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若夏川——蓝色荒原BM
蓝色荒原BM  发于:2015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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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生命里的那个夏天,无所顾及的灿烂,阳光背着蓝天的宽恕,绽开出张扬的花朵。举目,在游云飘过的阴影里,我的眼睛里倒影出一个对我俯视的笑脸。

“要不要离开这里?”

清澈的眸子中飘过秋天的萧瑟,宛若一个沉睡很久的问题,最终在湖底醒来,一举向天冲破冰封的湖面。

那是沉睡千年的水妖,还是被人追逐着的尼斯湖水怪。

我怔怔的目光中,冰雪消融。

晴空的夏光,流走在18岁舞蹈的平台上。

是一双温暖的手,牵引我,步步疼痛。

直到每一刺目的冰晶染满我为命运流下的鲜红,我才会再次抬头怅然而笑。

(一)世界尽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从这个窗口看夜晚星空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的愤怒,我的悲伤,都在这窗口边烟消云散过。转神闻到一连串细小的脚步停止到我身边。

我低头笑了一下,从正要收拾着的衣服中抽出了几件:“这是哥最好的几身衣服,以后用不着了。你现在还小,但将来总是用的着。”转身低头看着,这孩子,果然满眼噙泪对我仰着头,大大的眼睛就象外面的星星一样闪亮,迎接着我安静的笑容。

“哥,君儿会乖的。”静止些许的空气之后,君儿悲伤的低头说。

那是我不需要担心的,我知道他粲若明星的眼眸下所酝酿,自我保护的智慧。甚至在过往的很多时候,君儿的体贴与可人是我赖以的慰籍。记得去年冬天,君儿连续几天高烧不退,我裹着被子把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依然可以感受到灼人的气息和烫到让人心寒的温度。我难受的把他往自己这里塞,听到他依稀的在说话,连忙靠近他嘴去听。“哥,我不会死的,君儿有哥在,以后还要听哥每个晚上讲故事。”

后来院长出面,把他送去了医院,才抢回一条小命。

“以后要听院长的话,吃饭不许和人抢,还有晚上还一个人哭的话,就给哥写信……”

我象念经一样报出了一长串,象我自己真是哥哥一样,天知道在过去的岁月里,闯祸的时候大多还是君儿跑出来为我顶罪,有时候还是他藏起吃的,给我饿的时候吃。我们就象两只小猴子一样缩在又黑又乱的厨房里一边偷笑一边低头吃东西。只是我走了以后,我们两个人的命运再会怎样就是不得知的了。

或者说,我们只有生命,没有命运。

因为那摇摆中的生命航线,只是围绕着满足生存下去这个信念,根本没有更大的野心想要去掌控什么,而只要每天可以吃饱不被欺负,命运对我们,就是可有可无的。

但在今天,这样的明月星空下。

君儿低着头,看不见的悲伤,和我那毫无意义的嘱咐词,或许就是那所谓的命运。我们都舍不得的冗且长,全是过去倒影下的足迹。

最后一晚,我抱着君儿唱了一晚的歌。这个才11岁的生命体,又软又温暖的依靠在我的手臂边,似乎我才是他生活的岸一般牢不可放,抓到让人心酸。

而我所唯一放不下心,正是他的聪慧,特别是这样的孩子,失去依靠以后,又会怎么样?

那依偎一晚的温度,和着山边的蝉鸣,窗外的月亮和出了奇妙的红色,隐约透露出黎明的预兆。

而这预兆终于在我跨出封锁我童年的院门后,迎面向我而来。

那是一排宝马齐刷刷的停在半山坡上。

一个体态轻盈的年轻人必恭必敬的站在车门前向我鞠躬:“夏少爷,我们奉命来接你了。”他的眼神忠诚的瞄见我那不值挂齿的行李,一个挥手,就从车里钻出几个手下为我把行李全都提走。

说来丢脸,我在这里生活十四年,却称的上真正的家徒四壁,两袖清空,而更确切的是,我是个连家都没有的人,又从何来的四壁。看见那么多人,兴师动众来为我提几个轻的要命的包,突然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那么就请少爷跟我们走吧。”又是一个鞠躬。

我略有张皇的还他一个欠身,转身就要进车门。

这时,君儿沿着山坡绵延百米的长阶一路飞奔下来,在阶梯的尽头突然嘎然停步,他瘦小的身影,套在我送他的那件宽大的TSHIRT里,头发有点过长的在飘,整个人就在风中摇摆。我开始后悔,昨天晚上该给他最后理一下发,或许今后连一个给他理发的人都没有了吧。在那飘摇的风景里,我顺着他的方向,久久凝视……

君儿在与我告别,是我的一个阳光般的笑容结束了离别中让人觉到辛酸的空气。

“少爷,请。”

我一个俯身,再也没有回头。

在那送别道路的尽头是个孩子的悲伤,我知道那眼神久久不散,注视着离别的序幕。

可我的过去,

在我背身的瞬间,

全部蒸发。

而我眼前的道路,通向的是否是下一个世界尽头?

(二)起床的战争

我叫夏雪川,4岁那年被送进了孤儿院,若非那个人,可能这抚养我长大的福利院,也将是令我终生的养老院,又或许象我这样人,是没资格享受养老院的福利,最终将年龄一大把的倒死街头也说不定。

可是上天不遂我愿,转机发生在18岁那天,大清早我跑到孤儿院,坐在锁住的大门楼梯口一个人发呆。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站在门的另一边,我们两之间被一道铁栅门隔开。他俯身对我说:“你想不想离开。”

阳光倒影出他的脸,看不清楚,惟有磁性的声音中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尊严,我想必是神志恍惚中答应了什么。而后院长就对我说:“18岁,终于有人愿意认养你了,到外面要好做人,不要丢我们的脸。”我猜他其实是想说:你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也到了该滚的时候了,还好认养你的人比较有钱,给你还了卖身钱,本来我们还想把你培养成我们这的当家花旦,现在不行了,出去后好好做人,不要丢我们的脸,否则我们以后怎么出货色给人家,可别砸了我们的招牌。

院长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一脸正经,其实背面都在压榨我们,我和君儿也因此受了不少苦,特别我生性不甘。

“夏雪川,你睡醒了没有!!!”我突觉一计飞射重重的踩在我的腹部,我整个人被他踩的陷进,那张昨天我还觉得舒服不堪的床里。我狼狈的起身,突然又是一杯冷的液体泼向我的脸,我低头发现自己手上被滴的是白的,竟然是早餐的牛奶。

待我收拾殆尽再起身时,却看见对面迎来一张咬牙切齿的脸。

好丑……

我揉了揉眼睛,从前起床都能看到君儿那张可爱无比,又漂亮的小脸蛋,而这里第一天就受到自然灾害的洗礼。

我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嘴边,竟然是甜的。

浪费食物不可原谅。

我过去所受教育中最神圣的原则,促使我马上秉着起床气,跳了下来,眼睛迅速扫过早餐盆里的煎蛋,面包,火腿,还有本来该在的牛奶,当即操起桌边另一盆水,想他泼了去。

果然他更五官狰狞外加一脸落水的阴郁表情站在我面前说:“你竟然拿洗脸水泼我!!!”

“礼尚往来。”我得意的一笑,对方又是一只面包飞出。

眼看我的早餐就要泡汤,我心下生出说不出的疼痛,马上应手接住,就往嘴里塞去。

“好你个夏雪川,我们走着瞧!”对手满目仓夷的跑出了房间,我这才得了喘息空间,连忙把早餐消灭殆尽,不给敌人以再次向我攻击的武器准备。

边吃边扫视了一遍房间,一席拖地的窗帘,考究的家具,花瓶摆设等都放的恰倒好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却看出主人不俗的品位。慢慢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是眺望远处的海景。虽然过去那个地方也是建在半山,也可眺望海景,但我知道此处这个房间的VIEW是用多大的代价换来的。

就在我要合上窗帘的时候,低头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钻进了宝马里,定睛看,依稀是刚才那个人的身影,原来是还在读中学的。说到读书,永远是我能引起我倔强而无奈的笑容的伤痕。我虽然自学不差,外加院长开恩,给我们每周都上些课,但毕竟所学有限,比起那些每天背着书包上学,享受着他人祝福目光的孩子来说,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个无处可去的人而已。

“少爷,我可以进来吗?”有人敲门。

“啊,请~”我连忙擦干净脸上的牛奶说。

是那个年轻人,昨天他在车上说他叫啥来着?最终还是迷惘的看着他:“请问你是?”

对方一楞,然后非常有礼貌的一笑:“李城。”

“城哥,”我回他一笑,“这两天麻烦你了。”他受宠若惊的抬头说:“那是大少爷吩咐的,怕夏少爷这几天适应不了,让少爷你好好休息。”

“请问,大少爷是?”

“周冬旭。”

“我想见他人。”

“大少爷很忙,可能要晚上才会回来。”

心下升起一股失望。从知道自己被认领那天起,我便深切的想知道,那天那样的阳光下,那个俯身对我说话,声音磁中带刚的人是不是他。那个对我说“要不要离开这里”,那个改变我生命轨迹的人,会是怎样一个人。

主角还没见着,开章就被一个臭小子拖进了一场狼狈不堪的战争里。想到今天早上那小子扭曲的五官和仓皇跑掉的神情,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大少爷有吩咐夏少爷看几本书。”城哥照例必恭必敬的递给我书。

《马的历史起源与现今种类》《世界马文化》……

怎么都是关于马,我皱起了眉。

“大少爷说,回来他会考你。叫你好好准备。”城哥说完就走出了房间,留我一人哭笑不得。

难道我来的这家,是马厩?

(三)因为你……

“给点反映好不好。”一计疼痛敲了下来,我委屈的抬起头,看见面前的人举着一张纸向我提问。

“你这样怎么去我哥那里考试啊!丢脸死了~”一个小女孩正舒服的陷在沙发里,高高在上的考我,“一点常识都没有。”

你们才给我一个下午看书,我怎么可能具备你们那种常识!

我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估计一个才15,16出头的女孩竟然那么骄慢,只怕以后找不到好人家,把老公都吓跑一堆堆了~~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女孩恼怒的大叫,“我还不是好心来考你,过会我哥回来了有你好看。”

这是今天第二个叫我好看的人,我本来就天生丽质,不需要他们额外的恩惠。

“还笑~~不要以为你长的还顺眼,我就会让你多看我几眼。”

这个女孩叫周霖,先前把我从房间拖出来说要给我温习功课。现在才发现,他们家的人每个都自我感觉好上天,自比天上日月。

“那个早晨冲到我房间来的男生是谁?”

“谁?”周霖挑了一下眉,“你说周影吗?他今天进过你房间,难道是特意来叫你起床?”

“企止……”

“奉劝你,离我二哥远一些,”周霖突然凑到我面前,神秘的睁大眼睛直逼我的鼻梁,“告诉你,他不正常。”

晚上,我走出周家大宅,端坐在院子门边,这个大宅衬托在黄昏西岸边,陌生似的洞X,和着自由天空中海鸟飞过。

我突然想起了君儿,不知道今晚的他,还会不会一个人偷哭,又要何时才能见到他,这个瘦小的身影,套在宽大的衣服里,眼神忧伤而支离的让人不忍去回忆,否则我怕,此刻就会拔腿跑回去。

神思飘荡的把自己的头埋进了手的深处,似乎可以听到过往那些稀有的笑声,和追逐的脚步。君儿跑起步来的轻盈好似在飞,就象昨天,他沿着攀山阶梯绵延的一路飞奔而下,如果他一路奔进我的怀抱,或许我真的再也不想走,不想离开,就这样守着他护着他,相依为命。

可是,那张低垂俯视我的,模糊的脸,那个牵引我离开的,无法抗拒的声音,那阵夏天吹走18岁的风,一路把我带领我走到这里。我不在乎生活真的会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从那一天起,我似乎感受到了,追寻的意义。

我抬起头,天空,不是阳光,而是一阵令人深醉的星空,不再是过去那孤独的窗口。

一辆黑色的宝马从远处归来。

我隐约感觉到他回来了,便立足站了起来。那辆车越驶越近,我神色紧张的盯着它飞速而沉稳的,沿路步步逼近。

是他……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大门自动打开,我傻站在门边,眼睁睁的看着,车并没有降速,而是加速从我身边擦过。就在那心脏停跳的一瞬间,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他,专注的表情,坚决的嘴角,车窗从我面前飞速擦闪过,在那一瞬间的片段,我知道,他没有看见我。

无视……

可我却,滞留原地等着一个没有意义的归来。

“大少爷回来了吗?”回到宅子里我开口问。

“回来了。”城哥低头塞给我一张纸。

果然,刚才是他。

“大少爷说让你把卷子填了,现在就填。”城哥把笔塞给我。

“你去等我大哥吗?”周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扶着扶梯把手说,“刚才看到你一直坐在院门口,呵呵,你还真懂得知遇之恩啊,我都快感激涕泠了。”

我并不在乎周霖的语气会有多傲慢,带刺的嘲讽会有多不入耳,只不过这次,我是真的希望……

默不做声的低着头写。

“我劝你省省吧,你不知道我们周家每年给福利院多少钱,又不是光照顾你一个人。再说,你以为我哥是谁?!”说完周霖就飞奔进楼上了。

“小姐,你也不吃饭了吗?”城哥大声问。

“不吃了!!”砰……合门声。

“现在女孩子都减肥。”城哥摇头笑着说。

——你不知道我们周家每年给福利院多少钱,又不是光照顾你一个人。再说,你以为我哥是谁?!

我并不知道周冬旭是谁,他是谁并不重要,他照顾多少人也不重要。

我低头用力写下夏雪川三个字。

即使我对他来说不重要,但他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晚上的时候睡不着觉,一个人摸下楼来找牛奶喝。突然看见一个人穿着天蓝格子睡衣,干净的摸样,正在冰箱里翻找,终于拿了牛奶出来。我凝神看见他的侧脸,高挺的鼻子,清秀的眉宇。他就是周影,适才安逸的样子和早晨五官扭曲的摸样,完全盼若两人。

“啊……你!”我整个人就跳了一下。

对方转过头来,迷惘的看了我一眼,马上眼睛喷火:“夏雪川!”他大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杯牛奶向哦泼来。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又洒我?有什么原因吗?”

“因为我哥。”周影冷冷的走上楼去了,徒留我独自发呆。

“奉劝你,离我二哥远一些。”

周霖的话又冒了上来。

果然是相当的不正常。

真是的,瞧这身衣服,被这家人搞的。

(四)赌本

我的考试果然没有过关,即使是温善的城哥也说,从没见过象我这样对马没有常识。

“为什么要对马有常识?”我边吃着早中饭边问。

昨天被周影搞的我半夜三更洗衣服,今天很晚才起床,结果又没见到早早出门的传说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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