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罐——荒淮
荒淮  发于:2015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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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和何炜觉得他翻译得十分不靠谱,都以怀疑目光看着他。而维维早被他声音催眠得睡着了。

“翻译讲究信达雅好吗!”翻译有些恼羞成怒,刘希戳他示意接着翻译,“然后他说你不要这样你走之后,艾玛这一段儿童不宜PASS掉,下面何先生说关我什么事。他说你这样会犯了重婚罪……”

随后刘希就大致能听明白些内容,因为那两个人飙完F语,开始用英语接着争论。

何温玉冷冷道,“重婚罪?我现在拿的是祖国的护照谢谢,我在本国还是未婚的。”

阿诺德哈哈笑两声,“你是双重国籍,这个国家四年前变更了法律,你离开F国的时候没有消除F国的国籍,你回来之后也没有去过领事馆。”

何温玉不相信,转过头来问何炜,何炜点点头,“的确是改了这个法律……双重国籍的国家中也有F国的名字。不过小叔你和这个老外结婚了?”

那外国人听了立马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他俩看,用字正腔圆的首都官方标准语对他说,“结了。”

翻译怒了:“……不对,你会讲中文?”

阿诺德心虚:“会讲一点点。”

“那你还让我全程给你翻译!我又不是专职翻译我是向导好不好!你尊重一下我的工作可以嘛!!!”

“因为你是按小时收费的。”阿诺德和他争论,“一小时要六百块钱,很贵的好吗”

何温玉朝何炜摊摊手,把睡着的儿子抱起来,维维微微睁开眼睛,见是他爸爸又放心地趴他肩头咬着手指闭眼接着睡。

“结了。可是我们离了。”何温玉对何炜说。

何炜惊得下巴快掉地上,他从来不知道何温玉结了婚,准确来说何家全家上下都不知道这件事,对方是个F国人这点令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没有离!”阿诺德马上说。

“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分居两年自动离婚谢谢,还有几个月我就去使馆申请。”

“不,你忘了我们是在F国结的婚?那边没有这样的法律!”

“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法律学那么好了!”何温玉忍不住暴粗,那老外马上伸手堵住儿子的耳朵说,“讲粗口别让儿子听见!”

何温玉平常哪曾讲过脏话,这会儿气得肺都要炸了,可惜怀里抱着儿子,他气了半天也不敢发作,只以忍下来对何炜和刘希说,“别理这个神经病,我们走!”

第 20 章

阿诺德好说歹说,何温玉才答应坐下来和他好好谈谈,何炜六点要归队,刘希只能和何维维一起。四人吃饭吃到一半,刘希和何维维趁那两人不注意跑出来玩,偷偷坐在广场上看鸽子。

“小希!这些鸽子好笨呦,见到人都不会跑,会被抓回家的对吗?”

夏天S市天黑的晚,这个点夕阳斜照,天空还很明亮。刘希坐台阶上看他追鸽子跑,过一会儿又跑过来趴他腿上,仰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希我饿了!”

“我们回去吃饭?”

何维维摇摇头,“不要,我不要吃饭。”

刘希打开手机翻翻微博,“上次看见这附近有卖可丽饼的,我们去吃可丽饭好不好?”

“好!”何维维满口答应,又歪头问,“可丽饼是什么0 0?”

街角有一家烘焙屋,因为老板的个人兴趣在厨房那头开了一个小窗口兼卖可丽饼。这老板长得年纪轻轻十分俊美,可惜是个盲人。

他俩进店里点了可丽饼,维维喜欢吃巧克力,那店主听见他的声音知道是个小孩儿,很高兴地给他们外送一份巧克力曲奇。

“我家孩子现在和他差不多大,最爱吃这种曲奇饼了。”店主虽看不见,却能根据他俩说话声音和动静精确地判断他俩位置。

他想起自己家宝宝,笑得份外温柔,刘希光顾着和他说话,可丽饼被何维维一个人吃掉一大半。

“维维你把我的那一半也吃了!”

他俩从烘焙房里出来时天色已全黑,刘希忘记来时路怎么走,天一黑他在市区就容易迷路。

“嗯,应该是往左吧?”

“好困噢。”

“怎么吃饱就困呀,你先别睡哎呀好重。”何维维说完好困,就作势要睡过去,刘希忙把他抱起来,小孩子睡着后身体会沉好多,刘希抱着这宝贝不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正巧几个人穿着篮球服背着大背包的人路过,刘希想他们也许也是去S大的选手,连忙跑过去。

“那个,请问你们是去S大吗?”他鼓起勇气问。

那三个人中个子最小的那个开口,“是的,我们要去S大参加决赛。现在要去正门。”

“决赛?我们学校也有参赛,不过今天应该是初赛呀。”

“大学比赛是初赛,我们是高中生。要一起走吗?”

“嗯,谢谢你们,我迷路了。”刘希很开心地跟在他们身旁,那三人中两人还算热情,另一个高个子全程只礼貌地打了招呼。

“你是S大的学生也会迷路?”那人看看他怀中的宝宝,表情有点好奇,出于礼貌也没问什么。

刘希换个姿势抱维维,“我不是S大的学生,我是文理学院的,初赛是在S大举行而已。”

那人发出一声长长的感概,“噢——文理学院呀,你头脑真好呢,能进文理。”

原本从头至尾未曾开口的高个子终于认真看他一眼,见他抱孩子抱得很辛苦,开口道,“要我帮你抱着孩子吗?”

那人还一脸凶相,开口说话时那低沉的嗓音都能让他颤一颤。刘希仔细打量他觉着不像是坏人,把何维维递给他,何维维睡得死沉,没有睁开眼只是不舒服地动下身体,那人接过维维,抱着他还细心地轻抚他后背。刘希才想起手机可能会有信息,一看果然,何温玉打了至少十个电话给他,他忙打回去,说正朝S大正门方向走去。

电话挂后,一行人抱着孩子不急不缓地走,半路上矮子个男生开口问高个子,“诶,夏卫,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前辈’是不是也在文理?”

“嗯。”那人开口颇有苏范之风,不喜多说连看都不带高兴看别人一眼。

“是叫林诺来着?请问你认识他吗?”矮个子转而问刘希。

“那个话痨噢。林诺是我的好朋友。”原来他们的前辈是林诺啊,如果有这么罗嗦的前辈自己一定会很崩溃。

“林诺他,”那个高个子开口,“今天也在S大?”

刘希摇摇头,“他去W市实习打工去了,初赛肯定是不来看的,决赛应该能遇到他。”

“噢。”

谈话间,他们走到S大正门,正好何温玉在那儿焦急地原地打转,那外国人像是在安慰他。他不知为何又气不过捶那外国人。

刘希朝他们道谢,飞快朝何温玉走去。原来他俩从饭店里出来,不见两人,打刘希电话也没人接,何温玉觉得他俩肯定是在市区迷路找不到回S大的路。

何温玉一见到何维维,和阿诺德吵架的心全无,抱了孩子差点能哭出来。他一直担心这两孩子遇上什么事,见他俩都平安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阿诺德趁机从侧面抱着何温玉和孩子,这时何温玉也不反抗,反而把头靠他怀里。阿诺德朝刘希挤挤眼表示感谢。刘希干站着,晚风吹过他打了两个喷嚏。何温玉这才想起来要好好教育一下刘希,瞪眼推开阿诺德,转而对刘希语气却十分温和说,“怎么不接电话,你们去哪儿了?”

“叔叔,我们刚才去吃甜品了,没有注意到电话,对不起。”刘希知道自己做错事,低头道歉。

“没事就豪没事就豪。”阿诺德打圆场,何温玉怒视他,他只能双手举起,“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何温玉言简意赅,懒得和他费话,转向刘希时口气又变回往常般温和,“小希,我带维维回宿舍,今天谢谢你照顾他了。”

刘希忙说,“不,不客气的,最后还让你担心了。”

和那一家三口道别后,刘希走进学校去找何炜,习习晚风吹过他又连打好几个喷嚏。他心想道别感冒呀。

第二天他和维维两个人都不幸感冒,他又不想错过何炜的比赛,只能和何维维一起,一大一小两人都戴着大白口罩坐在场边看比赛。何炜担心他会发烧支持不下去,还好刘希再三保证他只是有点流鼻涕别的症状什么都没有,加之那个阿诺德为了陪儿子全程在他身边坐着,何炜才稍稍放心去打球。

第一轮和第二轮是单败淘汰制,在五天内进行。第二轮结束后只剩下五个球队,打循环赛。文理第一场比赛是对K省工大,文理得分很轻松,第三节时已经超过对方近四十分,最后一节索性没让主力上场,换成了替补球员练练手。

何炜一下场,立马赶到刘希身边来,刘希戴着口罩呼吸不顺畅,何炜也不避嫌,直接用额头对他额头探热。何维维在刘希怀里,朝他鼓掌道,“格葛你好帅噢。”

“来,让哥哥看你发烧了没有。”何炜也低头去探他的小脑门,两人体温很正常,不过这球场里待得时间越久,刘希感到越闷,而维维又不高兴让那个他觉得好奇怪的外国人抱,所以一场比赛看下来他呼吸都变得不畅。

刘希很是苦恼,“我还是回家休息吧,要是你被我传染就不好了。”

“你家里现在有人吗?”

“他俩好像出差不在家。”刘希蹭蹭小维维,啊啊啊他真是讨厌死病毒病菌了。

“那不行,你回去要是发烧怎么办。而且我没事儿的,这么点儿小病菌。”何炜收拾完好东西,又问维维给不给阿诺德抱,维维嫌弃地看一眼阿诺德充满期盼的神情,坚决地摇摇头。何维朝那歪果仁摊手表示无奈。

第 21 章

好在刘希没什么大碍,在床上流了两天鼻涕而已。何炜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连这附近几个医院的地理位置都已经调查清楚,半夜里还会爬起来摸摸他的脑袋测试体温。

维维运气比较不好,得了比较重的感冒,小脸烧的红红的,吓得何温玉马上请假带他去医院,刘希说他对儿童医院比较熟,跟着一块去了。那外国人也跟着去,也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车,在高峰期愣是一路超车奔到医院。

何温玉问他不看何炜比赛没问题吗,刘希说何炜为了带他去看病,元旦也没能好好和朋友们一起过,他也想像他一样能帮助到别人。

去了儿童医院,维维要打吊针,何温玉在输液室陪他,维维烧起来见阿诺德就要哭,何温玉见了心疼,把阿诺德赶出去。刘希无事可做,出门和外国人一起在长椅上等。

阿诺德叹口气,“维维小时候耶是这样的。一生病酒不要窝。”

他见好不容易有个人来听他说话,给刘希买了雪糕听他来啰嗦。原来他和何炜小叔是在大学认识的,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初到异国的何温玉语言环境尚未熟悉,阿诺德是他的室友的朋友,他对何温玉一见钟情,于是展开了激烈追求。何温玉本来当他是空气,可惜列女怕缠郎,思春期以来万花丛中过的阿诺德使用了攻心计美男计等等手段,还是成功追到了何温玉。

“在一齐快三年的时候窝们就结婚辣,后来他终于毕业,窝们就请代孕生下了维维。”

刘希问道,“那为什么何叔叔还要回国呢?”

阿诺德忧桑地看眼天空,原来他和何温玉结婚后他就没再干过劈腿出轨的事,可惜维维出生后何温玉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儿子身上,阿诺德过了好几个月禁欲生活后偷偷摸摸地和狐朋狗友们去泡夜店,还以为何温玉不知道便没事。结果第一次就被何温玉抓个正着,何温玉夜里到两点还打不通电话,担心阿诺德安危,便用手机定位功能找到了那家俱乐部。

阿诺德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大冬天把儿子背到胸前推门进来找他时的场景。何温玉听他的室友说过阿诺德是个战绩累累的花花公子,所以在一起之时就说过自己的底线是忠诚。于是何温玉摔门而出,阿诺德赶回家的时候人都不在了,护照等证件也全被清走。

刘希透过玻璃看输液室里头,何温玉抱着儿子低头说话,何维维撅着嘴一脸委屈样。阿诺德微笑地说肯定是哄他他也不高兴,至少不哭就很好了。

第二轮文理还是很顺利地获得胜利,何炜像是只是做了场热身运动,晚上还练了一会儿球。刘希在场边坐着,脑海里一直是那个外国人说的蹩脚中文,他说单字的时候发音可标准,可一旦连串起来说就各种奇怪腔调就冒了出来

“回去了,你想什么呢?喊你三遍了。”何炜到他面前挥手挥了好几次,刘希才有反应。

“噢噢。”他连忙拿起书包,跟着何炜出去,他犹犹豫豫的表情看得何炜好笑。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维维的爸爸讲了好多他们的事。”

“怎么了吗?”

“他普通话说得好难听噢。听都听不懂。”

刘希把大致内容跟他说一遍,何炜听完后说,“这是挺操蛋的事。”

“可是,你不觉得,他们的生活都好多起伏吗”刘希脑子里又在脑补要是他和何炜出现他们的情况自己该说什么台词。

何炜听他语气里有些向往和期待的感觉,好气又好笑,“你指的是啥,你希望咱俩也吵个架,你也去个夜店让我恼一下咱们也能有点起伏?”

刘希以为他笑话自己,很认真地说,“为什么去夜店会那么生气呢,阿诺德告诉我那里这是喝喝饮料的地方。”

何炜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不能让刘希和阿诺德单独相处。

他俩的事篮球队所有队员都知道是在暑期,赛季结束后,文理不出意外又获得了冠军。何炜因为极为出色的表现获得最佳球员。庆功宴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KTV唱歌,除了林诺以外,林诺在决赛地点W市的一家报社实习,晚上还要打工,这日估计忙起来联系不见人。刘希见他次数很少,赶着跟他道个谢说谢谢他的后辈给他带路,林诺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那几个后辈是何人。后来几日根本找不到人,刘希还挺担心他是不是跑去当卧底了。

刘希不会唱歌,他也不大喜欢人群。只能默默地在角落喝可乐啃小熊饼干,听周围一个接一个地鬼哭狼嚎。

而何炜则一直被人在灌酒,啤酒完了是红酒。文理学院篮球队不成文的规定是队长到了大四就得卸任,于是队长徐冬来年要退队了,这会儿很开心地玩命灌他,顺带灌醉他能把他女朋友给引出来。他听说何炜以有对象为由拒绝了一票妹子的倒追之后,他特地问过何炜,结果什么也没问到,问他的朋友们结果一个嘴比一个紧没人告诉他。只在何炜微博的蛛丝马迹的只言片语里判断他的“宝贝”跟着一起来看他比赛。

徐冬很看好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他篮球打得好,做事很认真,成绩也不错,还非常照顾人。

他看何炜喝醉还挺高兴的,这会儿何炜脸色涨红,口齿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刘希本来都快睡过去,见好像有人在喊自己又醒了过来。

何炜在叫他,“小希,小希呢?”他喝酒后嗓门嚷嚷得很大,和平时完全不同,刘希站起来张望一下,屋里唱歌的人也不唱歌了,只听见伴奏音乐在大声地放着。而从另一个屋里,何炜揉揉眼睛,踉跄几步推开这个房间的门走进来。“你们看见刘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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