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汉吃桃 下+番外——分头士
分头士  发于:2015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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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松了手,小天看着语音转啊转的显示成发送成功,靠在外屋儿的墙上脚跟儿磕墙。小天紧张的手心冒汗。

张浩过了十多分才回了语音,手机滴滴响了半响……小天定定神儿,咽了口唾沫嘴皮干。手颤颤着点开!

张浩那头口气恶狠狠的,果然开口就是熟悉的:“我操!”小天心绷紧得不行,空白片刻,那头都是呼哧呼哧的喘。

“麻痹的你他妈吃完了给我早点儿回家。到家电话。”

小天眼角都笑弯了,吭哧吭哧又回了些什么。

许强站在里屋儿外屋儿的门界儿处瞅瞅小天一系列举动笑了,笑的直。笑的就像看见了什么?也不知是小天?还是他自己?

一顿饭吃的满嘴酥香。

张浩期间给小天来个电话说到北京了,这会儿天儿黑以后小天也要抢洗碗。他搁张浩家总是吃煎蛋面包什么的,张浩要给小天长长肉,天天肥的瘦的也吃不少。只是那些都没滋没味的。

陈森炒菜香,小天一盘子圆葱炒鸡蛋吃了大半盘儿,弄的陈森都试探着问是不是他搁张浩家受虐待不给饭吃啊?

早间天儿凉,陈森换上了薄棉袄骑着电动小电瓶悠悠往工地赶。

楼架也支起来了,陈森在工地的活儿便没了什么重要的。多也都是些琐碎。

帮觅觅砖缝儿啦,抬抬钢板啥的。不忙以后陈森想潘桃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为了避免这些,陈森就有活儿就上。

没活儿了也不着急回家,把沙子运过去一趟再运回来。

活活水泥,实在歇工了没事儿就回家跟许强上街捡点儿破烂儿。俩人再搁家倒蹬倒蹬一趟一趟批到收购站去。

赚的不多,但许强每存下一笔都会记在小账本上,一点点儿往块堆儿加。自从小天跟许强说了陈森跟潘桃事儿以后,许强便也打消了要给陈森娶媳妇儿的计算。

许强也不劝陈森什么看开些,趁年轻早些找个暖炕头的。人与人之间呐,就感情这遭事儿最说不得。

甚至听了小天说的,许强更想让陈森去找找潘桃,但怎么说也都得有钱!

虽然陈森也不知道现在攒钱干啥,许强也不知道。

但就备着把,谁能想知道以后会突然发生些什么……

叶儿都黄了,被强硬的秋风全吹下了枝头。再一阵风吹起来焦硬的黄叶儿便全卷到半空,夹些沙,吹的眯眼睛。

昨夜下了场秋雨,风也小了不少,空气湿润并阴冷。

半夜许强就被腿疼给折磨醒了,贴着的墙壁也都阴凉阴凉的,更别提被褥的湿潮。窗外小雨淅沥沥在下……

小水点子滴滴嗒嗒敲击窗框,除了雨声,滴滴嗒嗒,滴滴嗒……

除了这一种声响,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是不存在的。只有滴滴嗒,滴滴嗒……

在这种环境里人总会想起些什么不好的!

阴冷的湿气无孔不入,就算许强把被子从里围了个严实。难耐,腿骨里疼的蔓延至全身……

炕陈森一个小时前起夜又添了些柴火,主要就是怕许强腿受不了。只是虽然炕还热,可对于许强却也没有丝毫进入睡眠的帮助。

眼睛眨眨适应了黑暗,许强弓着身子把发疼的一条腿抱在自己胸前捂暖。屈着身子也能缓解他心里的不适。

其实身上的疼哪儿能难了这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可是心上的呢。许强觉得自己活的越来越乏,不累。就是倦了!

许强不怕苦,累点儿也没啥。上赶着也挺好,反正俩人在一起不就该有一人多付出点儿么,多疼疼对方,也多包容一些。

许强只是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人心其实根本不在你身上该咋办?就好好的多好,不喜欢也没啥。咋就那难呢?

这天头也冷了,不知道他脚是不是还凉?以前他是一入秋身上都冷的不行。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给他捂捂?

心难受!

许强把自己更蜷到一起些。

大口大口的吐纳,试图要把他心上压住的大石头挪开些,不用太多。只要一些些。

只要能让他喘口气儿就好。

他只是想歇一歇,睡个好觉。不用因为突然的梦魇下半夜就再也合不上眼。也不用突然涌上大脑那些潮水般褪色的片段而撂下只吃到一半儿的饭。

除了这些生活其实真的很简单。

捡点儿破烂儿够口饭就能活,有个挡风避雨所,偶尔还能跟陈森喝点儿小酒。

就是现在的生活。

如果说不会吃不下,睡不好,那真的就很完美的!

第43章

随着天儿越来越凉了,还没入冬这第一场雪花儿便零零散散的飘落了下来……

雪下的当天许强还能勉强拄着自己做的粗简拐杖,顶风儿在大街上划拉点儿别人丢弃的塑料瓶儿。渴了就就着捡的还剩大半瓶矿泉水喝几口。

搁雪里拔的很凉。

顺着口腔流进胃里都刺骨的寒。只是重要的不用钱,许强也能对付!

满世界都覆住了一层白雪,这一到冬季,就连捡破烂儿的伙计也不容易了。没有天热时街边儿都是空荡的汽水瓶子。

现在天凉外头能捡的都少,更何况靠这份儿活的还不止一个许强,偶尔碰见几个岁数大的同行许强也让一让。

现在能卖的都少,街道上土路冻得坚硬。

能翻找的地界儿也就只有垃圾桶了!

可也不好找,多的是剩饭馊菜,偶也能扒着能吃的,许强就用朔料袋子装起来等回去喂喂四合院的流浪猫狗儿啥的!

有时看着那些半大的小猫吃食,许强也愣神儿。

可叹他连自己都还难养活的,操心的竟然还有这么多……

第一场雪后气温骤然变冷。

许强清早儿清醒了就发现自己的左腿万跟针扎般的疼,费力爬起来裤子竟都疼的穿不上。酒精擦擦半天也没缓回来。

疼啊,可也得起来。不起来出去赚伙计那就连一天五块的收入也没有!

撒冷儿间陈森在工地便没什么事儿了。

这会儿正赶上民工几年难得一次的清闲。工组有消息说下批活儿是外省的,陈森连合计也没合计。

你说这就算挣钱也得离家近点儿的啊。许强不用陈森惦记,虽说干不了什么重活儿,但温饱起码不用陈森担心。

就像现在要是没什么东西捡,就算陈森跑临市建楼去也能半拉月回来一趟看看许强。

回来一趟留笔钱,别的家里有啥事儿三个五个点儿也都能赶回来。不能耽误啥事儿!

但他娘的下批活儿居然要跑呼伦贝尔看牛羊,不像大部分民工那样老家都在农村,陈森这是拖家带口都搁这儿。许强真要有个头疼脑热起不来炕可咋办?

所以虽然工组开出来的酬劳还好,陈森还是决定歇几天再找个离家近的地方。

陈森叫大清早的酒精味儿刺醒后就感觉跟喝了几盅似得晕乎。头发长了陈森也没打理。干巴的纠在脑壳顶上,眯瞪的眼一张方脸又红又囧。

搁被窝儿拱了半天才爬起来露出了黑壮黑壮的上身。手挠挠自个儿心坎子,胳膊支炕:“哥你腿疼了?”

许强背对着陈森海绵醮些酒精往腿上抹,回头笑的抱歉:“给你熏醒的吧?你先再睡会儿,我今个儿能回来早!”

也盘腿儿坐了起来,陈森被从后头把自己一围。缩膀儿缩脖儿冷。炕早凉了,这会儿屋里凉气全撞击着被子叫嚣着往俩人身里钻。

陈森从后头给许强掖掖翘起来的被角:“得,许哥你今个儿也别出去了。太冷了,等过这段儿再说。等日头出来再说。”

“这几天天气预报都说呢天儿阴,对你腿也不好,出去叫凉了遭罪。”

许强再把姜块儿使劲儿与腿上的皮肤摩擦热,也不愁:“诶,怕啥。家里这不也缺盐。我正好买点儿。”

陈森便没再劝。他陈森虽犟,这都是一个比一个犟!

停顿半响,许强开始往身上套棉裤,陈森看许强腿都抬不起来。心口的愁火儿一上来简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还是给我额,消停的,躺……躺着!”

陈森被被窝儿外的凉风一袭,人就打个哆嗦。扯掉许强都已经套上的一半儿棉裤就给扔炕梢去了。

把许强又给摁下,被子窝好。

“哥,你就听小天的吧,他那小朋友张浩认识人儿。能找着好医生。”

“哥,腿是自个儿的,哪儿能不惜着点儿啊。别硬扛着。”陈森一点儿一点儿给许强四角的被都掖住喽。

自己围上被左右串串坐好。

许强想逞强都不得了。腿经过这一折腾都受不到疼了。只感到麻木。

被窝儿冰凉。不过感觉真比他那段露宿街头的日子强上百倍。许强视线幽幽,盯着棚顶发霉的黑印子目不转睛。口气也幽幽:“你知道啥!哥这条废腿,可是好东西呐……”

陈森不懂,可没没问!

人来遭人世不容易,能留下些什么也不容易,记住什么,更是不易……

自己这条废腿,不治也罢。到老了也是个记性。没有念想,没有他物。让自己也记住喽不是自己的就不要瞎盼望。

奢求更是要不得!!

不懂,不懂许强那明明的痛苦却像是乐在享受。

晚上小天穿个崭亮的小红棉袄钻进灰暗屋里哈几口白气儿咯咯咯乐:“老板,许哥,我带好吃的来啦!”

许强和陈森搁屋儿围着被,喝着二锅头取暖。外屋儿的灶台火烧正旺。

柴火不禁烧,陈森前两天就批了袋儿煤取暖。倒是见成效。火烧的可旺了,炕头也热乎!

陈森跟许强横着睡的。

这样儿俩人上半身儿都能占着炕头,下半夜蜷着身子睡也能着热。这会儿天也不晚,俩人中间横了袋儿花生米。

两杯玻璃酒盅,五十度的500ml瓶儿装二锅头。俩人全不小的脸都喝红扑儿的喜庆。这会儿天南海北着畅想未来,聊聊现在。

谁也不提各自的过去,都尽可能的从脑子里淡化那个一直占据空间的人影儿。却也谁都舍不得淡忘。一天总得想那么百八十遍的才觉够本儿。

然后都郁郁各自儿真没本事!连想忘记个人都这么难。

小天钻进屋儿给炕上俩人摊开一袋子一袋子的小炒和几个烤鸡骨架:“别下炕啊,冷呐。我就闻着酒香过来哒。看看我明白事儿不。”小天又钻出去从碗架柜里拿进几个大碗和筷子把小炒都放进去推给俩人。

陈森翻开被就要下炕:“这晚了咋还来啦小天?”

许强同样:“快,手伸进来捂捂,别冻坏喽。”腿又是一阵筋挛。

小天忙着被陈森推回被窝儿:“别动,别动。”膝盖磕上炕沿儿,小天又越过陈森给许强盖好被:“哥,你也不动。别下炕,冷呐。”

都理好了胖了不少的小天才小佛儿似得往炕沿儿边一坐,嘴里磕磕顺了一把的花生米。

这个季节的花生米少水分,米衣子都紧紧的缩巴在花生米上。有嚼头:“嗯……我不多待啦老板,我路过的……”声儿越说越小。

眼睛也瞟窗外晃进屋儿里明亮的车大灯:“哥,你腿是不疼呢?我给你带的药可好了。我三哥说医生说可好使呐。”

说着小天掏掏掏的从棉袄里掏出一个医用大袋子。

陈森顿时语塞,他可不说么,要么他咋瞅着这回小天胖这样儿,敢情里头还别有洞天。手接过药,陈森也没谢。

回头就挡住了想要小天别这么麻烦的许强的嘴:“诶,许哥。你说你弟弟挂着你,你这必须拿着啊。”

许强强支起身,无奈笑:“哥领情。”

小天听着顿时小黑脸儿就笑开了。他想帮老板的忙,也想给许哥治腿。但是许哥不想上医院,小天也勉强不来。

只是一次一次给许强送药,擦的,吃的,消炎的,止疼的应有尽有。

小天恨不得给许强把每个牌子的药都搬来,看许强吃哪个最见效,那就用哪个!

拍拍手,小天给吃还剩一半儿的手里花生米揣进兜儿嘿嘿乐。

小天屁股都还没坐热,张浩就在外头不停嘀……嘀……嘀的催。拍拍手,小天又看了眼炕上俩人才放心:“那老板,哥,我走呐。”

“你们别喝多啦。”

从外屋儿钻出来,后头还荡着陈森的小心路,许强的慢着点儿……

小天笑呵呵的应了,出外屋儿给房门严严实实往里使劲儿关几下,确定不会翘缝儿了才又小跑着钻进张浩车里。

张浩等的可不耐烦,两道浓眉皱的可紧。粗鲁的拽两把坐好的小天围脖儿,车里虽开着暖气,但从去年小天一大病了三天就好像留下了病根儿。

夏天那时还没发现,撒冷儿后身子就出现了不适。

浑身疼,受不得凉。一有这种征兆小天屁股还跟着疼。可能也是那场张浩的暴力留下的阴影儿吧?

张浩带小天从张老爷子家搬出来了,干什么也不用背着。方便!

三百平的上下楼层儿,张浩几乎用掉了他一半儿积蓄付的大半儿房款。

张浩真也不知道这不大一丁点儿的小破地方,居然还有那大脑袋能开发这么大的住宅层。精装儿比张老爷子的小别墅还豪华。

而好像这个世界上不差钱儿的人其实又很多,别看平日都不显山不露水儿的,一下就百来十万,不消半年连带车库的新式小区里的几十套空楼便销售个干净!

可见商家毕竟是有人家的商家头脑。

反正搁他张浩就不会个人买地就搁这小破地界儿承包房产。

没有政府扶持着,真要是卖不出去最后沦落成甩了甩了啊,跳楼大甩卖的那么个销售谁受得了?

由此,张浩觉得自己就经营自己那个机车店儿也挺好。商家的风险张浩不觉自己有够。赚是能赚个体满钵丰,赔也他妈是倾家荡产!

老婆不跑那都是上辈子积德了。

过两年把这房子的全款付清,就再看地方开个机车分店。张浩觉得这样儿就挺好。还有小黑子,这不么,开春儿了找学校给小黑子一上,以后看他爱干啥干啥,他张浩就把资一投,还行,算美!

第44章

小天到家洗了澡换件儿绵料拖着短尾巴的黑兔儿包身儿睡衣。

样子怎瞅怎他妈像只兔子。

大眼睛溜圆儿,小脸儿却黑儿。

身上长了肉摸起来也不跟从前似的了,肚子长了一圈儿细细黑黑的绵肉,摸了摸掐上一把简直能出水儿似得嫩。

张浩一撒冷也不爱洗澡,地热供暖把屋里熏陶的热气肆流,就是本来刚洗完澡就晕晕胀胀的脑袋一出来屋里那温度都还不抵浴室呢。

嘴喘的跟他妈啥似得也上不来气儿。

就为气温颇高这事儿张浩都不知道跟物业反映多少回了,只是查来查去别人家的温度也都还行啊,就张浩这家一个奇葩。

最后还是查到张浩家地暖的问题,压根也跟小区供暖不挨边儿。是张浩装修那会儿就怕小天冷着。

便拆了地板自个儿从装的发热电缆。

水电暖质量太他妈好了,整的张浩可难一郁闷能形容的啊,直是搁自个儿花钱买遭罪里头苦海挣扎,欲发难拔。

小天洗完澡就给张浩烫脚。

暖色皮质沙发上套的蛋黄绵罩,天冷不凉,热天罩子一撤躺上头还凉丝丝舒服。张浩皇爷似得腿担在小圆皮担脚上,遥控器啪啪转台。

嘴里翻云吐雾的,要不是墙角的空气清洁机正在呜呜开着,就张浩两口烟儿屋里的人立马都上不来气儿!

小天搁屋的地毯上垫块儿塑料布,塑料盆才放在上头给张浩小心的往脚上撩水,适应水温。

小天慢慢给张浩脚尖往水里探探,犹豫:“热不?”

张浩也没回答,两脚赴死似得全伸进去。嘴立马刺啦一声儿着舒坦。浑身打过个冷颤。电视固定到女子乒乓球团体锦标赛停住。

手遥控器撇一边儿后退了小天脑袋上的连体黑兔帽子,手指头打卷儿着玩儿小天后脖根儿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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