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有幸识风流
有幸识风流  发于:2015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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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景没想到安尘会发话,表情惊讶,他对上安尘的眼睛:“你知道这种毒?”

安尘回避了他的视线:“嗯。”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古方上写道‘百日’的主要成分是尸蛊,此物剧毒无比。人一旦服下,蛊毒便立刻遍布全身血液。此毒每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中毒者会有万箭穿心的疼痛感;并且每发作一次,疼痛感就会加深一层。中了此毒如果能一直忍下去,还有百日时间可活;第一百天的亥时蛊毒入心,人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乔景听了半晌不发一言。安尘也一直沉默着,双眼看着面前的桌椅,可是如果细看便会发觉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对焦。

这种沉默仿佛一直无形的手掐住了安尘的脖子。

安尘不忍看乔景此时的表情,也不知道乔景的师弟能不能解。如果实在不行,那种办法或许可以一试,就算失败也不过就是舍了自己这条命而已。

“你是不是可以解?”乔景突然开口。他的嗓音因为长久的沉默而有一丝干涩。

“什么?”安尘愣了一下神,乔景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那口气十分陌生,乍一听他竟然感到一丝不安与违和。

是的,就是违和。安尘抬头对上了乔景的目光,蓦地,安尘懂了,也心碎了。

“你想得没错,我是可以解,只不过我在想要不要帮他解。”安尘的双唇勾起讽刺的弧度,一眨眼,原本眸子中深切的情意也不见了,而剩下的尽是疏离与冷漠。

看着这双眼睛,乔景有那么一瞬间就像离了水的鱼,无助得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可是不管那一瞬间的心情怎么复杂,他脸上的表情却不见一丝松动。当然在安尘看来,此时的乔景还是刚刚那个误会他,让他感到陌生的乔景。

“你有什么条件?”乔景冷冷地开口。

呵,安尘内自苦笑,到底是乔景,就算这样还能让我一伤再伤。

“我的条件就是你。”安尘努力让面上不露一丝表情。

“你要我怎么做?”乔景的声音里已经包含了一丝怒气。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吗?是啊,你能怎么做呢?”安尘淡淡地开口。

面前的人真的是那个纯净的孩子吗?乔景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安尘瘦弱的身躯在微微发抖,他抬起手支撑在椅背上,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此时在乔景面前就这么倒下去。

“那这样吧。”安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出现异常,“安思远能支撑一百天,我便要你一百天的时间,如何?”安尘低下头,他知道现在乔景的视线会让自己的强装镇定寸寸瓦解。

乔景看着面前的人沉默许久,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好,我答应你。”终于,乔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也不要忘了你的承诺。”他抱起椅子上昏睡过去的安思远往修远居的方向去了。

安尘不看也知道两人相靠的画面有多么和谐。

果然对你来说他是特别的。安尘笑了一下,他知道乔景一定会同意,也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的情分已经到了头。不,并不能说是情分,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个交换条件绝的可不是乔景对自己的情,只不过是同情和怜悯而已。不过自己本来就不想要这些不是吗?用这份同情和怜悯换一百天的相处时光自己还是赚了不是吗?安尘摇了摇头,慢慢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

邢邈收回搭在安思远脉处的手对乔景摇了摇头:“这种毒扩散速度极快,我从没见过。师兄,此时就算我爹在这儿也解不了。”

“师父也解不了?”乔景皱起眉头,连师父也做不到的事安尘能做到吗?不过此时也只能相信他。

“好了,我知道了。”乔景看着那个脸色惨白静静躺在床上的人,“这事儿你们别管了,我有办法。”

站在一旁的季节忍不住正欲开口询问,安广耀听到这消息赶到了。

“安大人。”乔景礼貌性地喊了一声,换了一个位置好让安广耀走近床前。

安广耀已经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始末,只不过他对这毒的严重性并不知情:“小景啊,思远他要不要紧?”

“安大人请放心,有人应该可以保思远平安。”乔景顿了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如让思远随我去乔府吧,那里更加方便那人照顾他。”

安广耀想了想近来朝中的事便点了头:“也好,最近思远他娘不在府中,下人总有不周的地方,就让他随你去吧。”安广耀最近有了伤秋之感,许是人老了。他叹了一口气:“唉,真是谢谢你了啊。”

“您客气了。”乔景口气没有了以前的热络,从安思远前阵子所做的事可以看出这位朝中右相对乔家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么真诚。

第三十三章:缠绵(上)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门,风夹杂着一股清新之气吹了进来。安尘眉头动了一下,依旧闭着眼保持着侧身向内的姿势躺在床上。

安尘的呼吸并不绵长而乔景自小习武,岂会不知他并未睡着?可是乔景没有点破,他径直走到床边退了衣服也躺了下来,动作与平时一样随意,仿佛没有看到床上还有一个人。

待到衣物与被面的摩擦声停止,待到透过窗能见到的月亮被乌云遮蔽,待到外面的一切都如同陷入沉睡一般安寂时,安尘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在黑暗中更加显得晶莹却也更加忧伤,给人一种已经盈满泪水的错觉。

安尘并没有流泪的冲动,反而此时他的眼睛十分干涩。他轻轻地嗅着身边之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沐浴后的香气,内心忽然就热了,仿佛上一刻从悬崖上坠下,下一刻却安然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他感谢上天给予的这一切,可感谢的同时心中也存在着惊惧,那坠落的伤痕并没有显现在身上而是刻在了心里。

他微微张口,慢慢地呼出刚刚郁结在心中的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控制堪堪露出一角那颗因为爱而卑微地心。

不知过了多久,透过窗纸已经看到了一丝微白,安尘眨了眨眼睛决定起身。他缓缓掀开被子小心地跨过乔景的腿,坐到了床沿上。

乔景闭上眼时会显得很温柔,而此刻他睡得似乎十分平和。猛然发现自己走了神,安尘甩了甩头,站起来穿好了衣服。

重新趴到床边,看着乔景微抿着的嘴唇,安尘犹豫了一刻只是轻轻碰了碰乔景的面颊,终于决定趁他未醒之际出去。

好日子总是去得那么快,安尘算了算已经没剩几天了。一直以来他们就是这么相处——自己早早地起身,然后一整天照看着安思远;不知道乔景什么时候起,不知道他一整天在干什么;到了晚间他在自己入睡后才会回房。这期间他们从不会有什么交流,除了在乔景询问安思远病情的时候。安尘知道乔景厌恶自己,想尽可能避免与自己接触。正因为知道,所以每过一刻,他就在受着一刻的煎熬。

听到安尘走远了乔景睁开眼,眼神清明哪有刚刚睡醒的迷蒙?就像每一天的此刻,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

安尘洗漱后照例去了安思远那里。

“去打一盆水,”安尘又递过一张写了药膳的方子,嘱咐一旁的小厮道:“叫厨房按照这个法子熬一盅粥过来。”

“是,安公子。”小厮退下了。

安尘拉起安思远的被子,为他揉捏身体,因为许久不下地的人身子会僵硬萎缩。他是乔景看重的人,不管怎么样安尘都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安公子,安少爷的药膳好了。”

“端过来。”安尘放下安思远蜷起来的腿,将他扶起在身后垫高枕头。

“啊。”安尘站起来想接过粥时眼前突然一阵发黑,他猛地抓住身边的什么才避免自己难看得倒下去。

“你怎么了?”耳边忽然传来乔景清冷的声音。

安尘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啊,对不起。”他赶紧松开乔景的手臂,但是不可避免地,那袖子还是被自己大力地抓皱了。

乔景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接过小厮手里的碗,拉过安思远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在安思远下巴上使了个巧劲儿让他张开嘴巴,乔景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将粥喂给安思远。安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流体一点一点地滑进安思远的喉咙,偶尔帮他擦一擦嘴角沾上的米汤,有些愣怔了。他知道乔景的怀抱有多温暖,也知道喂粥的动作有多温柔。上次受伤,他也这样对待过自己,那一次便也足够自已回忆一辈子了——可是终究还是不甘心。

“这样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你还不满意?”突然觉得这样的沉默让人难以忍受,乔景便开了口。

“当初不是说好一百天吗?”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你早心疼了,现在忍不住了是不是?过去的美好一下子就被现实取代,安尘的心渐渐冰冷。

乔景自傲,当即拂袖而去。

******

“最近你是要闹哪样?我真看不出安思远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季节揽上乔景的脖子,“喂,说句话呀,你以前就是个大冰块,要不是和你从小玩到大玩,我都不想跟你有半文钱关系。在这样下去我就真的去另觅良人啦!”

乔景低低眉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呵呵,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季节讪讪地缩回手。

“你想多了。”

见乔景终于搭理他了,季节又嘚瑟起来:“嘿嘿,听说欢场来了个清官人,长的那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比上届花魁还勾人,怎么样兄弟我今天舍命陪君子?”

乔景讨厌那些喧闹风月场所,想都没想就拒绝。

“别啊,这样下去你就成了孤家寡人啦!”季节这话说大了,不论乔景的雄厚家世,他本身就有足够吸引人的本钱,只因气场太强,别人不敢接触罢了。

乔景略一思考答应了,主要他不知道回府改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安尘。

******

欢场是个女支院的名字,烟花之地本就是欢场,这老板倒也是直接可爱。

一进门就有人过来带路,季节果然是深谙此道,乔景微微一笑。

这一笑可不得了,原本的冰冷气息当即化开,真真是个清雅如莲的美人,一下子多数人的目光便被吸引,其中甚至不乏来这里找乐子的男人,乔景立马拉下脸来。

季节一直走在前面,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来又没发现什么反常,便没心没肺地和乔景招呼一声找美人去了。

乔景独坐二楼包间,没人敢顶着冷气过来,喝着一壶极品铁观音倒也乐得自在。

这时季节领着一个人过来了,乔景扫了一眼,那人确实不错。乔景一直对人的外貌没什么看法,他能夸上一句不错就说明那长相定是非常出色了。就是……这名女子也太高挑了点,都与季节差不多了,季节比自己也矮不了多少。

“你就是乔公子吧,果真是风姿不凡。我是扇儿。”

乔景点了点头,扇儿一笑,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在她看来这一屋子的追捧不值一名甚至极度厌恶,而她所在意的的人就像跟木头。

季节以为美人面露不愉之色是因为乔景的不给面子,连忙救场瞎拉胡扯一通。扇儿偶尔搭句话,有些浮躁的样子。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怒气冲冲径直来到扇儿面前:“这些天说有事,到这种地方穿成这个样子能有什么事!”他开口便骂。

季节正欲开口,乔景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被人凶了一顿,那女子却没有丝毫胆怯愤怒:“你先坐下。”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撩起长袖缓缓倒了一杯茶。转头见季节一直盯着她,便也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见此情形,那男子更怒从心起,“噔”一下站起来:“你……好!”转身走开。令人奇怪的是那扇儿也追了上去。

“呵呵,看了场戏。”季节把没被动过的一杯茶放到乔景面前:“你喝了吧,美人的心意。”乔景白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接着一饮而尽:“这儿没意思,我回去了,你自便。”不待季节反应便飘然远去。

第三十四章:缠绵(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比起往常有些焦躁,好像有一股渴求萦绕在心底,到底在渴求什么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夜色中迎面吹来的微凉的风非但没有平息心头的迫切,反而使之有了越烧越旺的趋势。

乔景走到了房门外,犹豫了一下推开房门,其实这些天来他真的不太愿意与安尘打照面,不是安尘所以为的厌恶,而是一种不知怎么面对他的矛盾心理。

房中的景象让乔景顿时愣住了。

月光透过镂空的梨木雕花窗洒进房中,刚洗漱过后正在擦拭长发的安尘沐浴在那一片安宁祥和之中。皓白的月色映着安尘略有苍白的肌肤,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一层白纱,让人产生了不真实的错觉——他仿若是即将飘然远去的画中仙。

“安尘。”乔景忽然有些害怕,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叫唤出声。

“嗯?”安尘一直在神游太虚,猛地发现乔景已经近在几步之内,当即有些不知所措。“你回来啦。”他抬头就一眼望进乔景清冷幽深的眸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又低下了脑袋。

看到这样的安尘,乔景已经维持不住习惯性的无欲无求,他的双眼在平静的表象下正酝酿着危险的漩涡。原本内心的焦躁更甚,已经呈现出燎原之势。

不习惯这样的沉默,安尘扯了扯袖子却发现自己这样有些衣衫不整,白色的单衣只是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因为刚才坐在窗边的动作而使锁骨以下的肌肤露出大片。他立马脸红了:“我,我,我先睡了。”说着便走向床边。

“别忙走。”乔景一把抱住经过他身边的安尘。这动作不要说安尘,就连乔景自己也被惊着了,可是怀里人儿的温热身子是那样美好,已经让他无法再放开。

就这样两人拥抱了许久,久到安尘已经从不可置信的惊喜恢复理智。“乔景,发生什么事了吗?”安尘有些迷茫,有些担心——他太反常了。

乔景没有回答,因为一呼一吸之间的淡淡发香在抚平他的焦躁的同时又给他带来更加强烈的欲望——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乔景松开禁锢住安尘的双手移至他的双肩,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涌现出一股热流,烧遍全身。

安尘刚抬起头便眼前一黑。“唔……”发生了什么?安尘瞪大双眼。

只见乔景左手紧紧环过安尘纤细的腰身,右手插进微湿的发间稍稍用力不让安尘逃跑。已然低头吻上了安尘湿润诱人的红唇。

一开始只是防止安尘逃跑而紧紧压在他唇上。发现他并没有逃跑的企图,乔景嘴唇离开一寸,看着他紧张生涩到呆愣的样子,眯了眯眼。如果此时安尘没有走神,他一定会发现乔景面容上浮现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愉悦。

紧接着,几个轻轻的吻再次印下来,仿佛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乔景以唇摩挲着安尘的,享受着那点点的美好。

渐渐地乔景并不仅仅满足于这样的触碰,他探出了舌尖细细描摹安尘的唇形。看到原本湿润的红唇如鲜花般娇艳欲滴,他双眸一暗闭上眼帘,深深地吻了过去。

舌尖顶开双唇来到了安尘细白的齿贝,一点一点地吮吸。“啊……”安尘一下子承受不住这样的麻痒呜咽了一声,乔景趁机又推开细牙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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