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激动了,这是仙师赐下的祝福酒啊!没有的小兵们看着自己的卒长营长喝干了微红的酒,满眼的羡慕与自豪。
本以为这动员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洛荀待闽扬安抚全场后,走到左面的战鼓后,郑重拿起鼓槌在鼓上敲击起来。“咚咚哒、咚咚哒。”很普通的音节。
刚开始士兵们还在想这鼓声对应的阵法,可听着听着战士们突然觉得胸口慢慢发热。
台上,闽扬接过鼓槌,以同样的节奏敲击。而洛荀则走到另一鼓后,同样拿起鼓槌,“咚、咚、咚。”这声音更加有力,和前一相融合后,使战士们心情激荡。
等到另一边的褚君浩接替洛荀,洛荀才抽出佩刀,为大军跳起战舞,说是舞,却也只是简单的几个砍杀动作,只是与鼓声迎合,每一声“杀”喊得十分用力。
台下的将士们受到感染,他们抽出自己的武器,随着洛荀一起,“杀、杀、杀!”
咒符的光芒大盛,闽扬与褚君浩的鼓声越来越快,将士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七万多人的吼声震撼天际,三十里外的石公城有所感。
“天佑银项,天佑苍昊!”杨图白皓一激动喊道。
“天佑银项,天佑苍昊!”云中山这后来的也被苍昊的气势所激。
对面敌军被他们的吼声吓破了胆,派兵速回石公城请求增援。
最后洛荀脱力跌到,彭虎上台把他抱下来,他的面容竟然变老了些,“周军医,周军医。”
“虎哥……,你别急,我,没事。”洛荀抹去头上的薄汗,轻声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别骗我。”与他相处多年,彭虎一眼看出他在说谎。
洛荀知道他不弄明白不会放心,便实情以告。他只是以自己的寿元为祭,催动符咒的运行,没有生命危险,况且他的寿元本就长,这次祭奠后他还可以活上百年。看彭虎还是一脸不高兴,他说出真心话:“生不能同时,死愿同穴。”彭虎被他感动的泪湿了眼,他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孩。
仙师用寿元为祭祝福苍昊这消息不一而走,全军上下除了自豪还有感激,大家都抱着不能辜负仙师的一片苦心而战,不出一日苍昊一直攻到石公城门口。
陶思源身披红甲立于城墙上,面色非常不好,上午刚刚接到禀报银项异动,傍晚时苍昊军就兵临城下,沿途阵地都没能阻止他前行。
闽扬驱马上前,昂首挺胸:“你就是青尾太子陶思源,可否出城一战?”
见陶思源沉默,杨图出列:“还一国太子呢,真是怂蛋,连应一声我们大将军都不敢。”他的话一落,引起身后将士嘲笑。
陶思源攥紧拳头,他的亲军不过三万人,其他的是刚刚收编的邪家军两万人,石公守军民兵共十三万多。他刚刚拿到帅印,如果不出城一战,从今后难服众,石公城内守军与百姓早就对闽扬产生恐惧,听敌军叫阵都有点惶惶,全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任他有再多计策没有安排这时也使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城门打开,杨图雀雀欲试,闽扬抬手一拦亲自上场。两人抱拳一礼,一人持刀一人使矛,一人驭马横刀而去,一人挺矛跃马人来,不过二十合,闽扬就把人逼下马去。
闽扬没给他被营救的机会,一拍马鞍飞跃下马,长刀直取他门面。“杀、杀、杀!”苍昊军激动大吼。
陶思源杵着手肘半躺在地上,脸色骤变,顾不上身后城墙根的亲卫惊叫,他努力保持平静,维护太子的尊严。
直觉寒气凛然,刀尖逼近一挑,陶思源的头盔卡着耳朵被挑掉,在疼痛中隐藏在头盔里德面容露了出来。
“是你……!如水公子。”闽扬能这么快认出他来,一方面是他相貌没多大变化,另一方面是因为林季辉,孙合的消息中说林季辉和王府另一个公子被带出,他之前把府里的公子相貌回忆一遍。“青尾太子陶思源!”这……,谁能想到一国的太子会去他国当男宠。
被他认出,陶思源反倒镇定下来,“怎么?许他赵离混入王府当暗线,就不许本殿潜入当卧底?”
的确,赵离从前是褚君清的安插在王府的眼线,但他们只以收集信息为主,并没有做出不利王爷的事。就算不提这些,赵离在不对也是银项人,而陶思源却是青尾人,这性质完全不一样。
闽扬抿唇:“好了,我们不言其他,你且只说为何派人暗杀王爷。”
“说与不说,也已落于你手……”
“说,如实道出,本将放你一条生路。”
陶思源大敢意外,仔细观察闽扬表情,见他眉宇正气凛然,直言道:“因为我不甘心,凭什么同样的身份,他就能一生顺遂!”同样是皇庶子,褚君浩就能有个好名声,他却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暗藏在他国多年。同样位高权重,褚君浩为何就能拥有真心朋友,而他自己却只碰到别有用心之徒。
闽扬得到答案,如约放他离开。鸣金收兵,改日再战。
隔日,闽扬率兵又战,没有叫阵直接攻城,投石火弹不要钱的扔。年前石公城遭受过闽扬的强攻,他们还没从上场大战中缓过来,一见火弹而至,城内就开始大乱。不出两日,石公城破,陶思源败退。
刘平将军遭受暗算,居龙阳支援空谷,派冯跃年支持闽扬,驻守石公城。
局势危急,陶思源不得已退回国都,他父皇骄纵氵壬奢胆小怕事,他听说银项对战败国的优待,想直接投降,被陶思源大声斥责。
陶思源非常愤恨,还好有多年经营,朝堂上也不是他父皇一人说的算。他与大都督众将军一起商量对敌之策,可是,银项的苍昊军却以无人能挡之势,不到三个月就攻到篱箜远郊。
随着天佑银项的流言,苍昊军的神速进攻,居龙阳大军就势开进,月余他们团团把篱箜包围。太子陶思源又一次披甲,发下重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他最后的宣言也鼓动了一些人,篱箜城上下一心,一时难攻。
“我去叫阵。”褚君浩对闽扬道。
闽扬对上他灼灼的目光,缓缓点头,“我和你一起去。”那样的敌人,还不配当你的对手,就让我来对付。
舒清五年秋,环山之战结束,青尾太子被闽大将军射杀,青尾王投降。
——正文完——
番外
17.证明
到达大将军府,闽扬出示腰牌,侍卫们放行,他握紧栓在小鹰脚下的绳子,兴冲冲地直奔王爷书房方向,小鹰站在他手臂上,随着风一下一下呼扇着翅膀。
“闽伍长。”王府孙都尉笑着叫住他,“王爷不在府中。”
闽扬这次与闽恒他们一起捕鹰,立了小功,不知是不是看褚君浩的面子,他入营没几月便被彭虎升至伍长,管理五人小队,其队员除了二狗,还有那个尖脸中间孙合,其他几人分别从大将军府及西南大营中挑选,主要是为了之后的驯鹰工作做准备。
闽扬兴奋的表情凝在面上,慢吞吞问:“哦,王爷去哪了?”等孙庆武回答后,只好干巴巴说:“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先回虎 骑营。”抿了抿僵硬的嘴,抬起脚往回走。
“先等等,前不久王府来人,有东西捎给你。”孙庆武拦住他,招来手下去取包裹,然后回身望向闽扬臂膀上的小鹰,“这鹰多大了?”人大多数都有猎奇心态,多稳重的人看到这野物也不禁心喜。孙庆武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却被骄傲的小鹰啄了一下。孙庆武失笑,看看同样骄傲的闽扬,笑容更大。
“大概四个多月,再养养就能出风了。”谈起他的小鹰,闽扬来了兴致,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关于小鹰的情况,接过侍卫递来的包裹,他叹道:“现在它还只认我一人,本想带给王爷看看,让小鹰也熟悉一下王爷,以后王爷有什么命令可用它来传信。”
孙庆武点点头,大赞这是个好主意,没好意思说,王爷一般不会有什么命令给他,只祝他成功。闽扬道过谢后,驮着小鹰离开。
“大人,居大人已经接到那批粮草,咱们要不要报于王爷?”侍卫趁孙庆武得空禀报道。
孙庆武想了想,摇头道:“王爷陪着齐大人正在边境巡查,这等小事想必居大人能办好,还是不要让王爷操心的好。”孙庆武真是高看了居世澹,这二世祖看到粮草就收下了,根本没去验人家印信,想当然的认为这是皇上批准,他老子盖章由大司农监管发放下来的,最后给褚君浩带来不小麻烦。
此时的居世澹正和运粮官员勾肩搭背把酒言欢,看着舞姬们扭动的腰肢说着男人之间的话题,“长史大人,今年何时与银角国开战啊?我们好准备更多的粮草。”这位官员又向居世澹敬了一杯,而居世澹坚持着不向桌子底下溜,接过喝干。
“不……不会太久远,据我……我估计可能马上就要开战了。”他神神秘秘的趴人家肩膀上,声音却大得邻桌都能听到。
官员与同行者对视,两人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闽扬他的小队能有独立小院,全是由于他们工作的特殊性,两人一间,比从事待遇还好。回到院子,闽扬看到二狗指着墙边草窝里的小鹰,和前来报道的另两人介绍他们,而孙合也忙给小鹰休憩站得木桩绑稻草。
“伍长,回来了?”孙合眼尖,小尖脸有些兴奋又有些羡慕,“你见到大将军了?”听到声音,其他人也凑了上来。
闽扬失望地摇头,“本想着给大将军看看咱们的鹰,唉,大将军不在府内。”
“哦,前几日大将军带着督军齐大人去边防巡察了。”看闽扬视线移过来,小伙子笑笑,“我是大将军府的,叫王冬竹,伍长也许不认识我,我从前在大将军府是喂马的。一直在后院,常听府里的人说起你的。”
闽扬向他点头问好,然后视线转向一直不说话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田左比他们都高,已经有了大人模样,但对闽扬严肃的脸,神情讷讷道:“俺……俺叫田左。”
闽扬他们前不久刚刚穿越银角国去了趟“仙山”,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周身的气质有些变化,二狗他们一直在一起不觉得,可对于王冬竹他们两人来说,闽扬他们身上俨然已有军人的肃杀之气。
“不用紧张,今后咱们都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我今年十四,虚十五,不知各位呢?”闽扬将小鹰放到肩上,把有些麻的胳膊背在身后,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大家报出年龄,最大的人是孙合,差不多已经十七,最小的人是二狗才十二岁刚过,“以后在私下,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吧。”闽扬从怀里掏出一包肉干,是冰莲让人带来的。“来,我这有好吃的,大家一起来吃。”
收到冰莲的礼物,闽扬很开心,毕竟离开王府那么久,有个人竟然记挂自己,实属不易,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一般情比纸薄,能得冰莲如此相交,也算值得他用上真心。闽扬抽空给他写了封感谢信,并询问他的情况不提。
褚君宪收到探马传回来的密函,和军师相视而笑。李继嵬在地图上点了点京城方向,“下一步,是丞相。”
褚君宪点点头,拟出一份名单交给心腹,“去京城拜访这些人。”
驯养老鹰的人选已经落实,一名是标骑的张远祥张大营,另一名则是统领步兵林从事。两人趁着沐休前来请教二狗,二狗很得意,声音无限放大,“熬鹰可苦了,要非常有毅力,而且能坚持三五日不眠者才行。”
“你小子别卖关子,快讲。”张大营比较熟悉二狗,很不客气一巴掌糊他头上。
二狗撇嘴,看闽扬他们也在崔,只好收起可怜相,“在驯化之前,要给鹰喂好吃的,使它尽快长得膘肥体壮。之前大人都做得很好,这鹰各个羽毛发亮。接下来咱们就可以熬鹰了,首先要给鹰拉膘,不给进食,只给水,渴到它只拉水为止,然后再用热水给鹰洗澡,让它出汗。晚上再把鹰绑在专门驯鹰的组绳子上,鹰站不稳,而且人要在下面不断地用棍子敲打绳子,绳子不断晃动,这样鹰就无法睡觉了。鹰疲乏到极点,就会掉在地上,此时再用清水冲洗鹰头,然后让鹰饮茶或盐水。反复几日,直到它瘦下来,他会对你点头的,这时就成功了。用特制的眼罩戴在鹰头上,不让它看见任何东西,专门喂它一些瘦肉精肉,使它消除对人的恐惧和敌意感。一般两日能都不能摘下眼罩,在它耳边吃哨,让他记住你的哨声,对了,在这之前不要给它吃的,他要教会它分辨你的声音和意图,每种哨声表达的意思是不同的,当它能吃懂喂食后,一般就基本驯化好了。”二狗说得口干舌燥,“对于两人传信,是由小鹰来完成,一般是先由一人驯好,再由另一人喂食,这样时日长了,鹰就会自动寻找喂养人,当然小鹰不用熬。”众人听完,都雀雀欲试。
闽扬与二狗同住,所以共同拥有一只小鹰,闽扬给它起名为苍昊,他想先来驯化它,同时也在想,是不是过几日王爷便回来了,好让王爷见见它。可三五日后,王爷还是没回营,只得改变主意,等小鹰驯好再让王爷看。所以在他的用心下,从来都没把它喂饱过,起初小鹰不屈的眼睛一直呈愤怒状,后来闽扬检查它翅膀上的伤是否已经痊愈时,无意识顺了顺它的背羽和颈羽,然后它一改之前的态度,渐渐温顺起来,让闽扬咂舌,二狗得知后,笑道:“顺对毛就对了。”
休假结束回到西营,听闻大将军与督军大人前来巡查,一股莫名之情从闽扬胸口溢出,他迫不及待整理好自己衣衫,抚了抚干净脸上的不存在的尘土,二狗好奇望着他,“你这是咋了?”
闽扬动作一僵很快恢复过来,“大将军不是在营里么,如果被他撞见我衣冠不整的样子,会被训斥的。”说完,眼睛四处移动,不敢与二狗对视。
二狗没有怀疑,安慰道:“不怕,营这么大,碰上的机率很小。”说完便急急拉着他往虎 骑营驻地去。
闽扬难得乖乖被他拉着走,此时他胸中泛起巨浪,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想念王爷。脸色变了又变,反复思索,他是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成长,还是想让他为自己骄傲,让他知道自己不会辜负他的厚望!
深吸口气,暗自点点头,闽扬渐渐压下耳朵上的热流,也同样压下胸中的汹涌。
18.心境
二狗又一次看到闽扬走神,拍拍他的肩问:“你怎么了?身体不适?”
闽扬被他吓了一跳,瞬间白了一张脸:“没事。”
“看你这样是有心火,还是去看看大夫吧。”二狗看他被吓出虚汗的脸,有些担心,“这几日你都没睡好,大战在即,病倒可不好。”
闽扬揉了揉脸,点点头,将肩上的小鹰交给他,转身离开。
他很想见王爷一面,那怕是远远看一眼,可是王爷治军严格,在边防前线各营兵士不得串营,如有被抓者百军棍。
听到围场方向传来洪亮口号,他停下脚步转身朝那边走去。他记得围场有供士兵练习踢打的木桩,胸中不明情愫沉甸甸的,压着他心口非常难受。
围场上秦勇抱胸站在中心,板着恶鬼脸,监视着士兵训练。他虽是中郎将,但不爱说话不喜参与军政要务,说白了就是不喜动脑子,只要将军定好战略战术,让他打哪他就打哪。也正应该为如,他比其他营里的中郎将更得将领喜爱。这几日大将军召开作战大会,营中校尉们没空管这帮油滑老兵,所以他终于有机会把这群他看不顺眼很久的家伙们很很整治整治。目光再次环顾场内,被角落里的身影吸引住目光,那孩子拳拳生风,用了狠劲,人形木桩已经被他打松动,勾勾嘴角,秦勇迈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