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若夏川——蓝色荒原BM
蓝色荒原BM  发于:2015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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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爱他,”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只有没有束缚的两个人,才可能在一起,但我与他,已经离的太远了。那是一种感激和依赖的心情,周冬旭,可能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一辈子去感激甚至依赖的人,但我还是我,是那个会一路向前的我。”

周影清亮的眼睛向我抬起。

“你能明白吗?”我温柔的对视他的眼睛,“让你难过了,我道歉。”

“我难过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周影侧脸低潋,“是因为你。”他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泪水,微垂的清澈眼神,把人诱进不可翻身的吻里,我俯身了下去,伸进他温冷的唇里,慢慢与他交织在一起,便是一阵天旋。不自禁,我已把他换到了我身下,他手扶着我胸口的心跳,脸浮起了红晕。竟那么可爱,我隐笑着去咬他的耳朵,轻舔着他烫红的耳际,惹的他难以自抑的咽笑了起来。我伸手伏进他的衣服里,紧拥那丝滑的身体,却觉到了他在我身下的反应,便顺着他的肌肤一路滑落进他害羞的私处。“啊……”我用唇封住他略有急促的呼吸,用力允吸他甜蜜的味道,放慢了手里的动作。

“不要啊……”他挣脱开我的吻,探出头说,“快一点。”

真没耐心呢,我窃笑,一个翻身,三下两下便潜入了他的身体。嘶裂的叫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紧紧覆盖住他的身体,温柔的在他耳边吹气:“影,你可要加油啊。”

“啊……我受不了了。”影大喘着气,边在我的掌握中汗流浃背。

我们都迷失了。

在互相舔舐的夜晚,我不再疑惑怀里的他,竟是属于我的。

有种植物叫作罗勒,香草植物,有薄荷的气息,初尝微辣,但细品却有甜味。

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并肩走在这种植物盛开的小路上,一路迷失下去。

(十三)误会

很快,汤嘉成给了我所谓的下场。

只需要几天的阳光,关于我的传闻就遍布校园的大街小巷。“夏雪川是同性恋。”“孤儿院里长大的……”“赖在周家不肯走。”同学从前憧憬的目光,便成了谨慎言行,和我结伴的人也都纷纷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做。唯一不变的,食堂里的座位还是特等空席,大家对我敬畏的心情,更昭然若揭。

“很不好受吧?”正独自低着头吃叉烧饭,汤嘉成已经潜到了我的身边。

我笑道:“叉烧饭味道很不错。”

放下碗筷,灌下一口奶茶,擦擦嘴巴走人:“口香糖要不要?”我塞下绿箭,递了一根给他。

“夏雪川,你何必和我争?”汤嘉成一脸严肃,“你赢不过我的。”

“你错了,”我转身一笑,“我从未要与人争过什么。但若认为这样可以让我向你低头,建议你来孤儿院生活一阵。”

有钱人家的少爷,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世界原非一个上流阶层所可囊括的,他们看不到,那些社会阴暗处正苦苦开放的花朵,和用生命的鲜血染红的奇景。

我很快去习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作业。

“教授,为什么给我这个PROGRAM一个D?”教室门口,我拦下老师,“我自认为完成的很好。”

“对不起夏同学,”教授低下头满是难言之隐,“这个程序设计的太过复杂了,我们需要的是简单的设计。”

汤嘉成不愧是大家公子,我承认你真的很有权势,也很有手段。

黄昏时分,我在教室里在本子修改那个D的PROGRAM。

“再怎么改都没有用的。”

我抬头发现,教室里已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汤嘉成对我骄横跋扈。

我不语,低头继续。

“夏雪川,”汤嘉成突然握住我正运作的手,“你真是倔强。”

“你才明白,”我抬起头,“我向来倔强。”

汤嘉成冷冷的笑了一下:“再倔强也没用。”俯身下来用力强制我的手腕,便抢夺我的吻。

“汤嘉成,你,”我被他封口,喘不过气,“真卑鄙。”

他一路吻掠夺到我的领口,喃喃:“夏雪川,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努力推开,却被他以更大的力气压进椅子里,换来一个全身的压迫。

“你想霸王硬上弓?”我挤出一丝笑,“真可惜……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那就更不用对你客气了。”汤嘉成冷笑道。

教室门突然被拉开。我求助的目光,却投到周影惊讶失色的脸上。

“影……”

“打扰两位了,”周影的惊讶很快化作顿然的一笑,“夏雪川……办完事快点回去。”说完便夺门而出。

汤嘉成的手也适时松了开来,我对他就是一脚,急忙从纸舞飞扬的教室里冲了出去。

“影……”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说。

刚才的反映,不是他性格所至,我担心的看着他颤抖的背影。

夕阳很无奈的照下我们两在走廊上斜而长的影子。

“不要碰我。”周影的声音冷淡的在走廊里回响,“有话回家再说。”

我还能说什么?很无辜的说,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是在被别人XXOO,不是自愿的?

周影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你喜欢他。”汤嘉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沉默而无力的低着头。

“姿色不错啊。”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愤怒的捏起拳头,转身便是一击。看他抚着扭曲的脸,一字一顿的说:“汤嘉成,给我听清楚了,下次你会死在我手里。”

(十四)归路

回家后,周影果然对我视而不见。

即使我好心好意把牛奶放在惹眼的位置,他也毫无反应。

“真的不对劲了?”我偷偷的瞄见他满脸安静的和周霖说话,全然忽视我的存在。

“周影,”我走到他面前。

忽视……

忽视……

“我不勉强你听解释,”我吸了口冷气,虽然很不想做这种老套的对白,但是,不这样不行,“我跟你说对不起。”

周霖满脸兴趣的凑上来:“怎么了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

周影一脸笑容:“周霖,那盘电视带还没送来吗?”

心很冷……

“我上楼去了。”我也是个受害人,凭什么要作这样低的姿态。

上楼便往床上一躺,可即使这样,晚上还是睡不着觉。周影漠然的眼睛,是陌生的,那样冷淡的反应,也是陌生的。仔细回想下,从我到周家以来,首先迎接我的便是他的拳打脚踢,真正把我融入他们这个家的,不是周冬旭,而是他。

那个夜里,他的眼泪,伏在我胸口的疼痛还清晰可寻,转眼,却近末路。

而我只不过是寄宿他人屋檐下无处可去的小孩,又有什么能力去留守住幸福。

不自觉度到了周影的房门口。非常的安静,睡着了吧。转念下了楼。

暗的大堂里,电视机一片花屏,在夜里扑亮。落地大窗外的花园里蝉鸣依旧,我绕到沙发前,周影正抱着薯片趴着,睡着了。

从旁取出毯子给他盖上。

他睡着时,是一无心思的表情,非常孩子。长长的睫毛下是双清澈无底的眼睛,自然撅起的嘴唇会貌似纯真的去点燃别人的欲望。但我知道,那孩子的表情下,今日却又深了一层伤害。

对不起……周影。

我轻轻低下身,风吹的窗帘几许,在他柔和的呼吸里,吻了他的唇,以一种充满无奈的方式。只有这样的安静的夜晚,我们再不争吵。

“夏雪川,”我的手突然被拉住,我俯身看去,周影合着的眼睛里落出星点光亮,“不要离开我。”

“不会,我不走,就在这里。”

周影一把把我拽向他身上,便是体温的相拥。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却很远:“你进周家的第一天,我仿佛是见到过去的哥哥,那时候的哥哥,有你一样白痴的表情,会和我打架,也陪我整晚。我们便一路陪伴。”

周冬旭?实在无法想象。

“但就象一场大雪过后,从接手马场开始,他的心便冷了,每天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明白他一路的辛苦,从人面前的微笑,到背后的明刀暗枪,可那不再是我原先有明快笑容的哥哥了,现在人前微笑温暖的他,只是套牢自己的面具……我再怎么在他背后呼喊,他也不会回头了。我却很傻的,一直呆在他过去的幻影里,苦苦追寻,望着无奈而心痛。”

“你不同,你可以拯救别人。”

我笑道:“不,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那是因为你从没将自己看的太过重要。我希望,”周影的眼睛象星星,点亮我面前黑暗的道路,“我希望,从今后,你可以多珍惜自己。”

那条道路,虽然没有尽头,却因为有了仙女的指引,DOROTHY敲响了回家的红鞋。

我终于知道,虽然周冬旭埋在雪地里了,但我却不会,因为如果我倒下,后面那个人就会找不到我,所以我必须一路向前走,在雪地里踩出一排足迹。

“去睡吧。这里会着凉的。”我取了毯子对周影说。

“等等,”他走近冰箱,从里面取出牛奶对我愤恨的说,“我还没原谅你。”

什么?牛奶?

又泼??……会很冰哎—

“还没完。”周影猛喝一口,便对上我的唇,一口往我嘴里灌进牛奶。

呛……救命啊。周影你这个混蛋,还按着我不让动。

(十五)想念……

“还有2年半就毕业了吧,”周冬旭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问我。

转眼这便是冬天了,宽敞的窗子上蒙起水气,冬日的阳光扫射进来,散漫整个客厅。

“恩,”我抿了一口暖茶,“很快半年就过去了。”

周冬旭扶起他的金边眼镜问我:“听说你拿了全勤奖。”

“教授照顾,也算学的过去。”我笑了笑。

汤嘉成虽不算退出我的视野,但至少没有了大的举动。校园生活重归平静,我便安心的做了几个被称赞的小程序。

“来马场帮忙吧。”周冬旭突然认真的说,“现在赛马不及过去了,我们现在有个大举动,正需要人手。”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周冬旭让我在他曾毕业的大学,攻读计算机系,我便知道有一天,他希望我派上用处。

“我们向香港政府申请了球赛的CASE。”

“赌球?”

“没错,相信在不远的过去,赌球会超过赌马。但现在全球都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控制足球赌注的自动平台,所以如果我们可以complete这个软件,便可以赢得政府的这个标注。”

“真是至关重要。”

“可否过来帮忙?”

“当然。只是我才疏学浅……”

“还有许多别的专家,只是现在就要动起手来。”

“明白。”

周家的科研部我却是从来没有去过……

“马的尿液,特别是冠军马的尿液需要严格的检查,”周霖带我参观着科研部白色的检验房,“香港的赛马会对马液的监控属于世界一流水平,象我们这样的监控站,全世界只有5个,所以还有许多国外马匹的尿液标本会被运到这里来。”

汗……尿液竟然空运。

在这里,马的待遇要比人好。马可以有空调房,定期检查,年末的竞拍会竟然几百万一匹,而在孤儿院里,每天能吃上10块钱的饭,就已经感恩上苍了。

孤儿院……我好久好久没有回去了。

不知道君儿好不好。

“想什么呢你?”周霖突然把我拉回现实,“这位是马教授。”

果然也姓马,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位教授虽然一表人才,但和动物其名,而且脸长长的,到真象是马。

“以后软件方面的问题,马教授可要多提点他,别看他看起来灵活,其实白痴的很,”周霖果然有妈妈风范,正在殷殷嘱托,“那便有劳了。”

(以后老师要好好教导哦,别看这小孩那么好动,但是老砸东西,笨的很,老师要好好教导哦,别让他欺负幼儿院里别的小孩,小川他最厉害了,经常欺负人家,上次还把人家压在下面,当然了对方也是小男孩,咳咳,我们家川才没那么色呢。)

周霖走远后,马教授开始滔滔不觉,“赌马的软件和赌球的不同,赌马,我们是庄家,但赌球,我们却是和别人对赌,所以这套软件至关重要……”便跟着他去看了电脑房。

电脑房有宽敞的落地窗,这个科研室建在半山坡,我无意扫到窗外,发现这里离我过去的地方并不远。

那里,我在那样的窗边,每个晚上每个晚上的仰望星空,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以怎样的目光向天空祈祷,但记忆终止的那个早晨以前,我只是孤儿院里一个解决不了的麻烦,又怎料会有这样一天,在离的不远的研究所里听一位仪表堂堂的教授,对我滔滔不决的倾囊相授。

晚饭结束后,又和教授走回电脑房听他的罗嗦不绝。

终到深夜,

“基本操作原理,可都明白了?”教授问。

我点头:“大致了解。”

“那回家好好做事,不懂的就打电话问我,任何时候都欢迎。”

我却并没直接回家。

那个承载我成长的地方,离的那么近,在这半年里却完全退出我的生命舞台。

我知道,那里一直沉在我心底,只是我不愿意去想,只因在触及的片刻便会刺痛不已。

那是独属我的,寒风白雪中,因为温暖而泛起的辛酸,别人永远都不会了解。

(十六)死亡

深夜,我站在熟悉的铁门前,叮当的门链冰冷的提醒着我,一切已经过去。

夜点缀着无人的舞台,过去的年华就仿佛是投影仪下无声的故事,缓缓流过。

那些陈黄的底片里,有无数孩子的脸,他们彷徨在人性与生存的边缘,而这其中,便有我。

张着冻伤的小脸,靠在玻璃窗边,探望外面的世界。

小君便是在一个暖日明媚的冬天,来到我的身边的。他瘦弱的小手紧捏住我的:“哥—”君儿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却因为那声呼唤,一种奇妙的渊源把我们的血液联在了一起。

我一直不愿意去回忆,因为我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破除过去这道茧,而断去一切瓜葛。只是,当我再次站到历史面前接受拷问,却不得不低下了头。

“夏雪川?你是夏雪川?”院长的声音熟悉,却略发苍老。

“是……”我推开那道大门。

也是在这里,周冬旭成为了我最初所信赖的梦想,只是夏日明媚早已不在,换成我和他熟稔的坐在冬日的午后喝茶。

而周影,当他轻灵的,从我面前走过时,我找到了,我可以为他去做的事情,这,或许也是我如今另一层生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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