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与君同行(娶个媳妇儿好难)上——米肉蔻
米肉蔻  发于:2015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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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内流,他最讨厌别人叫他抱窝鸡,正因为如此,这次他才不想守城的。

就这样闽扬将与慕容古展开对战。

17.英雄

经过一场大战,苍昊军新老士兵早已配合默契,他们纪律严明,训练刻苦,行事强硬,以锐不可当之势杀进银角。

也许因为从禇其帝过世后,没人相信银项能有吞并他国的野心,前十来年,都是银角压着银项打,如今银角的百姓突然听闻银项军杀进来了,还以为是玩笑,街头无业人员拿起身旁摊位上的水果,快狠准地砸向跑进来报信人的脸上,怪他横冲直撞散布谣言。却在下一刻,城外响起隆隆马蹄声,城头守卫吓得失声,呆呆望向全身武装的重骑战马冲进城门,他们才鸣响铜锣,边跑边喊:“敌军,敌军……入……唔。”被一箭穿胸而过,从城墙上摔了下来。

这时一名木脸将领驭马而出,“缴械投降不杀,老少妇孺不杀,听话者——不杀!”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半个小城。

又有一名骑兵上前大喝:“苍昊净街,不想死的,立刻进屋里不许出来。”而后多名士兵驾马喊着同样的话,向城中各个街道跑去,他们身后紧跟着持刀黑衣步兵,他们面容沉静,只听见哗啦哗啦的甲衣摩擦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小城里的百姓吓坏了,好多跑回家躲起来,也有大胆爱国的,和城守们一起冲向苍昊军,却无一生还。

城池很快就被攻下,秦勇站在府尹府门前,挂着独特的木脸喊着他的三不杀,孔有德安排人去召集百姓聚到府尹府前等待听大将军讲话,其他士兵在打扫战场,看守战俘等等。褚君浩牵着马,走在有些杂乱的街头,看着一切都是井井有条,他不得不再次赞赏闽扬治下,除了凶悍勇猛还有强悍严谨。

得知闽扬他们一路杀伐,各个小城这么不堪一击、一触即溃,慕容古被激起层层战意,他上书请战,准备迎击苍昊军,却被新皇否定,新皇言:丘梁之重,不可一日无兵,朕很看重皇弟你的实力,不要顾此失彼才好。朕已派出虎贲将军前去迎战,皇弟安心驻守丘梁即可。

慕容古无奈,之后整日叹息,吴道子劝了劝,说那银项之前就潜入过银角,丘梁地形地势有可能早被他们知晓,正如皇帝所言,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知是不是凑巧,没几日某处粮仓起火,明显是人为,却查不出是谁,慕容古这才放下前去迎战的心思,重新安排防守与巡逻。

丘梁城外,一队押运粮草的银角士兵正急忙向山鲁关赶,队尾两人鬼鬼祟祟偷溜进草丛,矮身狂奔,跑出老远,个高的说:“孙头让咱们先撤,他没人接应怎么出来?”

矮一点困惑摇头,带着崇拜道:“孙头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对了,听说将军他们快到浦州了,咱们去寻大军吧。”个高的提议被认同,两人化妆技术很好,日夜兼程通过几座城,顺便小小调查一番。

闽扬的凶狠不是玩笑,迎战虎贲将军时,他守城不出,闽扬就下了最后通牒,三日内出城迎战,否则屠城。

虎贲将军想,我不出去,他怎么屠,只要拖掉苍昊军的气势,耗光他们的粮草,出城一战我必不输他。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苍昊除了黑油,竟然还有投石车,三日后的子时,只听轰隆一声,城门被燃烧的火球砸出一个洞,黑压压的苍昊军,手持火把冲了进来,他们没有任何喊话,直接烧杀,一晚上,这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有人说苍昊军像恶鬼,又有人说苍昊军像凶兽,还有人说他们像天兵。尤其那飞鹰将军不知长得什么样,肩膀上总驼着一只大鹰,他指谁那鹰就扑上去抓死谁,神乎其神的。

费济珙手下终于正经办了回差,他们抓到慕容古遣散的三名幕僚,从他们那里得知吴道士是从启灵仙山下来的得道高人。费济珙的心腹有些怀疑吴道子的身份,启灵仙山的传说很多,可一多半也是假的,大多是招摇撞骗财骗色的。然而费济珙却很相信,他曾有幸与新皇一起查阅过皇室所藏神秘典籍,知道启灵仙山上真的有仙人,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要把人抢来。他双眼越来越亮,有了仙师,他要长生,他要当皇帝,不……不,他要全天下也不成问题。

说干就干,怎么才能把仙师抢过来呢?世人都是择良木而栖,那么就先干倒程锦王慕容古,然后游说仙师加入他的阵营。所以那般这般,小的们可懂了,众手下点头,大人果然是最聪明的。

得到虎贲将军牺牲的消息,银角朝堂上一片死寂,太尉大人左看看右瞅瞅,从列队里跨出,“陛下,不如请程锦王出战,毕竟敌方飞座将军进攻路线就是直捣丘梁。”他一说完,还没等慕容杰反应,又跳出几位大人高喊臣附议。

头痛的新皇点点头,丘梁有“粮仓”之称,其实全靠周边产粮大县供应,只因丘梁位于运粮最方便之地,浦州一过便是万亩良田,刚刚开春正是播种时节,如果再不阻止银项前进,就算这场仗他们算胜了,之后全国人民也只能喝西北风去。

慕容古接到调令大喜,虽然身边亲军只有两万,但到了浦州那里城守差不多三万余,正好和飞鹰将军来个持平。

孙合掐着胡子微微皱眉,暗道:哎呀呀,失策,怎么就让那两小子先回去了,这消息要怎么传给将军呢!

“先生,您不看好这场仗么?”慕容古见吴道子一脸郁色,不是很担心地问,以他沙场上多年,对付闽扬还是小有胜算的。

孙合暗道不好,表露真实情绪是大忌,轻咳一声,摇头道:“贫道只是看不透而已。”

“看不透?”

吴道子也不答,只是在空气中画了个道符,在虚无中指指这里,又点点那里,“天为我屋,地为我床,五岳山川,为我桥梁;玄斗元精,为我衣裳;藏身七元之内,流火之乡。度我者太一务猷,过我者白元无英,灾不能干,兵不能伤,当令我身,上诣金阙九老之京。”

慕容古知道这是祝文,心下更喜,能得先生这般支持,他要很努力才行。

闽扬攻打浦州城三日,本以为马上就要迎来胜利,却在当日下午,敌军突然鸣金收兵,浦州城城墙上换上红底绣金兽的旗帜。这旗他太熟悉了,当年与兄长一起围剿的就是这支军队——银角二皇子的亲军,而且要不是王爷,他差点就死于慕容古之手。

闽扬抿紧唇线,微眯的眼,敛起精光。

秦勇跟在王爷身边,看到城里更换主帅惊讶道:“孙合不是说慕容古被新帝留在丘梁了?”

褚君浩倒是没多大惊异,视线紧紧盯着城口箭楼,目光锐利:“晚早都要遇上。”

秦勇点点头,招呼士兵集合列阵。

箭楼中的慕容古,身披当年父皇赐给他的金色战衣,从箭窗外望,苍昊军悄然无息地包围在城门前,就连他们的战马都异常安静,果然有种肃杀之气。

苍昊军中的鹞鹰小将得到指示,跃马横刀,上前叫阵。这鹞鹰小将,大家也熟悉,就是陪着闽扬到箕县截寒铁矿的杨图,大败抚远军后,他也得到嘉奖,而这次进攻银角,他得到闽将军赏识,成了主力军的一员,漕着一口银角话在阵前对城守说教,苍昊军士兵们各个板面,想笑不敢笑。

慕容古手下亲军,从前都是跟着二皇子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对苍昊军这点挑衅还不放在眼里,可城守军终于盼来援军,还是大名鼎鼎的程锦王,心中充满着喜悦与期待,眼看敌军大放阙歌,如此放肆,不自主得全都把视线投向慕容古。

慕容古微微一笑,点了裨将出战。

两将单挑,一持棍一持矛。杨图见敌方将军纵马而来,也不给他自报家门的机会,骤马冲到面前,一矛刺去。那裨将被他急攻,侧身避开大喊:“呔,你个孙子。”杨图呲牙一乐,急勒马回时,挺矛跃马,直取他门面。两将就这样,大战到三五十合。最终,杨图一矛把他逼下马去,赢得胜利。

苍昊军见鹞鹰得胜,用刀剑敲击盾牌大声叫好,吓得敌方速开城门把落败的裨将迎回城去。

夕阳染红半边天,两方也不费话,接收东西回家吃饭,明白再战。

而在太阳城中,费济珙已经说动慕容杰,从丘梁调齐其他战线的粮草,春季产的第一批粮也要直接运回都城。他说银项飞鹰将军深不可测,与程锦王打起来,也不知谁会胜,再来程锦王之前也不太安分,他会不会拥兵自重无人可知,所以陛下还是小心为上,先从丘梁调用一批粮,一来试探程锦王的忠心,二来也可避免程锦王战败意外。

18.相惜

苍昊军退出百里,天色大黑才安营,在士兵们忙着搭帐蓬做饭之时,闽扬召集苍昊众将坐在篝火边重新商议对敌之计,“孙校尉是否还在慕容古身边,用不用先把他撤回来?”褚君浩建议,如今两军已经正面对上,中间孙合处境太危险。

秦勇附议,浦州城内孙合已经没有接应,独自行动很容易露出破绽,他可不想某日看到兄弟被挂在墙头风干。

闽扬安抚褚君浩道:“没事,之前我便吩咐孙合量力而为,以生命为重,他自己有分寸,别担心。”

褚君浩点点头,对这事不再多言,开始和众人说起慕容古的行事习惯,当年两人没少隔空单挑,对他的行事方法多少有所了解。

慕容古不亏是银角战神,他不像虎贲将军那样死板,只守城不出,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浦州城各个角门处一小队人马急速而出,他们穿过护城河的拱桥外撒下黑豆,然后迅速撤离。

慕容古考虑到苍昊军已征战月余,就算粮食充足,他们要想再深入银角,就不得不控制粮草消耗,如此,人尚未吃饱何况是马匹。所以,他用上黑豆之计,引敌军战马顿足不前,比架设拒马省时省力,为城墙上的弓弩兵争取宝贵射杀时间。

可他万万没想到,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苍昊军,人家有钱得很,每攻下一城就有大肉吃,他们还有位孔校尉,掌管辎重,手下一帮猴精猴精的钱眼子,就前不久攻打下来的各个城池没一座逃过他们“毒手”,他们以半威胁半恐吓的方式,用最低的价格向乡绅土豪们收购粮草衣服鞋袜等军备。

而且还有褚君浩在,早一步猜想到慕容古会为第二日的战斗做准备,所以当日斥候回报银角出城洒了一些东西在各个城门外时,闽扬对着褚君浩竖起大拇指,嘿嘿傻笑,王爷您真厉害,果真如你所料。

出战前,苍昊军的战马被骑手们管教一番,个别太有个性的马还用草绳系上了嘴,它的骑手抚着长长马鬃耳提面命道:兄弟,等会上了战场你可不能给小爷丢脸,就算他们洒了麦芽糖咱也不能吃,你要是想吃好的,行,咱打胜了他们,孔校尉一定给你买。个性战马打了个喷嚏,摇着头甩着尾,大大的杏核眼中写满咱们一言为定啊。

所以在浦州城打下来之后,一群骑兵围着孔有德要东西,啥?麦芽糖!啊?酸果、黑豆!什么什么?还有齐味斋的红豆酥!孔有德一声爆喝:兔崽子们,是你们想吃还是马想吃啊!嗯,这是后话啦。

闽扬抽刀,今日不叫阵,直接开砸,投石车对着他们东城门轰过两轮,弓箭掩护,攻城车前进,原本有损伤的城门完全破碎。浦州太守大急,一脑门子汗,“王爷,王爷,这如何是好?”

“慌什么慌!让城墙上准备好火箭,南北角门各派三百人突袭,毁了他们的攻城车。”慕容古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头盔,“吴锋,跟本将前去诱敌。”本以为闽扬会选择保守打法,他们却来了招出其不意使用投石车,不过还好他们只有一架投石车,仅能攻打一座城门,再者大石有限运输不异,不可能随便使用。所以慕容古猜测闽扬也只砸这两下,不会再使用。

慕容古出战,闽扬也不能窝着,他放飞苍昊,钢刀在手,驱马向前,抱拳:“二殿下,我们又见面了,当日谢谢你的马。”

慕容古的目光直直盯在他的脸,然后点了点头,“闽扬,我记得你。相貌比几年前有所变化,那日只觉面熟,并未认出,不过,几日后我还是想起来了。”

闽扬一颔首,不再多言,抬手一礼:“请了。”

两人开打,马身相错,刀光剑影,迸出火花,勒马回转,仰卧于马背,避开刀光,你来我往大战百余合。

闽扬马上功夫稍逊一筹,为躲慕容古下劈,他侧身卧于马侧,但没抓住马鞍,掉了下去,顺势在地面翻滚,以防身后被补刀。

其实慕容古也没想一剑杀了他,毕竟他对闽扬还蛮欣赏的,最多只想活捉他。可就在这时,迎面急速飞来三支赤红箭,他委身挥剑,躲过一支,砍掉一支,而另一支,直对马头,他胯 下战马连嘶鸣都没来得急,扑通一声倒地不起,他反应很快,就势侧滚翻而起,寻着发箭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白袍之人,稳坐挺立在马背之上,犹如天降神兵,弯弓搭箭,箭头对准他的头颅,只要他敢再动,他相信那箭会飞速而来,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古眯起眼睛,如果他没记错,这人是那日在闽扬身边之人,没想到会这般厉害。

褚君浩驱马向闽扬而来,也没放松对慕容古的瞄准,“还不快点上来。”就在接近闽扬时,褚君浩不客气喊道。

闽扬抹了一把不服气的脸,放弃再冲上去的打算,一跃而起,乖乖跨到王爷身后,搂住他的腰,把还带着点小委屈的脸藏于褚君浩肩上。

慕容古被这前一刻凶神恶煞,下一秒乖顺无比的飞鹰将军吓掉下巴,脑海突然闪过银项皇族绯闻,貌似飞鹰将军就是绯闻的主角,而另一个……他目光一凛,再认真看向白袍人,会是他么?那个以十六岁之龄,独自杀进赤龙国大军的平龙大将军!他多年前的老对手,难怪难怪!怪不得闽扬今日会变换攻城阵法,一定有这位幕后指点。一股兴奋从胸中溢出,两位齐名的点将,如今能有面对面的较量,善,大善!

这场战斗,银角国小胜,苍昊军伤亡不多,但将军大人被打下了马,攻城车全部被毁,全军气势第一次减弱。新军蛋蛋们年青气盛,听到收兵信号,心存不甘大声抱怨,老兵们抬手就把他摔倒,骂了句,哪那么多废话,想打战今后有的事,快点收拾战场,能抢回多少箭矢抢回多少,快点。

大阳皇城内的慕容杰还不知道慕容古小胜,他头痛听着费济珙又一次絮叨程锦王,番王有了兵权难免不安份,而且粮食要监管吧,陛下派个督军过去吧。慕容杰暗骂,当初说派出皇弟的是你,现在防他最重的也是你,“督军不行,以前朕与程锦王之间本就存有间隙,如今他在前线作战,派个督军干扰他指挥势必使他与朕关系更加疏远,就派个监察御史过去吧。”

费济珙看皇帝点头也不强求,但这监察官员人选,可是他说了算。

大阳朋来客栈中,大掌柜听到小二禀报,高兴点点头,挥手让小二下去,他自己静默了一会儿,整理衣袖,举足向二楼而去,轻轻扣门,听到房内传出叫进的声音,他收起笑容,神情肃穆,轻轻推开房门,踏入。

“请禀主上,事情已经办妥。”大掌柜关好门,转身跪于青衫男子身前。

“不会再有纰漏?”青衫美男慵懒问道。

大掌柜却被他这轻轻一声问得身体发抖,前额触地,“主上,这次保证万无一失。”

浦州城前线时隔三日再次开战,然后接下来的几日,双方都有小胜。闽扬对此很不满,进展太慢了,慕容古的防卫几乎没有破绽,他双手抱胸在大帐中走来走去,脑经飞速运转。突然眼前一亮,蹿到褚君浩身边,压低声音,如此这般那般。

某一日大风起,鹰啸长空,闽扬向浦州城喊话,叫他们尽快缴械投降,如果不愿,上个城池就是他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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