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得罪了谁,那就太愚蠢了。
此时他正在一个阁楼里,阁楼的栏杆旁有个男子背向着他,负手而立。他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一根腰带系着,越发显得肩宽腰窄,身段不错。
慕容必谦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痒。
看到美人就会有生理反应,这几乎是龙主的本能。只可惜在帝京游玩了多年,他似乎对美人有了新的看法。以前总觉得外貌至关重要,可是见多了林世安那样的人,又觉得举止仪态更为重要。
这个权势最集中的地方,能始终不卑不亢的人实在太少。想来也是,既然帝京是权柄所在,若是无意权势的人,又怎么会游走其间?
他叹了一口气。
生死关头走了一圈,醒过来脑子里仍然还是美人,真是没救了。
似乎惊动了栏杆旁的那人,他转过身来,眉眼间稍有老态,但眼角的细纹恰好显得他眼睛极长,竟似比年轻时更俊了一些。
这也并不奇怪,他面骨生得好,颧骨适中,所以三十五了面部还没有松弛。可惜的是嘴唇紧抿着,让人感觉他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目光扫过时,像是瞬间能让人窒息。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看过皇帝了。每次都是匆匆来去,就连说的话都像是嫖女支时的应付。
妻不如妾,妾不如女支。即使是龙主,路过青楼时也忍不住去打打野食,他每年从龙宫岛来中原,就是一路的寻欢作乐,对他来说,整个皇宫就是个大青楼,其他人不好嫖到手,花魁也老了,这家青楼以后也可以不来了。
不过发生了这件事,却让他莫名地有种刺激感。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不计其数,敢对他下毒的人,却只有这么一个。物以稀为贵,他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
「陛下能这么快就动手,看来是早就准备了?」他动了动手腕间的铁链,语气仍然十分轻松。醉龙草毒性过后,他要挣脱这么粗的链子不难。
李玄慢慢走了过来,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试图挣脱铁链的动作,缓缓道:「你醒得倒快。」
慕容必谦面上虽然从容,实则早就一肚子气,此时看到皇帝,仍不住刺他几句:「陛下让人用醉龙草绑了我,难不成是春心大动,想要我多嫖你几回?」
李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看了他许久,才道:「若是你嘴巴放干净些,朕还能给你松一松链子,现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罢。」
锁链一时无法挣脱,他只道是自己情急之下没用对真气,也不担心,反而笑道:「你又何必生气?难不成是我说中了?其实你要我上你的话容易地很,只要学娼女支那般多学学怎么哄人,怎么叫床,或许我会对你多有垂青。可惜的是你的年纪也大了,床上功夫再好,也没人多看你一眼。」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竟然转过身,往门外而去。
看他的样子竟是要离开,慕容必谦吃了一惊,急道:「等等,你在哪里找到的醉龙草?」
李玄停下脚步,却是没有转过身来,缓缓道:「世上之物,有人穷其一生之力不可寻,可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寻常至极。有人向朕毛遂自荐,自称习得屠龙之技,朕便与他攀谈了一番……朕曾经在你喝的茶水里放过醉龙草的粉末,发现你会不自觉地多喝几杯。这醉龙草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手段,除此之外,还有囚龙索——你手上那根就是了。」
看到皇帝头也不回地走了,慕容必谦才感列一盆凉水从头到脚。
难怪他身上武功未失,却是无法挣脱这铁链,原来这竟然是囚龙索。而皇帝竟然面无表情地看他挣扎了那么久。
看来单凭他自己的能力是难以离开这里的了,唯一的办法想必就是向皇帝求情。
可是才说过那么难听的话,皇帝定是在气头上,不会再理他。
好在没几天就到黄龙珠毒发之期,他曾经表示过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春梦上,定是还会来找自己。
就是他不来找,每天晚上梦到白己对他这样再那样,难保不会心软。
——待续——
下册
文案:
若对他动了情,注定性命不保。
这擅自强占他身子的男人,
从一开始就言明了他俩的未来。
若他能从开始就掌握帝王心术,
也许不至于走到穷途末路。
可笑他原以为他俩曾经有情,
事实却是让人痛彻心扉——
江山从未属于他,社稷也不曾拥有他,
求而不可得的,唯独那一人而已。
第一章
看着炉中的香燃尽,而皇帝仍然正襟危坐,像是还想看些折子,田公公便又小心地在炉中加了些安神养气的香。
田公公添完了香,忍不住道:「陛下,更深露重,要不要加件衣裳?」
「可以。」李玄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左边太阳穴。
这边耳朵依稀还能听到,他最近沐浴时十分注意,没有让水流进去,但仍然没有半分好转。每当想到那个人时,耳膜中更是仿佛巨锤敲击般的疼痛。
离毒发过去了三天,梦中的那个人如今也和现实重合,每夜都会看到对方嘲讽的笑意,对他吐露的尽是侮辱词句,令他几欲疯狂。
他忍不住去想,认识了七年,早就知道慕容必谦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要他大节未失,纵是私德有亏,那也没有什么,朝中很多能臣都是如此。
可是自己却在七年中忍不住对他有了更多的苛求。
或许是过于亲近,才会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他们之间算什么呢?
只不过是比君臣多了一层亲密,比挚友多了一些耳鬓厮磨,在慕容必谦心中,或许自已连林世安都不如。
总想着只要慢慢积累,就会有更深的感情,可惜最开始的感情都是错的,便如大厦基础不稳,慢慢往上累加,也总有一天会倾塌。
慕容必谦和梅妃亲热时他感到震怒,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为了皇室血脉正本清源的缘故,但在林世安和他牵扯不清时,却是连自己也无法骗过自己。
如今这段关系已似打了死结,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结越绞越紧,到最后绷断的那一天。
田公公给他拿来了鹤氅给他披上,他站起身来,对田公公道:「朕去一趟露寒宫。」
露寒宫的所在,就是口居那人的地方。
既然关系已经如此恶劣,他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下去。
慕容必谦既然和他有过云雨,自然也就如他妻妾一般。妻妾不贞对于男人来说,没什么稀奇,身为帝王更没有这个闲心去伤春悲秋。如今慕容必谦在他手中,他就要让慕容必谦早些学会什么叫做认命。
田公公本想说夜深了,不如歇息,但看到皇帝面色阴沉,便止住了话,让人去准备銮驾。
到了露寒官,李玄摒退众人,进了宫中最里侧的阁楼。
自从上次离去后,他特意吩咐了几个年老的太监来服侍慕容必谦,慕容必谦再是花心,也不可能对老态龙钟的太监下手。
绮年玉貌的人,自然容易让人怜惜。
慕容必谦眼光极高,在年纪上也是十分苛求。而他早就过了让慕容必谦心动的年纪,如今撕破了脸,自然是再也不必容情。
今夜前来,多半是要被他羞辱了的,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为平息身体的毒性,做完就走,也不必和他说话。
进了房间,他目光定了一定,看向被铁链缚在床上的那人。
许是被囚禁了半个月,慕容必谦精神有些委顿,但仍然俊美无俦,看到是他时,目光灼灼,竟然没有丝毫恨意,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慕容必谦叹息着道,「这半个月来,我心中委实想念你。」
这大半个月身边没个美人在旁,来来去去的尽是垂垂老矣的太监,他自然明白这是皇帝的心思,想要把他的眼睛彻底污染过了,到时皇帝再出现,在他眼里白然就成了天姿国色。就像天天吃清汤寡水蘸腌萝卜,忽然来一碗小米粥,就让人惊呼是人间美味。
这些太监丑得他双目酸涩,忍不住时时作呕,所以明知是皇帝的毒计,他也忍不住上当。今夜看到李玄时,发现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性感。
反正打定了主愈要甜言蜜语让他心软,说一些赞美的话也不算违心。
「陛下如此尊贵气度,果然是无人可比,想想找真是眼瘸,才会看上林世安。」
李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却是没和他说话,直接解了大氅,放到一旁,手扶住了腰带的玉扣。
他动作不疾不徐,但慕容必谦看着却觉得口干舌燥。
必定是许久没碰到美人了,等到出宫后,定要和十几个美人大战三百回合。
他心中默想着,却见李玄褪下了衫裤,只穿了一件中衣,下体一丝不挂地上了床。
「等等!」
李玄挑眉看他。
他动了一动腕间的铁链:「陛下就这么锁着微臣,微臣怎么伺候陛下?」
「你不是能硬得起来么,又何必松开铁链?」
李玄缓步上前,伸手向他的下体摸去。
慕容必谦从未见过他如此主动,只担心他会不会用力一按,故意捏痛自己。
由于心生疑虑,他悄然绷紧了全身肌肉,连铁链也被拉扯得笔直。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李玄的手慢慢放在他的下体上。
李玄轻而易举地,隔着衣裳握住了他滚烫的欲望,缓慢抚摸着。他的手并不十分特别,但比起满是褶子的公公的手,却是温柔太多。
慕容必谦从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脊上满是汗意。
「如果陛下把铁链松开一些,微臣能让陛下更尽兴……」
「然后掐住我的脖子逼我放你离开?」
李玄的声音很是冷淡,却是让他心中猛地一跳,干笑道:「微臣怎么舍得。」
「你要是再满嘴喷粪,我就让人往你嘴里灌。」
他脱口而出,问:「灌什么?」
「你说呢?」
慕容必谦知道他言出如山,说不定前脚出门,后脚就让那些死太监给白己灌黄白之物,当即脸色发青,暗道晦气。
早在多年前安乐王就替示过他,他却还小看了这个人。
他看普李玄帮自己褪下裤子,于是抬起腿,好方便他的动作。想说些别的话,却发现两人之间除了性事外,已经很少有交流。
最开始那几个月还下棋聊天,到最后每次见面,都以解黄龙珠为名,直奔主题,绝不废话。完事之后,他就找借口离开,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要在京城猎艳。
正因为帝京云集了无数官宦之女,王孙贵胄,所以他才能乐此不疲地往返龙宫岛和京城。
只有皇帝一人,还无法让他孜孜不倦地奔波。
可是现在想要和他说几句话,都不知从何而起。
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侧脸,也遮去了几分凌厉。
慕容必谦不由心里有些发痒,忍不住就想将他鬓发撩起,亲在他面颊上,苦于双手不能动弹,更觉心痒难耐。
李玄用手握住了慕容必谦的分身,套弄了片刻,直到硬物粗如铁杵,才倒了些香脂在掌心,擦在他的前端。
慕容必谦只觉得他掌心温热,摸得自己几乎是瞬间燥热起来,暗道自己果真是许久未近美色,对这样一个毫无柔媚之感的老男人都会硬得受不了。
看到李玄迟疑地扶着他的内棒,对准自己的密穴就要坐上去,慕容必谦更觉得焦躁,只恨不能动弹,才会让对方慢吞吞地引诱自己。
眼看着内棒几次都从他的臀部擦过,欲望再是坚硬如铁,也无法进入毫无润滑仍然紧密的密穴。
慕容必谦不由得苦笑,提醒了一句:「你就是要给我灌粪我也要说,你那里没扩张,是进不来的。」
李玄冷冷看了他一眼,随手挖了一大块香脂往自己私处抹去,慕容必谦无奈地看着自己伫立在冷风中的小兄弟,叹了一口气。
明明两人做的次数也不少了,怎么李玄还这么生涩,把他勾得欲仙欲死,却只能看,不能动。
这副景象看着虽然香艳,但对慕容必谦来说,无疑是一场酷刑。只能怪他太没耐性,从来没试过好好教他。
李玄这次却是转过身背向着他,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对准那根直立的分身,慢慢坐了下去。
慕容必谦只能看着他裸露在外的大腿,蜜色的肌肤显出他十分健康,细腻的肌理渗出薄薄的一层汗水,灯光下反射出动人的光泽。
缓慢进入对方的密穴,那炽热得几乎快融化了的分身被紧紧包裹着,慕容必谦不由得因为极度的愉悦而叹息了一声。
坐在他身上的男人缓慢动了起来。
由于节奏完全为对方掌控,所以慕容必谦不由得把心思放在了了别处,比如想像对方的表情是快活还是痛楚,猜测这个人的心里是愉悦更多些还是羞耻更多些,而后注意力逐渐转移到对方断续的呼吸。
那听起来极为普通的喘息,对慕容必谦来说也极是性感。
短短十几天的拘禁让他仿佛困兽,从最开始的期待这人出现,再变成肆意辱骂,到最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所有的变化,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次轮回。
他想,等到出去的时候,他一定珍惜世间所有的美好,不轻慢对待每一个美人。
皇帝虽然算不上美人,但单凭他今夜给他的感觉,还是值得他认真一些的。
在他身上的男人似乎有些累了,中衣的领口滑了下来,露出紧致的肩膀,让人忍不住猜测抚摸时是什么感觉。
这个男人误打误撞地让他激起了更深的欲望,却仍然保持着不紧不慢地律动,让他无法攀沿到高朝。
李玄发现后泬由于不断的摩擦开始感到疼痛,而慕容必谦的分身在自己体内也鼓胀得更大,让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更为艰难。
同为男子的他自然知道慕容必谦快要濒临极限了,于是加快了动作。
当感到一股液体喷涌进自己的体内时,他将那变得垂软的分身从自己身体里退出,用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包住了慕容必谦的前端,以免体液四流,落到床单上,让宫侍猜疑。
随后,他强忍着下体剧痛,穿上亵裤,抚平衣裳上的细褶。
一切完毕后,他从床上起身,竟是向门外走去。
慕容必谦发现他什么话也不说地就要走,登时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意:「用过我就想走了么?」
李玄一言不发,拿起了原先放在一旁的鹤氅。
「玄儿!」看他就要离开,慕容必谦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不开口说些什么的话,恐怕要到下个月才能见到这个人了。
半个月他都度日如年,一个月该是多么漫长。而自己,曾经让这个人等待了无数个月。
他看到那人停住脚步,心知说多少恭维话都不可能让他相信自己想留住他的心,只为了能多听他说几句话,甚至什么也不说,只笑一笑也好。
心中快速思索着,口中已道:「明天……能不能来看我?」
这句话几乎是软语相求了。
慕容必谦满心都是羞恼,三十余年他从未求过人,这回又是为他破了例。
这种囚禁的痛苦,不得不仰人鼻息的愤恨,只能隐藏在心,不能泄佩半分。暗暗发了誓,待到出去之时,必报此仇。李玄沉耿片刻,才道:「朕……会让他们松了链子,让你在方圆三丈自由来去。」
慕容必谦还要再说,李玄已出了门。
虽然不尽人意,总比之前困在床上好些。李玄出去后,很快就有太监来给他松了绞盘,在那太监要再锁上时,他一跃而起,拖过铁链,制住了那太监,却发现纹盘上的铁链总共不超过五丈,而所有太监身上都没有钥匙。
那太监战战兢兢地说,他杀了他们也没用,皇帝曾经说,若是他暴起伤人,就告诉他,除了纹盘,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控制机关,随时能将铁链绞死,让他在床上动弹不得。
慕容必谦的恼恨登时升到了顶点。
皇帝蓄谋已久,连他每一个想法都预料得到。他要逃离此处,只能等别人来救了。
可惜他向来行踪不定,又从来不喜欢告诉别人白己的去向,甚至经常以炼丹闭关为名,许久不见人影,其实是四处去寻欢作乐,要等到黄茂发现他不见了,然后察觉他被擒,而后找人来救他还不知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