穿越之修仙(7)——衣落成火
衣落成火  发于:2015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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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正有数人坐在一处,彼此神色亲近,像是在做什么讨论。

略一顿,他就将神识放开,把那些人言语全都收拢。

果然,这些人又是在针对他师兄了。

原来那些人是雷霆门中人,武翱门中一位长老与雷霆门里一位弟子有亲,就攀上了这位少门主,长期供奉,得了两分颜面。后来武翱门在云家庄吃了亏,都是十分不快,就积聚不少财富,求这位门主在大会上将云天罡除去。少门主同他们算是有些香火情,又十分自负,便应允下来。前头种种都是他一手谋划,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将云天罡在擂台上置于死地!

但谋划之中,少门主却发觉云天罡不好对付,当下手段连施,将云天罡力量削弱,而今更不肯多给他时候休息,再过得几场,就要亲身下去,将人灭杀。

徐子青眉头微皱。

凡人间的阴谋诡计的确防不胜防,不过若是力量远胜,倒不必惧怕。

师兄现下磨剑正要到达极处,肉身渐近极限,那少门主必然比寻常对手可怕得多,又对师兄手法了解得多……却不知以他的威逼,究竟能不能成为师兄觉醒剑意的契机?

照理说,生死关头应是最佳,只是若是不成,这具肉身就毁了。

思忖片刻后,徐子青终是决定顺其自然。

左右师兄元神已然完整,就算肉身崩溃,他也可出手引渡,将元神送回仙魔之体内。

只是可惜这具云天罡肉身乃单金灵根,师兄又不曾醒转,倒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而若是此时剑意觉醒契机仍未来到,便也不必多想。

徐子青方才想过那些时,擂台上已是连比数场。

正此时,另一座高塔首位,锦衣青年纵身而下,直立在擂台一侧。

他出手如风,极快将先前胜者打下台去,随后抱拳开口:“小可久闻快剑云天罡之名,有心请教,今日上得擂台,还望云少侠不吝指点!”

锦衣青年语声铿锵,态度自信而不傲慢,一时之间,也引起许多先天赞许。

再看此人力量,正在后天九重,周身气息之厚重,更在寻常同等级武人之上。

凡是认得此人的,都惊呼起来:“雷霆门少门主雷厉!”

“原来是他,听闻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已臻后天九重!”

“难怪有这般气势,雷霆门有后矣!”

雷厉心中自得,面上不显,而目光直逼另一座高塔,落在云天罡身上。

我向你挑战,你可敢来?

他眼光之中,尽是此意。

云冽从不畏惧挑战,云天罡自然也是如此。

他只站起身,也从高塔上一跃而下。

肉身早已被云天罡锻炼得颇为强横,经脉里劲力虽不能容,但肉身微调之下,于半空里时而蹬足,几次之后,也能安然落下。倒是比以肉身腾空容易得多。

许是半途数度卸力,云天罡落在擂台上时,也未有太大的声响。

雷厉见状,双眼微眯。

此人果然不简单,对肉身之控制,正是前所未见。

到此时,他也不多言,身形一晃,已然抖出两柄长刀!

那刀刀背轻薄,刀柄反扣于掌上,舞动起来,几乎就如同身体延伸,简直是精细入微,使到了极处。

雷厉目蕴神光,动作凌厉,刀刀逼人。

他倒要看看,这云天罡今日可还能留下命来!

云天罡长剑一振,也同雷厉缠斗。

才刚过了两招,他便已看出不同。

雷厉的刀法很快,比他之前所见服过药物的疾风剑更快,而刀法之精妙,也远非寻常挑院者可比。若是如此,当为一个不错的对手,可其刀法处处都在云天罡的弱处,就非同寻常。

不错,如今的云天罡,也有弱处。

若说起剑法奥妙,这一个世界中人,也不能同他相比,可多日连连磨剑下来,肉身疲惫,就不能完美施展剑招,使得变换招数时,有了少许薄弱。

这少许的薄弱,平常人不能看出,而有些看出的一两个的,则比疲惫的云天罡更慢,无法击破。

但这个雷厉很快,而且,他似乎在比斗之前,就已然看出了那几个薄弱处了。

之后,刀刀都是绝杀之招,每一招,都双刀而至。

一刀破招,一刀切割要害。

云天罡的身形很稳,而手中的剑,也更稳了。

他是心性刚直,而非愚钝无知。

先前那许多人挑院,他就算不曾出口,也能推知其中怪异。

不过他为磨剑,自是来者不拒,旁人或以为是刁难,是算计,于他而言,都不过是打磨罢了。

越是濒临极限,他反而越有一种觉悟。

那么此时雷厉威逼之下,该当如何?

迎刀而上罢了!

或我磨剑,进境而胜,或我落败,将性命留下。

云天罡目光冷静,剑法上,仿佛隐约也有了一种意境。

雷厉的刀法快,因他肉身疲惫处不能跟上,倒是在一些细微处,留下许多刀口。

才几个回合过去,云天罡半身染血,仿佛已有颓势了。

雷厉心情却很凝重。

他占据了上风,却能感知到云天罡不屈刚硬之心,在此心之下,那种强烈的意念也随剑招传递而来,要他手中虽是轻巧,心头则压上重物。

越是打得久,越是预感不祥。

雷厉一横心,使出家传绝学,至强杀招!

他身形翻转,如同一团飓风,双刀转动,仿若鬼影魅踪!

杀——

眨眼间,一刀已刺向云天罡的腰腹,一刀要抹了他的喉头。

两刀寒芒,如同两颗寒星,倏忽间就在眼前!

云天罡似乎就要被斩与刀下,其躲避去路全都被刀势封住,再也没有逃生的机会!

他或许,当真就要死在此处?

雷厉胸中志在必得,双目中狠辣之意,直透前方。

他雷霆门的绝学,绝不会在此地失手!

云天罡一动不动,他闭上眼,像是认命了。

要……引颈就戮么?

下一刻,他的双眼蓦然一睁!

雷厉骤然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突兀地划过了一道黑金色的光芒。

几乎是立刻,他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绝强压力。

在这压力下他似乎被禁锢在一种无形的领域中,冰冷而纯粹的杀意自七窍灌入,淹没他的眼耳口鼻……

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337、

擂台之外顿时大哗。

方才——发生了什么?

那些先天强者亦是猛然一惊,以他们之目力,居然也不曾看出!

众人原本见到雷厉少门主双刀卷起,正是一面赞叹其武艺精湛,一面又惋惜云天罡这剑术超卓者当要就死。

孰料那双刀确是逼近了云天罡面门,却在下一瞬忽然仰面倒下,期间究竟发生何事,竟无一人看得明白!

这死的,居然不是云天罡,而是雷厉!

当下许多人都是站起身来,尤其那雷霆门之人,都是面色大骇。

雷厉师兄任平峰飞身而下,立刻揽起雷厉,就见他神情平和,只双目中有一抹惊疑之色,仿佛不明白为何如此,但偏偏已然丧了命去了。

擂台之上,生死自负,任平峰看一眼云天罡,眼中尽是恨色。

云天罡立在当中,便如一块亘古巨石,毫无动摇。

虽是许多先天都有不解,但任平峰并无玄武帖在手,也不能在台上继续同云天罡对战。

当下就有许多人释放出威压来,迫使任平峰离开擂台。

任平峰抱住雷厉,飞身离去,同时那些雷霆门的先天、高手们都跟随其后,一同走出了这偌大的会场。

而擂台外的看客们心情也是如同颠簸一般,忽上忽下。

此事当真出人意料……故而在看向云天罡时,目光也复杂起来,更有原先跃跃欲试者,此刻也露出些许惧色。

徐子青坐在高塔之上,瞳孔蓦然收缩。

即便所有人都不曾看清,但他却看得分明——那是剑意!

师兄的剑意,苏醒了!

那么……师兄的元神呢?

是醒了……还是没醒?

压抑住心中翻滚的情绪,徐子青冷静下来,继续看向场中。

云天罡胜过雷厉,自然该当守住擂台,要得三场,方可下去。

然而他刚才灭杀雷厉,手段简直如同鬼魅,一时之间,竟没人敢再度上场了。

众多先天面面相觑,那彭旱见到雷霆门少主出手,本以为他能战胜,结果竟是如此。他现在见到云天罡这般威风,越发觉得自己孙儿死得不值,双目之中,几乎就要充血。

他一狠声,打了个手势。

彭旱除却彭余这捧在手心的后辈以外,还有一些依附之人,也被他指点过两招。

如今彭旱要那几人出手,那些人就算心中忌惮,也不敢得罪彭旱。

当下有人叹了口气,纵身一跃,上得擂台去。

云天罡睁目,就见那人一枪挑来。

枪尖挽花,如同春日盛放,朵朵都是杀机。

云天罡身形微动,长剑已然此种那人罩门。

来人肩膀一垂,便是落败。

他被逼而来,本无太多恶意,也就留得命在,认输下台。

紧接着,又是一人。

云天罡仍是三招之内,让人溃败。

到此时,云天罡也走下擂台,不再固守此处。

其余对战之人松了口气,云天罡这时再来攀爬长梯,就无人再敢以嘲讽视之。

徐子青站起身,迎接师兄得胜而归。

云天罡抬眼,正同他四目相对。

两人微微一顿。

徐子青温和笑道:“天罡,你……”

云天罡道:“剑意觉醒,此间当无人能再伤我。”

徐子青定定看去,那双眼中仍是同以往一般,不能让他窥见其他。

云天罡神色一缓:“我已记得,你是我亲传师弟。”

徐子青目光一颤。

云天罡续道:“只至你拜师之时,其后诸事,你且容我些许时日忆起。”

徐子青心头先是一紧,随后也不知是欣喜,还是失望。

良久,他暗暗轻叹一声,面上笑意则越发柔和起来:“师兄能记得我,已让我十分欢喜。”

云天罡伸手抚在徐子青发顶,说道:“还望你莫要怪我。”

徐子青摇头微笑:“皆是我心甘情愿而为。”

两人说了这几句,就都坐了下去。

旁人如何打量,又是如何心思,都不在这一对师兄弟眼内了。

徐子青已知这剑意苏醒后,师兄的记忆必然将很快回归,想通以后,便不甚着急。

此时他才发觉师兄还未苏醒剑意时,他虽看似并不在意,但内心深处,难免也有遗憾。

但到了如今就不必了。

他只需盘算如何寻一个清静之地,将师兄本体归还便可。

而云天罡,此时感觉又是不同。

先前生死关头,他只觉脑中一炸,仿佛有一物开通,就有一种熟悉至极的力量遍及全身,被他轻易指使,灭杀雷厉。

与此同时,他虽神色未变,实则有许多记忆一瞬自脑中扩散开来,轰得他心境动摇,几乎至于晕眩了。

但很快他就分辨出来,这些记忆分明本来就有,此时探知,全都是理所当然,同他融为一体。

自幼被师尊收养,练剑磨剑,修行剑道,常年游历,剖离天魂……

以及遇见那粗衣少年,眉目温和,姿容俊雅。

从顺手救助到与其相交,他之天魂同少年经历不少,交情也日益深厚。

期间他对少年有些指点,少年也对他信赖非常,便是他素来七情不动,也因少年有些暖意。

念头一起,他就有心将少年带回宗门,同样拜入师尊门下。

两人从前既然相交十余年,此后既然同登仙道,也不妨继续相交下去。

少年从不知他乃是天魂离体,他亦不觉要如何交代,待相见一日,他以本体前去迎接,倒是让少年吃了一惊。

但尽管如此,少年对他仍是深信不疑,他心有所感,自也以信任报之。

后来他将天魂融合,便即结丹。

他将天魂剖离,本是要寻得结丹契机,与少年相交虽是偶然,但偶然之处,其实便是契机。

他既然动念要将少年带回,已然是将其视为好友,心意既到,才能引动七情,不得有一丝虚假。

故而他结丹,而少年拜师。

丹成后,宗门赏赐峰头为道场,他便邀少年同住,一同修行。

记忆到了此处,就已终了。

云天罡知晓此后定然尚有许多记忆不曾回复,但此事需急不得,只消将剑意继续领悟,就可大开紫府,让记忆回归。

不过,此生的记忆,他亦是不曾忘却。

虽不知为何会元神托生于凡人身上,云天罡倒明白此乃元神受损而不得已之举。

而徐子青多年相随,这一份情谊,也是十分难得。

云天罡更知晓,他对徐子青有情。

此情非是记忆中那般知己、挚友之情,而是恋慕之情、愿与其双修交颈之情。

他托生这一副凡人之躯,虽一见徐子青便有亲近,但此后相处之日寥寥,却不该那般快就生出情爱。

故而这一份思慕,应是托生之前就已然藏于心中,托生之后,元神之内亦不曾忘怀。

而徐子青之情,方才他已然窥见,心中了然。

云天罡自知,以他性情,若之前便有情意,绝不会暗藏于内,必然会与徐子青说明,而徐子青也对他有情,他便定然会同徐子青定下誓约,与他成婚。

但徐子青分明气息纯净,并未与他有相融之处,便是不曾双修,也是不曾成婚了。

莫非,是在成婚之前出了什么意外?

想必应是如此了。

云天罡略思忖,便看向徐子青,说道:“待我记忆恢复,重得修为,便与你行成婚大典,你意如何?”

徐子青本是心中平和,现下忽闻此言,不由一惊:“师兄你……”记忆理应不曾恢复才是,难不成这般快却又恢复了么。

云天罡知他疑惑,便道:“不曾恢复。”

徐子青越发讶异:“那……”

云天罡说道:“我托生之躯亦对你有情,自当是托生之前便已有之。”

徐子青恍然:“我对师兄的心意,师兄也看得明白。”

云天罡道:“不错。”

徐子青不由一笑:“师兄果然还是师兄。”

当年他尚在纠结于心中情思,于坦言与不坦言之间有些挣扎,一时想要只陪伴师兄便罢,一时又有些难耐,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师兄先是入了魔,将他心境搅了个翻滚,随后回归本真,又是一言不发,要他心里生出诸多杂念。

结果泰骨荒漠一行,师兄竟是直言成婚,才让他知道,师兄以为入魔之后同他本真之念并无不同,入魔后既然有情,自然就当结为道侣,长生相伴。

当日情形与今日情形,仔细想来,竟是没什么不同。

思及从前那些心思酸涩羞窘处,徐子青面上笑意越发温柔。

云天罡见状,知他忆及往事,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了些许欢喜来。

他便说道:“我从前也曾如此待你。”

徐子青轻轻点头:“是。”

云天罡又道:“你自然也应允了我。”

徐子青微微地笑:“……是。”

两人之间一时温情脉脉,而后擂台上诸多比武之事,他们也不曾一一看过了。

云天罡已然觉醒剑意,再多武学打磨,于他眼中皆是一扫而了然,再无磨练之功效。

故而待得最后几场比斗之时,他入得场内,不多时,已将人斗败。

此回玄武大会,毋庸置疑,便是云天罡得了魁首了。

之后两人十分默契,就携手而行,回归那别院居所之内。

大会之后,许多武者并未离开玄天城。

玄武大会上诸多佼佼者,就有数人被先天看中,亲自指点。

而云天罡,也接到了一位先天的帖子。

邀请他前往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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