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唐酒家 下——琪琪熊
琪琪熊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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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品迁并不在意荣玉书的态度,笑了笑,道:“是我又如何?”

看那样子,便是承认了。

不知道为何,反而松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是一片宁静。

崔品迁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站起身来,在白衣下面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眼神中似有怀念,朝着周围张望了一圈,脸上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容,走了出来。

摇摇曳曳,如同寒风中的一棵小草,荣玉书才发现,虽然现在天气已冷,但是身着的衣服还是这么单薄。

看了周围,走到了荣玉书的身后,语气中有颇多感慨,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算是崔家的嫡子,甚至连庶子也算不上,因为至少庶子的母亲还是偏房,而我的母亲,根本什么身份都没有,若是真的要说是什么人,只能算是扬州青楼的一个名女支罢了。”

崔品迁转过身来,眼神中似乎有亮光,道:“像崔家那样的家族,就算是偏房,身份至少都要算一个小家碧玉,才能进门。”

“而我的母亲,到死的时候,都没能见到我所谓的父亲一面,可怜我的母亲,却一直忘不了这个人,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最后的一个男人。她很聪明,知道自己该怎么赚钱,慢慢的,她将她所在的青楼买下来了,当了老鸨,生下了我,却一直没有告诉那个男人。”崔品迁的声音很柔,如同一缕风一样,话音未落地,就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般,无迹可寻。

“他们一直以着书信联络,书信的字里行间,是昨日温情的历历在目,”崔品迁走到了梳张台前面,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的抚摸着这一切的事物,“直到母亲死后,她才将我的存在给那个人说,我一个小孩子,能耐得了那些油嘴滑舌的人如何,我卖了青楼,得了一笔钱,找到了崔家。”

荣玉书静静的看着崔品迁,莫名的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

他继续说道:“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二房三房四房,子孙繁多,多我一个人不多,少我一个人不少,而且那个男人,在崔家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家中已经有了两房太太了,其中的正房夫人不知道是哪一个中流家族中的嫡女,配那个男人可谓是绰绰有余,想当然的,在那个小小的家庭中,男人的地位自然不会特别高。”

崔品迁拿起了梳张台上面的镜子,不是特别清澈镜子上面,倒映出有些精致的容貌,男生女相,却又不带脂粉气,这种人,只能算是妖孽。

笑了笑,道:“大娘看我不顺眼,觉得我长得那个样子,天生就是狐媚相,找我麻烦,鞭打脚踢,男人自然是惧怕大娘的,而且因为我的到来,大娘对他的态度也差了很多,渐渐的,男人也看我越发的不顺眼。”

崔品迁一定对他的亲生父亲不是很满意,因为一直是那个男人,男人的称呼,丝毫不带任何的尊敬之意,也对,本身就没有享受过什么父爱,何来亲切呢?

“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却毫无办法,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我的哥哥崔知温。他和我这个没名没分的人不同,那人可算是天之骄子,深的崔家的老人喜爱,同时对他具有希望,认为他天资聪慧,他出生的时候,曾经有人为他批过命,说他是王侯将相的命,前途不可限量。”

崔品迁的脸色有些白,那种皮肤的细嫩,就算是女子看了,都要嫉妒三分,特别是一双眼睛中有着勾人的笑意,仿佛就像是要勾人魂魄的妖精一般。

“你猜猜,我是怎么和他相遇的?”崔品迁的笑中带着顽皮,就像是和朋友之间开玩笑一般,荣玉书微微蹙眉,声音有些清冷,道:“若是真的想要,缘分当然也可以创造出来。”

崔品迁中的眼神闪过了一丝的欣赏,道:“你猜的很准,是我故意要接近他的。”

“大娘那个时候越发的看我不顺眼,我知道,若是不做些什么,我的下场绝对会变得很凄惨,所以我打听好了崔知温的喜好,专门在一个特定的时节,接近他,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模样,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最后再找一个机会,到了他的身边,当玩伴。”

崔品迁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带上了一丝的嘲讽,就是不知道,是在嘲讽着崔知温的愚蠢,还是在嘲讽着自己。

“不过这些伎俩是瞒不过崔家的人的,有一位老太太,算是崔家的当家主母吧,也是他的奶奶,有一天叫过了我,问我到底想干什么。”他永远记得的是老太太的眼神,冰冷的刺人骨髓,他这种小妖精,怎么可能和那种万年老妖斗呢?

“我只是和她说了一句话,若是哥哥是太阳的话,我就是那连太阳也照不到的鬼魅魍魉,专门干一些丑恶之事,为崔家扫除障碍,难道不好吗?”

唇间了一抹轻叹,显露出了他的无奈,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所谓的大家族,表面上礼义廉耻,贵气逼人,但是其实,暗地里不知道有什么勾当呢,总需要有放心的人去负责这一方面,才能保证崔家的基业万世不倒。

他其实也是想要活下去啊,想要堂堂正正的活着,活着享受这孱弱的病体若能剩下的日日月月,才不能往来这人世间一遭。

荣玉书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悲哀,冷冷的说道:“所以,你就出来创建了青楼,讨好权贵,用女人来作为掩饰,目的就是为了掌握他们的秘密,必要时候,可以给他们一击。”

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那个在扬州中在自己脑海中留下印象的女子,她的脾气,现在想起来和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相似,应该是手把手的拔出来,才能在一言一行中,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般,就像是稚嫩的崔品迁一样。

“那我放走了苏千洛,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荣玉书这么问道,本来倒是一直瞒着他,想来人家早就知道了,那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早就规定好了的事情,全盘颠覆呢?这么想起来,苏千洛现在还活着没有,便也是一个问题了。

荣玉书的眉头紧锁,他帮忙将苏千洛放走,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崔品迁似乎看出来了他心中所想,笑道:“你放心,当初我确实想要杀了她,连杀手都雇佣好了,可是临到头时,却被救了,现在想起来,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平白的送给了其他的人,真是有些不甘心。”

荣玉书在旁边,凉凉的说道:“若是真正自己养大的女儿,怕是不会痛下杀手吧。”

崔品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的嘴还真的是伶俐啊,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救了他们?”

荣玉书放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本来就知道,除了唐广,我相信没有一人可以做到。”

唐广那人的疑心本来就重,苏千洛身份那么可疑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想必一定是偷偷的跟在后面,若是活着的话,凭借唐广的武功,就算是杀手都不怕。

崔品迁眼神中的欣赏不减反而增加,直直的望着荣玉书,整个人站在那里,若不是口中说出的事情,倒是真的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荣玉书的眼神一转,看向了崔品迁脖子上面的伤痕,因为被纱布挡住了,看不清楚,不过若是简单的碰撞,应该不会还扒着纱布这样严重了。

“你脖子上面的伤是怎么回事?”荣玉书敏锐的眼神,看向崔品迁,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崔品迁笑了笑,闲庭适步一样的走到了书桌后面,双手搭在桌子上,眼睛霎时间变得冷峻了一下,却马上变回了柔情似水,一字一句的看着荣玉书说到:“是唐广刺得。”

荣玉书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唐广为什么想要杀你?”他虽然经常一副冷峻的模样,但是做事情一向极有分寸,看着崔品迁的样子,一定是做出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他气的控制不住自己。

潜意识却让他不想要听到这个答案。

崔品迁笑了,笑的是意味深长,复而收敛了笑容,连眼神中的笑意都消失了,变得有些正经,严肃,道:“因为我问他,到底是想让你死还是你活。”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锤子,打到了心头,猛地提起了一口气,差点呼吸不过来。

第120章:离开长安留念想

荣玉书皱了皱眉头,眼神霎时间变得有些凌厉,看着崔品迁。

“唐广的运气很好,能找到这里来,也算是他的本事吧,试题是我卖出去的,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总要准备些什么,有些留手,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崔品迁开始画着之前没有完成的话,一笔一划,一抬手一落下,全部都是另外的感觉。

荣玉书站在旁边,带着雨气与寒冷的风从窗户边吹过来,让他遍体生寒,向前一步,眼睛中稍稍的凌厉,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说你就将题寄一份给我,如果真的出事的话,你还可以拉我下水是吗?”

“对,你的命运,也算是掌握在我的手里面。”崔品迁还是那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眼角弯弯勾起来,就像是炫耀一般。

荣玉书突然笑了,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了,道:“你倒是看得起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抑郁,挥之不去。

崔品迁弯弯头,看着他,说道:“唐广喜欢你,自然是可以为你付出一些的。”

荣玉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崔品迁站起身来,渐渐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神直直的望着他,甚至连里面的倒影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说道:“我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希望你可以来帮我。”崔品迁的语气很诚恳,接着便等着他的回答。

“你凭什么认为你打了一个人的巴掌,他会将右脸伸过来再让你打?”荣玉书回嘴。

“古往今来,权利和黄金,一向都是把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甚至包括一二个朝代,要不然,就不会魏文帝曹丕为了拉拢士族设立的九品正中制了,听说过,魏征老爷子曾经劝过太宗,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觉得非常对,一个皇帝,若是所有人都反他,他也就做不成皇帝了。”

荣玉书听的有些心塞,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前朝的隋炀帝,每个皇帝,不可能十全十美,而他的错误,却像是被无限放大了。

“若说平民百姓是小水滴的话,那我们,就是惊涛骇浪,一个浪打过来,你可能会不倒,但是第二个浪过来呢?你还能保证吗,唐朝的未来,从来把握的都是在我们这里,从未变过。”

崔品迁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荣玉书,像是在等着他的回复。

荣玉书微眯着眼睛,突然开口说道:“你这么说,到底是想要我帮你,还是帮崔家?”

崔品迁只是看着他,微笑,不说话。

荣玉书突然变换了一副表情,抹了抹鼻子,像是变得有些无所谓了,开口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们士族吗?”

崔品迁做了一个眉头微挑的表情,等待着答案。

“我觉得应该是祖传的吧。”荣玉书侧了头,继续说道:“当年祖父荣毗,受到重任,负责筹集关于修建大运河的金银,最后他选择了向当时的八大士族下手。”荣玉书看了看崔品迁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便继续说道:

“这当然不是祖父的主意了,而是那时候隋炀帝的主意,打定了注意要拿士族开刀,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你们士族太过嚣张了,再这么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他江山不报。”

“虽然我觉得因为他的缘故,祖父最后落了一个家财尽失的结果,不过我觉得他能有勇气动你们,这一点我都觉得就很不错。”荣玉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着,这些书,都是从他之前在吴伯的书房中找到的一本书上看见的。

上面讲的虽然是隋朝的野史,不过有些倒是有理有据,虽然和正史的有些不同,不过太宗本来就是更改史册鼻祖,能知道一些这些密事,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当然,后来祖父为了躲避士族的迫害,四处搬迁,最后到阿爹这一代的时候,便在洛阳定居下来了。

联系到上面讲述的事情,便可以大概的将前三代的事情推算出来。

看着荣玉书充满了嘲讽的笑容,崔品迁似乎一点都不介意,道:“你似乎很讨厌我,是因为唐广的缘由吗?”

荣玉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人实在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就算是没有唐广,你做的事情也很难让人有自知之明吧。”

崔品迁走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顺便递给了荣玉书一杯。

他看了看,并没有接。

崔品迁并不在意,笑意妍妍的看着他,问道:“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你的锦绣前程比起来,谁更加的重要呢?”

荣玉书哼笑了一声,气血沸腾,就像是有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顶,耳朵有些嗡嗡的响着,吞了一口口水,太阳穴有些疼,荣玉书闭上眼睛揉了揉,过了一会,睁开眼睛,中闪烁的是锐利的光芒,淡淡的说道:“我承认,我动不了你,就算是你将我陷害,结果却没有什么分别。”

荣玉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继续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是看重了我的才华,可是说到底,你只不过是看上了唐广大理寺少卿的身份罢了。”

大理寺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它可以说几乎掌管了大半官员的命运所在,谁没有做过一些亏心事呢,他们讨好唐广,是因为他已经是内定的大理寺卿了,是抓着他们小辫子和把柄的存在。

崔品迁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了,荣玉书嘴角勾起了一丝的苦笑,像自己这种,应该算得上是憋屈了吧,虽然不知道唐广到底和崔品迁谈了什么,但是他却几乎可以猜得出来。

荣玉书抬头望了望外面依然是灰蒙蒙的天气,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了这种程度了,复而用着平静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做吧,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了,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的。”

没有接崔品迁端在手中的茶杯,淡漠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走,即将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回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的蹙起,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撑起伞走出去了。

阴雨绵绵,细雨随着风吹到了身旁,打湿了衣裳,荣玉书出门以后,却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的迷茫。

耳边传来了打更的声音,荣玉书低头想了想,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

现在还未下早朝,时候还早,叫了一辆马车,却只敢行驶到靠近的地方,万万不敢接近半步了。

荣玉书表示理解,这里看过去,朱雀大道一片笔直,几乎可以远远的看到远处的皇城,街道上下一片空旷,一望无疑,荣玉书撑起了一把纸伞,慢慢的朝着皇城走去。

挨着两边走,迷蒙的雾气显得身影有些隐约不见,远方的皇城虽然可见,但是走过去却又花了另外的一番功夫,趁着这个时候,皇城的城门慢慢的打开了,陆续的有身穿官服的人走出来,有说有笑,看着下雨,带了马车便结伴而行,搭人一段路。

荣玉书尽量的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了风雨中,躲在旁边的一个墙壁下面,仔细的看着皇城门口出来的官员。

一个又一个的走过,都没有看见熟悉的人,甚至连之前还有一面之缘的唐临唐寺卿都看见了,就是没有看见唐广。

倒是走过的人窃窃私语,偶尔冒出来几个词语“王家”,“皇后”,并且时不时的摇摇头。

荣玉书站在道路旁边的一个死角处,一时间倒是真的没人发现他。

人群渐渐的少了,最后只有一个二个人出来了,大门“轰隆”的一声,重重的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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