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叹——李煜是赵匡胤的好丽友
李煜是赵匡胤的好丽友  发于:2015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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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谨昭帝眼睛顿时睁大,眉一点一点收紧,看向这份折子的目光沉沉中带着抑郁,他脸上的阴狠的像是要穿透这薄纸一张。

上面行如流水的洒脱字迹,当真是字如其人。

他冷笑。

他立马叫来张公公,手中紧紧抓起那折子:“把周寻叫来。”

第六章

周寻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那身影拉长着,透出几分说不明的意味来。洪弈就这么看着他,从他的发端,到眉眼,一直到脚跟,仔仔细细的,毫不漏掉一丝细节。

他看着他低垂的双眸。

“你喜欢曾尚书的女儿?”洪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来。

“谈不上喜不喜欢,男子汉大丈夫,终究是要成家立业的。而我弱冠便随圣上入朝,现在算来也已有十年,曾尚书的女儿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比起男子来也毫不逊色。”

洪弈突然就怒了起来,他死死盯着周寻,想要看出这人说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淡淡的,无甚起伏。

“你可是怨我?”他轻声说着,“可是你明明知道他们结党一起,玩弄权势,整个朝堂都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场所,周寻……你明明知道的。”

周寻眼中闪烁,声音却是和缓起来:“此番说这些已无意义,皇上何必将话题引至此处。”结党又如何,玩弄权势又如何,活该几十口人就这么命丧黄泉,连个死前的申冤都没有么?

“你为何不再缓缓……”想着语气不能太强硬,他压制住心中的汹涌起伏,“你再缓缓……”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不仔细听就听不见了。

缓什么呢?又因何而缓?

周寻想打醒他,想让这个昏庸一时的帝王赶紧恢复他的理智,恢复以往的政律严明和清和之像,然而终究还是化为一声长叹,幽幽的走向了尽头一般,“如若皇上当真不能接受,便听臣一言,臣自当不急于一时。”

洪弈眼睛一亮:“你说。”

然而视线对上周寻,他倏地就明白了那一言的意思,喉咙仿佛被掐住,一口气迟迟得出不来,他感觉到心里的某个地方慢慢的塌了,毁灭了,最后连一星半点的光芒也看不见了。他看到那人的口一张一合,说着让他想掉头就走的话。

“臣一介小小官职,娶妻如何,不娶妻又如何,如今南北交战,个人利益又哪里敌得过整个南谨,然而皇上与臣却是不同——国不可一直无后,皇上您既然不让臣娶妻,那作为交换,早日让南谨王朝有一开明智慧的皇后吧。”

洪弈沉默,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周寻的身上,无论是启唇,还是眉间一点点地挑起,都入了他的眼中,他的心中,那强烈的存在感让他怎么也想不起他们的初见。明明是月色清柔,殿内萦绕的是丝丝暖香,氤氲四溢,却让他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消散了,最后虚无一物。

他喘了一口气,手上青筋爆起又缓和下去,他听到自己压抑的声音。

“好,如你所愿。”

南谨昭阳十二年,谨昭帝诏告天下,立王太尉之女王幽芊为后,于次日举行册皇后典礼,赐凤印,百官朝贺,记入宗庙,即日祭告天地,大宴群臣,普天同庆。

王皇后入宁秀宫已有数日,然而却未曾得到皇上一次召唤。

“哎你说咱们皇后是不是长得太寒碜人了,不然皇上怎么一次宠幸也没有?”

“王太尉本人就长得玉树临风,他的女儿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皇上这般对皇后?”

三五个宫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皇上每日对着周丞相,有多少人能比周丞相还要好看,要我肯定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你个死丫头,周丞相是男人啊怎么比?”

“反正我觉得世上最好看的人就是周丞相了……”

“不是皇上喜欢,是你这丫头喜欢吧?哈哈哈哈!”她们闹着笑着,好不热闹,完全没发现身边临近的身影。

一声轻哼,众宫女突然就噤声起来,她们战战兢兢的缩在了一起,卑微的垂下头,看着前面绣花鸾凤的鞋尖,什么话也不敢说,只颤抖着不言语。

初遥冷冷的笑了,“抬起头来。”

几个宫女哭丧着脸抬起来。没想到她抬手就是每人一个巴掌,脸上立马见红,渐渐的肿了起来,响亮的声音扩散出去,让人的心都不由一颤。

“你们算什么东西,这后宫轮得到你们在此造次!”

初遥眼睛闪过一抹狠毒,她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如此不懂教养的奴才,带她们去领罚。”

几个太监领了名架着那几个宫女走了,只留几声哭啼。

初遥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宁秀宫。

她是王皇后从小便陪在身边的侍女,由于照顾多年,便一同进了宫,事无巨细,都是由她来打理这宁秀宫的琐碎繁杂。

她脚尖刚落地,华丽的裙摆掠过眼前,初遥一惊。

“娘娘……”她不敢抬起头来,只管跪在地上,额间沁出细细的汗来。

王皇后的声音带着轻笑,却是一字一句间扣了人的心,低沉魅惑的穿过你的耳,如清泉佳酿,沉淀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起吧,这是打听到了些什么”?

初遥压下心中的紧张,“都是些不长眼的奴才胡言乱语,娘娘不必当真……”

“呵。”王皇后的声音一转,冷冷的透出寒气,“本宫有何当真的,不过是一群奴才,南谨上下这么多的百姓,还要一一堵住他们的嘴么!?”

初遥颇为她抱不平,语气中夹杂着少许的抱怨:“皇上新婚之夜来了一会儿便走了,这些天更是没踏进这儿一步,这算什么事儿!”

王幽芊却是低低的笑了:“这事儿当真是有趣……罢了,稳住爹的位置已是最好,其他的,本宫还不屑于去计较。”

初遥看着自家小姐——当今的皇后,委屈又无奈的撇了撇嘴。

“听闻南谨宫内奢华之极,今日既然闲着,逛逛也是好的。”

初遥哎了一声,赶忙唤了太监们跟着。

南谨的百姓都知道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张有财。

然而他既不是朝廷百姓,也不是绝代美人,他是个商人,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

张有财起初实力并不强大,然也不知是福气还是哪般,声震一方的大贾宋三兴临死前硬是将所有家产赠给了这个他极其欣赏的年轻人,从此张有财越做越大,控制着南谨上下各路港口码头,审时度势,发展了不少产业,短短几年间便成为南谨首富。

周寻第一次见张有财的时候,让他惊异了很久。

富可敌国的人物加上俗气的完全让人想不到身份的名字,让他一开始便有了先入为主的想象。

然而看到真人的时候,颇有种世事无常,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名字果真是上可点睛下可毁人不倦的存在……

玉树临风的青年长身而立,相貌未有商人般的老女干巨猾,眉眼间的儒雅让人更觉得他是文人墨客。

周寻收回目光,心中对此人有了大致的评判。

此次他代表朝廷来与他共商合作之事,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合作成败。

“素闻张大人大名,今日一见,却不是世人所说一般。”

张有财挑了挑眉:“周丞相见怪了,我今日看着周丞相,才知如何是天人之姿,

风华绝代。”

周寻淡淡的笑了:“世人所言,总是要夸大几分的。”

张有财心中思忖,既是几分,竟是承认了大半,这人也倒是毫不谦虚,自信而不负,无曲意逢迎,也无恃才傲物。心中赞赏起来。

“不知此次政变是要张某如何做?”他突然话题一转,“没想到宫内的海棠花开得如此之好。”

周寻看向不远处御花园,再看看笑得温和的张有财,顿时明白了过来,他翘起了嘴角:“不如由我带着张大人到处走走,领略下不同的风景也比在屋子内闷着好。”

张有财颔首:“那就有劳周相了。”

海棠初绽,暗香浮动,灰褐色的枝叶随着风轻轻摇曳,落了一地的缤纷。

“周相如此要求倒是略高了点,如张某将八分的云锦许了皇宫,这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啊。”张有财指尖触上海棠的花瓣边缘,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如这样,张某将苏州最好的宋锦与云锦相换如何?”

周寻笑了笑,“苏州的宋锦色泽华丽,图案精致不失清雅,且质地坚柔,确实是难得的鼎盛丝绸。然而宋锦具有收藏价值,实用方面却是比不得云锦。云锦织工极其精细,用料考究更适宜皇族之人所衣,图案也是典雅富丽,张大人自身也是喜欢云锦的罢。”

张有财顿了顿,目光转向周寻,见这个当朝不过而立之年的丞相脸上从容温和,思绪缜密而毫不放纵,如此一针见血。

他细细的盯了半晌,周寻也任他探究,脸上还是一味的笑着。那笑容越发幽深,带着掌握全局的犀利,像是出鞘的剑,隐隐透出肆意的光彩来。

他轻叹一声:“周丞相所言张某明白,但在此基础上是否应当加上点筹码,张某一介商人,还需养家糊口呢。”

首富还谈养家糊口?

周寻笑容不变:“张大人尽管提,想必也不是我等难以企及之物。”

张有财顿觉无趣,颇有些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刚要开口,却见金银丝勾勒的缎裙悠悠而来,迎面而来的丽人贝齿丹唇,轻敛了如画的眉目,长裙曳地,迤逦了一地的芳华。

他见周寻蹙起了眉,对来人颔首:“臣周寻见过皇后娘娘。”

张有财有模有样的跟着颔首:“草民张有财见过皇后娘娘。”

王皇后朱春轻启:“今儿个倒是本宫的眼福了,能一见名冠长安的周丞相。”她的视线扫过一旁的张有财,心中有了一番计较,“还有闻名天下的张公子,本宫竟不知张公子如此年轻。”

张有财:“不过是看着年轻罢了。”

王皇后脸一侧,唤身边的初遥:“那本宫便不打扰二位议事了。”

周寻低头:“娘娘慢走。”

风中传来的奇香一点一点吸进鼻腔,最后沉淀在了心里,好似美酒,好似胭脂半凝,让人恨不得融进去,一醉方休。

去如来时,走的散漫,去的也散漫,待那若干的身影远去了,张友财才回过神来。

他突然就接着之前的话题:“不如就把贵皇后相赠,我愿将云锦十分相送”

周寻蹙眉:“张大人当真是敢说。”

张有财哈哈大笑:“戏言罢了,还望周丞相不要告知圣上。”

第七章

转身便是青石长廊,弯弯曲曲的直通向无尽的苍旻。一洗如白的天空中朵朵柔云,衬着天地间十分清明。

旁边是环佩轻响,香脂轻点的一片海棠花香。

初遥想着方才王幽芊对张有财的态度,总觉得那话里包含的意思很多,然而心中揣摩了一阵,还是觉着疑惑,于是问道:“娘娘怎的对那个张有财如此上心……”

王皇后懒懒挑起眼角,风情恰似秋水迷了一干人的眼。

“如今朝中势力暗中对抗,呈四分五裂之势,而南谨首富一旦拉拢,定是能助父亲一臂之力。”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在空旷的长廊里显得极其空灵,踏不到实处一般,“曾尚书又如何,如今他权势越来越大,还想着与周丞相联姻,皇上断然是不会让此事发生。”

不过。她眸光一闪,想起方才的修长身影,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周寻倒真有天纵奇才之姿……可惜了。”

南谨昭阳十二年,大将军王承离受命前往风城。

周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谁都知道,风城地理位置极好,如若不是必需,南谨一直是不愿浪费兵力去攻破此地,夺城太难,而其中价值又可有可无。

在这个时节,南谨的武将佼佼者已是寥寥,不成大器者居多,而尚处在培养阶段的却又拿不出手,应当是谨慎又谨慎的局势,南谨帝却偏偏行这一险招。

他已不知作出如何表情,只是愣着一张脸,由着张公公领着进了养心殿。

又是这个时节。又是如此的人,如此的景,然而全都已经变了。

张公公看着周寻披着的斗篷,未说一语便将他带了进去。

踏进去,径直走到殿内中间,南谨帝没有坐在他平时喜欢坐的位置上,他负手站于中间,就那么几步,他毫不畏惧的质问:“我不信你不知风城根本不适合此时格局。”

洪弈依旧是背对着他,动都没有动一下:“知道又如何?”

周寻难以置信的看着谨昭帝,愤怒,失望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出离控制,“如今穷兵黩武让南谨本就损伤太多,一味的与北漠死磕根本救不了南谨,还会损失我朝的精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洪弈漠然转身:“你就知道念着王承离,你何曾想过小远的尸首还挂在懋城,不拿下北漠的一座城,怎么对得起他的牺牲,怎么对得起南谨的苍生百姓。”天下苍生何曾在他眼中,也许曾经存在过,但是对于今日的他来说,怎样都不是不能舍弃的事物了。

周寻哑然。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地熄了下去,凝固成深深的绝望。

原来他是这般的看他。

“你是要拿这天下苍生做你复仇的棋子?”

洪弈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周寻木然的收回视线,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会走到今日的局面。

滥杀群臣,殃及无辜,肆意屠城。

如今却是连为南谨浴血奋战的将领都要不顾了。

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君主,随着宁王的战死,像是心死了一般的枯寂冷血。

“既然皇上已做好了决策,臣且告退。”转身欲走,却在侧步的一瞬间被洪弈死死的拉住了手,他挥了挥,没有挥开。

“皇上还有何事?”他冷冷的开口。

洪弈看向周寻的眼睛,那眼睛里再没有往日的温和关切,像是把他抽离了他的世界,冰冷的让他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周寻,你的心中除了南谨,除了王承离,是不是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这是何意?”他挑了挑眉,反过身来,“我竟不知日理万机的圣上闲暇之余管起臣子的私事来了?”

洪弈脸上的寒意顿时散发的更加恐怖,钳住周寻的手越发收紧,他一字一句的吼:“回答我!”

周寻感觉到他压抑的如同积累了多年的怨气,突然就一下子爆发出来,那些往日的言笑晏晏,促膝长谈,突然一幕一幕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的君王,是整个南谨的支撑,文武百官一心辅佐的希望。

而他只不过是众多臣子中的一个,什么也左右不了,言多必失,帝王的宠爱虽让他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在治国方面顺利许多,但结下来的怨也不少,再正直的谏言,都让宵小之辈觉得是恃宠而骄,反而成了朝堂中风暴的中心,稍不留心,便是杀之后快的对象。这样的处境让他心生警觉,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过犹不及,天下生生成了几人的对弈,而他是那棋子。

他不愿冒天下之不韪,也不愿当那祸乱朝纲的佞臣。

“你我所想既然合不在一起,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冷冷开口,甩开帝王的手,“只愿大将军能凯旋归朝,否则,南谨气数也该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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