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松纳闷:“我刚签了一份新的!还没问啊!”
杨小戟指指严实:“他帮你问了。”
严实:“……”
洛云松:┻━┻︵╰(‵□′)╯︵┻━┻
杨小戟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简直满面红光。
“慢走。”杨小戟说。
“哼唧!”两人提着满满一袋子的合同,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这袋子玩意价值好几千块钱,他们挂了还能留给孙子用呢!
杨戬放小婊砸来祸害人间,哦不,是来人间锻炼,用他们的话来说,想要得道成仙,来人间锻炼是修行的第一步。
杨小戟初出茅庐,没啥法力,能承受高压电,全靠真气护体,除此之外,他与普通人没啥两样,至于点石成金的逆天印钞机技能更是只在电视和小说中才有。人间环境复杂,杨戬放心不下,于是叫天天来陪着他。
为了生活,杨小戟必须解决温饱问题。
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今晚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天天嗷嗷两声,似乎舍不得他们走,一路跟着下楼,杨小戟无奈,也只好跟了下去。
公交车即将靠站,杨小戟抱着天天:“天天,别走了,他们要上车了。”
洛云松摸摸天天的大脑门,没想到这只大家伙竟然是牛逼哄哄的哮天犬,天天吧嗒吧嗒舔着洛云松的手,依依不舍。
洛云松被鬼缠,车子也不开了,去哪都是坐公交,想借着人气洗一洗晦气,杨小戟明白不管是人多人少,其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洛云松惹上的东西非常凶,天天虽然不会说话,但至少救了洛云松一命,于是杨小戟出了个主意,打算在洛云松渡劫那天,让天天过去守着他。
夜里,洛云松睡得迷迷糊糊,感觉严实爬了起来。
洛云松呢喃地问:“去哪?”
耳边传来门打开的声音,洛云松睁开眼,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边,洛云松借着窗外的光,辨认出那是严实,严实不睡觉,站在门边看他干啥?洛云松打开床头灯,问他怎么了?
严实朝他招手:“来呀。”
“去哪?”洛云松爬起来,跟着严实去到厅里,桌子上摊开一张白纸,严实拿着毛笔在上面写字,行笔如游龙,笔尖稳而不破,写的像是草书,又像是咒文,洛云松看不懂,但觉得很美。
叮叮当——叮叮当——
严实看了眼晃动的风铃,朝洛云松道:“有点吵,你把浆糊粘坠子上吧。”
洛云松接过浆糊,靠近风铃的时候,那黄鼠狼坠子一下一下地往前冲,似乎在朝他咆哮,洛云松给它涂上浆糊后,风铃一下子哑了声,有股带着腥气的风吹了进屋子,洛云松嗅了嗅,觉得像是血的味道。
“不如,今晚吃狗肉煲吧?”严实说。
洛云松回过头,正好看见严实用打火机把写满字的纸烧了,灰烬洒了一桌,严实抓起一把抹在菜刀上,洛云松好奇地看着他进了厨房,用那把抹了灰的菜刀一下一下剁着一块狗肉。
“狗肉硬,剁细了才入味。”严实说,“你在一边学着点,免得我走了,你饿死了还不知道。”
平时在家,两人轮着下厨,在第N次点评为比猪食还难吃后,洛云松毫无悬念地被淘汰,严实的手艺不错,颇有大厨的范儿。
“那你就别走,一直住呗。”洛云松随口道。
严实朝他微微一笑,洛云松觉得自己的心脏跳漏了半拍,脸上顿时烧了起来,严实上了年纪,褪去了青春,多了几份成熟男人的韵味,严实拍拍洛云松的脸蛋,笑道:“好好看着,认真学!”
刀子一起一落,哆,哆,哆。
碎肉飞溅,血水流了一地,严实一边剁一边跟他说话,洛云松入魔似地看着,严实说了什么,他却根本没有听清,他眼里渐渐的只剩下严实,看着他手一起一落,一起一落。
围裙下的衣裤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严实光溜溜地绑着围裙,抬起胳膊擦汗,胳膊随着他的动作,挤压出起伏的小山丘。
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锁骨,性感的人鱼线,结实翘挺的屁股……
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往身下涌去,洛云松走到严实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严实……”洛云松用下身摩擦严实的股缝,严实对于洛云松的变化浑然不觉,依旧专心剁着狗肉。
洛云松喘着气,拉开裤链,把怒挺的它挑了出来,贴着严实的屁股用力地磨蹭,他舔着严实的脖子,嗅着他的气味,欲望来得非常快,在排出前液时,洛云松动情地咬上严实的颈窝,把浓稠的精华尽数喷射在了严实的背上……
胳膊上传来剧痛,洛云松哎呀一声,睁开了眼。
严实捂着脖子,眼红红地瞪着他。
洛云松刚醒来,完全不在状况内,见严实捂着脖子,以为他睡落枕脖子疼,连忙起来想给他找药,结果身子一动,发现不对劲,裤裆里怎么潮呼呼的?洛云松揭开被子一看,裤裆湿透了,满被子的腥燥。
“做春梦了?”严实冷冷道。
洛云松脸上发烫,支支吾吾道:“这事儿挺正常的,你敢说你没有吗?”
严实放下手,洛云松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圈齿痕,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严实扳着脸问:“你梦到谁了?”
“我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吗?”
“……暗恋的,电视里的。”
“嗯哼,那女朋友叫严实哦?!”严实哼唧哼唧地踹了他几脚,睡着睡着被吵醒了不说,臭流氓还一个劲地抱着他发情似地一拱一拱,最后射出来的时候竟然还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越想越气,严实又掐了洛云松一把,洛云松知错了,像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天还没亮,严实再也没心思睡觉,打开门的时候听见咯啦咯啦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找到窗边,解下风铃,仔细地看了看,黄鼠狼坠子满满地糊了一层东西,光泽暗淡,死气沉沉,严实摸了一把,黏糊糊的,浆糊早已凝固,随着晃动,风铃发出黯哑的咯啦咯啦声,再也没有往日的灵气。
严实不动声色地把风铃挂回原位,洛云松正好出来,严实喊住他:“你半夜起床干什么去了?”
“啥?”洛云松茫然,半夜起床?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家里有浆糊吗?”严实问。
“哦,有啊。”洛云松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浆糊,忽然手一抖,浆糊啪一声砸了下地。
手里湿漉漉的,还带着点泥。
从浆糊的瓶子上揩下来的。
一直放在抽屉里的浆糊,怎么会是湿的?
第十一章:排演
台庆晚宴每个部门都得出节目,灵异节目组和午夜广播是台里的摇钱树,自然得到台长的重点关注。
午夜广播组派出DJ浩浩和芸芸双人合唱,洛云松认为两个金嗓子肯定能压得住场子,结果试唱完,台长扭过头:“就这样?”
洛云松:“对呀,唱得还不错呢。”
“小洛呀,这节目有点单调哎。”台长指指点点,“两个人的走位唱腔都不错,但舞台那么大,是不是显得太空了呀?小严,你觉得呢?”
严实点评:“场地大,人数少。”
台长:“对的。”
洛云松:“那……加点跳舞的?”
台长点头,洛云松朝助理道:“排点舞步,把组里的人都拉上去。”
广播组人数不多,除去两个唱歌的,还剩下九个人,台长摇头说:“还是太少了。”
洛云松朝助理道:“去其他组借点人。”
台长:“这倒不必,小洛,你怎么不上?”
洛云松:“……”
台长:“你看,九个人,不对称啊,再多一个就好了,小严你说是不是?”
严实:“是是是。”
洛云松朝助理道:“……要不……你上?”
台长笑眯眯地盯着助理,助理满头汗,瞎子都能看出,台长是想让他亲爱的小洛上去表演一下,根本没自己啥事,洛大大在看着他,台长也在看着他,这事儿答应了就是不给台长面子,不答应又对不起洛大大,想了想去,助理捂着肚子:“啊,好疼。”
台长挥挥手:“快去。”
助理立刻如获大赦地逃了。
洛云松:“……”尼玛!
台长拍拍他:“就这么定了。”
严实幸灾乐祸:“嘿嘿!”
台长:“小严,你们组好像是歌舞剧哦?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严实递给台长一份剧本,台长翻了翻,小苗和阿彪哥做俩主角,其他人要么就是仆人,要么就是撑布景的,人员利用得十分充足,台长指指道具栏:“再加一棵树吧。”
“人手不够了。”严实为难。
“你上呗。”
严实:“……”尼玛!绕那么大圈就是叫我上台的吧?
洛云松:“嘿嘿!”
严实偷偷伸出手,掐了洛云松一把。
围观完节目组的歌舞剧,洛云松起身上厕所,心里琢磨着选哪种舞步好,组里的都是小年轻,要他一个老家伙陪一群年轻人瞎蹦跶,光想想就觉得累人。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感应灯接触不好,一闪一闪,洛云松拉开裤链的时候,听见身后隔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哎,不知不觉十年了啊。”
“听说表演好丰富,真想去看一看。”
洛云松觉得声音有点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洗手的时候他往镜子里看了眼,隔间的门半掩着,里面有人影晃动。
严实从门外进来,见到洛云松先是一愣,洛云松摸摸鼻子:“嗯,要等你吗?”
严实:“快滚吧!”
洛云松走出厕所,感觉背后有人,连忙回头,两个男人被他吓了一跳。
“啊,华哥,东哥。”
“嘿嘿,小洛,好久不见啦!”
华哥东哥是电视台里的老前辈,在影视圈摸爬滚打了差不多三十多年,洛云松在电视里见过他们,虽然同个电视台,平时几乎没有见过面,彼此并不熟,三人客客气气地寒暄了一阵,华哥东哥离开了,严实整理着皮带走出来,往四周看看,走廊里空空的,只有于妈在女厕门外杵着个拖把愣愣地盯着他们,那眼神真带劲,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似的。
什么情况?严实疑惑地看向洛云松,洛云松指指:“拉链。”
严实低头一看,好吧,门户大开,史卢比的脑袋都探出来了!
严实满脸通红地把裤链拉好,扭头就走,洛云松追上去,安慰道:“史卢比的内裤挺萌的。”
严实扳着脸不理他。
洛云松:“其实咖啡猫的也不错……好吧,我闭嘴。”
迎面走来个花枝招展的老太太,她朝洛云松轻轻一笑:“嗨!小洛!”
“哎。”洛云松不认识她,随口应了声。
“哟,这个应该就是严实了呀,还真年轻呢,你们俩的节目可火爆了!”老太太咯咯地笑起来,洛云松也笑笑地说是啊是啊,心里纳闷,这女人是谁啊?穿得花花绿绿,脸上是层厚厚的粉,花白的头发挽了个髻,还戴着一副太阳眼镜,现在的老人家真够潮的!
严实扳着脸不吭声,老太太朝他们拜拜后一摇一摆地走了。
去到露天阳台,严实找了个椅子坐下,朝洛云松钩钩手,洛云松不明所以地坐过去,看着严实大口大口地吸烟,半晌,严实才问:“你遇上华哥和东哥了?”
“对啊。”
“华哥和东哥……他们早就不在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洛云松一愣,明白过来后,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严实递给洛云松一支烟,帮他点燃了,才继续道:“华哥和东哥在十年前就已经没了,一个是喝酒过量,一个是拍戏的时候摔死,那时候你还没来电视台,我也就是个实习打杂的,当时还有个大人物过世,新闻关注点都在大人物身上,他们俩的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洛云松哆哆嗦嗦地吸了口烟,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于妈的眼神那么奇怪了。
“还有,刚刚走廊里,你在跟谁说话?”
洛云松抹了把脸,不知该怎么形容,闷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一个……穿得很时髦的老太太。”
“戴着太阳镜,穿得花里胡俏的?”
“嗯。”
“敢穿成那样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台长的前任太太。”严实叹气道,“台里的人都叫她花姨,她几年前病死了,后来台长娶了家里的保姆,据说是花姨临走前的意思,这事情没有公开,我还是听小苗说起才知道的。”
严实说完,不吭声了,两人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烟,华哥和东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讨论着台庆,阳光下,他们与常人无异,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没有影子。
灵体是一种能量,并非实体,因此没法投射出影子。
那些逝去的人,为了台庆,全都回来了。
晚饭是在富丽大酒店吃的。
台长做东,发表完激励人心的动员演讲后,下台一桌一桌地敬酒。
他的现任夫人陪在一边,老夫老妻的看起来很是般配。
来参加晚宴的不仅是电视台的人,还有不少投资商,记者,明星等一票人物,台长趁着晚宴展示了电台朝气蓬勃的形象,顺便为台庆准备宣传话题,宴会厅里热热闹闹,他们谁也不知道,在身边,早已混进了许多灵体,服务生走过去,跟穿透立体投影似的。
花姨站在角落,看着丈夫笑,看着看着,忽然视线一转,盯向洛云松,洛云松吓得手一抖,啤酒洒出了大半。
“喂,发什么呆?”严实倾过身,悄声道,“又看见他们了?”
“嗯……”
“人鬼殊途,要假装看不见。”严实提醒,“要不然,你想想啊,那么多人,就你能看见,他们不找你找谁?一会台长要到这桌了,放聪明点,有摄像机跟着呢!”
洛云松欲哭无泪,他已经看到花姨往他的方向走过来了,不仅是花姨,连华哥东哥也朝他这边走,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嘛!现在假装看不见还来得及么?
严实唇边有粒饭,洛云松顺手把那饭粒掂了下来,当事人倒是没什么,在座的一桌人就不淡定了,只恨自己的手不够快,没有拍到秀恩爱的那一幕。
华哥这时候已经来到洛云松身边,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洛云松淡定着,假装看不到。
华哥纳闷:“奇怪了,他看不见我们?”
东哥:“不对啊,今天小洛还跟我们说过话呢,喂,小洛?”
花姨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把浓妆艳抹的脸蛋伸到洛云松面前,洛云松叼着粉蒸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哆哆嗦嗦地放下碗,故意用纸巾挡住脸,假装在擦嘴。
花姨:(づ ̄3 ̄)づ
洛云松:⊙﹏⊙|||
台长被一群人簇拥着走来,全桌人起立,台长问候了一圈,拿着杯子走到严实和洛云松身边,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大家碰杯,拍摄完,台长离开,一桌人坐下的时候,唯独洛云松鹤立鸡群地杵着。
全桌人的视线盯向洛云松,台长也回头看了眼,心里琢磨着小洛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