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道标
道标  发于:2015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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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朝不知道的是,张扬偷偷在怀表里放了一张何朝刚满100天的照片。他第一次在何朝家看到这照片就喜欢得不得了,于是他瞒着何朝偷偷洗了一张放在怀表里。怀表过去都是被人放在西装马甲胸前的口袋里,那是离心最近的地方。张扬那时就想,我也要把何朝放在我的心尖上。

第三章:冲动的决定

张扬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何朝就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收拾:“你急什么,还有好几天呢。”

“出国游东西要带很多,早收拾好,走之前就轻松多了。”张扬顿了顿,“你的东西是自己收拾,还是我帮你收拾?”

“我自己来吧。”听到何朝的回答,张扬眸色一暗,声音也低沉多了:“也是,自己的东西放哪儿,自己最清楚。”何朝似乎想说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何朝没有立马接,张扬头也没回,继续收拾:“赶紧接吧,可能公司有急事呢。”何朝点点头:“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张扬依旧没有抬头。

直到听到何朝关门离开的声音,张扬才站起身来。把手上的收纳袋往地上一摔,径直走向阳台。看着何朝匆忙的坐上了汽车,但过了好久都没有启动。应该是在打电话,张扬心想,他从右边口袋掏出盒烟,张扬不爱抽烟,只有在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一两根。张扬点燃了烟,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何朝的车。过了大约5分钟,何朝才将车开走。

张扬觉得自己的心态越来越不好了,如果不是强忍着,他刚才不是点燃根烟,而是点个响炮朝何朝的车扔过去。张扬打开水龙头,用水熄灭了烟蒂,扔进垃圾桶。

何朝明明警告过他,要认清两人的关系,他又何苦让何朝来决定自己的喜怒哀乐。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幻想何朝是真心喜欢他的,忍不住幻想两人有一个美好的相遇,而不是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就处在一个不平等的位置上。每当他看到何朝,他就明白,幻想有多美,现实中就有多痛。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非分之想,张扬抠了抠指甲,可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张扬一直整理行李到下午四点,忽然想起冰箱里没有什么食物了,自己中午也没有吃什么,于是决定去超市买点菜回来。

回到家后才发现手机没带,上面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何朝的,还有几条微信。张扬点开一看,大体上是何朝询问自己去哪里了,是不是没带手机,还有他晚上没回来吃饭,不用等他。张扬撇撇嘴,是因为上午那通电话的原因才没有回来吃饭的么?张扬被自己的脑洞弄得很不爽,想无视了何朝的微信直接做饭。放下手机,又觉得自己小心眼了,何朝又没做错什么,人家花钱养自己,自己还给人家脸色看,太不厚道了,于是磨磨唧唧的回了条微信。

既然一个人吃,张扬也懒得做了。直接叫了个肯德基,就开始看电视。这个时间段播的都是娱乐新闻。何朝曾说,想在娱乐新闻里看到张扬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看到他吧,还是因为站在大咖旁边镜头不小心扫过的。安妮算过,一年内他上新闻的次数还不如何朝这个幕后人士多,并且他的多数新闻还只有半张脸。

虽然张扬不是很在乎这个,但被安妮这么直接说,还是有点伤自尊的。气的张扬在心里直打小算盘,如果何朝飞了他,他就上电视台哭诉自己的被潜规则史,还不能给他打马赛克,他要让何朝天天在新闻上看到自己,膈应死何朝。

新闻女主播正在讲由何氏娱乐公司投资的,大导演刘嘉禾的新电影要开拍了,大家都很期待,关于选角一直都处于保密状态,不知道是采用新人,还是大牌演员。张扬上娱乐论坛一看,关于这部大制作的角色归属也是众说纷纭。张扬心说,还好我演的是男二,要不得被群众的口水淹死。肯定还会有他的路人粉跳出来感慨:娱乐圈逼死人!白莲花最终还是要靠枕营业才能上位!可悲!

一直到12点,何朝还没回来,连微信也没有回。张扬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何朝常常回来这个房子,时间久了,他都差点要忘了这儿是他潜规则得来的房产,不是何朝的家。想想也是,一个娱乐公司的大老板,怎么会蜗居在这套100平方的小屋子里呢?他现在是在工作,还是在泡吧,还是,躺在别人的床上?张扬想着想着,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泡。张扬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直接蒙住自己的脑袋:算了,反正何朝不说不提,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何朝不赶他走,他就死赖在何朝身边!

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还是空的,完全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张扬又开始不爽了。他觉得自己这五年下来要成为怨妇了。为了维持乖巧懂事的形象,完全不敢在何朝面前表露自己的不爽。为了不让何朝伤了自己的心,他必须先下手为强,让何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那句让他难过的话。

洗漱一番后,张扬给安妮打了个电话。嘟了两声,安妮便接了起来,“早上好啊,安妮……”张扬话还没说完,安妮便不耐烦的打断了:“有话直说,别来虚的。”,张扬讪笑了下:“正准备跟你讲正题呢。唔,我就是想问问,何朝来上班了吗?”张扬听到听筒里传来安妮的叹气声,有点尴尬,他自己都觉得现在自己的行为十分可笑,身为一个大男人,真是十分不洒脱。“何朝从昨天开始就没来公司。”,安妮无奈:“如果你实在闲着无聊,整天钻研着情情爱爱,不如好好看看剧本,琢磨下怎样才能不辜负你的角色。”张扬被安妮讲的无地自容:“抱歉,安妮,打扰了。”

挂了电话,张扬直接躺倒在沙发上,他觉得安妮说的很对,整天在心里计较着何朝那点情爱,实在羞人。他总想着不依附何朝生活,可事实却是还住在他买的房子里。也许,他应该学着改变自己。

何朝回到张扬家里时已经是12点。张扬躺在床上,但还没睡,听见开门声也没动。何朝开了房间门,衣服都没脱,便爬到床上,搂住张扬,狠狠的亲了张扬一下。忽然,何朝似乎意识到什么,跳了起来,打开了灯。“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何朝捏住张扬的下巴,看着他的光头,暴跳如雷。

张扬很郁闷,他今天躺在沙发上越想越难过,冲动之下便去剃了光头。剃完他也很后悔,虽说不是什么红人,但好歹也是个偶像啊,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形象,他为数不多的粉丝知道了会哭的。“拍古装戏要带头套的,剃光头方便带头套,还不容易长痱子……”,张扬越解释越无力,他实在没办法为自己这一时的脑抽行为找到理由,他总不可能跟何朝说他想要改变自己,不再以色事人,然后就干了这么一件弱智事吧?说出来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你他妈拍戏的时候都是秋天了,长个屁的痱子!”何朝平时从不说脏话,但现在却脏话连篇,足以看出他有多气。张扬低着头,没吭声,像个小媳妇似的跪坐在床上。何朝瘫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没再说话。

良久,何朝站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弯下腰,亲了张扬光溜溜的脑袋一口,过了好一会儿,何朝才开口:“你到底怎么了?”还没等张扬回话,何朝便起身,离开了房间。随后张扬便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何朝离开了。

张扬默默的关了灯,躺了下来。他知道何朝一定是对他失望了,也许他明天就会来告诉自己,他们两的关系结束了。何朝也许再也不想看到他,可能还会叫他离开自己的公司。想着想着,张扬便哭了。这五年里,他一直设想着这样一天的到来,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到来时,他竟会这么难过。

第四章:香菇鲜虾粥、布朗尼和黑咖啡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按门铃。张扬一夜没睡,听到门铃声便跳了起来,匆忙跑去开门。

当他看到门外的人时,愣住了:何朝嘴里叼着烟,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何朝取下嘴里的烟,抖了抖:“本想让你多睡会儿,走到门口才发现昨晚钥匙扔客厅了。”张扬赶忙接过何朝的袋子,让他进来。

何朝眼睛底下都是青的,一看昨晚也没睡好,张扬很是自责。正想着怎么开口道歉,何朝先说了话:“打开袋子看看。”张扬打开其中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纸盒,张扬转头看着何朝,何朝点点头,张扬便拆开了纸盒:里面是顶假发。“好歹是个偶像,稍微注意点形象吧。”,何朝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张扬点点头,心想,好歹是个被包养的,总归要注意下自己形象吧。何朝走到餐桌边,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两个保温盒,招呼张扬道:“趁热吃吧。这店生意太好,小陈排了好久才买到。”小陈是何朝的司机,何朝平日都喜欢自己开车,昨晚一定是没休息好,今天才叫小陈来开。张扬又内疚了。

张扬打开自己那碗,是香菇鲜虾粥。何朝总是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哪怕他从未提过。张扬想,他不知道何朝是不是个好男友,但他一定是个好情人。两人安静的吃着早餐,好像昨晚的事没发生一样。张扬低头搅着香菇鲜虾粥,他想知道何朝到底怎么想的,一大早又送假发又送早餐的,还是他最爱的香菇鲜虾粥,是因为要分手了,所以对他好点,免得打击太大了么?不对,他两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何来的分手,顶多是单方面结束交易。

张扬终于在香菇鲜虾粥变成香菇鲜虾糊之前开了口:“对不起。”何朝汤匙顿了下:“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在没有你的许可下擅自剃了光头。”

何朝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你受雇于我,但你是自由人,你有权选择自己的发型。”张扬听着这好似TVB法政剧的台词,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何朝放下汤匙,摆了摆手,示意张扬站到他身边来。张扬听话的走了过去,垂着头站在旁边。何朝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仔细看着:“我昨晚在气头上,手上没控制好力道,疼么?”张扬摇摇头,何朝叹气:“心里想什么就告诉我,不要一直憋着。”张扬还是顺从的点头。他最近经常听别人叹气,听的他都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别人带来不快。但何朝还是叹气。两人都没说话。正在这时,何朝的手机响了。何朝掏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就皱着眉头塞回口袋里。张扬偷偷看了一眼,是个从未听说过的女生名字。何朝起身亲了张扬一下:“先走了。”张扬依旧没说话,甚至没将何朝送到门口。何朝也没管他,脚步匆忙的离开了。张扬在何朝走后,在家里摸索了半天,终于翻出一包烟。张扬盘腿坐在椅子上,点燃右手的香烟,默默看着桌上的假发和香菇鲜虾粥,末了,将未灭的香烟直直插入香菇鲜虾粥里。

下午出门前,张扬很认真的照着镜子戴上了假发。不得不说何朝买的假发质量很好,甚至好过他的真发。张扬用劲的摇了摇头,确保假发不会一出门就被风刮掉,才放心的离开。快到公司前,张扬拐到附近的咖啡店,买了两杯星冰乐,一杯黑咖啡和三块布朗尼。两杯星冰乐和布朗宁是给安妮和坐在何朝办公室前的秘书丽娜。张扬一直致力于讨好何朝身边的人。

到了公司,转了一圈没看到安妮,便先坐电梯去何朝的办公室。何朝的办公室在顶楼,他一个人几乎占了一整层,只留一小块位置给秘书。丽娜看到张扬很高兴,朝他招了招手。张扬走过去,将星冰乐和布朗尼递给了她。“谢谢你的星冰乐和布朗尼。”丽娜高兴的接过,低声道:“你是来找何总的吗?他今天心情非常不好,训了好多人。”张扬一听便怂了,将黑咖啡和布朗尼放到丽娜桌上:“那我不去打搅他了,你帮我交给他。”

丽娜推托:“我想何总更愿意看到你亲自交给他。”

“我不要这个时候当炮灰。而且,”张扬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要找安妮。”丽娜看张扬态度坚决,只好答应帮他把东西交给何朝并告诉他安妮在楼下会议室。

张扬到会议室找安妮时,安妮已经开完会,正在整理材料。她一看到戴着假发的张扬,便赞叹道:“新发型不错,如果是真发就更好了。”张扬吐舌:“你知道了?”

“如果你半夜被人叫醒去买假发,你会想知道你是为谁去买吗?”张扬苦着脸将星冰乐和布朗尼放到安妮的面前:“抱歉,没想到何朝居然指使你去买。这就给你赔罪来了。”

“得了,昨天电话里我说的太难听了,看在我半夜跑去给你买假发的份上,原谅我吧。”安妮摸了下张扬的假发,“假发质量如何?”张扬夸张的甩动头发:“超好,刮台风它都不会掉下来。”话音未落,张扬的手机就响了。张扬还未接就猜来电是何朝,拿出一看,果然。

张扬挪到了会议室的角落,不情愿的按下接听键:“喂……”

“为什么不亲自拿来?”

“听丽娜说你今天很忙,不想打扰你。”张扬违心的说。

“还在公司吗?”

“嗯,在安妮这里。”

“我现在不忙了,上来。”

“噢,好的。”

张扬挂断电话,回到安妮身边,发现她正在看一份简历。“新人?”

安妮闻言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张扬:“嗯,新人。传闻中你的情敌。”张扬低头仔细看着简历中的男孩照片,眉清目秀。

张扬耸耸肩:“的确是何朝好的那口。”

“不吃醋?”

“吃醋。但是你知道的,我一直等着何朝发现,过尽千帆,还是我最好。”

安妮摇头:“我怕你根本就等不到那天。”

“乌鸦嘴。”张扬摆摆手,“走了,何朝在楼上等我。”

到何朝办公室时,他正吃着张扬买的布朗尼,看到张扬进来,冲张扬一笑:“坐。”张扬看何朝心情还可以,起码没有丽娜说的黑脸,也稍稍安心了些。

“布朗尼好吃吗?”

“太甜。”张扬哦了声后就没再吭声。他下午来,一是给安妮赔罪,虽然何朝没说,但他也猜到了肯定是安妮去买的假发。二,他是有些话要跟何朝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东西准备好了吗?”何朝先开了口。

“嗯?什么东西?”

“去丹麦啊?忘了?”何朝又挖了一小口布朗尼,喂入张扬口中。

“哦哦,嗯……”张扬使命咽下蛋糕,“我正准备跟你说呢,我不想去丹麦了……”张扬声音越讲越小,越讲越没底气。

何朝舀蛋糕的手停了下来,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张扬:“嫌丹麦太远?那你想去哪里?”张扬被看的发毛,他很少惹何朝生气,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老让何朝发飙。

“我的意思是,电影快开拍了,我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张扬咽了口口水,讨好的用指尖在何朝手背上划啊划的,“电影结束了我们再去欧洲深度游怎么样?”张扬问完,却没人回答。

何朝根本不理他,直接甩开他的手:“等下开会,你先回家。”

张扬想追问丹麦的事,想想看还是忍住了:谁都看得出何朝现在心情不好,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

张扬走后,何朝起身将布朗尼和黑咖啡都倒入垃圾桶。

第五章:进组

张扬并不是不想去丹麦,相反他想去的不行,简直想直接拖着何朝走。可是昨天安妮电话里的话多少还是敲醒了他,并不只是让他冲动之下去剃光头。他也不是矫情,他跟何朝说的理由全是发自肺腑,虽然听起来非常好笑滑稽。可是他认真的想开始经营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了,一辈子赖着何朝混吃等死的确不是办法,更何况何朝还不想让他赖一辈子呢。此外,他还有一个非常不好意思的想法:等这部电影完结后,他要用这次赚的钱请何朝一起去丹麦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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