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妻(包子)下——祈幽
祈幽  发于:2015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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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叫做青石,是祁承干的贴身侍从,身材高大如铁塔一般,说话瓮声瓮气的,“王爷在书房。”

“早膳吃了吗?”

“吃了。”

“……”

“……”

楼沂南问什么,青石就回答什么,回答得刻板呆直,竟然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有,虽然已经慢慢的习惯了,但还是让楼沂南头疼得很,想要多知道些祁承干的消息都不可能。

宁王府的主子就只有一个,没有主母、没有少主,只有宁王爷一人,祁承乾身边亦没有侍妾宠姬。祁承乾性子淡薄,对男女之事并不乐衷,而且心中挂着楼沂南,又执着于皇位,更是对婚事从未提起过。皇帝也像是忘了他的二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从未考虑过祁承干的婚事。

宁王府是冷清的,下人被管教得很好,规矩很重,没有事情轻易绝对不出来走动,楼沂南往书房走的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见到。这种情况,楼沂南已经习惯,他大步向书房走去,一如不见日隔三秋,真想时时刻刻黏在一块儿,可惜现在还不容许。

书房内,祁承乾坐于桌前看着书,手旁边放着一个茶盏、一碟细点,茶盖拿开,一股奶香味幽幽传来,原来茶盏内放着的不是茶水而是牛乳,自从楼沂南给祁承乾带过一水囊的羊乳之后,他就好像喜欢上了各种的乳制品,纯奶、奶茶、奶糕、酸奶等一天都要吃上其中一样,不然就像是少了些什么,最常吃的还是纯牛乳,一天也要喝上一两杯。

点心是南瓜酥,南瓜还是楼沂南庄子里送来的,瓜肉香糯,很是合口,不添加任何的糖或者蜂蜜,就吃馅心的原味,就很合适了。

“午膳我让六味居送来了水晶白肉、酥烂蹄花、梅菜扣肉、桂酿密肉和海带排骨汤,吃饭的时候再让厨房送来一些素菜就行了。”楼沂南走进书房就出声说道。

“太多了吧。”祁承乾一听就皱眉说道,楼沂南让六味居送来的四菜一汤全是荤的,感觉上很油腻,但他却控制不住的分泌起了口水,肚子中的这个真是大胃王,还是个好肉的。

“不多,但这些毕竟是外头做的,只能够偶尔为之。”楼沂南在祁承乾身边坐下,脚下突然踩到什么,只听“嗷唔”一声尖叫,被踩了尾巴的虎运一下子蹿了出去,跳到了桌上朝着楼沂南呲牙挥爪子。

楼沂南长臂一伸,就抓着虎运的后脖子把它提了起来,“重了很多,这么不听话,长大了剥皮。”

虎运一下子僵了,它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楼沂南了,忘记了对方的厉害了,胆子大了连朝着楼沂南都敢呲牙,被提在了半空中,它弱弱的“嗷唔”一声,四肢平平的垂了下来,认命的被楼沂南悬提着,要是此刻它会说话,一定高声的说,它的毛一点儿都不好看,别打它的注意。

“吃得多,睡得好,肖冰志还跟我抱怨说王府上养的猫猫狗狗都被碾得到处跑,他几次险些被乱窜的狗给撞到了,虎运也特别喜欢欺负它们,见到了就开始叫唤,简直是没有一刻停着的。”祁承乾嫌弃的看了一眼虎运,但是语气中满含着宠溺和喜爱。

楼沂南吃味的放下虎运,他现在是真的很想把虎运给剥皮去骨做个皮垫子了。虎运一得到自由,四只爪子并用刺溜的钻到了祁承干的书桌下,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它,就算是逃出书房也是不安全的,只有待在主人身边自己这条小命才保得住。

二人的相处并不是你侬我侬的缠绵悱恻,而是平平淡淡的温馨恬淡,反而不像是刚刚表露过心中情爱的一对璧人。楼沂南尊重祁承乾,祁承乾是独立的个体,并不是自己的附庸,他要关心他、爱护他,而不是钳制他。而祁承乾也在不断的相处中磕磕绊绊的寻找着与楼沂南独处的方式,由一开始的不知所措,觉得别扭刻意,到现在的自然随意,也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变化的。

今日前来,并不是只是让六味居送来水晶白肉,还有让荣意给祁承乾诊脉,诊看一下最近身体的情况。

荣意给祁承乾诊脉,得出身体一切都很好的结论后就火烧屁股的去找肖冰志了,他有好几道菜想吃,在家里面也让厨子做了,却怎么也做不出心里面的味道来,于是急急忙忙的找肖冰志,荣意觉得只有肖冰志才能够做出来。

书房内荣意走后,祁承乾继续看书,而楼沂南看着祁承乾看书,并未谈及其他,时间慢慢流逝,转眼间就是第二天。

第二日,朝堂之上,御史刘大人出列说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凑禀。”

“准凑。”

“喏。”刘大人要凑禀的事情在沉闷的朝堂扔下了一枚巨石,“噗通”一声之后涟漪久久息。

第四一章

今天楼沂南当值,站在大殿门口,身后便是巍峨的长平殿正殿。此殿名曰长平,寓意国家长治久安、平安顺遂,是皇帝召见百官群臣,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大齐国朝会是五日一大朝会,三日一小朝会,京官正五品以上官员有资格参加朝会,正五品就是一道坎,有多少人用尽一生也跨不过去。

大殿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便是皇帝身下的龙椅宝座,宝座四根用来支撑靠手的圆柱上金光灿灿的五爪金龙蟠于其上,雕工细腻精致,龙栩栩如生,两只铜铃般的大眼不带喜怒的看着身下的芸芸众生,不喜不悲,不被万物所动。龙椅下并没有采用普通的椅腿设计,而是用的“须弥座”,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

龙椅说白了就是一张富贵至极的圈椅,但人们给它赋予了截然不同的寓意,坐在其上便可以掌控整个国家,俯瞰芸芸众生,生杀予夺,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有,难怪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夺到这张位置。

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可不是靠手圆柱上的金龙那般不悲不喜,掌握了权利,又有多少人还能够保持本心。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立于龙椅一侧的海德胜惯例的扯着自己粗砾的嗓音喊道。

静待一息之后,立于文官一侧的御史大人刘大人出列说道:“微臣有事要凑禀。”

“准。”

“谢陛下。”刘大人拜揖之后站直身体说道:“数日前秋狩,卓尔围场突降大雨,东侧山林土壤疏松,大雨后引起山洪,淹没山下村庄。臣记得前几年为了修缮东宫与华阳殿,曾经从卓尔围场砍伐了大量树木运至京城,东侧山林便是那时候变得光秃。近几日,山洪爆发乃是朝廷砍伐树木所致的说法在民间流传,甚至有说山洪爆发乃是陛下与朝廷不仁德所致,山洪只是示警,更大的灾祸还在后面。后一种说法盛嚣尘上,隐隐有蛊惑人心,让百姓对朝廷、对陛下不满的倾向。陛下,微臣恳请陛下给百姓一个说法,让百姓心安。大齐强敌环伺,经不起国内动乱啊,陛下。”

刘大人字字血泪,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刘大人说的流言臣亦有耳闻,都是一些愚昧百姓的胡说八道,胆敢议论朝廷、非议陛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此风不可长,应当将传流言者抓捕起来投进大狱,然后拷问流言究竟是何人传出来的,将编造流言的人斩杀在闹市,杀一儆百。”刑部尚书王大人跳了出来说道,字字狠厉,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陛下,王大人此言简直荒唐。先贤有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若如王大人所说杀一儆百,只会让百姓畏惧,坐实了朝廷不仁的说法。”王大人话音刚落就有人站出来发表不同的意见,这人是大学士华大人,素以明理知道、通晓黄老而着称,他也是太子师之一。只听华大学士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凡是荒氵壬无道之君才恐惧百姓的议论,于是他们堵塞百姓之口,听不到议论纷纷便以为是高枕无忧、平安无事,孰料百姓口中不说,心中却充满了怨怼,对朝廷、对帝王充满了仇恨,最后爆发动乱。臣听闻王大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陛下乃是当世明君,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倒行逆施之事。”

高坐于龙椅之上皱眉,他最恨的便是被人胁迫,就算是言语上的也不行,华大人此言何尝没有胁迫之意,堵塞百姓之口的荒氵壬无道之君,要是他没有让百姓畅所欲言,是不是就从当世明君变成了昏庸之君,简直可笑。

“哼,华大人所言不假,但大人忘了一点,愚民当治、当规导、当训诫,要是不加以惩戒,只会扰乱社会纲常,动摇江山社稷的根本。”王大人立刻出言反驳,言语之中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对传流言的人施以严惩,知晓朝廷的厉害。

华大人被气得脸上涨得通红,“荒唐,荒唐,太过荒唐,要是都如王大人说的,流言不止,难道就要杀人不歇吗?”

“有何不可?议论朝廷,非议帝王,就要知晓后果,大胆刁民不知悔改,杀了又何妨。”

“你……”华大人被王大人的言论震慑住了,连忙跪地说道:“陛下,王大人说话太过偏颇,望陛下明鉴。”

“陛下明鉴。”华大人能跪,王大人也能够,于是二人都让皇帝来决断,究竟谁说得才是正确的。

皇帝身子不爽利,近来更是头晕体虚、耳鸣眼涩,百姓流传说卓尔围场爆发山洪是帝王不仁、朝廷不仁所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怎么不震惊、恼怒,心里面第一个反应就如同王大人说得那样,要杀人,要杀掉所有胆敢非议他的人,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强压了下去,他亦通读史书,知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一旦血腥残酷的压制,只会让百姓心生怨怼,为江山社稷埋下隐患。

可,这口气他怎么压得下去。

病痛缠身的人,往往是没有耐性的,皇帝怕自己一出口就说出不妥当的话来,覆水难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于是采取了折中的方式。“太子,你觉得如何?”

“儿臣……”太子犹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儿臣觉得两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百姓要治理,这才懂得礼仪教化,像王大人说的抓住编造流言之人,杀一儆百,儿臣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华大人说得也有道理,杀戮会让百姓惶恐不安,从而心生怨怼,动摇江山社稷。这,这,儿臣觉得山洪爆发与修缮东宫有着关联,是儿臣的过错,应当自省。总而言之,最先儿臣要自省自身的错误,向百姓道歉,然后看流言是不是停止了,要是停止了皆大欢喜,要是没有停止,再讨论究竟应该怎么做。”

到最后,太子也没有说出来究竟王大人和华大人哪一个才是对的,反而将过错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一旦太子认错,说山洪爆发是因他而起,这置皇家、朝廷、当今圣上于何地,岂不是明白的告诉百姓,山洪暴发就是因为皇帝与朝廷的不仁引起的,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蔑。

皇帝有一瞬间觉得可恨,太子根本就不是继承大统的最佳选择。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否决掉了,承认太子不好不就是承认自己眼光有问题,这是绝对不行的,作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帝王绝对不容许有这样的错误存在。皇帝觉得太子还是太小,不成熟才会考虑不周,才会有了这种想法,慢慢的锻炼就好了。

如何对待流言,自古以来就是个难题,放任它,不行;压制它,也不行。皇帝本就难受的大脑更是一跳一跳的,眼睛一扫,看到了站在太子身边的祁承乾,“太子所言,朕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尚有不周到的地方需要考虑。但太子事务繁忙,需要帮助朕理事,这样吧,此事就交给宁王爷来处理,务必处理妥当,让百姓满意、让朕心安。”

殿外的楼沂南闻言蹙眉,将烫手的山芋的扔给了祁承乾来接,真是用心良苦。

“儿臣领命。”祁承乾清淡如水的声音响起,分辨不出喜怒来。

散朝之后,皇帝让太子来御书房,待太子一进来就劈头盖脸的问道:“流言之事怎么没有告知朕?”

“父皇息怒,儿臣已经将关于流言的折子整理了出来,只是儿臣不知道父皇是在休息还是的醒着,于是将折子放着,待父皇身体好些了、醒着的时候再给您看。”太子惶恐的回答。

皇帝怒极反笑,“朕说过多少次了,重大之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于朕,难道你认为流言之事不重要吗?”

“父皇,儿臣不是这样想的。”流言之事,太子觉得是很重要,但父皇的身体也很好的,两相比较起来,最后太子觉得皇帝的身体更加重要,一片孝敬之心。太子痛哭流涕,趴在地上诉说自己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父皇才是最重要的。

儿子如此看重自己,皇帝渐渐的消气了,但仍然余怒难消,看太子趴伏在地上,卑微、弱小,他的头更加疼了,一国太子怎可如此。唉,罢了罢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皇帝挥挥手让太子下去之后就在御书房里面坐了很长时间,谁也不知道皇帝究竟在想什么,还是皇后知晓皇帝连午膳都没有及时食用,这才亲自端了清粥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陛下,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午膳还是要按时食用的,臣妾亲自做了清粥,还有刚刚开坛的咸鸭蛋,臣妾看了蛋黄出油粉糯,是您最喜欢的。”楼皇后其实并未如传言的那般对皇帝冷漠以对,不知从何时起,性格火辣的她也学会了温婉含蓄,变得大度雍容且娴静贴心。

夫妻多年,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有了几分真情在里头,楼皇后和皇帝也是凡人,又怎么会不在其中。

“唉,太子做事还是不够周全,这让朕怎么放心把大齐江山交给他。”皇帝看着楼皇后,幽深的瞳仁中藏着一抹考量,哪怕是有了几分真情的夫妻,终究难以摒弃身份带来的鸿沟。皇帝看着皇后,这个姓楼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算是家人,而楼家却已经不是他的良臣。

“太子年纪尚小,要是成亲了就好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太子成家之后就更加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而且陛下身体这么好,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太子做事不周全,但有陛下在身旁看顾着,怎么还不能够成长为一个好帮手。”楼皇后给皇帝夹了一瓣鸭蛋,连蛋黄、蛋白都在一块的鸭蛋看起来十分的可口,可是在敲开蛋壳之前谁都无法知道这个咸鸭蛋究竟好不好,有没有出油咸口、蛋黄粉糯。楼皇后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不甘于被困在后宫之中,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庸,要是眼前的人没了,这天下……

“你说得不错,太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你也多加留心,为太子择一良配。”

“喏,臣妾知道了。只是哪有弟弟成婚了,哥哥还是独自一人的,宁王爷可要比太子年岁长呢!”皇后笑着说道。

皇帝无所谓的说道:“你看着办吧!”

楼沂南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打他阿干的注意,此刻二人并肩走在街上,大街小巷的走着,不时停下来买些什么,直到一家卖大骨汤面的摊位前才停了下来。

摊位显得十分的简陋,几张四方的桌子旁一副挑子,挑子一侧架着一口大锅,一侧做着面条,地上还有三个小泥炉,炉子上的卤味在小伙的炖煮下散发出浓郁的卤香。在摊位内忙碌的老夫妻招呼着客人坐下,老夫妻身边还跟着一对小夫妻,看来是老夫妻的接班人了。

松烟将桌椅擦拭干净后,让楼沂南与祁承乾坐下,这才找来了小夫妻中的丈夫来,“我们要四碗大骨汤面,有一碗不要加香菜。再来卤蛋、卤干子、卤肉和一盘子的醋藕,动作要快些啊!”

不要香菜的那碗是给祁承乾准备的,本来祁承乾没有这些忌口,只是自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之后饮食上就多了一些偏好,像吃面什么的,香菜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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