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呢?”
“哦,他在楼上睡觉。”
楼上:砰砰砰砰砰!
“帮忙看下火!”鸣鸿又一阵风地冲上了二楼。
严实索性把菜都丢锅里,自己动手煮起来。
洛云松建议:“炒个番茄蛋呗。”
严实翻出鸡蛋,敲开,哗啦啦地搅起来,鸣鸿折腾完,下来的时候满头汗,他趴在小窗口围观了一会,建议道:“再煮个鱼头汤吧?”
严实切好鱼头,丢进锅。
洛云松:“加个红烧茄子。”
鸣鸿:“再炒个葱爆鱿鱼,冰箱里有。”
洛云松:“有虾吗?”
鸣鸿:“有。”
洛云松:“那就再弄个白灼虾吧。”
严实七手八脚地忙来忙去,弄好菜的时候忽然回过神,他来这儿到底是干啥的呀?!
满满一桌子菜,鸣鸿尝了几口,大呼过瘾,严实哼哼地不说话,鸣鸿把每样菜分出一些,用保温盒装好,洛云松好奇道:“做宵夜哦?”
“给睚眦的,他吃饭不正经,不给他留,他还不吃呢。”鸣鸿又多挑了几个睚眦最喜欢的鱿鱼放盒子里。
“他还没起来?”
“……没。”
楼上:扑通扑通,哗啦啦——
鸣鸿:“……”
严实指指楼上:“好像花瓶碎了,不去看看吗?”
“真是好激烈呐。”洛云松把震歪的画扶正。
鸣鸿抹了把脸:“我去看看,嗯,施工队的也太不注意了。”
才走到楼梯口,一个人影砰砰砰地滚了下来,摔在鸣鸿脚边,那男人勇敢地爬起来,恶狠狠地骂道:“你竟然把老子踢下楼!信不信我告诉我爸!”
楼上传来一声冷笑:“我还怕你不成?”
“好哇!那我告诉你爸!看你爸怎么教训你!”
楼上:“……”
不知这句话触犯了什么禁忌,楼上忽然甩下一条长长的尾巴,毫不客气地抽在那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也牛逼,抬手抓上长尾巴,在严实和洛云松的围观下,鸣鸿一手拎起那男人,一手抓住长尾巴,噔噔噔地冲上楼。
严实:“……”
洛云松:“……吃饭吃饭,要凉了。”
饭吃了一半,鸣鸿和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走了下来,睚眦黑着脸,跟在他们后面。
那男人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想争取一下:“呐,好哥们,不就帮个忙么?有什么难的?”
睚眦怒骂:“谁跟你好哥们啦!少在这装熟!”
“呵,还给脸不要脸呐?”男人火气又上来了。
两人互相怒瞪着,鸣鸿拦在两人之间:“好啦好啦,太子爷,大少爷,你们俩一人少一句,别吵了,要营业了啊!”
那男人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一抬头,发现严实和洛云松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男人戴着小耳环,身穿T恤和牛仔裤,宽松的布料却掩饰不住结实的肌肉,给他扣个安全帽,丢工地里就是一个搬搬抬抬的料子。
那男人被视线烤得坐立不安,索性甩手走人,洛云松喊道:“壮士留步!”
洛云松做广播出身,对声音非常敏感,他觉得这家伙的声音很耳熟,越想越觉得像某个家伙,于是他试探地问:“敖烈?”
“咦,你们认识我啊?”敖烈惊讶。
“认识!当然认识!”洛云松连忙套近乎。
敖烈跟睚眦打了一个下午架,饿坏了,见有熟人(虽然他不认识),于是厚脸皮地坐过去,跟他们一起吃饭。
严实和洛云松都是老江湖,聊了几句便看出,敖烈很好说话,脸皮厚,并且有点自来熟,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会在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可惜的是,不知这小子走什么衰运,去哪哪遭殃,连到工地搬砖头,都能把人家的一面墙给弄塌了。
睚眦冷冷道:“太子爷,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家算了。”
“太子爷?”洛云松好奇。
睚眦指指敖烈:“他呀,典型的富二代,家里啥都不缺,天天山珍海味呢,真搞不懂他跑出来干啥,家里养着,还用得着找工作?”
鸣鸿剥好虾,沾了酱,送到睚眦嘴边喂他吃,两人平时歪腻惯了,倒是没觉得啥,严实和洛云松反倒是不自在了,敖烈幽幽瞥了睚眦一眼:“你们……”
鸣鸿亲了亲睚眦:“嗯。”
“他爸妈知道吗?”
“知道。”鸣鸿说,“还敲了我一顿呢。”
敖烈幽幽道:“真好,有工作,又找着了另一半,哪像我,被老爸踹出来,工作没着落,老婆也没着落,唉,苦啊。”
严实安慰道:“你爸这是为你好,出来社会锻炼锻炼,开开眼界,要不然成天呆在家有什么意思呢?”
敖烈苦哈哈地扒拉着饭:“嗯,祸害完家里,继续祸害人间。”
严实:“……”
洛云松:“……”唔,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鸣鸿和睚眦匆匆吃完,去招待客人了,鸣鸿给他们开了个独立包间,太子爷吃饭慢,饭桌转移进包间,让他继续吃。
太子爷好不容易扒拉完饭,又扒起水果:“唉,好久没吃水果了,穷,没钱买。”
严实汗了一把,太子爷的负能量太强了,估计家里断了他的零花钱,让他自力更生,结果至今还没有稳定的工作,没工作就是没收入,这样想想,太子爷还真够苦逼的,趁着话题没扯远,严实赶紧问:“关于那些水声,你还记不记得?”
敖烈点头:“记得,当然记得,烦死人了。”
为了防止再出现陈小姐的情况,严实又问了一次他听见水声的日期,敖烈并不糊涂,他记得非常清楚,报了个日期,跟上次回答的一样。
洛云松想了想,问:“除了水声,你还有没看见什么东西?”
经他一提醒,敖烈啊了一声,一拍大腿,严实和洛云松顿时来了精神,瞪大眼地看着他。
“还有个很胖的影子!”敖烈果然说。
严实和洛云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
这就对了!敖烈果然也是七日循环里的人!
洛云松急道:“然后呢?”
敖烈这根苗子无论如何必须得保住,已经有太多人丢了命,影子的出现已经说明事情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洛云松被那玩意摁过水里,差点溺毙,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敖烈想了想,说:“我还以为是小偷,害我紧张了一个晚上,结果也没丢啥,也就没管了。”
洛云松:“……”
洛云松无力地推推严实:“我服啦!你来问吧!”
严实说:“你有没戴什么护身符?”
敖烈摇头。
“那影子有没对你做啥?”
“啊?做啥……唔……”敖烈似乎想不起来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在听见水声的那天,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有。”敖烈说,“把闹钟摔了。”
洛云松一下子蹦了起来。
敖烈又说:“打火机也摔了。”
洛云松又坐回去,抹了把脸。
敖烈继续说:“还摔了烟灰缸,唉,总之闹钟爆了,打火机和烟灰缸也爆了。”
那天早上,敖烈摁闹钟的时候不注意,把闹钟打火机和烟灰缸全扫了下地,一个接一个地摔爆了,下床的时候还被被子绊住,一头磕在墙上,头也弄爆了,那天他正好有场面试,太过紧张的缘故,头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于是他一边面试一边流血,把一票人给吓尿了,而他听见的水声,就是在面试途中响起,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血滴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后来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他就多了个心眼,没想到那水声一直跟着,特别是三更半夜在他床边滴答滴答漏水,害他几个晚上没睡好。
洛云松叼着烟,肩膀一抖一抖,严实写着写着,也险些笑了出声,敖烈问他们要了根烟,满脸惆怅地吸了起来。
严实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圈出了敖烈起床到面试的部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儿,敖烈在这段时间中,肯定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与洛云松,陈小姐,许先生他们一样,七日循环里的人,肯定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件相同的事。
难道真的是摔闹钟?
不可能呀!
“那你还记不记得,第七天,遇上了什么事情?”严实问。
“第七天?”敖烈想了想,“哦,那天我去泡温泉了。”
“……泡温泉?”
“吃寿司,鱼片火锅,然后继续泡。”敖烈笑道,“那天我打装备卖了几千块钱,出去庆祝一下。”
“就你一个人去?”
“对啊。”
严实郁闷了,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问下去,为啥渡劫的日子,在这小子说来,会那么平常呢?
洛云松摁息烟头,问道:“那影子有跟着你吗?”
敖烈:“有。”
洛云松:“!”
敖烈:“赶也赶不走,又不偷东西,就随它去了。”
洛云松软在一边,无力吐槽。
严实示意洛云松歇着,由他来问,严实觉得抓住了关键点,信心满满地问道:“那你午夜十二点左右,在干啥?”
敖烈:“泡温泉。”
严实:“……”
敖烈又想了想:“泡着泡着睡着了,醒来就到了凌晨两点多,你问我,我也记不住了。”
严实也软了,与洛云松表情一致地叼着烟望着天花板,敖烈给他们一人剥了个橘子。
最后,严实说:“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去找你,你在家吗?”
明天,是敖烈的劫难日,不管能不能帮忙,严实铁了心,要亲眼看看这家伙是怎么渡劫的。
第十四章:海鲜
“写得不错吧?”洛云松抖开满是狗爬的纸,递给严实看。
严实点点头:“然后呢?”
洛云松点开打火机,烧了纸,用纸灰抹在菜刀上。
严实领着洛云松进厨房,地上放着一块砧板,砧板上有一大块狗肉,血水流得到处都是,厨房里又腥又冷,严实朝狗肉抬抬下巴:“去吧。”
洛云松是第一次砍狗肉,菜刀比划着不知从哪入手,血水蔓延到他脚下,洛云松觉得有点害怕,严实温热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洛云松添了几分勇气,洛云松回忆着严实的动作,一咬牙,抬手剁了下去。
有了第一刀,接着是第二刀,洛云松越砍越顺畅,不知不觉,整块狗肉被他分解成小小块,严实从背后环抱着他,在他耳边吹气:“狗肉煮起来可香了,想吃吗?”
“想。”
“那么,晚上吃狗肉煲吧?”
“好。”
“知道怎么煮吗?”
“知道。”
洛云松用锅接了水,放在炉子上,把汤料和狗肉一起倒了进去,盖上锅盖,回头对严实说:“等几个小时就可以吃了。”
严实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洛云松心中一跳,有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往小腹涌去。
“你喜欢我吗?”严实贴在洛云松怀里,眉目含笑。
洛云松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严实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严实的眸子仿佛是一汪深潭,洛云松对上那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我们天天吃狗肉煲吧。”严实贴上洛云松的唇瓣轻轻摩挲,“你煮给我吃,好吗?”
洛云松抱紧了严实,忘情地索取,那温热的触感,熟悉的气息,是那么的让人迷醉,洛云松像是喝了酒,醉了心,满脑子全是严实,他想要严实,想为严实做点儿什么,既然严实想吃狗肉,洛云松当然答应。
两人在纠缠中褪去了衣裤,洛云松把严实顶在了墙上,摸着严实结实的臀肉,眼前一片朦胧,他开始看不清严实,唯独手里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他舍不得放手。
“手感好吗?”
“好……很好……很有弹性……”
“像果冻?”
“果冻……唔……像,真像……哎哟!”
洛云松捂着被掐疼的胳膊,终于醒了过来……
“严大大,吃水果。”洛云松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打扮成树的严实不理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舞台。
洛云松摸摸严实的枝丫,严实扭开身子,把枝丫抱进怀里,不给他碰。
今天是敖烈的劫难日,敖烈一大早出去面试了,严实和洛云松要排演,走不开,台长坐在旁边时不时跟严实讨论几句,严实嗯嗯啊啊应着,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他心里惦记着敖烈,找到空闲的时间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严实跟他聊了几句便挂了。
“敖烈还好吧?”洛云松把苹果削成小块块,扎了牙签送到严实面前,严实还是不理他,洛云松只好自己啃了起来,严实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起床后一直扳着脸,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洛云松在梦里的行为,直接应用在现实中,把严实的屁股给摸肿了,害他坐椅子上,还得垫一层软垫子,洛云松知错了,牵着伸过来的小枝丫晃了晃:“严大大,我错了,你别生气啊,我办公室里有一瓶消肿的药,很有效的。”
严实扭过头瞪了他一眼。
洛云松噎了噎,商量道:“要嘛,我帮你上药?”
严实继续盯着舞台,舞台上的小鲜肉们在严实的怒瞪下步步惊心,频频出错,台长直拍大腿:“你们专心点啊!瞧瞧,第几次犯错了!我长得凶是凶了点,好歹没骂你们啊是不?你说你们紧张个什么劲呀?!”
洛云松见严实没反应,琢磨了一会,又补充道:“严大大不怕,到时候我会把门锁好,窗帘拉上,没人看得见。”
坐在后面的阿彪哥实在忍不住了,把脑袋伸到两人之间:“洛大,悠着点啊!再来那么一下,咱组长可受不了啊!”
洛云松随口嗯了声,把玩起严实的枝丫,严实瞪着舞台,眸子里的火苗嗖嗖直窜,台长抹了把脸:“哎,那啥,别怕啊,大家都别怕啊,我给你们笑一个,放松点,专心点啊。”
好不容易跳完舞的小鲜肉们在台长的安慰声中一溜烟地逃了,台长的嘴角抽了抽,问严实:“我是不是吓着他们了?”
严实好言安慰:“他们新来,面对领导,难免会紧张。”
台长:“我看上去很凶吗?你老实告诉我,我想听真话,不要说我帅哦。”
严实抬眼瞄了瞄:“嗯,有点,但你也别太在意。”
台长:“呵呵,我就知道,小时候那些朋友都叫我黑道大佬,主要是我脸上这个疤,像刀砍的,实际上是自己摔的,没事,我也没往心里去,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洛云松实话实说:“这不是你的错。”
台长:“嗯,是脸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