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妻(包子)上——祈幽
祈幽  发于:2015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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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楼沂南一巴掌挥了过去,敢将祁承乾比作青楼(女支)子,简直是活腻了,要不是他现在赶时间,可就不是这简简单单一巴掌的事情。

长安街最是繁华不过,宽阔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有酒肆茶馆、有布庄金店,千年古都、天子脚下,这等繁华,让人目不暇接。

大将军府楼家六小姐前几日去了姐姐家,今日方才回去,途经彩绣缎布庄,想到母亲寿辰将到,她亲手做的衣裳还差一块抹额没有完成,但家中配不到相应的丝线,于是就进来看看。从彩绣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两刻了,出来已久,再不回去母亲当着急了。

“啊。”尖叫声连连,原来是闹市惊马,马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将过往行人撞得东倒西歪、伤者不少,甚至有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眼见着马车就要撞来,纷乱中楼家的侍卫被拦住,独留下楼六小姐与侍女独自面对凶险,已经有人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这如花的小姐看来今日是躲不过此劫了,可惜可惜。

“姑娘莫慌,我来救你啦。”略带轻浮的声音响起,面对发疯的烈马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一个蓝色的身影奔向马车,那人脚步虚浮、身板瘦弱,可不像是能够制的住横冲直撞的马车的模样。一看,此人身后还有几个高大健壮的侍卫,难怪了,不用亲自动手的英雄救美,何乐而不为。

“嘶啦”一声,那人眼前一亮,小姐的衣袖都被马车刮到,断裂开来,没有想到救美还能够一饱眼福,实在是幸事。

只是还没有等他细看,就被一脚踹飞,“啊”的一声飞出去几丈远,这一脚可不轻啊,一人疾马奔驰而来,脱去身上外罩的衣裳一抛,就将惊慌失措、衣袖刚刚断裂的楼六小姐兜头罩住,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

在场之人,未尝没有惋惜之意,但看来人罗刹模样,被这人的眼睛一扫,都觉得置身九幽之地、遍体生寒,连忙夹着尾巴跑了,是非之地还是走远些好,看热闹也是要命的。

还好,还好赶上了。

楼沂南后怕不已,看到马车刮到了小妹,还有那登徒子准备乘人之危,目呲欲裂,上一世就是这场意外,让本该幸福备嫁的小妹痛不欲生,好友伤心之下背井离乡。

马车已经被控制住,驾驶马车的人也被拖出来压制在地上,还有宋炳易带来的人也被围了起来。

楼沂南扫了一眼妹妹,情况还算是好,并没有受伤,心中安定后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宋炳易,阴鸷一笑,几步上前照着宋炳易那张脸就是一巴掌。

摔得七荤八素的宋炳易还没有缓过来,又被打了一巴掌,更是眼冒金星。

“青天白日、郎朗乾坤,竟然在天子脚下行凶纵马,视典律王法于无物。”抓着宋炳易的衣领,让他动弹不得,楼沂南反手又抽了两个巴掌,肉眼可见的,宋炳易的脸肿了起来,都有原先的两圈了。

打人打脸,动刀见血,楼沂南在战场学的可是杀人的功夫,宋炳易不过是被家中娇纵出来的纨绔子,挨了几下就不行了。

“当街纵马,是为不仁。无视父母教诲,是为不孝。不顾律法,是为不忠。伤人性命,是为不义。你这不仁、不孝、不忠、不义之辈,就应该立刻去死,我要是你都无脸出来混,恨不得找一把刀引颈自刎,才对得起天地良心。”楼沂南说得大义凛然,天降煞神弄得和秉公执法的能吏一样,字字珠玑,一番话,听得人真是羞愤欲死。

“错了,错了。”宋炳易肿着脸含糊的说道,他不想再挨打了。

“什么,竟然死不悔改,太欠教训了。”控制住了力道,楼沂南又是抽了两巴掌,看着宋炳易猪头一样的脸,心中畅快的同时也恼怒异常。

上一世就是这畜生,坏了妹妹的名节,母亲五十岁寿辰变得惨淡不已,这件事就像是个开端,给楼家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霉运。

四姐怀胎之后身子不爽利,四姐夫又奉旨去了南方,家中无人照料,便让小妹过去陪伴了几日,今日正好回来,在长安街上遇到惊马,人虽然没有事,但衣袖断裂,露出洁白的臂膀,宋炳易作为“搭救”之人,正好被他看到了。

大齐国民风开放,女子撑门立户的大有人在,上街也不用遮掩,但有一点儿却是十分严苛的。那就是女子除了头颈、手之外,其他地方不能够袒露在外面,不然就是失节的表现。小妹的手臂当众裸、露,还被外男看到了,回家之后,家中有意瞒住此事,然后让订婚的小妹尽早完婚,他们楼家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但天下间多得是卫道士,悠悠众口难堵。

楼家有心低调处理,宋炳易家却不依不饶,甚至大张旗鼓的上门求婚,此事也被有意宣扬了出去。小妹已经有了意中人,是楼沂南的义兄,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底前就要完婚。此前说过,楼家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名声,只要儿女幸福就好,就算是置楼家脸面于无物,也不愿意委屈了孩子。

但,宋家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竟然请动了皇帝赐婚,一对鸳鸯硬生生的被打散。

小妹就此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义兄也背井离乡,客死他乡,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楼沂南无意中听到宋炳易和人吹嘘,原来闹市惊马都是他一人策划,本想着英雄救美,给楼六小姐留个好印象,求婚的时候也有了筹码,谁料上天助他,楼六小姐的衣袖裂开了,正好被他看到,当真是少花了许多的心思。

宋家只不过是六部尚书之一,官位名声并不显眼,怎么高攀得上掌天下军马的大将军府。为了一己私欲、为了宋家背后之人,出此下作之法,简直是可耻。楼沂南有心整治他们,但小妹已然嫁予宋家,想要报复却投鼠忌器啊。

宋炳易娶到了楼家女,却并不珍惜,在外面眠花宿柳、斗鸡走狗,惹了一身的脏病,要死不活的拖着小妹,当楼家出事,宋家更是连犹豫都没有将小妹休弃归家。

第三章

楼沂南尚有一丝理智,这才没有直接把宋炳易给掐死,但宋炳易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顺天府的捕快看着估计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宋炳易,觉得脸皮抽抽的疼。“楼公子,这,还请松手吧,所有与闹事者有关的人我们都要带回去审问,要是弄出了人命,这可不好交代。”你我都不好交代啊!

“哦,那给你们吧。”楼沂南提着宋炳易的衣领,直接将其提溜给了捕快,宋炳易就跟一块烂抹布一样,鼻青脸肿、十分不堪。

捕快连忙让属下将宋炳易托住,没有人搀扶,只能够软倒在地上。

楼沂南好整以暇的顺着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闹市纵马,伤人性命,这可是大罪,顺天府要秉公办理,还百姓一个公道。”

捕快连忙应是,“楼公子说得对,我们一定会严惩凶手。”

楼沂南嗤笑一声,最后严惩的凶手是谁还不知道呢,瞟了眼缩在后头的宋炳易的侍从,腿脚倒是挺利索,这么快就找来了帮手。“嗯,那大人还是快些办差,送受伤百姓医治,切莫耽误了。”

“当不得楼公子一声大人,小的这就带人下去办差,一定会及时的为受伤百姓医治。”楼沂南的笑声让捕快面上有些难堪,但也得罪不起京中一霸、大将军楼振山的儿子,只能够默默地忍了。

楼沂南也没有对此抓着不放,现在也不可能将宋炳易一棍子打死,但日后有的是机会,早晚他要将宋家铲草除根。

小妹受到惊吓,虽然脸色苍白,但并没有大碍,兜头罩着衣衫被楼沂南抱进了自家的马车,“没事吧?”

六娘摇摇头,“还,还好。”

“喝杯热水,回家后好好歇息。”看着面前的小妹,脑海中凄苦沧桑的容颜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张娇俏妍丽的面庞,美好的东西总是要好好珍惜、好好保护,绝不能被伤害。

“嗯。”六娘接过热茶水,茶杯握在手心中,近乎滚烫的温度却让心安定了下来,抬起脸,睁大了眼睛,心疼不已的喊道:“哥,你的脸!”

楼沂南摸向颧骨处,伤口还挺疼,祁承乾下手的时候真的没有半分留情,“没事,搽些药就好。”

“谁打的?刚才那个人吗?”六娘心疼的看着楼沂南脸上的伤口。

楼沂南是楼振山唯一的儿子,除了严厉的父亲,全家老少没有不把楼沂南当心当肝的,就连年纪最小的六娘也对哥哥呵护有加,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哥哥。当然,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六娘也是楼沂南抱着长大的,对这个妹妹那可是疼到了骨子里,两个人最是要好,全家也就是六娘能够让楼沂南迁就。

楼沂南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几声,六娘的话倒是让他想到了法子,待会儿祖母、娘亲要是问起脸上的伤痕来,也算是有了应对之法。

一路无话,到了大将军府,将门槛卸下,马车直接驶入府中,到了二门处才停下,楼沂南提着下摆跳下车,然后回身搀扶小妹下来。

楼家的孩子长相都很出众,几个孩子各有千秋,楼沂南像其父,伟岸高大、不怒则威,六娘肖似其母,秀丽温婉、娴静亲和。在众多的姐妹中,四娘和六娘性子最为和软,但六娘外柔内刚、娴静中带着执拗,心思也更加的细腻。

刚才心神未定,听了楼沂南含糊的解释,她也没有追问,但此刻靠近了楼沂南,六娘皱起了眉头,“哥,你身上什么味道?脂粉的味道,还有酒味,你喝酒了?”未等楼沂南回答,六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大早晨的喝酒?不,不对,闻着更像是宿醉后的酒馊味,身上又有脂粉的味道。哥,你究竟去哪里了?”

“什么去了哪里?”楼沂南打马虎眼,企图蒙混过关。

“哥,你……”

六娘看到来人,就住了嘴不再说话。迎面而来的如娇花一般柔软的姑娘,穿着一身粉色的对襟襦裙,走起路来,娇娇怯怯,看到六娘和楼沂南连忙让丫头扶着她上前问好,“哥哥,小妹。”

六娘抿着唇,勉为其难的应了一声,楼沂南是看都没有看她,拽了小妹一把,两人带着丫头小厮走了。

柔儿姑娘泫然欲泣,一张小脸苍白凄楚,就像是那雨中娇柔的茉莉花,让人想要将之拥进怀中。她是大将军府中唯一的庶出姑娘,排行第五,但并没有如嫡女那般取名五娘,反而随便起了柔儿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是寄人篱下的表姑娘,而非楼将军的女儿。

如此安排,倒不是楼夫人小气剽悍,而是楼将军亲自说的,其中缘由看柔儿出生只比六娘早几天就明白了,因为一些原因,宁愿将这个“五”字空出来,也不愿意让柔儿占了五娘这个名字。

柔儿是个早产儿,生就体弱,加之敏感多思,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弄得别人像是在欺负她一样,就算是和她同龄的六娘也不喜欢她。

柔儿的丫头见自家姑娘如此,愤愤不平的说道:“六姑娘怎么这样啊,姑娘作为姐姐和她打招呼都不理睬。”就算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在,丫头也不敢说楼沂南的坏话,楼沂南是家中一霸,没有人得罪得起。

“平儿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打扰了哥哥和小妹说话。”柔儿连忙摆手,捏着帕子垂头叹息,看起来很是落寞。

“哟,表妹这是怎么了,在这边垂泪,莫不是受到了欺负,说与哥哥听,哥哥给你报仇。”

柔儿抬头一看,是她表哥秦书怀,面上带出了些许羞红,轻声的喊了一声,“表哥。”

“表妹还是笑模样比较好看,瞧,这是我给你带的小玩意儿,虽然不值当什么,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秦书怀手上拿着个扇坠子,粉嫩嫩的丝络围着蝴蝶玉佩,看起来也十分的讨喜。

柔儿欣喜一笑,接到手中,“谢谢表哥。”然后状似无意的问道:“表哥没有和哥哥在一起吗?我见哥哥刚刚才回家。”

秦书怀正打量着柔儿柔软的身段,闻言眼前一亮,“任之兄回来了啊。”任之是楼沂南的字,书中记载“太阳者,南方。南,任也。阳气任养物,于时为夏。”阳气主生,绵绵不绝,由而得名。

“嗯,哥哥和六妹一同回来的,六妹看起来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怎么了?”柔儿看着手上的丝络,轻轻的说道。

秦书怀眼珠动了起来,他有意和府中六姑娘亲近亲近,他生得好,要是能够被六姑娘看上,成为大将军府上的乘龙快婿,那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哪怕六姑娘已经定了亲,他也不会嫌弃的。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妾的侄子,并不是府上的正经亲戚,总是待在大将军上名不正言顺不顺的。柔儿也不是不好,长得漂亮、性子温顺,可惜就可惜在是个妾生子。

“六姑娘不是生病了吧,严不严重,近段时间天气多变,身子不爽也是有的,我这边刚好有上好的金丝燕窝,正好送去给六姑娘滋补身子。表妹,我有事先走了,燕窝待会儿给你也送来些,你和姑姑也要多用用才是。”

“嗯,谢谢表哥。”看着表哥走远了,柔儿将丝络往袖中一塞,一点儿都没有刚才视若珍宝的模样,淡眉轻蹙,“作为外男,表哥怎么在内院胡乱的走动,要是惊到了府中的姑娘,岂不是不好。”

“奴婢听说秦夫人带着表少爷过来找夫人的,所以在内院的吧。六姑娘有少爷护着,不会有事的。”平儿扶着柔儿往院子走,对着水一般的姑娘,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

“可,小妹总有落单的时候,表哥要是没个轻重的,惊到了小妹就不好了。”虽然是担忧之词,但听起来总是带着几分的怪异。

六娘性子里藏着执拗,刚才楼沂南没有正面回答,她心里面担忧记挂得很,就怕哥哥被外面的人给带坏了,“哥哥,你一夜未归,想必母亲担忧得很,母亲问起你去了那儿怎么说呀?父亲不日就会回来,要是让父亲知道你在外面过夜,就不好了。”

楼沂南哭笑不得,小妹还真是执着,直接问达不到目的后,就拐弯抹角的问,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但小妹是真心为他好,这份心楼沂南能够感觉得到。

楼沂南总不能说他在青楼(女支)馆搂着心上人这样那样一夜吧,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赶紧招呼身后的仆从,说道:“快扶六姑娘回去洗漱,换一身衣衫,你用过早膳了吗?快要中午了,肚子饿的话,先吃些小点心垫垫。”

“在四姐家用过早膳才回来的,不对啊,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回答六娘的是楼沂南近乎逃跑的身影,六娘嘀咕,“哥哥肯定做了什么不让我知道,要是让爹爹知晓了,又要挨打了。”

楼沂南整一个皮猴,淘气得很,从小被父亲教训,但打归打了、骂归骂了,他还是照样的我行我素,弄得大将军楼振山头疼不已。

我行我素的楼沂南没少让家人为他担忧、头疼,之前的他不懂得珍惜家人,觉得家人的爱都是理所当然的,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再理所当然的爱那也要有爱自己的人存在,后来家人都不在了,只给他留下一个为了仇恨而生的心,重头再来,回首望去,自己竟然如此的不珍惜家人。

快要见到娘亲了,楼沂南心中有着近乡情怯的彷徨,脑海中思绪良多,脚抬起又落下,竟然没有挪动半分。弄得跟在他身后的松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主子这是怎么了!

仅仅是一扇门的距离,竟然难倒了楼沂南,他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娘亲了,仔细回想,娘亲的样子已经在脑海中变得模糊,但她对自己的爱却那样的清晰,好想听到娘亲唤自己一声,这么一想,心中那些担忧都变得可笑。

福熙园是楼家平时待客的地方,院子里栽种着四季鲜花,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鲜艳的颜色,让人心生愉悦。楼沂南匆匆走到福熙园,听仆役说夫人正在待客,速度便慢了下来,待走到廊下听到从堂内传出的声音,便侧身躲在窗旁,八月份盛开的木芙蓉娇艳欲滴,烂漫多情,但堂内传出来的声音却着实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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