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穿越)中——简平仪
简平仪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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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榄上他的腰,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合,却更带控制欲。不用想都知道是邵维明。凌青原正想推开他,而他的手指却像美杜莎的头发一般缠住了自己的五指。

“凌叔,鹤白之前受了点伤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别是不舒服了。”邵维明很礼貌地对凌牧说道:“我带他出去看看。”

凌青原随邵维明走了出去。

屋里的长辈没有太在乎这两个小辈,只听见邵新琦玩笑地说起他这个儿子:“维明是来炫耀的,那个小朋友是他抢下的宝贝。”

邵宏坤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我还以为你儿子审美已经精进到和影帝一个层次,看来也就是孩子气的所有权。不过,不错嘛……有他,至少谭岳就不敢再和我们卯劲儿了。”

“怎么了,脸白成这样。”邵维明带着程鹤白走到会厅,问道:“伤还没好?”

凌青原面无表情地默认了。

简短沉默,凌青原斟字酌句鼓起勇气问邵维明:“邵先生刚才领我去隔间,其中有两位长者我并不是太熟悉。”

邵维明挑颚,语气骄横跋扈:“你终于想着开口问我。两位鼎鼎大名,你该感谢我带你去结识他们。魏丰的创始人余老先生,当然另一位便是道远的父亲凌先生。”

“那位有名的凌……凌牧先生?”凌青原感觉声音空洞得不像是自己:“他不是该在国外吗。”

“道远回国接手凌先生在国内的投资和主要产业,父亲自然过问,例行捧场。”

凌青原口中泛苦:“之前乌桐得见道远先生,不知他年纪轻轻已有如此身价。更不知道他……那么年轻,竟然是凌老先生的……儿子。”

“自然。凌老先生只有道远和致远两个儿子,深受宠爱。子承父业,待两人将来掌舵,财富声誉皆不可估量。”

凌青原了然。他没有急于追问更多关于自己前身的细节,没有冒进去向邵维明探听一切有关“凌青原”的事情。

他害怕问得太过引起邵维明怀疑。这个身体的主人,程鹤白太过出色的表现已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谭岳之所以能捕捉他一缕幽魂,也是因为他多年的眷恋与了解。真的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他还活着……

凌青原默默拼凑着自己死亡的原因,却听邵维明炫耀地说起宏新邵氏与魏丰余氏,牧海凌氏三家的紧密关系。

“鹤白,你该明白‘听话’意味着什么了吧。凡是你想要的,都能被满足。宏新传媒和娱乐,我们拍摄制作电影和塑造艺人的资金都来自这两大集团,他们为我们提供平台,我们给他们创造价值。和余、凌二家结交,于你而言意味什么你可知晓。”

凌青原猛地抬头,无表情地重复:“邵先生,三家合作关系听起来无比牢靠。不过我并不需要这种结交。”

“鹤白,人所渴望的东西嘛……女人,你不需要。不过还有金钱、地位、声名与关注。坦白说,我从来没有这般努力地去博得一个人的好感。”邵维明压低声音,如恶魔般诱惑:“多少次我想灌醉你,只想看你最后的防线……难道说只有谭岳能办到吗。”

“您的明智,已经准确无误地认识到了。确实如此。”

“程鹤白。”邵维明五指如爪抓着他的下巴,逼迫他顾盼摇曳的目光与自己对视:“你很迷人不假,可是离我想要的乖巧听话差很远。再美妙的人,我的容忍力也是有限的。”

“邵先生不想试试这杯拉菲吗。”谭岳稳稳走来,缓缓将手中酒杯递到邵维明眼前。

“谭先生好方寸。”

“方寸?这不是邵先生少了的东西么。”

“我不觉得我比谭先生少什么东西,说不准还多……”邵维明没有接过谭岳手里的酒杯,原本捏着程鹤白下巴的手顺着他脸侧弧线向下,转而覆上他的肩颈:“凌叔叔都夸奖你的舞步……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吧。”

谭岳目光微震看向凌青原,他看见那个人神情抽离,眉峰紧锁,清秀的五官轮廓也蒙上了一层雾霭。是见到了生父吗,谭岳仿佛能感觉到他的迷惘,又是一阵心酸。

凌青原脚下生根,不愿随他挪动半步更不愿再跳舞。他念着谭岳,不愿意接受邵维明的邀请。又想到了侧厅里的凌牧,凌青原缓缓闭了眼睛,神情抽离而疏远。

三人僵持,邵维明侧身从谭岳手里端过了酒杯,将红酒一滴不剩地饮尽。接着他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将酒杯倒置。酒红色的水滴如露珠般顺着杯壁滑至杯沿。

谭岳看见邵维明将高脚杯倒置,手一滑水晶般的玻璃杯坠落地上,碎成花瓣。那声音仿佛刺在他自己的神经末梢,经过脊柱直达大脑皮层。

“哎呀抱歉,一失手。”

会厅内许多宾客都顺着声响回头张望,一张张脸向日葵般地向气氛明显不对劲的三人行注目礼:宏新娱乐的邵总裁搂着旗下年轻艺人程鹤白,一步开外是面色阴沉的谭岳谭影帝。顿时腾起一片窃窃私语“怎么了”、“怎么回事”。

苏沁馨和宏新融资的继承人邵伟乾一曲舞毕,相得甚欢。她正想拜托邵伟乾介绍魏丰的大股东凌远道,一转头看见会厅边的骚动。

“程鹤白是你男朋友?”邵伟乾皮笑肉不笑地问她。

苏沁馨思忖了一下。邵维明对程鹤白的举动让她心生疑窦,邵公子的取向是宏新娱乐公开的秘密。可凭心,她这个假女友没什么立场管他们好坏。她与程鹤白二人关系本就是虚以委蛇的炒作。

苏沁馨还想借此次酒会的机会攀附其他名流要人,内心不愿意把话说死,干脆选择支吾带过。

“啧啧,你瞧他们三个,真难看。”邵伟乾滑稽地抖了抖没有搂着舞伴的右手,嘴上却不提为什么难看。

“的确……”苏沁馨假装只看到表面现象,她在邵伟乾这尊大佛旁边,自然不愿意冷场,顺势娇憨附和道:“维明先生大概是不小心落了杯子。”

邵伟干笑得非常贱,他与堂弟三分相似却更老成圆滑的面庞皮笑肉不笑:“算啦,不管他们那一团狗屎了。沁馨,你不是想要结识道远么,我领你。”

苏沁馨欢欣雀跃,她最后只向场边对峙般的三个男人投去困惑的一瞥。眼见凌道远越走越近,她立刻擦去一切不得体的表情,展开明艳如花的笑靥。

“谭先生你看,大家都在好奇我们。”作为这个小骚动始作俑者的邵维明好整以暇,他一只手依旧搭在程鹤白肩上,另一只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湿布巾,悠闲地抹了抹指尖。

“我其实是不在意的,您可以随便问问现场嘉宾:宏新娱乐邵维明好的是那一口。当然,他们的回答,哪怕记者登首页报道,都对我经商赚钱没有任何影响。可您不一样啊,谭先生。鹤白在我这儿,你敢明目张胆地要么,你敢牵他的手……跳舞吗。”邵维明一字一顿,特地放慢语速强调最后几个字儿。他双眼微眯如蟒,声音低鸣耳语。

谭岳心中仿佛有一头雄狮在嘶吼,举爪要把邵维明撕成碎片。扪心自问,他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男人,他肯为爱人忍受十六年的默默等待,也愿为演艺事业坚持本心初衷。可这一刻,他有一种可怕的不计后果的欲望要挣破牢笼。

一个男人,绝无法容忍自己的爱人被别人拿捏。哪怕此刻向前一步是威胁,是陷阱,是无数的记者和相机,他也渴望绝地背水,守护自己的领地。

“谭岳。”凌青原出声唤了他一声。

谭岳的视线立刻从邵维明转向凌青原。他看见凌青原无波的眼眸没有任何阴影,安宁得好像许多年前那个日光和煦的午后,两人校园里树荫下匆忙的一瞥。

谭岳感觉自己许多情绪顿时消融在他的眼眸中。凌青原在告诉他什么,凌青原知道他想护他,知道他恨不得立刻拉他、拥他入怀。

不要动。凌青原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不会有事。他一瞬不瞬专注地瞩视谭岳,一双眼睛分明这样说。

三人间氛围微妙变了,邵维明刹那扫了一眼谭岳,又转而望着程鹤白。恰好程鹤白收敛目光也回头看他。邵维明承认,近在咫尺的这个年轻男人好像一幅名画,他竟看不懂。

凌青原疏淡地说:“邵先生有请了。正好我有些困惑想借您一步。”言毕便正对邵维明做了一个男士请女舞伴的邀请动作。

谭岳轻轻点头,作为一个极出众的演员,他瞬间掩饰真实情绪,换上了客套的表情:“邵先生,公共场合还请把您丢了的分寸捡起来。在场诸位嘉宾都是衣冠整整,我想余先生也不会乐见哪位踩到了您掉的脏东西。”

邵维明心里错愕,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已经灵犀到无缝插针,滴水不入的地步。他面上平静,口里调笑着非要讨回一城:“哎呀鹤白,我本来是想说,如果你不愿意,就给记者同胞们一点小福利。”邵维明真心遗憾:“心里有料,我放在舌尖上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我愿意邀您共舞一曲。”凌青原再次示意,他跳男步。

邵维明冷哼一声,抓起他伸来的手,贴身上前说道:“走吧。”

谭岳思绪万千地目送二人走向舞池,他闭了一下眼睛,听见心脏擂鼓,耳鸣震天。担忧怜爱因他而起,无法自持却不得不隐忍万千,百般滋味,难以述说。

“鹤白,我现在是真的很好奇你和谭岳了。”两人随音乐起舞,谁也不愿意跳女步乍看之下十分怪异。邵维明开口便讽刺道:“没想连他也屈从于你,我不知道该说没想到,还是看不出来。”

“邵先生您大概从来没想过,除了命令听从之外,人与人还有其他的相处方式,尤其,心心相惜之人。”凌青原不紧不慢地开口。

“愿闻。”邵维明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高矮的年轻男人,二十四五岁进退有据,不失礼节。他发现自己把他当做一个新人压根就是错的。

凌青原平空出一只手,举食指对着邵维明胸口,复又戳了戳自己的心口说:“邵先生这儿少了一块,您不会明白。”

邵维明发出了一声怪笑,张狂且鄙夷。笑罢,他专注地打量程鹤白。期间凌道远领着苏沁馨翩翩而至,不止他们,所有舞者乃至观众都无声打量这一对不和谐的舞伴。

邵维明俯在程鹤白耳边亲昵道:“鹤白你果真是个灵心巧质的通才,要是你能跳女步……就更妙。”

凌青原没有接茬。他随音乐辗转,百般犹豫终于选择开口询问:“邵先生,我倒是有个小困惑。您刚才介绍的……凌先生,早前网上似乎有报道说他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凌青原紧绷的神经如同皮筋拉到顶点。他害怕自己露出不该有的表情,撇开脸没有看邵维明。而邵维明也长长噫了一声。

“没想到网上小道消息弹出新闻,能让你记这么久不忘。”

“既然说到,得见真人,碰巧想起。”

“早离婚了,两人之间再无瓜葛。那都是不值一提的过去。何况,凌先生也就只有道远和致远两个儿子。道远青年有为风华正茂,致远还在读书。”

凌青原凝神沉默,再无一词。祸起财产分割之争,人心不测可成定论。

音乐结束,疑问也再次验证,凌青原再无意和邵维明纠缠。他看见苏沁馨和凌道远互相致礼,也有道谢告别的架势,便想重邀苏沁馨,以她为由脱身。

凌青原去向苏沁馨伸手的时候,正好和凌道远打了照面。只见他异母弟弟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嫌恶和轻视。

苏沁馨非常灵活地献宝:“凌先生,我来给您介绍,这是程鹤白。他和我共同出演了《琉璃锁》,也是个极其有前途的年轻演员。”

“我们见过面。而且,印象深刻。”凌道远冷冷说了一声,并没有领苏沁馨的情。

“沁馨。”凌青原没有和凌道远说一句话,只是把手伸给苏沁馨,示意带她离开。

“程鹤白,我不管有多少人想捧你,你手段能讨多少人喜欢,我明白告诉你:如果宏新和魏丰董事会听我一言,就绝对不会让你蹬鼻子上脸。”

苏沁馨微惊,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穿梭。程鹤白和凌道远交恶是她意料之外的,她当然向往凌道远的身份与话语权,可程鹤白这颗冉冉新星又岂是能随便割舍的。

凌青原抿了一下嘴,无表情地正视这个恣意任性的年轻人问:“为什么。”

凌道远毫不隐晦:“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有人教过我一个词,专门形容这种不舒服。我记得它叫做‘虚伪’。”

“虚伪,说的就是你。”

六十六章

“你和道远先生相处不善?”旁观程鹤白和凌道远冰封千里般的对话,苏沁馨有些疏远地问程鹤白:“你怎么就把道远先生给得罪了呢。”

“大概……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凌青原随口带过。他估计还是因为两人之间一定有一种“场”的相互作用,名为势不两立。

“公司都传邵总是同,你知道吧。”苏沁馨压着嗓音小声对程鹤白说。听见后者应了一声,方才又说:“当然和他在一起,能爬得更高。有不少女艺人都想这样干。不过可惜邵总压根不理会。”

“沁馨。”凌青原深情地叫了她名字,却含着点到为止的意思。

“抱歉,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苏沁馨嘻哈一笑而过:“也听说邵总他习惯了换旧衣服,没谁能一直被他穿在身上。”

“沁馨,今天开心吗。”凌青原把手臂给她挎着,安静地说要送她回家。苏沁馨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牵着他小臂一点。

谭岳的目光如满月入水,始终笼在凌青原左右。他觉得他们俩都太克制了,太过于隐忍退让。这本来就是一条孤注一掷的路,比起瞻前顾后,更该披荆斩棘才是。谭岳觉得无法再忍受有任何人在他那么近的距离,自己却只能远远地护他平安。

余成渊把秦子钰送回到谭岳身边,眯着眼睛端详他克制的模样,笑说:“子钰不在,让谭先生都魂不守舍了。”

秦子钰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女人,她听闻余成渊这么说,连忙上前挽住谭岳的手臂问他有没有想自己。

“当然,你没看谭先生都没有请别人跳舞吗。”余成渊抢先一步代替谭岳回答了。秦子钰听他这么一说,宜喜宜嗔,一双巧目流光婉转。

谭岳点到为止:“感谢余先生今日的邀请。”

“哪里,要不是谭先生,我都无缘和子钰畅情共舞。”

以谭岳和余成渊的点头之交,站着说三句话都嫌多。他们俩自知再无言可说,便互相颔首告辞了。谭岳领着秦子钰离开会厅,听见她柔声问他是否真的只和她跳舞了。

谭岳为她打开车门,护花使者地让她先进后座,自己落座关门后方才肯定地说了一声是。还容不得秦子钰欣喜万端,他又补充道:“余先生除了和他表妹,也就只和你跳舞了。”

车开出去一阵,谭岳开口:“子钰,你相当迷人。不过我们俩,做不得真的。”他觉得提前断了她的念想比较好,也免得害她陷得太深:“我心里有人。”

秦子钰还没反应过来,错愕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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