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时田园(包子)——金玉在右
金玉在右  发于:2015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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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原和叶小安都没有发现,叶家老三娶过门的哥儿,也就是三哥夫林贵枝原先也远远站在人群中,不过这时候并没有跟过去,反而加快脚步往他们家的方向去了。

几人来到村长家的围墙外,有心急看热闹的远远就喊了徐三叔公的名字。李金原暗恼他们看热闹不怕事大,正要上前拍门,却看见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甲钦哥,村长在吗?”虽说十分有把握,但是李金原看见他严肃的脸还是下意思的低下了头。

“在,进来吧。”徐甲钦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对他们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李金原只以为他是听见了这事的风声,叶小安却敏感的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

好像……类似于生气或者愤怒的感觉。

徐甲钦打开大门之后自己却站在一侧,等他们两人进去之后却挡住了后面想要进去的人,道:“他们家既然有事,等说完了事儿再来家里坐吧?”

身后几人略有些意外,不过见他这样商量的口吻,也就顺势走了。以往也有到村长家断家事的,却不会这样当成秘密,向来只有镇上的公差来通知徭役或者租税的事才不让人旁听。

“爹已经等你们一会儿了。”徐甲钦也没有多解释什么,率先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第10章:字契

徐家的屋子挺大,人口也多,现在却显得有些安静。看起来徐甲钦带他们去的地方也不是厅堂,而是徐三叔公的屋子。

李金原觉得有些不对,不过是查看一下当初的字契,徐三叔向来十分随便,在厅里喝杯茶的工夫就看完了,怎么弄得这般神神秘秘?

“来了?”徐三的屋子不小,外头也摆了茶几和几把椅子。他们进来时,他正靠坐在椅子上狠狠吸了一口烟。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冲跟在后头的徐甲钦道:“将叶家老大也喊来。”

“已经让人去喊了。”徐甲钦应了一声,走到他旁边站定。相处了几十年,他对自家爹十分了解,只怕他说得激动,又要气着了。

“三叔是什么意思?小安就是忘了些事儿,您老跟他说说就好了。这也不用我家汉子过来吧?他还在田里呢!”李金原见这架势心中有些不安,也不像原先想着要把事情闹大了,只要那两亩地能稳稳当当收入囊中就好。

徐三没理他,慢悠悠的呼出一圈烟雾,将烟杆放下才看了他一眼,问:“你和叶老大成亲也十多年了吧?禾丰都十几岁了。我记得你和庭哥儿都是南庄的?”

南庄也是属于塘桥镇的一个小乡村,里面的人家只有两姓,不是姓曾就是姓李。那里的人家都有祖训,不得与同姓或李姓成亲,因此多年来一直是外嫁外娶的模式。

“是啊,不过庭哥儿比我小了十岁,他才刚懂事我就出门了,也不怎么相熟。”出门就是成亲离开家,李金原听他提起李秋庭心就砰砰直跳,当下勉强道。

徐三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几人转头看去,原来是叶根宝、叶根才都来了。大概还在田里就被叫了回来,两人的裤腿还高高卷起,脚上沾着泥巴。

“来得正好,既然是你爹当年托我做的事,我今日便跟你们再说一遍。”徐三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人来齐了正好,省得他还要两边解释。

“三叔,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们可都规规矩矩,当时连一双筷子也没有多拿。”叶根才擦了擦汗,来喊他们的人走得飞快,也不说什么事,可把他唬住了。直到现在看到大哥夫和小弟,才想起自家哥儿昨晚悄悄跟他嘀咕的话。

“这事跟你关系不大,不过你们兄弟那么多个,我也让他们找一个过来作旁证,省得以后再有人说道。”徐三做了这么多年村长,不时要与镇上的公差打交道,也颇有些见识。这事儿一次说清了,又有证人,以后也不用再闹到他这里来。说到底,叶老大家这般作为不就以为当时说的话没人知道吗?甚至他一个村长,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帮人说话,尤其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三叔的意思是这事跟我有关?不知道是什么事又给三叔你老添麻烦了?”叶根宝皱起眉头,粗着嗓子说。

“当年分家你爹请了我去,原本说好二十亩地是你们兄弟四个平分的,你们都还记得吧?”见他不耐烦,徐三也没有多话。他的手又摸到茶几上的烟杆,不过上面卷的烟草已经灭了,只得又放下。

“记得,可是小安没有田地,阿平一个人不会说话连买东西都不方便。所以后来爹决定让他们跟着我,从阿平分的地里匀两亩给我家。前些日子小安本来要出门的,他自己弄砸了,也不愿意再跟我们过。可不管怎么说,我也算完成了爹的嘱托。”叶根宝气势汹汹的说完,仗着身高俯视着叶小安。暗想要是一会儿村长跟着求他,也许可以让哑巴弟弟回来?在水田里干活真不好受,以前哑巴一个人就能做好,现在这些活却全落在他身上了。

“对,匀两亩地给你家作为他们两个人的口粮。不过后来也说好,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你家,这份地就得还给又平--现在再不捣弄种地就要迟了,你们是不是也该还回去了?”徐三敲了敲烟杆,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叶根才听得愣住了,似乎并不知道这一出。不过好坏都跟自己家没关系,因此忍住没有出声。

反观叶根宝却是一脸惊讶的样子,道:“三叔是不是记错了?我爹说的是这两亩地匀给我们家,可没说过要还回去!要知道,养他们两个四年可不容易!”

“爹确实是这么说的,是大哥忘了吧!”因为有徐三叔公坐镇,叶小安一直保持安静,这时候才站出来说。

叶根宝狠狠盯了他一眼,对徐三说:“三叔,他就是个孩子,几年前的事哪里还记得?”

“安哥儿昨晚就找我想查看当时的字契,我还让他今天再来。谁知家里放得好好的册子,忽然会不见了?叶大,当时分家安哥儿已经十岁了,又平更是快二十的汉子。这几年他们给你们家也帮了不少忙吧?你们既是亲兄弟……”

“他要是想着我是亲大哥,怎么会为了两亩地抹黑我的名声!”叶根宝听他说到册子不见了,又想用兄弟情分说服他,语气更悲痛。

可不就是亲兄弟?亲弟弟怎么能要亲哥的地呢?

“他一个庄稼汉子就算了,我家禾丰以后可还要科考呢!我辛辛苦苦养了他这么多年,从个小孩儿到成亲的年纪……”听了他的话,李金原更是哭天抢地的叫起来。

叶小安没料到册子竟然会不见,苦思接下来该怎么争取主动。叶根才退了一步,对于这样的争吵不为所动。

“那份字契,当初你们都是画了押的。”徐三等他们哭闹了一番,才再次开口。他使了个眼色,徐甲钦就走进里间拿了一张薄薄的纸出来。几人听他开口都将目光转回他身上,这时候脸色也各不相同。

“昨天发现丢失的只是我自己抄录的备份,你们分家时画了押的字契还在这里。根才,你识字吗?”徐三展开边角泛黄的纸,朝叶根才问道。

叶根才摇了摇头。

“那甲钦就代替他将纸上的内容念一念吧!”徐三得了他的答案,点了点头将纸递回给身后的儿子。

李金原脸色大变,道:“备份?那我怎么知道这份是不是真的?”

徐三闻言看向他,经历过岁月风霜洗礼的双眸在他身上扫过,良久才淡淡地说:“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对一下当初印下的指印。不过这事我没办法验证,你们去镇上请公差回来,我也会配合的。”

见他们都没有异议,徐甲钦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从最开始他们兄弟无人的姓名,分家时各自得了哪些物件、房屋、田地,还有末尾那句“小安成亲后,黄泥坑东边三块地合计四亩应归还到又平名下”,一概清清楚楚。

叶小安轻轻舒了口气,这是他来到这里以后就决意要做的第一件事,虽说自己占理,但是这里“人情社会”现象显然比他习惯的那个年代更甚。如今物证给力,徐三也处理得公正,他已经满意了。

这两亩地最后到底归谁,反正都不会落在叶根才头上。他虽然对这个结果有些吃惊,但心底隐隐的似乎也有几分难以置信和幸灾乐祸。当时有了这两亩地,兄弟三个谁不争着想让小弟来家里?偏偏他是大哥就一锤定音了。如今听来却有出入,大哥家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比他们好不少,现在少了两亩地又减了两个人手,以后可不好说了。

脸色最难看的就是叶根宝和李金原了。叶根宝怒瞪了李金原一眼,没想到他信心十足找的人办事却不靠谱,连是不是真正的字契都分不清。李金原却意会错了他的眼神,两人一同开口,说法却截然不同。

“三叔,原来是我记错了,地契我会还给四弟的……”叶根宝知道有字契肯定糊弄不过徐三叔公,虽然心疼能值十五六两银子的地,但也只能认了。

“上面写的也是成亲了才需要还回去,现在当然还得由我们家保管……”李金原却盯着那两亩地每年带来的收成,自以为钻了空子死咬着不肯松口。

要不是现在就在村长家里对簿公堂,或者有所依仗的人借此耍无赖或许还真是拿他没办法。但徐家人已经在林下村做了上百年的村长,又哪里会任由他这样耍嘴皮子。

“叶大,就按你说的办。现在就将地契拿来,我让甲钦交给你四弟,以后这两亩地才再没有纷争。”徐三当机立断给他们做了决定,李金原听了自家汉子的话,似乎也意识到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辛苦徐三叔公了,四哥知道了也会很感激你的。”以为总算尘埃落定,叶小安上前道。

那边叶根宝、叶根才当头,李金原灰溜溜的跟在他们身后,依次就要离开。

徐三朝叶小安摆了摆手,却是喊住了李金原:“叶大家的留一下,庭哥儿有事找你。”

李金原一顿,有些不情不愿地道:“有事让他上我家去,我回去赶着做饭呢!”

送他们出去的徐甲钦忍不住了,低声道:“你找他做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顾及家里的名声,爹爹刚才就将事情说了出来。偏生这人说什么都理直气壮,好像背地里做的事没人知道一样。

“你……”李金原以为弄丢的不是真正的地契就够倒霉了,万万没想到他话里似乎还知道了些什么。

“他爹,我留下来跟庭哥儿说会话。”见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李金原心底呸了一声,咬牙道。

叶根宝“嗯”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哥,藏得够深的啊!两亩地的粮食不少吧?还是快些还给四弟好,说不定他还能攒钱买个哥儿过日子。”出了门,叶根才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说。

叶小安看了他一眼,这样轻视的语气说起四哥,怎么都难让他有好感。

身后的门已经掩上,叶根宝也知道李金原被留下肯定不是“说会话”这么简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抓到把柄。他难得没有理会弟弟有些挑刺的话,闷头往家里走去。

第11章:新生

徐家西屋,桌子上端正摆着两个中年男子的画像,而李秋庭面对画像直挺挺的跪着,一动不动。

他今年不过十六岁,在南庄里虽然算是相貌出挑的,但爹么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世实在一般。能进徐家的门,李金原当初对他也有不少提点。也正是这个原因,两个原本在村里没什么交集的人到了林下村之后有了几分交情。

李金原找上他的时候他也犹豫了许久,最后才答应试试。哪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找个没人的机会进了那屋子,打开箱子就看到了那本简册。想到李金原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提起当初的“帮助”,他一咬牙就拿出来烧了。

本以为天衣无缝,谁知老爷子当晚就翻箱倒柜要找册子,最后在炉灶后找到两张没烧干净的纸。

不知该怨自己眼神不好,还是怪大伯进来得太巧合,两人打那一个照面也成了其中的铁证。

从昨晚事发的那刻起他就跪在这里,如今脑子放空,已经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李金原已经过来了,你到厅里去吧!”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他许久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离开了。

叶小安没有理会叶根才刻意打听消息的话,与他打过招呼后就径自离开了。有些刚看过热闹的人在低头私语,不过他也没空理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当没听见。

他回到家里,之前关着牛的屋子已经被打开了,叶又平正在里面打扫。

“四哥!”叶小安忍住冲鼻的气味,敲了敲门朝叶又平比划了个出来的手势。

叶又平眼角的余光正瞄到他,十分高兴的走了出来。

“四哥,徐三叔公已经说了,爹确实说过那两亩地是要还给你的。要是甲钦叔将地契拿过来,你收下就行了。”这两句话叶小安比划得纠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只得一遍遍重复着地契和收下这两个词。

叶又平摸了摸他的头发,慎重的点了点头。以前他只想出力把这个弟弟养大,后来发现大哥夫对他亲事不上心,就想给他攒点嫁妆。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田地也没有看得太重。但是这么多年,好坏他心中也早就有了计较,既然弟弟说那是他的,那就拿回来吧!

叶小安见他答应了也放心下来,又道:“这屋子也别打扫了,以后就用来积肥吧!咱们去找些木板先订间屋子睡觉,也省得受臭气熏着。”

他在旅游的时候就见过农村人家订那种屋子,有点像建筑工地里的简易棚。他们两人身形都不大,只要订个长宽两米以上的位置就够了。住起来当然不舒服,但他权当去露营了。挨过这几天,要是能找几个人帮忙也许很快就能将屋子起好。

叶又平原本不太愿意,但看到弟弟眼下的黑影,仔细想了想他比划的东西,勉强同意了。

他离开去找木板,叶小安便留在原处打算选个地方建临时的屋子。相比起村里许多房子紧挨在一起的人家,他们的地方还挺大。从大路走进来,前边是这两间屋子,后面则是已经荒废的茅厕。茅厕边上有一丛竹子,接着就是以前用来做菜地的约摸五厘地。

记得当初叶爹爹常自豪地提起这块地是他们开垦的,虽然菜地贫瘠,却不减乐趣。对比现在的荒凉,不免有几分感叹。叶小安想了想,春天的风多半是从东面的山上吹过来,最后选了茅厕东面的方向。过几日将那旧茅厕填了,看到也不会觉得膈应。

心中有了决定,叶小安心想要靠劳动创业财富了,可是举起手一看,这小胳膊小腿的,真是让人发愁。

其实也不怪他长不好,自从十岁那年到了大哥家,这身体的原主和叶又平可是干活像牛,吃饭像猫。别说去添碗,就是粗粮饭也不敢装满。没吃没喝的,整日在家里还精神压抑,要是能长好才怪了。

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吧……叶小安眯眼看着天上的太阳,蹲下身开始给选定的地方除草。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徐家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李秋庭原先被逼问了几句就全说清楚了,谁料到李金原却死不承认,反而说他故意给自己泼脏水。两人当时只是口头商议,李秋庭又不像他狡猾,嘴上工夫耍不过,只能干瞪眼。

徐三坐在椅子上听他们分辩了许久,最后才道:“既然敢做,就别以为能瞒过所有人。看在你家小子要科考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报官了。徐家自然会惩罚他,你好自为之。”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话中所指。虽然都是种地,但徐家也是个有规矩的人家。碍于面子没有为此将自家人送官,但是惩戒是少不了,一定会让他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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