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不吃回头草 上——酒九九
酒九九  发于:2015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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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你刚才说你要跟我分手?”杨纬忆轻蔑的看着李天骐,笑问。

“对,你没听错。”李天骐别开眼神,不去看杨纬忆,沉声回答。

“你确定要跟我分手?”杨纬忆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站起来,和李天骐相视而立,认真的看向李天骐又问。

“对不起,我不想的。你听我解释,我妈那边,我……”

不等李天骐说完,杨纬忆打断了他。

“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回答我是或不是!”杨纬忆努力保持着平静,咬牙切齿的问。

李天骐沉默了,半响,用几乎不可闻及的声音说。

“是。”

杨纬忆大笑。

“好,我听明白了,你自由了!”

此文保证不坑,结局HE。

有渣攻,没贱受。

渣攻会很惨,小受会幸福,过程很曲折。

有虐有狗血。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纬忆、顾铭、李天骐 ┃ 配角:三儿、张平 ┃ 其它:虐渣攻

1、狗血梗的开头

夜幕悄悄降临,等杨纬忆回过神,桌上他精心烹制好的牛排已经凉透,蛋糕上插着的蜡烛已经燃尽,故意拉上营造气氛的的窗帘外已经落下了夜幕。

他打开窗帘,落地窗下方温馨浪漫的情人节氛围与他格格不入,他忽然很想从这窗子跳下去,跳下去进入他们的世界,哪怕只感受一次这种简单的幸福,不用躲在房间里过安静的两人世界,他肯拿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来交换。

可惜,那永远是他的奢望,他换不来,也得不到。

爱的深的人永远是输家,李天骐可以头也不回的抽身离开,可他不行,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试一下也不行。活着本就不易,作为一个异类活着就更是艰难,失去了李天骐他已经不知道这样苟延残喘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活着?

杨纬忆笑了,轻松而释然,这疲惫的生命,与其在痛苦中强颜欢笑用一种极丑的样子在别人的嘲笑中挣扎,不如死掉,换自己在李天骐心里一个不会动摇的位置。

他也许无法成为李天骐最爱的人,却想做那个让李天骐一辈子忘不掉的人!

杨纬忆是个细致敏感的人,他固执的几近偏执,他自我又任性。清秀的眸子不染纤尘,嬉笑怒骂中永远不变的是他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淡淡地,冷静而沉着,慵懒而随意。

他身上仿佛有种安静纯洁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却又有意无意地疏远所有人。他允许走近他的心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李天骐。

五年多来,他把心里的所有都掏空,只让李天骐一个人住进来,这个人是他的全部生活,是他的命。他全心全意地爱他,不计付出,不求回报。

而就在几个小时以前,这个人亲口告诉他,三个月后的今天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坍塌了,他失去了生命的支柱跌入无底深渊,那里黑暗寒冷寻不到意思光亮抓不住丁点希望。

他曾经以为如果有一天面对分手,自己会哭会闹会不放手,但真的听到李天骐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他发觉自己竟又那么一瞬无法理解“分手”这两个字的意思。

被李天骐决绝狠厉眼神的冰冷冻得连挣脱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愣愣地站定,没有反应,看着李天骐的背影渐渐消失,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失去了对外界所有的感知力。

过了许久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大脑还可以支配躯体的动作。

他先是笑了,笑的平淡而温和。

他想这样也好,正好满26岁阴历生日又恰逢情人节的今天,咫尺天堂地狱的距离,亲手结束自己疲惫地举步维艰的生命,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离开这个不肯接纳他的世界,挺好,真的。

割腕,不行。

杨纬忆怕疼,那血得流好久才能死,死之前得多疼啊,太煎熬了。

跳楼,不行。

10层楼摔下去那脸还不得摔烂了,血肉横飞太惊悚了,想想就觉得那样形象的自己难以接受。

纵火,不行。

要亲手给自己烧成黑炭,那绝对不成,太难看了,惨不忍睹!想想都觉得恶心的想要吐!

上吊,不行。

那是女人的死法,他是男人,虽然在李天骐身边是万年总受,虽然是为情自杀,但绝不能选个这么窝囊的死法。

吞安眠药,不行。

听说药吃多了烧胃,他从小身体不好,其中也包括脆弱的胃,胃疼有多折磨人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个法子不能选。

想了一圈,最符合自己安乐死想法的就是——煤气。

杨纬忆给最近借住在自己家的发小儿顾铭打电话编了个谎,骗他说李天骐今天要住这边,让顾铭今晚上回自己家住去别来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

这谎要搁平时,顾铭一准儿轻而易举的戳破。因为杨纬忆自从大三那年跟李天骐在一起,到现在五年多了,从没有一回是在杨纬忆家过夜的。

杨纬忆三天两头往李天骐那儿跑,可李天骐来这里住的次数为零,为这事儿,俩人没少吵。李天骐那养尊处优的少爷,嫌弃杨纬忆这闹市区的小两居装不下自己这尊大佛,当然主要原因其实是,这里除了住杨纬忆还住着杨纬忆的好兄弟顾铭。

可偏偏今天是情人节,有恰恰巧跟杨纬忆26岁阴历生日赶在了一天,杨纬忆说李天骐要来住,顾铭没多想,撂了电话掉转车头开回刚出来的那间酒吧,继续他独自一人的party time。

解决了顾铭这个问题,杨纬忆把所有窗户关严实,大门反锁,把屋里除了厨房和自己卧室以外的门都关严,换上那身扔在衣柜里好长时间从没穿过的西装系好领带。

进行最后一个步骤之前,他破坏了屋里的报警器,打开天然气的阀门。

万事齐备,杨纬忆从抽屉里拿出剪刀。

深一口,剪刀对准天然气和燃气灶相连的中间那段软管,用力剪断。

缓步走回屋里,关了灯,躺下。

脑子里放幻灯片儿似的闪过这五年和李天骐之间的一幕又一幕,扰的杨纬忆心烦意乱,翻了个身,警告自己不要再想,赶快入睡。

却是越心烦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心里越烦乱。

他爱李天骐,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觉得失去了他自己活着都没有意思。李天骐要跟他分手和女人订婚他不怪他,怪只怪自己是个男人,怪只怪自己不够好,没有让自己爱的那个男人爱自己到自己爱他的程度,怪只怪自己是爱的更深的那一个注定是输家,而自己的输掉了他便输掉了命。

烦乱,无奈,杨纬忆坐起身来,从抽屉里翻出三片安眠药吞了又躺下。

杨纬忆有轻度的失眠症,不是完全睡不着,只是睡的极浅,多梦易醒。平日里,他习惯吃一片安眠药再睡,遇到实在不成的情况,最多也只吃到过两片。

杨纬忆活的在意自己的很,医生说安眠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从来不多吃,那会儿是想着少吃点药,多在意点儿,对自己好一点儿,兴许能拖着这多病的身体赖在李天骐身边儿多活几年,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三片药果然管用,他很快的进入睡眠。

但无止境的噩梦和浅眠易醒却成了他安乐死这条路上最大的敌人。

头有些昏,空气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杨纬忆竟又慢慢地醒了。他懒得睁眼也懒得动,于是就静静地等着。

杨纬忆悲哀地想自己的安乐死梦想大概要破灭了,有片刻的心急,不过只消片刻便释然了。这样死也好,感受死亡的来临,如果能将自己对李天骐的爱消磨光,下辈子可以不要再对那个人有一丁点的执念,那受点苦很值得。

难闻的臭味的加重,渐渐地杨纬忆开始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身体本能的开始大口呼气大口吸气,但这无疑加速了死亡的进程。

周遭很静,静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指甲摩擦床单的声音,骨节收紧的声音。

杨纬忆心里释然了以后,便开始用心的去感受这向死亡一步一步迈进的感觉。身体开始发生一些变化,因为氧气稀薄,血液携氧能力下降,身体出现供氧不足,心脏不得不加快运动来加快血液的运输,从而弥补血液中氧气的缺乏。

感觉到心脏跳动变快了,杨纬忆还有微微地窃喜,他的心脏一直比正常人跳动的要慢一些,他从来不曾感受到心脏跳得如此之快,即使是与李天骐坦诚相见的时候也不曾。

他身体状况从小就不好,其原因是他出生便有先天性心脏瓣膜硬化症。这种病不是会威胁生命的严重先天性心脏病,也几乎不会对他的正常生活产生太大影响,不做剧烈运动不过度疲劳造成心脏过大的负担,他这颗心脏不会出现大问题。只不过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病,所有他会有意无意避免一些刺激性很大的运动,想方设法保护他这颗脆弱的心脏。

然而,当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到一个他难以想象的程度时,他开始痛苦的想要大叫。那感觉像是有千金的重石压在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心脏肌肉收缩的频率让他觉得像是脱了肛的转动机,快的不受控制。

身体的肌肉从微微的麻木感转变为小幅度的抽搐,随着他感觉到再也喘不上一口气,喉咙发出难耐的呜呜声,四肢停止了抽搐变得僵直。可,他意识尚存。

太痛苦了,真TMD太痛苦了!

身体的每一处都疼,他睁开已经充血变得鲜红的眼,恨,漫上他的心。

大脑已经无法支配身体的任何一个动作,这样的痛苦他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他只能祈求早哪怕一刻失去意识,不要再让他忍受这地狱般的折磨。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这种折磨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曾有过多深的爱,如今便受了多深的伤。

这种折磨没有停止,他的恨意却已经从心流注身体的各个部位。

此刻的他面部狰狞,双目杀红,口唇大张,仿佛浴血罗刹,善与爱被这腐骨蚀心的折磨吞噬殆尽,仅剩的是如洪水猛兽一般的怨与恨!痛苦与不甘。

2、主角自杀能成功的话还有啥可写的?

周遭漆黑一片,除了黑暗没有其他感触。

杨纬忆心里有些愤愤地想,上辈子自己既没烧杀抢夺也没草菅人命,被小三上位抢去男友都从没产生过报复社会的想法,活着的26年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善事,但也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死后怎么就下了地狱了呢?

杨纬忆自己还在纠结着细数自己活着的26年来干过的坏事儿,分析着自己下地狱的因果,为自己下了地狱的这事儿懊恼不已,想找牛头马面还是孟婆的理论理论呢,蓦地,一处彩色的光亮映出一个五颜六色似鬼非鬼的脸,惊惧过后细看之下那脸还有点熟悉。

顾铭是被噩梦惊醒,醒来忽觉自己竟趴在杨纬忆病床边睡着了,这一觉不知不觉睡了那么久,天都黑下来了。

他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按亮了想看眼时间,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在暗处显得尤为明亮。躺着一动不动的杨纬忆,顾铭每多看一眼对李天骐的恨和对自己的埋怨便加重一分。

借着光顾铭发现一双黑瞳正用一种搞不清楚状况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顾铭难以形容此刻的惊喜,生怕自己看错了,连忙打开床头的灯,凑近了轻唤杨纬忆的名字。

灯亮了,杨纬忆面前出现了顾铭放了数倍的脸。顾铭眼里布满血丝,眼窝深陷,眼下乌青,脸上胡茬明显,带着化不开的倦容,整个人很是憔悴。床头灯的刺目白光打在他脸上,让人觉得那整张脸苍白的恐怖,看上去估计比躺在床上的自己还像个病人。灯光刺目,再加上顾铭的这张一脸衰相的脸,杨纬忆抬起手臂遮住光,恹恹地闭上眼。

顾铭发觉杨纬忆对灯光的不适应,赶紧又把灯关上。短路的大脑神经总算接上了,连忙叫来值班医生。

杨纬忆看见手机的光亮时彩色的光映在顾铭脸上,他一下子没认出顾铭,还以为是来接自己的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来了呢。下一刻,灯亮了,看清了顾铭的脸,杨纬忆没傻到看见顾铭还以为顾铭跟自己一块下地狱了。

当他明白自己没死了这个事实,才发觉自己原来也不是那么想死。以为死了的时候他觉得可以解脱了该高兴,心里却不悲不喜,可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虽然不愿承认,他心底却泛起了丝丝庆幸。

他庆幸自己没死成,并不是对现在的生活有多留恋,而是对那些自己所受的痛苦的不甘,那些付出反遭背叛的怨恨,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表面上伪装的那么善良。

死而重生,他忘了爱,却忘不了恨。

医生说他很幸运,没有出现失禁、大脑损伤等等严重的后遗症,说可能会有呕吐和一些身体不适让他要有心理准备。

他笑,确实幸运,这样都没死了。

医生离开,他瞥见站在床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顾铭,止住了笑。

幽怨地看着顾铭说:“我渴了。”

顾铭一言不发,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扶他坐起来垫了枕头在他背后,慢慢喂他喝下。

杨纬忆只喝了一口,便侧头不喝了。顾铭身上有一股呛人程度不亚于煤气臭味的馊味,杨纬忆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问。

“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顾铭那张吃了苍蝇一般从始至终板着的臭脸终于动了动,说:“五天。”

杨纬忆瞬间炸毛了,这家伙平时挺爱干净的,原来是假象吗?

这大夏天的,五天不洗澡是个什么概念!

自己跟他认识有快20年了,住一个屋檐下也有十年之久了了竟然没发现!

“你脏死了,身上一股馊味,躲我远点!”

说这话的时候杨纬忆没意识到,他自己其实也已经有超过四天没洗澡了,杨纬忆昏迷的这四天,顾铭没顾上自己,却没忘了杨纬忆爱干净,每天给他擦一遍身上。

顾铭闻言放下杯子,站离杨纬忆远了些。

杨纬忆扯了扯嘴角,还是没忍住,又说。

“你快别跟我跟前儿戳着了,回家洗洗澡去吧,回家拿镜子照照你自己都拉他成什么样子了。”

顾铭又往后撤了两步,后背基本上已经贴近着墙,站到了屋子范围内能离杨纬忆最远的距离,仍怕找他嫌,但已经远无可远。

杨纬忆又哄了顾铭两回,顾铭还是没走,贴着墙站着,也不说话。

杨纬忆有时候拿顾铭也真是没办法,憋不出一个屁的人,偏偏倔的跟头驴似的,很多事情上杨纬忆都拗不过他。跟他生气,你就是把自己气死了,人都不见得能搭理你一句。

杨纬忆这人嘴硬心软,他不是不心疼顾铭,却不喜欢说那又酸又软的话。杨纬忆看了看顾铭,心里暗骂自己,人愿意在那儿当门神,你没事儿瞎操什么心!

打定注意不搭理顾铭,可没过多久,杨纬忆不得不改了主意。他的、那失眠症犯了,在床上来回翻身就是睡不着,也兴许是这四天睡的有点多,现在没什么困意。无奈身上没什么力气,胃里空空如也,这后半夜也没处弄吃的去,除非睡着否则只能挨到天亮。

“喂,给我弄两片安眠药行不?”

顾铭从他醒来就不说话,臭着一张脸明摆着是在跟他置气,杨纬忆也是有脾气的,他本不想向顾铭低头的,可实在难熬,他还是开口求助了。他不管顾铭现在要怎么给他把药变出来,但他现在不吃那药焦躁地几乎想捅自己一刀。

顾铭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是有点不太情愿,又有些不太放心,犹豫了片刻,说,“我马上回来”。

说完,推门就走了。

杨纬忆苦苦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把顾铭回来了。

顾铭头发还滴答着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柠檬味,是杨纬忆最喜欢用的那款沐浴液。一个小时从家里到这家医院,光开车这一来回也显得有些紧张,虽然如此,杨纬忆也已经等的没奈了,开口就骂人,伸手跟顾铭要药。

顾铭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把病床升起来,把病床上专用的桌子架好,而后掏出袋子里的保温瓶摆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递了一只勺子给杨纬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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