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不吃回头草 上——酒九九
酒九九  发于:2015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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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纬忆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上来,李天骐怕用力再伤着他,索性“乓”地一声把对讲机砸了个粉碎。

一声响动,顾铭被关在门外听得真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门内,气氛却瞬间凝固,杨纬忆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猛然静止下来。

静谧的屋子里,杨纬忆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着急怕男孩出事,顾铭在门外应该也急坏了,但急不能解决问题,激怒李天骐男孩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药物只能缓解呼吸困难,不能遏制心脏的不适,杨纬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身的冷汗打透薄薄的病号服,浑身湿冷,顾铭喊他名字的声音穿透耳膜,李天骐的目光想要把他看穿似的盯着他,但他已经无暇去想其他,冷静下来,克制住飘忽的身体,不打晃站在那里,他用尽全身力气。

额头的冷汗落到眉心滑至眼角黏住了眼皮,视线模糊。片刻,一双大手柔和地力度握住了他的双肩,不用睁眼他也知道这双手的温度是顾铭,他惨淡地扯着嘴角笑了笑睁开眼。

杨纬忆眼中的急躁已经归于平静,他眼中的温度和顾铭眼中的温度,是南极和赤道的温差,顾铭怒红了的眼神和杨纬忆在空气中嘘碰了一下,顾铭扭头要抽离,察觉顾铭和李天骐分秒要点燃地气氛,杨纬忆连忙抬起右手,按住了顾铭伏在自己左肩上的手,冲顾铭摇了摇头,别动手。

转而对李天骐问道。

“李天骐,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

杨纬忆脱口即出地回答。

“你做梦。”

“呵呵。”

明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李天骐还是觉得心像是被带钉子的鞋子踩了一脚似的,只不过心大概麻木了,竟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

李天骐的眼睛深不见底,杨纬忆从他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眼底匿藏着他读不出来的东西,随着李天骐的笑渐渐加重,嘴角扯动的幅度加大,眼睛眯成一条线,脸容越来越阴沉,昭示着恶邪恶,杨纬忆心里忽然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李天骐不该是这么卑鄙下流的人,他不会的。自己把他想的太卑鄙了吧?他不会吧?杨纬忆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这个声音越来越小,答案越来越明朗。

李天骐越过杨纬忆和顾铭是深深看了一眼杨纬忆,拿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道。

“把人带出来。”

半响,两个痞气地男人一左一右架着男孩从地下室走进来,男孩垂着头赤裸着下身,漂亮的眼睛眼神涣散无神,两条腿曲起被两个人拖着双脚触在地上滑行,瘦弱的身体上遍布着青紫的痕迹,尤其集中在下腹延伸的地方。胸前的两粒被细小的金属环勒得紫红,一条锁链连着两个金属环,锁链中间连出一条细链,延伸至男人身体里唯一能被侵入的地方。

两个男人把男孩带到李天骐面前,两人撒手退到李天骐身后分列站好,男孩如坏掉了的木偶倒在李天骐脚边一动不动,身上牵着的金属碰撞发出声响,向对杨纬忆射出的无数枚细针看不见伤口看不见血,却刺近肉里再也拔不出来。

33、能不能别用那么冷的眼神看我

脑袋“轰”地一声,瞬间懵了,杨纬忆呆愣了半响。

心疼、后悔、愤怒,堆积在在心口,此情此景杨纬忆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仅是杨纬忆,李天骐会这么做也出乎顾铭意料之外!简直是丧心病狂!

“李天骐你这个畜生!这他妈的是畜生才会干的事!”

顾铭也是脑一热,不管不顾地就冲上去,李天骐的两个人上前拦住了他。李天骐已经跟李家决裂,李家手底下的人他动用不了,那俩人是他花钱雇来的,也就是石井混混地程度根本不是顾铭对手,顾铭几下子把那两个人打了个趔趄,揪起李天骐脖领子。

李天骐淡笑着看着他,两手垂在身侧,不还手一副自甘堕落听之任之的痞子样。

“顾铭。”

顾铭几乎被怒火冲昏了头,杨纬忆喊他,他要挥出的拳头迟疑了一下,侧目看向杨纬忆。杨纬忆紧锁着眉头,虽然没说,但他读的懂杨纬忆在警告他不要对李天骐动手。

恨不得狠狠揍李天骐一顿,揍得他吐血,但杨纬忆不让他动手,他咬碎了牙收住要挥出的拳头,松开李天骐的脖领子。

即使他做了这样的事,你还是护着他?!呵呵。顾铭这话没说出口,胸口慢开酸痛的滋味。

转身,脱下外套裹住男孩。顾铭将近一米九的身材,中长款的风衣裹在身材矮小的身上,遮住肩膀到膝盖的大半身体。

杨纬忆一步一步走到男孩身前,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搂住男孩,脸贴近男孩已经开始失温的脸,脑袋是空的,空洞洞的。

“小忆,你嫌我脏,你看啊他现在比我还脏,哈哈,哈哈哈!”

李天骐笑的撕心裂肺,杨纬忆抬头眸子冰冷。

这个人是他认识的李天骐吗?那个霸道、狂妄,却善良偶尔显得有些幼稚的李天骐?李天骐分明不是一个阴毒,恐怖,不择手段的小人,可他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是因为自己吗?可自己又做错了些什么?

自己那一颗心完完整整地给了他,可他的朋友、他的亲人、还有他,任谁都要上来在他心上划道口子。他是爱累了,不想爱了,被逼到绝路了,再也无法再退让忍受了。

给了他的那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无法修复了,他想死却没死了,现在唯一的念想只想拖着这颗残破了的心脏平静的过完所剩不多的日子,他做错了什么?难道这也要赖在自己头上吗?可是不赖自己又该去怪谁?谁来告诉他!

杨纬忆很累,没力气,不想跟李天骐大吼大叫争论什么,也不想像个泼妇似的动手,李天骐刺耳的话,他不愿理睬,只是细声对男孩说。

“没事,没事了,咱回家去。”

男孩的眼神没有焦距,杨纬忆爬起来要抱起男孩,却显被顾铭把男孩接手过去。杨纬忆掂量自己的力气,没再跟顾铭争抢。顾铭抱着男孩走在前面,先一步出了门,杨纬忆却在门口站住脚步,回身。

“你毁了他,你怎么忍心?!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跨出门,电动弹簧门应声关闭,锁死。

屋里看的见得,能拿的起来的,手机、酒瓶、杯子、相框……李天骐通通砸了个粉碎,那张杨纬忆亲手挑选的茶几被掀翻在地,屋里弄出巨大的声响。屋里站着的两个人仿佛成了隐形,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去劝。李天骐目送着落地窗外的背影,他听得到的可他没有回一下头,走的决绝。

指着那人的背影,他愤恨地喊道。

“你最好不要放过我!我等着!我等着你来报复我!你来啊,你赶紧来……”

一通发泄他虚弱地瘫倒在地板上,玻璃的残渣划破他的手掌他全然无知,血混进红酒里,流淌在地板上,异常妖冶。

顾铭开车,杨纬忆坐在后座上,让男孩脑袋枕在他腿上。顾铭的意思是送去医院,杨纬忆看了看紧紧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男孩,他实在不愿意他去承受过多的来自别人的眼光,比起身体的伤那些会更伤人。

“回复室哪儿去。”

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虽然顺了杨纬忆的意思,但顾铭显得不太乐意。

男孩的遭遇他也很同情,李天骐的做法他也觉得不齿。他愤怒甚至动手却不是因为李天骐对男孩下手,而是这场面刺激了杨纬忆。这男孩毕竟不知被多少人骑过了,这个人不能再留。对于这种事,把人送医院去等养好了多给点钱让他走,应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杨纬忆坐在后座抱紧了男孩,顾铭说送去医院,已经表明他对男孩的态度。李天骐对男孩做的让他怒不可遏,但顾铭的话却才是真的让他心寒。对待一个刚遭遇了那种事情的孩子,他怎么能理智到一点人情味的都没有!

进了小区把车停好,顾铭下车去打算去抱男孩,杨纬忆却拦住了他,自己抱起男孩走在前面。他只得追上去,帮杨纬忆开门。

杨纬忆把人抱上楼安放在床上,顾铭也跟了进来,他对杨纬忆挥了下手,示意他出来跟他谈谈,径直往门外走。走到一半听见身后一声重物响,回头就看见男孩跌在地上,杨纬忆紧张地搂住男孩,挑眉眼光冷冷地看着一眼,说。

“你走吧。”

杨纬忆能猜到顾铭想跟他说什么,但他现在不想听。他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也不想听那些理智到冷漠的话从顾铭嘴里说出来!

顾铭真想合上眼,或者转过身,不去看杨纬忆看他那降到冰点的眼神,可他还是朝杨纬忆走回来。杨纬忆搂着男孩的肩膀,他刚想帮忙托起男孩的腿,杨纬忆却推开他。

“你出去,这儿不用你!”

顾铭戳在那里没动,挪不开步子。他是对别人的是冷静又理智,可对他他做不到啊。他把对别人的感情全放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所以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在他心里都会无限放大。

杨纬忆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我叫你出去!”

“哦,我,呆在楼下,有事叫我。”

说完,顾铭稳步离开,出门点了支烟,颓然坐在沙发正中,沙发凹陷下去,身上只剩件衬衫,空洞的客厅越发些冷,他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直到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燃尽。爱一个人最寂寞,他望着楼上屋子的方向出神,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没有了香烟的味道心里不不安却在反复抓挠着他。

34、我可真怕你叫我“哥”

顾铭关上门杨纬忆不管问什么男孩都没反应,他不懂男孩一定要从床上下来的动机在哪里。把男孩一路抱上楼杨纬忆是逞强了,他蹲在男孩旁边喘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把男孩抱起来。为防止他再次掉下来,杨纬忆把男孩安放在床中间,男孩却在短短的几秒内就想再次翻下床,杨纬忆连忙按住男孩的肩膀,直到男孩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呆在床上,杨纬忆渐渐松开他。

顾铭的外套在男孩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掀掉,男孩不着一缕任由摆布平铺着身体,仿佛已经成了一句死尸,不是他非要拿这么难听的词来形容明明还活着的人,只是一心装死的人,没办法叫醒他,那就和真死了没啥两样。男孩就一声不响地躺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在枕头上,无声无息,金属链子和男孩浑身的伤灼烫着杨纬忆的眼,他却自虐似的不愿意挪开目光。

静持了许久,杨纬忆动手想要帮男孩解去身上的铁链,手刚刚触及铁链男孩平静的身体瑟瑟发抖起来。

“没事的,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杨纬忆细声安抚道,手上动作放轻放缓。男孩胸前的两粒被收紧的细韧铁环勒的充血肿胀成紫黑色,取下铁环,男孩胸前的两粒滚圆地立着,和皮肤相连的地方撕裂了一半,往外渗着血,只是看着杨纬忆都觉得疼,不敢想象男孩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对待。胸前的铁链取下,杨纬忆的手探到男孩腿间,男孩却忽然被刺激到,浑身绷紧蜷缩成一团加紧双腿。

杨纬忆狠了狠心,分开他的腿,把深入的身体里的东西拿出来,足有婴儿手臂粗的东西被抽出,伴随着涌出来的一股一股的粘稠液体,扑鼻的腥臭味道,恶心地杨纬忆胃里翻腾。被撑开到撕裂的地方合不上,红白的液体渐渐变成刺目的鲜红,不停的往外流。

男孩惨叫了一声,深深埋头,双手抱着肚子,痛苦地难以言喻,杨纬忆手足无措,不敢再去碰男孩,男孩脆弱的像是玻璃塑的人,已经被摔出裂痕,一动就会坏掉。

心底最后一根弦崩断,男孩哭的悲痛欲绝,杨纬忆心里也跟着闷生生地难受。造孽啊,李天骐!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别哭了。”

杨纬忆抱住男孩,原本没期待他能有反应,只是想尽可能的给他些安慰,哪怕他能做的只是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不起”,出乎意外地男孩拽住他的袖子,声音沙哑到声调都是破碎的音节,男孩在说。

“别碰,我很脏。”

杨纬忆发狂一般抱紧男孩,脸颊贴近男孩的脸,双手环住男孩,手掌交叠在男孩背部,把男孩的身体推向自己的胸膛,忘了男孩身上有伤,大概是力气太大弄疼了男孩,男孩小声地呻吟了一下,杨纬忆连忙撤力。

“我弄疼你了吗?”

男孩低着头没回答。

杨纬忆思索了片刻,男孩身下还在流血,里肯定伤的不轻,得立刻止血,撕裂也需要治疗,即使他不愿意也得请医生来看看。杨纬忆拧了块毛巾给男孩简单清理了身体,盖上毯子,翻出床头抽屉里的的止疼药和消炎药先给男孩喂了两颗。

然后,掏出外套里的手机,按亮屏幕在电话薄里翻出给爷爷和他照看了多年身体的刘医生的电话,手指迟迟没有点下去。已经这么晚了,刘医生年纪六十好几又是主攻心脏,而且这事儿他知道了几乎等于爷爷就知道了,请他来不大合适,可除了他杨纬忆手头也找不出个熟络的医生,唯一能想起来的就剩欧阳。

请欧阳过来还是顾铭请比较合适,毕竟自己跟他不熟只能勉强算认识。但是顾铭对男孩的态度已经摆明,他会肯帮这个忙吗?尤其刚才顾铭要帮忙自己还是那个态度把人轰走了,杨纬忆不确定。站在床边踌躇,迈了一小步觉得脚下的感觉不对,低头一看不小心踩到了顾铭的外套上。

杨纬忆忽然有一种想抽自己两个嘴巴的冲动,顾铭的外套在这里,他只穿了见衬衫!独栋的房子没有供暖,这屋里又没开空调,12月的天气到了傍晚能低到零度,顾铭那呆子说在楼下等万一就呆在客厅,还不得冻成冰块了!

顾铭的那件是没法穿了,杨纬忆从衣柜里子里翻腾出一件看尺寸貌似应该是自己的外套,顾铭穿着肯定小也实在没办法了,拿着下了楼。

刚从房间里出来踏上一级台阶,杨纬忆就看见顾铭果然坐在沙发中央。他看见顾铭,顾铭同样在看他。

发觉杨纬忆看见了他在看他,顾铭先挪看眼,看向另一处。杨纬忆心里暗骂,这人是傻的吗?真坐这儿等啊!边想着,边小跑着走下来,完全忘了他这趟来是求人帮忙的。

“大冷天的,你就穿这么点,屋里又没空调,你要等不会去车里等我啊?”

杨纬忆把衣服往顾铭身上一扔,顾铭抬臂在空中接住,杨纬忆的身材衣服比他要小两个size,根本穿不上,顾铭没打算穿,便放在了沙发上,站起来刚说,“我不冷,不用……”

杨纬忆不高兴的抢言道。

“你冷,穿上!”

顾铭只得从沙发上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此刻杨纬忆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下楼之前想摆脱顾铭的事儿。看了看顾铭,有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铭原本想跟他谈处理吴凡的事情,看他似乎有话要说,就没开口。杨纬忆迟疑了半响,他以为终于要说了,却只听杨纬忆喊了“哥。”然后又停下了。

杨纬忆肯喊他“哥”,除了做错事儿心里有愧找他承认错误,就是有事儿想求他,这会儿明显是后者其实,只要杨纬忆跟他张嘴的事情,办得了得办,办不了他也会办,赔上命他都在所不惜。什么事儿至于的让杨纬忆为难成这样,难开口的事情,不就是吴凡那点事儿,顾铭心里窒闷,干笑两声。

“我可真怕你叫我哥,有什么事儿说吧。”

35、命不久矣

杨纬忆一边谴责自己脸皮厚,一边在心里掰手指算顾铭这回跟他说了几个字,超过10个字了,两只手不够用了都,真难得,可他怎么觉得顾铭笑的有点僵硬?态度有点奇怪?

杨纬忆心里没底,吞吞吐吐的说。

“能不能……请欧阳来一趟?”

“嗯。”

顾铭答应的毫不犹豫,也松了口气。他只是想要送走吴凡,杨纬忆就对他翻脸,杨纬忆对吴凡的态度,似乎已经到了不论如何不放手的程度。他以为杨纬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脸色潮红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他恐怕要再一次在杨纬忆嘴里听见“爱”这个词,而对象从李天骐换到另一个人身上,而那另一个人依旧不是他,却没想到杨纬忆只是让他帮这么个小忙。顾铭拿出手机给欧阳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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