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黑水白山
黑水白山  发于:2015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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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宁维持着半蹲在地上的动作,低着头不说话。韩嘉也没理他,捡起地上的药瓶和纱布,把脏了部分剪掉,收拾好医药箱拿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

“你让让,我扫地。”

姜晓宁还是不动。

“姜晓宁?”

姜晓宁铁了心不动。

韩嘉居然真的不理他,而是转身走开,把笤帚放回正屋去。

姜晓宁站起来跟着他,等他放完笤帚一回头的时候,一把把他抱住。

可能是刚从院子里回来,韩嘉身上很凉,姜晓宁觉得怀里一股寒气,不由得把他抱得更紧。

“你怎么不骂我?”姜晓宁钳制着韩嘉的挣扎,在他耳边低声问,“以前你就会骂我,说我狗脾气,说我一碰到不顺心的事就要造反。”

姜晓宁等了一会儿,但是韩嘉没有回答。

“我今天不顺心得很,”他自嘲地笑,“于秀君的事你不问,我现在做什么工作,过得怎么样你不问,我是不是要帮着别人欺负你你也不问……韩嘉,我找了你五年,巴巴地跑过来,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你却完全变了样子,完全不在乎我,韩嘉,我真恨你,你没有心的,你抛弃我,忘记我,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

正屋里没有灯,看不到韩嘉的表情,听不到他的声音,姜晓宁觉得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就是贱。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扶着韩嘉的后颈,吻上他的嘴唇。

韩嘉的嘴唇也是凉的,更让他察觉自己的炽热,他用舌尖分开那冰凉柔软的嘴唇,探进去品尝。他尝试着不要太过激烈,但是韩嘉没有反抗,若有若无地回应着他,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像五年前一样,韩嘉仍然擅长以退为进地撩拨他,诱惑他,让他忘掉那些恨,那些厌恶,无法抗拒地沦陷。

身高和体重增加了,力量变大了,可是在韩嘉面前,他还是会被轻易掌控。

姜晓宁加大了唇舌的力度,想要忽略韩嘉的细微勾引,带动他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亲吻,却在韩嘉的手摸到他性器的时候完全臣服,从喉间发出挫败又沉醉的呻吟,完全放弃了主导权。

他任由韩嘉的舌尖在他嘴里勾缠,似乎是小心翼翼,却又流连不去;任由他在自己嘴里小小地吐息,带来一股股的战栗和灼热;他的双手已经从韩嘉的肩膀滑下,握着他的臀部,让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当韩嘉解开他裤子拉链的时候,他倾身撞到他手里——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他们还没有分开,他以为韩嘉真的爱他的时候,那时他们亲密无间、毫无顾忌。

这种感觉像是漂浮在海上,因为晕船而头晕目眩但又因为独一无二的景色而心旷神怡。姜晓宁发出喃喃的呻吟,在韩嘉的套弄中轻轻摇摆着身体,除了韩嘉握住他的手,在他嘴里与他舌尖相触的湿润滑腻的感觉,还有他轻浅急促的鼻息之外,整个世界好像都消失了。

韩嘉手上的动作慢慢变快,他的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手指灵巧而热情地拨弄着他的囊袋,快感一遍一遍冲刷过姜晓宁的身体,热量越来越集中在韩嘉手中的东西上,翻涌奔突。

韩嘉似乎察觉到他的激动,双手控制着力道和速度,这让姜晓宁难以忍受,他狂热地加深和他的吻,伴随着急促的喘息达到了高朝,射在韩嘉的手中。

他放开韩嘉的嘴唇,深深地呼吸好几次,等高朝的余韵过去,才发现自己仍然大力禁锢着韩嘉的腰身。

他微微放松力道,想要重新吻上韩嘉,韩嘉却推开他,声音冷静,一点激情的迹象都没有:

“现在顺心了没有?”

“什么?”姜晓宁没有反应过来。

“你真是一点没变。”韩嘉的声音平稳得就像他不是被姜晓宁抱在怀里,手上也没有沾着姜晓宁的体液。

姜晓宁因为他的声音而皱起眉头,手紧紧地握住他的腰侧,用力之大连姜晓宁自己都觉得疼了,韩嘉却无动于衷,冷冷道:“于秀君的事情,我自然有办法解决。至于你和她什么关系,你现在什么工作,过得怎么样,我真的没有兴趣。”他笑了一声,接着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也不是真喜欢我,五年前我不是就跟你说清楚了?你喜欢跟我做,我无所谓。但是别说别的,别说那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话。”

他伸手要掰开姜晓宁握着他的手,姜晓宁下意识地松了手,茫然地退了一步。

韩嘉推门进了院子,姜晓宁这次清晰地听到他舀水洗手的声音,然后韩嘉回来,越过他走进了里屋,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带过一阵凉风。

姜晓宁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可以追过去,抓着他,质问他,指责他,不顾他的意愿上他,甚至像刚才一样变相地跟他撒娇,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只能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韩嘉是对的,他一点都没有变,对韩嘉的根深蒂固的迷恋,冒冒失失的行为,被激怒就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任性。这些五年前或许能称之为可爱的时候,尚且被他不屑一顾地丢弃,现在恐怕只能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而自己却错了,韩嘉的变化实实在在地在那里。他不再对他假以辞色,不再因为他的迷恋而微笑,不再因为他冒失的行为而露出温柔的神色,不再敷衍他的撒娇。

唯一不变的是,五年过去了,韩嘉还是不要他。

第九章: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A

本城近水,夏天的前半夜还留着白天的余温,非常舒适,但是一过半夜,地气就凉起来。姜晓宁只穿着牛仔裤和短袖的夏季校服,在公园的亭子里不断打着哆嗦。

实在是冷得难受,他向避风处挪了挪,又环抱着膝盖,把脸藏在腿间。

脸颊上的红肿掌印在冷风中已经冻麻,本来没有感觉了,现在重重地摩擦到了牛仔裤粗糙的布料上,火烧火燎地疼。

姜晓宁嘶嘶吸着凉气,把脸抬起来,想到父亲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牙都要咬碎了。

他只不过是成绩退步了三名,就被他父亲一顿数落。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变成了一个工作狂,在家里从来只是备课改作业出卷子判卷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从来不关心他,跟他说话除了问考试成绩就是批评他不努力。

姜晓宁早已经习惯了,这次本来也只是想忍着,等父亲数落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却再次听到那个名字。

“我之前的学生韩嘉,物理从来都是满分,还一点都不懈怠,连上学的公车上都在做题。谁不喜欢悠闲?人家能做到为什么你做不到?韩嘉他——”

“烦不烦烦不烦烦不烦?”姜晓宁气愤地冲他喊,“一天到晚韩嘉韩嘉,你儿子是我不是他!”

父亲好像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弄迷糊了,他并不善于处理这种场面,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儿子。

姜晓宁憋了好几天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韩嘉,我烦这个名字!叫韩嘉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什么想法在他脑海里一掠而过,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嘴,眼睛直直地看了一会儿父亲,眉头越皱越紧,忽然站起身跑到父亲的房间里。

父亲的办公桌上压了一块玻璃,历届学生的毕业照都按照时间顺序压在下面,姜晓宁一下子就找了有韩嘉的那张。

“哪个是韩嘉?”姜晓宁把那张照片取出来,紧紧捏着送到追来的父亲眼前,手都抖起来了。

他怎么会忘记?父亲当年指给他看过,带着自豪的表情指给他看过,那时很小,只记得这个父亲的得意门生很瘦,一双眼睛黑黑的,后来因为厌恶父亲总是拿他跟自己比,再也不肯多看这些照片一眼……可是,怎么会忘记?

“就是这个。”父亲的手指指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兀自唠叨不休,“人家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已经在省里拿了奖了。可是你呢?一定是只知道偷懒,浪费青春和才华……”

“他现在在做什么?”姜晓宁硬邦邦地问。

“啊?”父亲没有反应过来。

“他现在在做什么?”姜晓宁提高声音。

“这个我倒真不知道……”父亲难得露出愧疚的表情,竟然是为了不相干的人,“他家里条件不好,当初领了学校的资助……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你只要知道,他在学习上比你强就行了!”

姜晓宁从出生以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就像积攒了许久的压力在啤酒瓶盖打开的瞬间会汹涌冒出一样,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肺里那一股怒气“轰”的一声就烧起来了。

你只知道挑你儿子毛病,你知不知道他差点被强女干?你的学生就千好万好?他给你儿子下药啊!

这些话不能说出口,压抑让姜晓宁的怒火烧得更旺,晃着手里的照片就叫嚷道:“学习比我强有屁用?谁知道现在在干什么?他要是拉皮条或者卖屁股你也让我跟他学吗?!”

只有一秒钟的安静,父亲那一巴掌就落下来了。

他教了一辈子书,没想到会从自己儿子嘴里听到这么下流粗俗的话,几乎是直觉地,手臂就已经抡出去了。

这一巴掌又狠又响,姜晓宁几乎被打蒙了,回过神来之后简直难以置信,胸膛急剧起伏地死盯着父亲看了半天,连个有点悔意的眼神都没看到,心里又气又苦,推开门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想要联系自己最信任的齐老师,可是他已经出差,何况自己的手机也已经丢在了锦庭……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烦闷,毫无目的地又走了一阵,累了就歇一会儿然后继续走,一直走到这个公园。

他没有吃晚饭,现在又冷又饿,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原地跺着脚,还是冷,干脆跑了起来。

因为心里有气,所以虽然饿着肚子,居然也越跑越快,这样跑着跑着,出了一身汗,心中的愤懑之情居然也消散了一些,于是脚步迈得更快。

他看到锦庭在凌晨时分仍然灯火辉煌的大门口的时候,才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对这里的愤恨之深。

他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在地上找了一块砖头,想要趁着没人注意砸过去就跑,可是锦庭正门口广场面积太大,除了一个装模作样的喷泉没有任何掩蔽物,而且门口出入的人虽然不多,保安仍然煞有介事地转来转去。

他有些愤愤地走开,在树木的阴影中一路走到侧门。

这里只有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无聊地环抱双臂,叼着烟。

姜晓宁看了一眼这人健壮的身形,又看了看他一脸的横肉,正拎着砖头犹豫不决,就见这人忽然站直身体,摆出认真看门的样子,向远处看去。

姜晓宁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正驶过来,慢慢停在门前,副驾的车门打开,韩嘉迈步出来,俯身向里面说了句什么,然后关上了车门。

车子开走了,韩嘉穿着一件领口很大的上衣,不知是不是因为冷,脸色有些苍白,就要迅速转身走进侧门去。

姜晓宁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一扬手,砖头就飞向韩嘉的方向。

不知是没有吃完饭气力不济,还是跑得太久消耗了太多力气,砖头并没有打中目标,落在韩嘉脚边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韩嘉有点吃惊地看了看脚下,又转头看着砖头飞来的方向,不知他能不能看清树荫中的姜晓宁,但是姜晓宁却看清楚了他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本来想要砸他一下就跑的心态马上消失,姜晓宁骂了一句,从阴影里面跳出来,举着拳头就直奔韩嘉而去。

妈的,先揍你一拳再说。

韩嘉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倒是有一些松动,但是那笑容的轻蔑意味马上就加深了,他只是稍稍后退一步,躲在很称职地冲过来的彪形大汉的身后。

姜晓宁的手腕被大汉抓住,动都不能动,一边咒骂着一边抬脚要踢,被大汉一脚踹在膝盖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大汉上前摁住他,拳头就要再捶下去。

“停,这孩子你们厉哥罩着的,放了还是带去给他处理都行。”韩嘉阻止道,然后顿了顿,“冷死了,我先走了。”

“韩嘉!韩嘉你站住!”姜晓宁一股恶气没出出来,还被彪形大汉踢了一脚,居然还是韩嘉做好人要帮他,心里极其地窝囊,大力挣扎起来。

彪形大汉听说是萧厉罩着他,有点心虚,虽然还是牢牢把他按在地上,却没有继续殴打的动作,姜晓宁眼见韩嘉头也不回地马上要消失在侧门后面,大声喊道:“韩嘉!十七中学高一五班韩嘉!你他妈早忘了姜亦恒这个人了吧!”

韩嘉的身体猛地一震,迅速回过身来,灯光下脸色惨白。

“你说什么?”他快速走回来,半蹲在他面前,厉声问。

姜晓宁本来打定主意怎么也要揍他一拳,说出父亲的名字只是想引他过来,没想到会让韩嘉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怪异的感觉从心头掠过,但他无暇多想,倔强地瞪着他道:“你先放开我!”

“放开他。”韩嘉命令道,但是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那彪形大汉一眼,只是不断打量着姜晓宁,好像要从他的五官上分辨什么似的。

彪形大汉松开姜晓宁,谨慎地站在一边。

姜晓宁从地上慢慢坐起,活动着手腕,对着一脸复杂表情的韩嘉笑了一下,一个右勾拳就打在他下巴上。

“唔!”韩嘉猝不及防,本来是半蹲在地上,被姜晓宁的重拳打得向后倒去。

姜晓宁一拳得手,起身就要跑,肩膀上一沉,那彪形大汉早已反应过来,一手扭过他的肩膀,另一手已经成拳,就要打过来。

“别打他!”

韩嘉的声音非常严厉,他从地上站起来,唇角还挂着一道血丝,也来不及擦,就上前拉住彪形大汉的手。

大汉停了手,但是扳着姜晓宁肩膀的手仍紧紧压着他。

姜晓宁死死盯着韩嘉,韩嘉也看着姜晓宁,灯光下一双眼睛如两泓深潭,不知藏着多少复杂的情绪。

“放手,我来处理他。”他低声命令。

彪形大汉松了手,姜晓宁还想发狠打他一拳,已经被韩嘉拽住胳膊,拉着向外走去。

“你放手,你干吗?”他叫嚣着,少年人的力气毕竟比不过韩嘉,挣不开他的手。

韩嘉没有回头。

“问你几个问题,然后随便你打。”他这样回答,“你看怎么样?”

第十章: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B

韩嘉一夜没有睡好。

姜晓宁一个人在正屋不知道想什么,到快半夜了才过来里屋,躺下之后呼吸不稳,明显也睡不着。

韩嘉在他进来之前就只是闭着眼睛,在他进来之后更是有点心烦。他在风月场所浸染多年,自控的本事一等一,可是这次勉强自己沉入睡眠,却总是睡一下就醒。这样一直到早上,刚迷迷糊糊有些睡意,生物钟又让他清醒过来。

他轻轻起身穿了衣服,回身叠被子时,就见姜晓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躺在床上正看着他,眼睛半睁半闭的,显然还不是特别清醒。

“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平时不开伙的。”韩嘉一边叠被子一边说,“如果你和于记者约好了吃早饭——”

“没有。”姜晓宁很快地回答,“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的样子,韩嘉抬头看他一眼,姜晓宁却没有察觉,居然重新闭上眼睛,像是要补个回笼觉。

韩嘉情不自禁想到,他以前也是这么爱赖床的。又皱了皱眉,不再看姜晓宁一眼,自己到了院子里洗漱。

姜晓宁的回笼觉只补了两分钟,就拿了洗漱用品出来,整理好自己,和韩嘉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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