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穿越)中——简平仪
简平仪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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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乐此不疲,充实了生活,以为找到了治愈失恋的良方。

虚拟女友是没有演员出镜扮演的。凌青原需要用大段台词和反差及其鲜明的肢体语言来表现自己在和哪一位虚拟女友聊天。

这一段独角戏,连编剧孔节都认为他表演得相当精彩,仅一人之力完全把静态的文字内容以极富戏剧性的动态方式表现出来。

艾多刚发完了亲爱的早点睡摸摸大。接着又切换到另一个微信界面对虚拟女友说赶紧滚床上睡觉去,不想长痘的话。

他会迎合女客户的喜好做一个温柔哥哥,倾听她的烦心事。也会客户需要变身成吐槽帝,将女孩的苦恼喷得狗血淋头。

简而言之,有人需要疼爱他就温柔以对,有人喜欢受虐他就辣手摧花,有人慢热温吞他就春风化雨,有人激情如火他也热烈浪漫。

这是爱情吗,这不是。而艾多只用了很短时间就从失恋阴影走出来,在现实生活中又投入到疯狂的相亲活动中……不管他表现得多好,过了试用期,都失败了。

“无趣。”

“不真诚。”

“流于表面。”

艾多不知道,他明明已经拼命求得女生开心,为什么还会得到这些差评。好在他网店上面清一色的好评。

剧组围观了程鹤白对艾多的演绎,得出了相当一致的结论:恋爱经验丰富。代入感极强。

其中一位相亲女友不耐烦艾多无限制的千篇一律的纠缠,当众泼了他一杯水让他冷静冷静。而艾多的第一反应是“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我改。别退货,别给我差评。”

湿淋淋的凌青原从镜头前走下来,任由化妆折腾他,还不忘琢磨戏中的场景:“如果我是艾多,说不准会向虚拟女友移情再也走不出来。毕竟艾多的‘爱法儿’在她们身上都派上用场了,而且得到的是正面反馈。”

苏沁馨正好到片场探班,看见程鹤白头发衣服都湿了,还在浑不在意念念有词,干脆从服装助理手里拿了毛巾帮他擦干。

凌青原被她吓了一跳。

苏沁馨说:“我发现你真是个小呆子。”

凌青原囫囵说了一句自个儿在想台词酝酿感情呢,又问苏沁馨怎么有空过来。苏沁馨却造作地说,他和别的女演员搭戏,她当然要时常过来走动。

“我发现你进了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公司为了平息你的负面消息,挖出来尚扬仗着资格老经验足,在《琉璃锁》里用武戏欺负你,害你受伤的那件事儿。用你俩矛盾来论证尚扬完全在给你抹黑,现在网上整个风向变成了宏新和时嘉的对骂。”

苏沁馨置身事外的口气让凌青原感觉挺冷的,他算了算时间问道:“这都是多长时间之前的事儿了。况且电视剧后期还没做完,离放映还有段时间。被几番内幕一折腾,还有观众么。”

苏沁馨漠然将落在肩上的头发甩向脑后:“电视剧是备受喜欢还是因为诋毁声名远播并不重要。不管黑粉还是红粉,越吵才越火。有了话题度,还担心没人看么。我看光好奇都足够吸引不少关注。”

“演员的工作是演好戏。”

苏沁馨听出他话里有话的谴责,故作调皮道:“你在这部戏里真是演技出众,剧组都说你恋爱体验丰富,很会讨好女生欢欣。真实虚拟两手抓,遇见女生都成打。不过这戏真有趣,在网上征友,还当做是一项工作和服务。”

凌青原知她话里有话,想了想故事说道:“戏里虚拟网友那样的感情也就只是互求安慰罢了。艾多怕痛,他会讨人喜欢,却没有真感情。真正的爱情,是会伤人的。两人随接触越深,就不再如水溶般和睦。该像沸油一般摩擦争执,痛过了,要么彼此接受,要么一拍两散。”

苏沁馨愣了一下,反问他是他自己的感悟么。

凌青原站起身,拿过发呆的苏沁馨手里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喜欢的人,哪怕做一百件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会难过。喜欢的人,只一个字一个眼神,就能为之辗转很久。”

苏沁馨看着俊俏的年轻男人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消失在化妆车里。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听这个演艺圈的后辈那么直白把话说出来,依旧打翻调料瓶浑身不是滋味。

第七十章

外界评价于凌青原而言基本绝缘,他干脆不上网不登微博,也不接受任何采访,不回答所有人的疑问。《定制男友》剧组里有人询问他事情真假,他也就一笑而过。

风波闹出来几天后,程鹭白跑到剧组探班,理由当然是找他哥哥。刚好她到的时候程鹤白正在拍戏,工作人员就让她在场下等他收工。

真正的爱情,不止让人如入彩云之巅,也会让人痛彻心扉。可是这时候的艾多不知道,爱情不只是易碎品,也是易耗品。艾多始终想让爱情度饱和在一个不痛不痒,不远不近,不哀不伤适度快乐的境地。

凌青原为了表现出剧中艾多又废柴又无辜又死乞白赖的形象,跪在地上围着女主角转悠,恳求原谅:“我真的喜欢你,小天,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把付出感情当事儿来敷衍,淘宝是淘宝,你是你!”

欧嘉佳饰演的季小天是个快人快语的女人,她大嗓门吼着艾多:“你压根不理解,你要是不明白‘假爱’是什么感觉,就自己拍一个虚拟女友谈谈试试。”

艾多照做了。这个开网店出租自己来安慰别的女生的男人,居然也要去寻找虚拟女友。虚拟女友小笑完全按照艾多的设定,乖巧可爱脾气好。艾多和她聊了几天,一拍即合非常治愈。

和小笑在一起,艾多没有任何不快,她会哄他,让他每一天都开心地飘飘欲仙。这有什么不好呢,艾多转眼将季小天抛诸脑后。

后来他从同事那里听到了季小天有新男友的消息。艾多震惊,他一天一晚难以遏制地想起她对自己的毒舌,她的刻薄,她的大大咧咧和所有她的好。就这样没有开始就失去了一个人,甚至不能称之为失恋。

艾多在微信里找到小笑,默默发了一句:做我女朋友吧。

小笑甜美的嗓音在听筒里响起:我本来就是你女朋友啊。

艾多轻轻说:“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女朋友。手牵手的那种。”

“不可以哦,这是超过小笑业务范围的服务。”

“我爱你。”

“我也爱你哦。”

“做我女朋友吧。”

“我们本来就是男女友啦。”

“我求你了,我是说真的。”

手机里沉默了一下,拉黑,再也没有回音。

宣辉捧着下巴蹲在监视器前看程鹤白的表演,这几分钟的独角戏,一个人要撑起整个镜头。程鹤白的艾多伤而不悲,浑身被戳满了箭头却己不知。在现实和虚拟两个世界都被甩了的男人,明明该是难过的,可程鹤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种反差的喜感——

他傻乎乎地在自己房间里转圈圈,揉着满头鸡毛,突然跺脚捶手天真地对着手机示爱。当虚拟女友没了反应,他语速极快地将心理活动出声,猜测对方究竟是害羞或者还迎。弄了一圈终于明白是被拉黑,他僵尸般挺身倒地,几个呼吸后睁开眼睛九十度坐起。

傻的可爱,无知无心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可又能让观众深觉带入。程鹤白的艾多身上,总能让人发现几个点,让自个儿也深觉中箭。

“这小子真是瓶要人命的酒。”宣辉对孔节说,后者以为是说演技,宣辉想了想纠正道:“该说是抓人,把平面的文字图片,脑海里想要的效果乃至情感,都立体复原出来。”

凌青原早看见程鹭白眼睛红肿坐在小板凳上,他没着急去搭理她,敬业地先把自己的戏份拍完,然后才跟宣辉打招呼说要去陪一下妹妹。

“小程,你是偷看过我的导演剧本么。”宣辉问他,这年轻哪怕演技再好,也不至于连摄像机的机位推进也能想到。还有采光是逆是顺,以及利用小道具陈设营造动作举止。

“剧本……我看了很多遍。”

宣辉点点头,便让他去陪妹妹了。孔节走过来说:“有人说起谭岳,是能让庸俗的故事也变得引人入胜。看到他,我好像也有点理解了。好演员,能让平凡的故事也出彩。”

“你之前一直担心,我们在给他量体裁衣,是用作品用心血包装他捧他成名。现在还担心么。”

孔节缓缓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年轻人的表演,好像有种东西消解了我的血栓。我说的不是他外表……甚至不单他表现的张力。”末了他补充:“如果这个圈子没有那么多利害交缠、黑白是非,如果只是纯粹的光影世界,他会更自由。”

“你好像也在说你自己。”

将近傍晚天还没黑,凌青原领着程鹭白问她去哪儿。后者闷头走了两步路,语气挺沧桑的,说什么不敢跟哥哥明目张胆走在路上,害怕被失去理智的谭粉或者鹤黑当街泼硫酸。

“没那么夸张吧。”

“哥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鸟屎落在你身上都不带擦的。”程鹭白深觉她哥哥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还无可救药地淡定,简直不能理喻:“街坊邻居有知道的,风言风语进了妈耳朵,她知道后都担心死了。”

“你晓得么,邻里虽然没明面儿说,不过暗地里都笑她生了个儿子干起了旧时候卖身的行当。”程鹭白脸有点红,眼睛还是肿着。她觉得自己哥哥绝对被冤了,做妹妹的能不知道她鹤白哥分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怎忍心眼睁睁看他、看着自家人被不知冷暖的人指着脊梁。

“咱妈只求咱一家人平安,亏你,咱家债也还清了。她说,穷点苦点有什么关系,要你别碰那些东西惹一身脏了。哥,你之前跟我说这圈儿有多险恶我还不信……”

凌青原打了个车带程鹭白回公寓。他俩室友最近都体贴他,所谓人红是非多。安慰他说江湖上处处流传着程大侠的谣言,总比他们那些小透明,毫无爆点不惹人谈论来得好。

凌青原把程鹭白领回屋,兄妹俩盘腿坐在床上,他询问妹妹程母知道了些什么,她日子过得还安不安稳。

程鹭白玩着床单边儿:“咱家那胡同旮旯口杂你也知道,基本上网上传的她都听人说了。宏新公司送你去勾引谭岳,让谭岳得了便宜只好给公司拍电影。而且谭岳他因为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反而被抓住了要挟。”

“都说你大半年时间红遍天,没什么真本事全靠着巴结男人的出息……哥,真是的,人一张嘴,什么恶毒话都能说出来。咱妈现在都……不太有脸出门了。”

凌青原给程鹭白拽了纸巾擦鼻涕眼泪。他听见那姑娘求问他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别让自家人平白无辜地被抹黑,受了委屈还无力还口。

“哥,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你今后该怎么办。我今天看你演戏了……你演得那么好,你真的是个兢兢业业的演员。”

“别哭,你回头跟妈说,人嘴总是堵不上的,还不如不去辩说。她要是觉得在那地儿生活不下去,咱们就换个地方住。”凌青原伸手抚摸她头发安慰道:“哥还好好的,别担心,都撑得起来。”

“到底……网上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从最开始说谭岳对女人不行,他喜欢男人,到他抱人的照片里头是你……还有哥你为出名和谭岳上床……这是不是真的。”程鹭白头缩在领子口,不敢看她哥,只闷头说着难以启齿的话。

凌青原静静看着这个妹妹,他有些挣扎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和谭岳的关系。思忖片刻他转而开口:“鹭白,你之前艺考怎么样,若考得好还想见谭岳吗?”

“不——”程鹭白刷地坐直身子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瞪着程鹤白,语气震惊而略带惶恐:“不要。哥,不会吧,你真的和他很要好?”

“哥和他很要好,非常非常好。”

“哥你……”

凌青原拉着程鹭白让她镇定下来。程鹭白看见她哥哥脸上挂着自若且真诚的微笑,他们在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哥哥从来没有闪烁其词,也没有一点心虚歉疚。这姑娘觉得自己是反应过度脑补多了,有些愧然。

“谭岳他……当然,我还是喜欢的。不过我喜欢的前提是希望这些传言于他都是假的。在粉丝眼里,他该多完美。想想他这么多年的为人,以及演的角色,谢安、如风、云中,还有现在新剧里的董正桁……所有控诉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哥,你也是。你最近一定不上微博还有论坛吧。我都在看,每次都会哭。好多谭岳粉不忍心责骂自己的神,就把火气都撒在你身上了。说你好脏,说你玷污男神都有。你的粉本来就少,还不坚定,你出名时间又短更没办法站出来帮你说话。”

“不管是非,用诋毁另一个人的方式护着自己的偶像,太过分了。”程鹭白心里很乱,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如果不是你,如果发生在谭岳和别人身上,我无所谓,我甚至也会去骂那个人……可你是我亲哥。”

凌青原笑了:“我明白你这个死丫头,比起谭岳粉,你更是亲哥粉。”他淡然超脱的态度反倒让程鹭白更替他委屈。她哥哥从不难过,不叫屈,这般平和更让人鼻酸。这姑娘啕号大哭地撞进她哥的胸膛。

程鹭白想起这一年来遇到的事儿,为了保护她倒在血泊里推进手术室奄奄一息的哥哥,为了她平安不管工作多忙都陪她上下学的哥哥,知道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额外补课谆谆教导的哥哥。

每次遇到危险,一线间都会有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背对她保护她。他有的时候嘴巴死坏,心里宽厚温和,不改是向着她疼她。他会说很多很多她现在还不太明白的东西,做妹妹的抵触过,不解过,却当真知道是亲哥哥才会这般疼爱自己的妹妹。

“哥问你艺考考得怎么样,你咋就哭起来了。”

“还……好。哥我听你。你之前说的有道理,风光哪是容易的。我现在明白了。”

“还好到底是如何。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好办啊。”凌青原扶她起来,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初试复试,还是都过了?哥还想着履行诺言呢。”

程鹭白依偎在程鹤白怀里,低诉道:“影校只过了初试,不过倒是过了艺大的复试。考得不好不坏,就听说你的事儿,结果让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六月还有文化课,怎样都好反正我也看开了。”

凌青原掐了一下她泪水灵灵的脸蛋,叫她擤擤鼻子抹抹脸。他摸兜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串标为无意义电话号码的电话号码。

“想我了?”

“嗯,在忙吗?”

“没,刚收工。你呢?”

“鹭白在我这儿,”凌青原说,听到谭岳问他是不是来求真相的,他续道:“对,不过我还没特别说什么。你不是对这姑娘有一手么。”

电话那边的笑声很动听,像是刚点燃的沉香。程鹭白不用刻意就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当然,她哥这时候也没避着她。

对面刚哼了一声那他也安慰安慰,绝不多说。凌青原把手机递给程鹭白,随口说:“谭岳。”

程鹭白没握住手机掉床上了,姑娘俩眼珠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凌青原无奈,捡起手机放在她耳边,调皮地眯了一只眼睛,悠悠说这是之前答应她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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