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我真做得那么明显？”

良子再次眼白：“除非瞎子。”

庄译备受打击的表情。

“哎，医院你还是别去了，没意义。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还是。”良子看了下表，“午饭时间应该能到家。”

“哦。”庄译难得乖小孩。

“我说，你们到底什么打算？”良子把庄译的咖啡抢了过来，“总不能一直藏着躲着吧？”

这次轮到庄译横眼加白眼：“还要你说？！决定和继文分手，可如何开口还真是没底。”

“嘿嘿，”良子嬉笑着拍拍庄译的箭头，“兄弟，我看好你哦。”

中午时分，庄译当然不会忘记给越其电话，得知人已经平安回家，心里才算稍微踏实了点。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可越其说他妈就在一旁，结果庄译只好匆匆收线。

又到周末，原先还为如何找借口去2人的小家而伤脑筋的庄译，在周末的一大早就听范黎说要和女儿去亲戚家参加婚礼且因路途较远需要过夜，这让他欢喜得几乎笑了出来。

没有了范继文在一旁的问这问那，庄译要把越其带出来就容易多了。几乎天天可以面对面，却不能有过多的关爱，偶尔的四目向望，也不敢有过多情感的交流，这让庄译觉得压抑之极，所以每个周末就成了庄译说什么也不肯错过的甜蜜时光。

“叫的东西好像来了。”越其轻推看片子看得入神的庄译。

“来啦。”庄译大声应答，然后把越其从地上抱到轮椅，“叫了个大号的，你说你负责消灭，不许赖。”

“少罗嗦，快去开门。”

小家的门被庄译打开，门外门里的人同时傻了。

22。

“阿姨？”

“妈？”

越其妈站在门口，目光在自己儿子和庄译之间来回扫视。

“阿姨，进……进来坐吧。”庄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招呼道。

越其妈低下头，像是在犹豫，然后慢慢的走了进去。

“妈，你怎么来了？”越其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淡，可内心的不安恐慌还是都一览无遗的写在了脸上。

“阿姨，你坐。要喝点什么？我给你去倒水。”庄译把越其妈引导沙发旁后准备去烧水。

“别忙了。庄译，我想和小其单独谈谈，可以吗？”越其妈坐下来，问。

“妈。”越其略带不满的叫了声。

“小其，陪你妈说说话，我出去转悠转悠顺便买点东西。”庄译披上外套走了。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又静又沉。

“妈，你，你怎么找来的？”越其的确想不明白。

“那个拍照的章时说的。”

“他？”

“开始我并不信他的话……可思前想后的联想起来，总觉得应该来看看，没想到……”

“妈，”越其吸口气，继续，“你怪我吗？”

越其妈拉过儿子的手，合在自己手心里，轻轻的搓：“小其，妈总归要老的，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有个人能够代替妈好好的照顾你，妈是求之不得，就算……是……是男的，妈也不是不能接受，世界上千千万万个人你不选，为什么偏偏要是庄译？小其……”

“妈，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人，但只有一个庄译。”

“小其，庄译他，他可是结了婚的，而且，而且……”

“妈，这些我都懂。”越其的另一个手也握了上去，“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要是让你范叔叔知道了，你让妈还有什么脸面去对他？继文怎么说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你想过这对她的伤害会有多大？你范叔叔这些年对我对你如何妈不用再说，我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越其慢慢把手抽回，轮椅向后划了一步，转向。

“小其，妈不怪你，要怪都是庄译，你范叔没少疼他，才结婚多久，居然作出这种事。”

越其笑了，他知道当妈的都会偏袒自己孩子：“错在我们2个，不光是他。”

“哎——小其，听妈的说，把这种关系结束了，好不好？妈谁也不会说，你范叔叔和继文不会知道。”越其妈恳求道。

“章时可以告诉你，难道他不会告诉范继文？”

“就是他说了，只要你们分开了，就没人会相信，听话，小其，啊？”

越其缓缓看向他妈，老妈眼里的期待让他内疚，可是“分手”这2个字更让他心痛难忍：“如果可以分开，今天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小其，你……就那么喜欢他？你们才认识多久？我知道庄译他关心你，对你好，可是……”

“妈，在车祸以前我们就早在一起了。”

“什么？”越其妈不相信。

越其点头：“进大学没多久就和他好了，那个时候……”

“那为什么你受伤后他从来没出现过？为什么还要和继文结婚？”

越其再次靠近沙发：“妈你坐下来，今天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除了车祸是庄译开车造成的这点，越其毫无隐瞒的的坦白了一遍，包括一直被老妈误解的吞安眠药的真正原因。

“小其，妈从来都不知道你心里的委屈，”越其妈小心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都是妈不好，如果妈不跟你范叔叔，也不会遇到庄译，也就不会有那些安眠药……”

“妈，不管你的事，谁都没错。”越其安慰。

“是啊。庄译他忘了以前的事，也不能怪他。可是，现在这样下去要怎么办？妈当然希望看到你幸福，可，可是……小其，你和庄译在一起了，你要继文怎么办，我又要如何向你范叔叔交待？小其，离开他吧，妈不忍心这么说，可……”越其妈的眉心打了一个又一个结。

“离开他？”想到这个字眼，越其的心就刺痛得难受，“离开他以后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小其，妈不逼你，妈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如果说到最后还决定要在一起，妈也不怪你。”越其妈站起来把包抱在胸前，她告诉自己如果儿子的心意无法改变，那么自己只能跟着他一起离开范家。

庄译回来的时候抱着先前叫的大皮萨。

“你妈走了？”庄译走进轮椅，从背后把越其抱住。

越其点头。

“她，都知道了？”庄译试探道。

“我们，就非得要分开吗？”越其低着头自问。

“胡说什么？！”庄译双手一推轮椅就转了方向，把眼睛红红的人搂在怀里，“小其，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老天让我们重逢不是为了再次分开。继文那里，我马上就说清楚。”

“不要，等你出差回来再说。”

“为什么？”庄译语气急了。

“我，我想和我妈再谈一次。”

庄译考虑了下，柔声说：“好，听你的 。”

庄译第2天就出差去了，临上飞机前他给章时打了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电话那头的章时心情超好的大笑后说自己的对手包括越其和范继文，去掉越其才是重点，而越其妈和范黎是帮助自己实现目标的最好途径。疯子！庄译大骂后把电话掐了。

越其没能如他所说和他妈再谈，用了2个不眠之夜去挣扎之后，越其再次病了。迷糊中看见老妈围在自己床前的身影， 越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心底里说过无数次的话：只要老妈幸福……

23。

庄译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给越其打电话，刚才登记前的电话庄译听得出越其的声音不对头还死不承认，害得庄译在飞机上的2个多小时里一颗心7上8下的没一分钟安稳过。

嘟嘟嘟——的声音过后，是人工语音委婉的话语：对方已关机。

我操！庄译无奈把手机掐了，直冲出租车候车点，回公司汇报的事庄译决定先放一放，得先赶回去确认越其到底怎么了。

推开家门，庄译准备直奔越其房间，这时越其妈从里面走了出来。

“庄译，这么早啊。”

“阿，阿姨，小……越其他是不是病了？”庄译急着向房门靠近。

越其妈搭在房门把手上的手没松开：“感冒了2天，已经好多了。”

“感冒了？去看了？”庄译想去推门，无奈越其妈一点都没要让路的意思。

“嗯，没大碍了的。吃了药刚睡着。我把他的电话都关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庄译拿着行李站在原地，就算是睡着了也想去看一眼，只一眼就好。

“庄译阿，回来了。”范黎从楼上下来，“不用去公司？”

庄译不舍的目光在那扇门上留恋了会儿，才朝向范黎：“等会儿就去。”

“老余，你把庄译的行李拿上去。庄译，现在有时间吗？想和你说点事。”范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噢。”庄译勉强的答应后跟了过去。

庄译没想到范黎和自己说的事关于自己老爸昨天打电话借钱的事。虽然范黎似乎很不在意的样子，说什么不用急着还，告诉庄译也就是让他知道而已等等，可庄译是越听越火，老爸老妈怎么也得先和自己商量下吧？

因为公司来电话找人，庄译不得不赶去公司，一路上憋着一肚子火的人忍不住电话老爸。

“爸，你要急用怎么不和我先说一声？你这样直接跑去找继文她爸算什么？”

“小译，爸知道这样不好，可2天前给你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接……”

“不接是因为开会，占线是因为我在外地，有很多事情要及时和公司商量，我就不信多点耐心会打不通。”

“你老子这次真的是急，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也多亏你老丈人肯帮忙。”

“你这样让我很，很难做的。”

“儿子阿，爸错了，爸也是不得已。我会尽快把钱还过去的，行了吧？”

庄译气结，重点不是何时换钱的问题，而是老爸这种行为的本身，而且还是在自己打算和范继文摊牌的时候。

“你以为还了就可以了？！”庄译挂了电话，对着前面突然的插进来的车子大按喇叭。

处理完工作再次回到家，庄译一开门就看到满屋子的人，除了越其。

“回来了。”范继文淡淡的招呼，然后继续和章时对着一张纸研究。

“吃了？老余给你留着呢。”范黎也招呼道。

肚子是饿，可心里的牵挂让他没心思去在乎。

“你们，都吃了？”庄译说着又是眼光落在越其房门上。

“都吃了。”越其妈边切水果边说。

“老余的卤水鸭子太棒了，你不在我把你的份都吃了，不介意吧？”章时站起来绕到庄译身后，轻声，“刚才一起吃的饭，看起来气色还好，放心吧。”

庄译想抽人，可章时已坏笑着跑进卫生间。

“阿姨，越其他好点了？”章时的话庄译不敢全信，他要更多的确认。

越其妈温和一笑：“ 好很多了，估计明天就好了。这2天老李在越其那搭地铺陪着，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庄译听得出越其妈的意思，心里在激烈的争斗。

“喂，去不去？”范继文突然把自己研究了半点的一张纸递给庄译面前。

木木的接过来：“什么？”

“周末的**岛的度假券。”

“哪来的？”

“章时买东西抽中的，自己没时间去，让你和继文去，就当再过一次蜜月吧。来回才2天，不会耽误你工作。”范黎把庄译的借口先给堵上。

“这个……”庄译苦思别的借口。

“别这个那个了，小两口也该放松放松。”

“谢就不用说了，记得下次请我吃饭。”章时又窜了上来，老朋友似的搂着庄译的肩膀。

厌烦的推开章时的手臂，庄译把纸头放下，转身：“我先去洗澡。”

这晚上，庄译一直都没再下楼，也几乎一整夜都没能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第2天中午，可庄译还没来得及出发去图书馆，越其的电话就到了。

“中午我妈要过来 。”

“你妈？！”庄译的心再次冰住。

“你别来了。”

“小其，我好想你，好多天都没见了，而且你还病了，我，我……”

“感冒而已，都好了。”越其停了会儿，又说，“那个，晚上我和我妈说了必须和你谈谈，你来接我吧。”

“好的好的，一定6点准时。”听到这个消息，庄译终于踏实了些。

“我会等你，慢慢开车，别急。”

“我会的，小其。”

“不说了，我妈快到了。”

“好吧。”庄译无奈的答应，“宝贝，我爱你，晚上见。”

2个人的小屋里，庄译把顺路带回后吃剩下的晚餐都收拾了，前胸贴后背搂着越其靠在沙发里。

“你和她怎么说的，今晚？”越其问。

庄译把越其的手指头轮换着一根根的捏过来：“加班。”

“噢。”

其实见不到的时候都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发而2人都寡言了。

“你和你妈有谈过了？”庄译还是忍不住要去触及这个棘手的话题。

越其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你妈怎么说？”

越其抓过庄译的手掌，轻轻的贴在自己一边脸颊上：“译，我们，到此为止吧。”

庄译好像聋一样，毫无反应。

24。

“译。”越其小声地叫了一声。

庄译抬起一直抵在越其肩膀上的下颚，一口咬住越其的耳朵，疼得越其大叫起来。

“很疼是不是？你知道刚才那句话让我的心有多疼吗？是这个多少倍？”

越其无言以对。

庄译把人放开，待越其在沙发上靠稳后才站起来，跪在越其前面：“为了你妈？”

越其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喃喃的说：“这房子要退租的话，押金会被扣的吧？”

“小其，你可以不回答，其实是不是都无所谓，你知道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让我接受这种结果，绝对！”

庄译说得坚定。

“我会把我妈的幸福都毁了的。而且，你父母那里，听说你爸……”

“我父母不用你管！”庄译大声吼道，“你就怕你妈的幸福会毁，那我们的呢，我们的算什么？！”

“译……”越其才说了一个字，庄译的电话响了。

庄译拿起电话，稳定下呼吸，问：“什么事？”

“我在整理明天的东西，你的替换衣服一身够了？”范继文找人是为了第2天的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