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腿太短，在这么深的雪地里根本使不上用处，两条后腿蹬了半天也无用后，姬晏彻“……嗷”了一声，黑着脸喊帝傲过来把他抱起来。

帝傲笑了笑，弯身捞起他：“说了雪深，你不信。”

姬晏彻：“……”

帝傲拍去姬晏彻身上的碎雪，扯了扯他的小短腿道：“你腿太短了，这种雪天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山洞里，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自己出来也走不多远。”

姬晏彻：“……”

平淡的声音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揭短。这让已经被打回幼时形态，失去了记忆中修长优美四肢的狐王有些恼怒地呲了呲牙。姬晏彻扭过身子，咬了半天终于找准位置，咬开帝傲衣襟，故意把还沾着雪花的身体挤进帝傲胸前胡乱扭动。

一开始只是个带了惩罚性质的捣乱，不过在接触过帝傲火热的皮肤后，姬晏彻又改了主意……

帝傲的胸膛好似一个小火炉，姬晏彻没道理放着这么舒服的地方不用。

于是之后一路姬晏彻都缩在帝傲胸膛处，只露出个脑袋呼吸新鲜空气。

帝傲胸口的热量仿佛源源不断，姬晏彻的身体随着帝傲的脚步而有节奏地轻微摇晃。不知过了多久，姬晏彻打了个哈欠，昏沉沉睡了过去。

“……”帝傲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打鼾的小狐狸，若有所思。

这晚回到山洞里，两人吃过饭照例准备休息。

姬晏彻如往常那般盘着身子，蜷在尾巴下面睡觉。他还记得重逢那日帝傲说的“你欠我颗龙珠”。姬晏彻极要脸面，他理解帝傲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帝傲后悔给他龙珠，要回龙珠后两人恩怨两消。他不觉得帝傲答应给他龙珠后又出尔反尔有什么，他一个修为全失的仇人自然比不得龙珠重要，帝傲答应给他龙珠是一时冲动，之后也不过是想明白了罢了。既然还了龙珠他就会离开帝傲，那还是不要太亲密的好，免得日后帝傲撵他走他却舍不得放不下，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姬晏彻虽不排斥帝傲的接触却很少与之亲近，日常起居也都尽量自理，努力弱化帝傲的存在。

这晚他依旧打算自己睡，只是不知为何，夜里时山洞竟不似往日那般暖和了，而且还有越睡越冷的趋势。

姬晏彻睡得迷迷糊糊被冻醒了，只觉阴冷的山风不时吹进山洞，地面都好似结了冰似的。“嘚嘚嘚嘚”，姬晏彻醒后牙齿上下打颤，好冷啊。

姬晏彻更紧地缩入尾巴下，小声叫道：“嗷嗷唔嗷（帝傲，怎么这么冷）？”

帝傲躺在不远处，仿佛根本没睡似的很快接话道：“冷吗？可能是刚下过雪吧。”

姬晏彻打了个寒颤：“唔。”

衣服摩擦的声音在深夜中响起，帝傲挪到姬晏彻身边，低声道：“你要是受不了就来跟我一起睡吧，两人一起睡就暖和了。”

“……”姬晏彻没有答声。

但这个提议对此刻的姬晏彻来说，着实充满了诱惑。

他想起了白日里帝傲温暖的胸膛，如果睡在那里，自己一定不会再被冻醒了吧……

来不及深想，困得不行的小狐狸很快屈从了本能，爬向帝傲。

帝傲见他同意了，大方地敞开胸怀，拎着狐狸的脖子塞进去。

“嗷咕……”姬晏彻扑进帝傲的胸口，仿若抱着个暖炉，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

帝傲无声地笑了笑，低头吻了下小狐狸的额头。

“睡吧，棉棉。”

“……”帝傲不知是不是仍受之前一段记忆的影响，总会对他做些亲密的动作，之后又像没事人似的。姬晏彻想问也问不出来，只好每次都心跳加速地忽视掉对方。

这次也是，他愣了下，抬爪揉了揉被亲过的地方，而后有些不自然地把头埋入帝傲胸前，好半天才睡着。

这一觉直睡到天明。

有了第一次后，接下来几晚帝傲主动来抱着他睡，姬晏彻便也没有拒绝了。

果然如帝傲所说，一起睡之后，姬晏彻再没觉得冷过。

入夜后，见姬晏彻睡得熟了，帝傲把他从胸前衣服里捞出来。

小狐狸身体很柔软，他在梦中摇了下尾巴，信赖地摊开四肢趴在帝傲身上，睡姿豪放。

帝傲咬破左手食指，把几滴心口精血喂入狐狸口中，而后嘴唇微动。

山洞中响起低吟念诵声。

片刻后，一团柔和的光芒笼在小狐狸的周身，光芒散去后，小狐狸消失，趴在帝傲身上的已经是个浑身赤裸劲瘦，手脚修长的年轻男子，他手脚修长，一头白发堪堪盖住圆翘的臀部，虽然闭着眼，却仍能看出眉目间的凌厉狂狷。正是姬晏彻人形时的模样。

这是龙族一种古老秘法，可以助修为尽失之人在短时间内恢复到身体鼎盛时的形态。不过维持的时间不长，而且极耗费精力，非取龙族心头之血不可施行之。算是挺鸡肋的一道法术。族中人虽有修习，却几乎没人使用，毕竟取血的过程也并不轻松。

帝傲也是白天的时候偶然想到，打算试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许久未见姬晏彻这般模样躺在他怀里。这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只存在于记忆里的时光。帝傲面上虽然不见什么表情，手臂却不自觉紧紧搂住姬晏彻。

“棉棉。”他声音低哑。

大概是被勒得紧了，姬晏彻头顶那对狐耳不自在地动了动，帝傲舔了舔他耳朵，姬晏彻怕痒的缩了下脖子，鼻子里发出“嗯——”的声音，好像在撒娇。

温热的鼻息喷在帝傲颈侧。

帝傲心跳漏了半拍，唇舌发干，下面亦有抬起的趋势。

他向来清心寡欲，虽知道自己早就和姬晏彻交欢无数，但这般带着过去的记忆对姬晏彻硬起来却是首次。好在姬晏彻依旧闭着眼没有醒。

帝傲僵硬片刻后，咽了口口水，依着记忆里的样子，伸手抚摸姬晏彻的尾巴，又微微探出一指，插入姬晏彻柔软的后庭中，浅浅抽插。

到此刻，姬晏彻终于忍无可忍，他面上飞过两片红晕，手臂支撑起身体，恼怒道：“帝傲，想不到你这么禽兽，对着只未成年的狐狸也能下得了手！诶？……我怎么……”

姬晏彻摸着自己身体，面上难掩惊讶之色：“我怎么又能化形了？”

32.

按理说妖怪能化出人形是因为修为到了一定境地。

可姬晏彻探查自己体内，却发现修为并无增长，只是体内灵力格外充盈，不知借了什么力才得以化出人形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帝傲做的手脚。

姬晏彻摸索着按住帝傲放在他后腰的手臂，狐尾警惕地竖着，冷声质问道：“无耻氵壬龙，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惜他此刻仍然看不到，所以虽是冲着帝傲说话，面孔却明显没有对上帝傲所在的位置。

那张漂亮的脸蛋又恼又急，对着空气发了通脾气。

他这副样子，看得帝傲又想笑又觉得心酸。

“只是借了你点灵力，让你恢复原形。”帝傲把他的头按在胸口，摸了摸他头发。

“恢复原形做什么？”

帝傲哑然。

会这么做只是有点想见见之前的他，这样的话，帝傲自然没法说出口。

帝傲想了想，只好道：“就是试个法术，你别多想了……”

姬晏彻：“……”

那么硬一根东西还抵在他腿部，让他别多想……

帝傲这么冠冕堂皇地说瞎话，把姬晏彻气得差点笑出来。

他一把抓住帝傲胯间的东西，道：“我是瞎了，不是傻了，这叫别、多、想？”

帝傲：“……”

“嗯？”五指捏了捏那东西。

几乎瞬间就受到了热烈地回应。帝傲挺了挺腰，阳物瞬间胀大不少。姬晏彻此刻看不到，触觉就变得愈发敏锐，掌心皮肤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柱身起伏以及其上的搏动。

忆起曾经的鱼水欢愉，清心寡欲了这么久的姬晏彻一时也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帝傲抱着姬晏彻，声音沙哑：“你原身现在还太弱……”

“啧，”姬晏彻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弱，狐尾不耐地甩了甩，骂了句，“伪君子。”而后不再犹豫，抓着帝傲那物慢慢吞入自己后庭内。

两人虽然许久不做，对彼此身体却十分熟悉，又配合过那么多次。

姬晏彻顺着呼吸，下面很快就把帝傲的硬物整根含了进去。

帝傲有些惊讶：“你……”

“你什么你，到底做不做！”姬晏彻打断帝傲的话，语气颇为凶狠，双耳却明显羞窘地耷了下来，脖根发红。

帝傲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强忍片刻，终于还是把姬晏彻翻身压到身底，按着插了起来。

姬晏彻眼不能视物，骤然失去平衡，吓得叫了一声，又很快被帝傲顶得轻哼出声。

“嗯嗯……唔……”

山洞里渐渐响起深深浅浅的喘息呻吟声。

姬晏彻趴在地上，手指在黑暗中胡乱摸索，帝傲见状便拉过他的手，把五指自指根插入他指间，如情人般亲昵地紧紧扣住。

身体的摇晃以及压在背上的热度让姬晏彻有些晃神。

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似乎也没想到。

不过帝傲之前不还很嫌弃他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了发泄？那他动作这么温柔干嘛？

害他差点误会了，差点忍不住想要转身抱住他告白……

帝傲不停地亲吻姬晏彻的耳朵，脖子，指尖，所有敏感的部位，还用力地抚摸他的身体，逗弄他的尾巴……

就好像以前两人在一起时一样——那时候帝傲也喜欢这么黏糊糊地亲他，然后趴在他耳边说“喜欢你”。

不过这次帝傲始终沉默，除了偶尔叫他“棉棉”，什么都没说。

一股股快感的电流顺着尾椎打上来。

姬晏彻身子发抖，脑子里胡乱猜想，心中一时滚烫如沸，一时又寒冷若冰。

这一夜颠倒销魂，竟是从未有过的忐忑。

33.

第二天姬晏彻是被人摸醒过来的。

火热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姬晏彻敏感的尾部，不管姬晏彻怎么躲都躲不开。

姬晏彻身子燥热，终于伸手推开帝傲，喊了句：“别摸了！”张口才发现声音又变为狐语，而他抵在帝傲手臂上的，也已是两只胖嘟嘟毛茸茸的狐爪。

姬晏彻脸一黑：“……”

帝傲问：“你醒了？饿不饿？”

“我不饿，”姬晏彻忍无可忍，主动开口道，“嗷嗷嗷啊嗷（你不打算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

帝傲顿了顿，驴唇不对马嘴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昨天在山后看到支老山参，正好挖来给你补补。”

说完，人影一闪就去捉那支人参去了。

“……”姬晏彻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那番话怎么听怎么耳熟。

似乎他以前犒赏服侍得好的侍宠时，也会这么说“来人啊，把本王新得的某某宝拿出来赏给他”。

所以……帝傲刚才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只说去给他挖个人参让他补补，意思是对昨晚的房事还满意，所以要奖励他一顿好吃的吗？他助他化形就为了行一番云雨之事？

哦，也对。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帝傲昨晚都说得很明白了，要试一下法术，所以用到他身上了。

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以为帝傲和自己一样，对旧情念念不忘吗？别丢人现眼了。

他该庆幸昨晚被帝傲做得没力气说话，不然又不知头脑发热，要胡言乱语出什么东西来。

姬晏彻想明白过来，心里那股小火苗慢慢就熄了。

小狐狸竖着耳朵听了听山洞外的声响。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暗示着今天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可他却完全提不起精神去晒太阳，又发了会儿呆后，便没精打采地原地趴了下来。

帝傲回到山洞时，姬晏彻还闭着眼呆在角落没动，好像在睡觉。帝傲以为昨晚把姬晏彻累到了，便有些愧疚地走过去，蹲在姬晏彻身边摸他脑袋。

结果姬晏彻仄仄地转过头，用厚厚的大尾巴盖住脑袋，摆明了不让碰。

“？”

帝傲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姬晏彻没出声。

帝傲有些奇怪地又问了遍：“……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还是没回应，甚至把耳朵都折起来。

这次可以确定姬晏彻是故意不理他了。

帝傲：“……”

就这样，只不过一会儿功夫没见到，帝傲就莫名其妙被小狐狸给嫌弃了。

明明早上起来后还撒娇一样对他叫了好几声，回头就翻脸不认人，帝傲不由开始考虑，是不是妖怪这个种族都是这么冷血不讲理。

跟他说话没有回应，连喂他吃东西也爱答不理的。

就这么过了几天，见姬晏彻还是冷冰冰不理人的样子，帝傲碰得钉子多了，脾气便也来了。

帝傲想了想，记忆中的姬晏彻也是这般喜怒无常，常常不明所以地对他发脾气，骂他笨。他本来就不是多会伺候人的主，这么一来，更是完全无处下手。

平静的日子似乎并不适合帝傲，姬晏彻这种抵抗排斥的态度，更让帝傲觉得苦恼焦躁。

也忘了从哪一天开始，两人忽然就拉开冷战。

帝傲不乐意再用热脸贴冷屁股。

两人吃饭睡觉都划开了界限。

帝傲睡前不再费尽心思找借口去抱姬晏彻，姬晏彻默默在黑暗中等了几晚后，忽然就明白了。他没去问帝傲为什么，反正他有毛，不怕冷。这么想着，姬晏彻耷下耳朵，把自己更紧地团成一个团。

山洞里变得很安静，连前几日还能偶尔听到的“棉棉”如今也消失了。

姬晏彻看不到东西，平日只能靠声音来判断位置，如今少了帝傲的照顾和帮忙，他行动就愈发显得迟钝笨拙，经常走着走着就撞到东西，要不就不小心踏空摔倒。

碰壁碰得多了，姬晏彻便减少了走动，变得更安分了。

小狐狸白天缩在山洞口，晚上自己找个靠里的背风的位置睡觉，狐尾始终微垂，蔫蔫的，完全失了初时的活泼机灵劲儿。

帝傲在旁边越看越不是滋味，他心想：姬晏彻本来就是这么个古怪性格，自己当日既然决定选择他，不就该做好准备，接受他的一切吗？他好不容易逃过天劫留下条命，能再见到已是万幸，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真是糊涂了。

姬晏彻去外面排泄完慢悠悠，试探着每一步，走回山洞中。

刚进山洞就被一条有力手臂抱了起来。

帝傲愧疚地把姬晏彻搂在怀里，小声说了句：“你闷不闷，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姬晏彻有些困惑地仰起头，他看不到帝傲，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忽然来找他说话。或许又有什么别出心裁的法术要试？随便吧，反正他此刻什么都反抗不了，帝傲乐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狐耳动了动，没有反对。

帝傲抱着姬晏彻一路御风行至更远处一个较大的城镇。

帝傲的本意是补偿姬晏彻，他还记得以前在山里呆着无聊了，姬晏彻也会领他到人类的城里解闷，便有样学样用这个哄姬晏彻开心。

可他忘了，姬晏彻已经失明，什么都看不到，又无妖力护身，此刻被周围鼎沸人声包围，只会更让他觉得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