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又反锁了房门,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气,一颗心砰砰乱跳。他慢慢走到床上,低头看见自己脚上被石板划破,流了几滴血。刚才一路赤脚跑过来,竟然没有察觉。
水池中发生的一切太过氵壬乱荒谬,元流火简直怀疑自己做了噩梦,但即便是在梦中,他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和一个陌生人那样亲昵狎玩。
元流火认真想了想,最后认定共工氏很邪,有点像蛊惑人心的妲己。跟这种人待久了会很危险,他决定明天就走。
元流火潜进子离的房间,跟他说了自己的去意。子离穿着半透明的白色小衣,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他眯着眼睛说:“你要走,那很好,我不爱在这种破地方呆。”
元流火害怕共工氏夜袭,本来还想跟子离睡一个屋的,见识了子离惨不忍睹的睡相之后,只得离开。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了早饭,就跟共工氏告辞。共工氏亦没有多加挽留,率领群臣送他二人离开。
元流火跟在子离旁边,全程低着脑袋,不敢看共工氏的眼睛。
要离开结界时,共工氏终于肯将救元流火的法子告诉给子离了。他叫子离附耳过来,自己跟子离耳语,眼睛却森森然地看着元流火。
元流火不得已看了他一眼。目光相接,共工氏的目光炙热如火,像是要把元流火生吞活剥了似的,元流火忙不迭地别转过头。
共工氏拍了拍子离的肩膀,很温厚地对两人说:“病好了常来我这里玩。”
子离神情不太自在,随意地敷衍了一声,拉着元流火要走,元流火不消他吩咐,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两人从不周山上下来,身体都比之前要强壮了一些,但元流火身上的毒发作,依旧是心口疼。子离心不在焉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次他依旧是没有御风,而是乘坐之前的马车离开。
车内放着农庄大婶准备的山果干粮和水,两人吃了半块饼,各自坐在马车两侧,抱着膝盖愁眉苦脸地想问题。
出了共工氏的结界,元流火想起这个人,简直浑身起鸡皮疙瘩,之前的那点羞耻心渐渐变成了厌恶,他觉得共工氏简直是一个不要脸的大流氓,自己平白无故地被人家亵玩了一场,传出去可太丢人了。
但是以共工氏的相貌品格,他俩也说不准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元流火进行了复杂的思想活动,气的满脸通红,同时下定决心这辈子绝对不要再次遇到他。
子离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眼神飘忽,神情严肃,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若无所思。
“子离,他告诉你救我的法子了吗?咱们下一步去找谁啊?”元流火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子离终于回过神来,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看着元流火,半晌灿然一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