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妻(包子)下——祈幽
祈幽  发于:2015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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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章

荣意于医术一道天赋极佳,别的孩子在用《三字经》、《千字文》启蒙的时候,他用的是《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汤头歌》。别的孩子玩泥巴、滚铁球的时候,他却已经和祖父、父亲上山采药。在十二三岁便随堂看诊,但因为年纪小、脸嫩,很多病患要不是看在荣老先生和荣先生的面子上,都不会让一个娃娃来看病。

荣意也深知自己年纪小这个事实,看诊的时候紧张害怕在所难免,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紧张,他就木着一张脸,看起来也有那么几分样子。

久而久之,荣意只要一紧张就面无表情,看似深不可测,其实肚子里的小人正在抓狂。

诊脉的结果太过惊骇,荣意抬头仔细看确定祁承乾是否是个男子,但女扮男装什么的话本小说里也时常有,说不定元后当年生的是个女儿,为了保住后位就把女儿充做儿子,然后祁承乾为了在后宫生活得更好就将这个错误一直延续下去,以至于行为举止都似个男儿。祁承乾相貌俊朗帅气,五官结合了元后和皇帝的优点,很是精致,如果化个妆、换身衣裳,活脱脱个气质清冷的女儿家。荣意觉得自己真相了,看向表哥的目光变成了崇拜,这孩子八九不离十是表哥的,能够降服这么爷们的女人当妻子、为自己生儿育女那也是一种本事。

以上,纯属荣意的自我催眠,是男是女难道他把脉还看不出来吗?

“王爷身体情况如何?”肖冰至握着手,一脸紧张的看着荣意,实在是大夫的脸色太严肃,好像病情很严重的样子。

“王爷身体并不大碍,只是动了胎……”

“咳咳。”楼沂南用力的咳了两下。

被表哥的咳嗽声打断,荣意就跟被人掐了脖子一样,说话的时候舌头就跟打结似的,嘴巴里一阵“噜噜”声,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荣意还待说话就被楼沂南给钳制住了脖子。

楼沂南趁着别人不注意恶狠狠的瞪了表弟一眼,然后找了个借口做恍然大悟状的说道:“我记起来了,荣意你不是说还有药没有拿过来嘛,这药还很重要,我们现在就去拿,拿回来后再给王爷看伤。”这借口干巴巴的,楼沂南说得也很牵强。

“表哥你……我……”荣意被掐着脖子,小身板在楼沂南的手底下不堪一击。

“呵呵,我们先去拿。”楼沂南都不敢看祁承干的眼睛,直接拖着荣意出了营帐,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反应有多么的不自然,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祁承乾,不知道祁承乾知道怀有身孕之后会作何反应,此刻楼沂南选择了逃避。

这种事情,无论搁在谁的身上,都是匪夷所思的,更何况是如此骄傲的祁承乾,他无法想象祁承乾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是接受、是厌恶还是惶恐,然后呢,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午夜辗转,楼沂南都会思考这个问题,每每想到祁承乾会因此而厌恶、疏远自己,他就吓得一身冷汗,他害怕了,害怕祁承乾知道真相后就不理睬自己,会对自己冷漠。

苦笑一声,楼沂南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得是不是太多、杞人忧天。归根结底,还是楼沂南不敢承认的,他和祁承乾之间的感情还很薄弱,禁不起任何考验。

看着表哥神情变化莫测,被拖出来的荣意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这是滑脉,宁王爷有身孕了!”

“嘘,声音小点儿,小心隔墙有耳。”楼沂南立刻张皇的看着四周,这事情关乎重大,可不能够让他人知道。

荣意无语的看着四周,表哥都把他拖到了空旷之地,帐篷都离得极远,旁边还没有什么高大的遮蔽物,要是有人经过一看便知,真的用不着紧张。

“真的?”楼沂南听到此消息还是忍不住的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因前世的记忆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是听到荣意确定又是另外一番激动,初为人父的喜悦、激动、还有前世之事被证实的复杂,种种情绪混杂在一块儿,让楼沂南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兴奋之后竟然有些酸楚。

前世究竟是在什么状况下,让祁承乾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的,没有自己陪伴在身旁他的情绪又如何?他对孩子是期盼还是厌恶?后来失去孩子的时候,又是何种情况?

楼沂南不停问着自己,内疚、痛苦逐渐占据了整个大脑,要不是荣意看楼沂南情况不对,连忙喂了他一颗平心静气丸,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都未可知。

“表哥?”荣意迟疑的推了推楼沂南,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楼沂南蹲在地上,长叹,“他的身体如何?”

“微有些失血,胎息不稳,最好静养。”荣意如实的说道。

“孩子多大了。”

“两个多月了。”

唯一一次就让祁承乾有了,楼沂南也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哭。

“药补不如食补,你说他应该吃些什么,怎么吃身体才会好?”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因为身怀有孕,所以衣食住行上都有禁忌,忌生冷、忌燥热、忌辛辣油腻、忌烟酒、忌过咸过油,平时的熏香也不能够用……”

荣意要进一步细说,被楼沂南打断了,“你将禁忌都详细的写在纸上,最好是针对他身体情况的,最好还能够调理一下他的身子,以前在军营之中他肯定受了很多苦,身体难免有亏损。”

“嗯。”荣意点头应了,这可是他的侄子,一定要小心照看了,“宁王爷一个姑娘家在军中待了那么长时间,真是不容易!”

“你哪只眼睛看到宁王爷是个姑娘的?”

“呵呵,难道不是吗?”荣意做垂死的挣扎。

“当然不是,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比任何人都要强。”楼沂南铿锵有力的说道。

虽然种种证据都指向这个事实,但荣意还是进行着自我欺骗。男人生子,实在是太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震惊得长大了嘴巴,但他很快就调适了过来,两眼越来越亮,宁王爷怀孕一事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人类实在是太神奇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也许他是第一个接触此类事情的人,要是记载下来流传后世,他一定会千载留名,为大齐医术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

“表哥你在做什么?”看着表哥蹲下来捡了什么东西又站起来,荣意奇怪的问道。

“下巴给你,记得装回去。”

“哦。哦!哦!?”荣意直跳脚,“表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开玩笑啊。”

“不是看你嘴巴长得太大,下巴都掉了。”楼沂南凉凉的说道。

“哼,才没有。”荣意别过头,“男人孕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所学所知不过是其中的皮毛。回去后,你可书信一封给外祖父,详细的问问。对了,此事切记一定要保密,如泄露半点儿风声,就算是你是我表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关于姜氏遗族,上一世楼沂南也是因缘际会下得知,当时着实吃惊不小,怎知祁承乾会是姜氏后人,还为他孕育过子嗣,只叹世事无绝对,他愧疚祁承乾终究太多。纵使重活一世,上一世也不是烟消云散的过往,反而成为了楼沂南心中挥之不去的烙印,前世对祁承乾造成的痛苦他已经无法弥补,但今生他却不能够再犯错误。

由此,楼沂南才会逃避,就怕孕育一事会让祁承乾无法接受、难过。

荣意灰心丧气,“知道了啦。”流传后世看来是不行了,但很快他就振作了起来,虽然无法流传后世,但他毕竟接触到了,也算是增长了个人阅历,看来要尽快给祖父去信,祖父见多识广,也许知晓一二。荣意很快想通了,却也想到了一个事情,他问道:“表哥你刚才不让我在帐中说出来,难道宁王爷还不知道此事?”

“嗯。”

“而且你还不愿意让宁王爷知道?”

“不,不是。”楼沂南下意识的反驳。

“那你干嘛不让我说。”

“我,我只是觉得在那个情况下说,不好,总要让阿乾有个心理准备,这毕竟不是寻常的事情。”楼沂南语无伦次的辩解。

“这些都是借口,怀有身孕的是他,他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你无权代替他来做决定。”荣意教训楼沂南来头头是道,他觉得自己此刻肯定十分高大,竟然能够教训起表哥来,哈哈。“你有没有想过,他说不定会吃什么对胎儿不好的食物、触碰到对胎儿不好的香料等等,这些先不说,就说身体是他自己的吧,身体上有什么变化他心中有数,请了大夫诊看,知道了怎么办?”

荣意的每句话都砸在了楼沂南的心上,心里面越加的烦躁,对天大吼一声,然后朝着荣意伸出手,“再给我一颗平心静气丸。”

“给,养神补脑静气的,烦心的时候就可以吃。”

“谢谢。”楼沂南吞了一粒,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楼沂南下了决定,“你说得很对,与其让他从别的途径知道,还不如我来告知他。”他本就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万事都讲究一个爽快,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楼沂南拖着荣意突然离开,祁承乾就皱起了眉头,肖冰志更是直截了当的说道:“这对表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让我们知道,不然跑那么快干什么?”

祁承乾并未言语,但总觉得楼沂南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并未让他们主仆猜测多久,楼沂南和荣意又回来了,祁承乾问道:“我身体是否有不好之处,如有不妥,荣小哥尽管说。”

荣意看了楼沂南一眼,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

楼沂南忧虑的看着祁承乾,长叹一声,事到临头才发现,有些决定做下了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何必犹豫不决,与其拖延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他已经让石墨派人守着营帐四周,绝对不会有人偷听,此时不说,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了。

“阿乾,接下来说的也许你无法接受,但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儿虚言,听我说完后你一定要冷静对待好不好,任打任骂,我绝无半点儿反抗,但你一定要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要情绪激动。”楼沂南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之后,深吸一口气说道:“阿乾,你有身孕了,荣意诊出来的是喜脉,我们的孩子快要两个多月大了,他很健康。只是你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任是谁都猜测不到,楼沂南说出来的会是这个,肖冰志直接跳出来指着楼沂南斥道:“你癔症了吧,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们王爷可是响当当的男儿,怎么会被诊出喜脉。你这个庸医,不是什么人背着药箱就是大夫的,你还是分辨好男女再出来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

“呸,老子给人看病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我才呸,老子穿开裆裤的时候你有没有出生还不知呢。”肖冰志叉着腰回骂道。

“够了,要吵都给我滚出来。”楼沂南吼了一声,瞬间斗志昂昂的荣意和肖冰志变成了鹌鹑,缩着脖子不敢说了。

“阿乾。”吼完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后,楼沂南走到祁承乾身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祁承乾很冷静,听到楼沂南的话,面色一点儿都变化都没有,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你说的是真的?”

祁承乾越是冷静,他就是害怕。楼沂南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头上下滑动,很想逃避说不是,但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与其说瞎话暂时遮掩过去,还不如将事实彻底的揭露开,事情总有转圜的可能,“真的,你有身孕了,我们的孩子两个多月了。”

祁承乾闭上眼,慢慢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你是否知晓有一个名为遗族的隐世民族,他们男女都可生育,你应该就是他们的后人。”楼沂南回想,他父亲的军师与一男子结成了契兄弟,两个人都三四个孩子,后来无意中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他们亲生的,这才让他知晓了原来还有一个名叫遗族的民主,族人姓姜,男女都可孕育生子,世事变迁,姜氏遗族不在聚居在一块地方,族人婚嫁也不仅仅局限在族中,有着遗族血脉的人也不仅仅是姜。楼沂南猜测过,祁承乾应当就是姜氏遗族的人后人,只是不知道流着遗族血液的是皇家人还是楚家人。

祁承乾眼中闪过茫然,“难道不是怪物吗?”

“什么?”声音太小,就算是站在他身边的楼沂南也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祁承乾垂下眼,将一切的情绪都掩藏了下来的。

楼沂南本能的觉察到祁承乾情绪不对,但石墨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少爷,王爷,包公公来了。”

包公公包有福是皇帝身边的人,此刻究竟为何事而来?

第三四章

包有福人如其名,长着一张圆圆的包子脸,眼睛笑眯眯的,很有福相,说话讨喜、很会卖巧,现年三十来岁,不知身份来历,只知十来年前被皇帝看中调到了身边,经过十余年的努力成为了大太监,职位仅在大总管之下,因为能说会道,很得圣宠。

“听闻校尉被困山中,一夜未归,陛下、皇后娘娘知晓后,很是担忧,咱家心里面啊也砰砰跳的,现在看到校尉全须全尾的出来了,心中大石才算是落下。”包有福白胖的手拍着胸口,看人的目光别提多真诚了,让人觉得他说的就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

“都是沂南的过错,累得陛下、娘娘担忧了,也烦劳公公记挂在心上,实在是我贪玩好胜,走得深了一些,待天阴下雨之时就迷了方向。哈哈,不怕公公笑话,我觉得我一定是在陛下身边当差,沾染了一些贵气、福气,这才让我逢凶化吉,平安从林中脱困。”楼沂南比包公公笑得还要真诚,“对了,我在林中好像听到了锣鼓之声,这才让我在黑黢黢的山林之中寻到了营地的方向。”

“呀,这是太子在鸣锣呢,太子仁厚,知晓有许多人迷失在了林子里,不顾雨夜凶险进山鸣锣,幸好校尉听到了锣声,太子一片友爱仁德才算是没有白费。”包有福眯着笑眼,说话点到即止,并没有提及太子为了楼沂南和祁承乾特意进山一事,但大家都是明白人,知晓后面的未尽之意。

“原来如此,太子是大富大贵之人,自有上天庇佑,我从林中归来听闻太子受伤,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包有福脸上挂上了担忧,“太子金贵之躯,却冒险进入山中,山中地滑,太子所骑的马脚上打滑,致使太子落下马、滚了下来,身体上伤情很重,被抬下山不久后就晕了过去,经过太医们精心治疗,刚刚醒了一会儿,只说头疼。那可恨的畜生连路都不会走,已经被陛下派人杖毙了。随侍的奴才们也不会办差,要不是太子醒来后求情,就连一直伺候太子的小木子也会被杖毙。”

太子醒过,看来情况并不是很严重,但皇上却为此震怒非常,杖毙了一批奴才和一头畜生,但这样也未必解陛下的心头之恨。楼沂南眼神暗了暗继而说道:“这些该死的奴才没有伺候好太子,杖毙算是轻的。估计他们心中也觉得,只要太子无碍,再多的责罚都不要紧。”

包有福心有余悸,“可不是,太子被抬下山的时候,身上都是血,咱家当时也在场,可吓坏了。咱家伺候陛下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陛下发了这么大怒。”

“陛下慈爱太子,太子受伤担忧在所难免,只是也请陛下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楼沂南说完后一阵恍然,“还未问公公前来何事呢,光顾着说话了,要是耽误了公公的要事,就是我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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