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亲云——阿尧
阿尧  发于:2015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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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从来不笑,你笑起来……”云泽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很好看。”

萧平伸手搂住云泽,把他脑袋掰过来,用粗糙的手掌磨着云泽细嫩的后脖颈,凑近他的耳朵轻轻道:“那我以后,就经常在你面前笑。”

萧平的眉毛舒展着,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唇角上翘,亲昵地搂着云泽,在他耳边呼气,“萧平这辈子只对云泽一个人笑,时时刻刻都笑,你说怎么样?”

白色花瓣落在萧平的头上,萧平懒得管它,歪着头,漆黑的双眸直直盯着云泽,亮如寒星。

这是萧平第一次主动。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刻汇聚。

月夜里,长街上,树影婆娑,花香缭绕,两人相对而笑,压抑不住的情潮放肆地涌起滔天巨浪。

“你时时刻刻对我笑可不成。”云泽的话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萧平放在云泽后脖颈的手立刻抓紧。

“怎么不成?”

心提了起来。

耳听云泽一本正经道:“笑太多会有鱼尾纹的。”

萧平仰天大笑,狠拍云泽肩背。

云泽看着反常的萧平有点明白了,“你喝酒了?”

萧平道:“没喝多。”说话时没站稳,微微晃了晃。

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云泽非常明白这一点,手悄悄放在萧平身侧,准备在他站不住的时候扶一把。被萧平发现,一把挥开,使了个燕子三潮水,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稳稳落地,得意地道:“你看,我还能翻跟头呢。”萧平这时就是没有尾巴,要是有,肯定要冲着云泽摇两下。

云泽现在能肯定他是喝多了。

想不到喝醉的萧平是这样的。

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压抑得太久,连萧平自己都忘了真实的萧平是什么样子吧?他的内心,从来不是什么凶狠的孤狼,而是一只乖顺的大狗。

萧平的手伸过来,“我们继续去喝酒吧?我知道有一家酒馆的竹叶青特别够味儿。”萧平的语气不是平日里的彬彬有礼小心翼翼,而是像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说话一样,带点放肆带点随性。为了萧平的语气,云泽几乎想不顾一切地答应了,但顾忌到萧平喝了不少,还是婉拒道:“我们回家吧,你已经醉了,不要……”

话未说完,萧平硬拉过云泽的手,带着他腾身而起,施展轻功,向前纵跃。

云泽被萧平拉着,身不由己向前跑。

这才知道原来喝醉的萧平是这么霸道的,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很明显,霸道的萧平比平日那个木然的阴沉的萧平更吸引人。

被他扯着手跑了几步,不耐烦了,将身一纵,跳上萧平的背,双腿缠住他的腰,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一般地对他道:“平哥,背我。”云泽小时候,萧平经常背着他到处去玩,云泽长大后,萧平谨守礼节,已经很多年没有背过他了。

云泽用轻轻柔柔的语气跟萧平说话,声音大异于平常的清亮,像裹了蜜,黏黏的,让萧平想起小时候吃过的糯米糖糕,于是萧平二话不说,向上提了提云泽的腿,跃上屋脊,在苍茫的夜色中跑了起来。

街对面房屋里一个小孩子从窗口偶尔瞥见,蹦蹦跳跳叫着:“娘,我看到神仙了!两个神仙!哎呀,一闪就没了。”

云泽听了,不由笑出声,一拍萧平的肩:“快点!”

萧平加速,风一般掠过屋脊。

云泽只觉得风刮得眼睛都睁不开,面前所有景物快速掠过,什么都看不清,黑夜像一只怪兽,张开黑暗的大口,似欲择人而噬,可是有萧平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再快点!”云泽兴奋地大叫。

萧平舌尖抵住上牙膛,将内力催至极限,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他的轻功,就算不是当世第一,也不会比第一名差太多。

云泽趴在他的背上,觉得就算天塌下来这个人都会给他撑住。“平哥,我要飞喽!”云泽张开双手大叫,“你也把手张开跟我一起飞啊!”

萧平笑着把双臂张开,调整着平衡,尽量使自己的肩背犹如平地,免得他的十三爷从背上掉下去。迷离的月色下,发自内心的笑容使萧平平凡的脸庞生动起来,焕发出难描难述的光彩。

“我们这样像不像长了翅膀?”云泽大叫道。

萧平心中好笑,十三爷虽然已经十八岁,却还是个孩子。这样纯真的孩子,是值得他用生命去保护的,他发誓要用尽所有力气使十三爷能永远这样欢笑。

“我要是有一双翅膀,我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唉,可惜,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哪都不能去。”背上的云泽说道。

萧平心里微微一动,十三爷竟是如此不自由吗?也许他并不如他表现出的那样无忧无虑。有事情没做完,是什么事呢?自己能不能帮到他?他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他还想要什么呢?是权势还是名利?他想成为天下第一吗?

云泽道:“平哥,你听没听过佛家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从你来到我身边做护卫开始,我就对你特别亲,你说是不是我们上辈子有什么纠葛?”萧平背着云泽一路向前,像往常一样并不搭言,云泽自顾自道:“上辈子你肯定是欠了我的,所以这辈子才要宠着我、让着我,你是来还债的,因此对我好。”

“不。”萧平开口道:“上辈子是你欠了我。”

“我欠了你?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对你很好?哈哈哈哈。”云泽笑出声来。

萧平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这辈子,除了娘亲萧雨歇之外,就是云十三对他最好了。

漆黑的夜幕正中有几朵薄云,月亮挂在云边,萧平将云泽的双腿抓紧,奔着那朵云,在屋脊上潜行,跑了一阵,酒气微微有些散了,却更晕,更兴奋,身体有些酒后发热的感觉,热得很想把自己衣服扒了,以及把背上的人也扒光。

背上的云泽还在絮絮叨叨地探究缘分:“你说上辈子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呢?我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死的呢?”云泽呼出的热气就喷在萧平后脖颈上,萧平觉得身体像着火一般,热得有点奇怪,那个肮脏的念头轰然涌起,急忙暗运内力将这股热流压下去,呼吸已渐渐乱了。

“我知道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萧平开玩笑道,“我上辈子为了找你,在人群里不停回眸,回头回得把脖子都扭断,到了阎罗殿,阎王看我死因可怜,就发慈悲判给我一个很好的身份,让我在今生与你相识。”

“哦?很好的身份是什么?是说我们成为主仆吗?”

“不是。”

“那是什么?”

萧平没回答,望着天空正中的那片薄云正要被风吹跑,心微微一痛。

“阎王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会相处多久?是一辈子吗?”云泽嬉笑着搂住萧平脖子,充分发挥话唠本色,“他是不是让他好好保护我?你悄悄吐了孟婆汤?要不然怎么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对了,堕入轮回道之前,阎王对你嘱咐什么没有?”

那么多问题,萧平只来得及回答最后一个。“阎王嘱咐我了。”

“哇,真的呀?”云泽叫道,“他让你做什么?”

“他让我,死在你后头。”

死在你后头才能照顾你一辈子,这句话萧平没说出口,云泽却明白。

云泽搂住萧平脖颈的双臂一紧,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平跑得慢了些,发上沾的白色花瓣落下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背上云泽身上的熏香,直往萧平鼻子里钻。酒意再次上涌,来势汹汹,胸膛闷闷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深厚感情在胸膛里发酵,萧平想大喊大叫,想大声哭泣,偏没有喊叫哭泣的理由。

他背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第一次见到云泽,云泽只有六岁,他来到云泽身边做暗卫,他照顾云泽,从小到大,他眼看着云泽像一棵小树苗一样长高长大,他是他的哥哥,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背着他,仅仅是背着他,他已经感到很幸福。

“既然你要死在我后头,那我就在此发誓。”云泽左手从萧平脖颈向下移动,搂住萧平,右手伸出三个指头,指向苍穹,“天地为证,日月为凭,云十三这一生定要尽全力做到无病无痛,长命百岁!”

第十章

没有招牌的小酒馆,阴暗,冷清,破旧,正中有一长桌,上放一盏油灯,一灯如豆,烛火飘摇。

酒馆的掌柜刘虎,二十一岁,脸上有一道疤,是个练家子,此刻刘掌柜正端着自酿的黄米酒,走向酒馆里唯一的一桌客人。

西北角,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坐着两个男人,一人容貌俊美,衣着华贵,端着酒杯并不喝,皱眉看杯沿上的污渍。另一人伏在桌上,面目掩在臂弯中,右手拿着空杯,左手在桌下悄悄攥着拳头,攥得太紧,手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刘掌柜走到俊美少年面前,将杯盘放在桌上,冲着旁边一努嘴,轻声问:“怎么喝趴下了?睡着了?”

俊美少年自然就是云泽,答道:“睡半天了,平哥原本吵着要喝刘兄酿的酒,结果刘兄刚进后堂他就睡过去了。”

刘掌柜瞟一眼伏案的萧平,看出他并没睡着,他给云泽倒满酒,趁云泽喝酒的时候,侧过身挡住云泽视线,手伸进桌下,找到萧平攥拳的手,安抚一般地握了握,感觉到萧平的手不再抖,直起身,对云泽再倒一杯酒。

云泽示意不喝了,拿出折扇悠闲地摇了摇,一派自在,“刘兄好像跟平哥很熟?”

刘掌柜把酒壶放下,“自父亲死后,我便跟着大哥,算来已有十二年了。大哥与我合开这个酒馆,由我打理,他有空了便过来,酒馆后面的院落就是他的住处。”

十二年?这么说萧平还未做自己护卫时便已结识此人了么?云泽心里有点不舒服,状似随意地问:“刘兄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弄的?”

“家父曾被刺客陈皮追杀,那时在下受的伤。”

云泽有很多话想问,此人回答得滴水不漏,颇有城府,实在问不出什么。气氛不知为何就有些针尖对麦芒的紧张。

“云公子与大哥相识多久?”云泽不说话,轮到刘掌柜问了。

云泽笑道:“放心,没有刘兄时间长。”

刘掌柜也笑:“不在时间长短,只在情谊是否深厚。我与大哥,实是彼此生平唯一知己。”刘掌柜坐在萧平旁边,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望着萧平,那种眼神云泽太熟悉了,就跟萧平以往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云泽更不舒服了,他这时发现他一直以为可以掌控的萧平,实有许多他不了解的地方,他所看到的萧平,是真实的萧平吗?

“云公子知道大哥以前的名号吗?”刘掌柜得意洋洋,带了炫耀的口气道,“他以前叫鬣狗,因为他杀人的样子就像一条疯狗,咬住了就不撒手,只要被他盯上的人,从无逃脱的可能,所以他……”

云泽打断道:“他以前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叫萧平。”云泽盯着刘掌柜的眼睛,一字一顿,狠狠道,“我、起、的、萧、平。”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趴在桌上的萧平装不下去,咳嗽一声,把头从臂弯里抬起,向云泽叫了一声:“十三爷……”

云泽立刻收起恶狠狠的样子,回应一声:“平哥……”

声音甜腻得让刘掌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平扶着桌子站起来,酒气上涌,头很沉,另一种比酒气更难以忍受的热气在体内乱窜,运功也压制不住,说不上怎么回事,他有点不对劲,身体的某一部位不听自己的指挥,这令萧平有些无措,又有些窘迫。

刘掌柜和云泽一边一个,架住萧平。

刘掌柜道:“大哥,去后院歇息吧。”

云泽道:“平哥,我们回家。”

刘掌柜道:“大哥喝多了,哪里能支持到回云府,便在这睡吧,云公子这么不体谅下人么?”

“外面的床怎比得上家里的舒适?”

“云公子这话说对了,外面确实不如家里好,对于大哥来讲云家不是家,这酒馆,才是家。”

两人还待争论,却见萧平身子一沉,竟然就这么昏睡过去。

云泽无法,只得扶着萧平,安歇在酒馆后院。

赶走了刘掌柜,云泽锁了门,回到床边,揪着萧平的衣领,叫道:“起来,还想装睡吗?”

萧平晕晕沉沉睁开眼,迷茫地望着四周,眼睛没有焦距。

“刚才在酒桌上你就装睡,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姓刘的去桌下握你的手!”云泽怒道,“你干嘛装睡?”

“我……”

“说!”

萧平低了头,不敢看云泽,“我在运功压制……”

“压制什么?”

这回萧平的嘴巴就像被粘住了,任凭云泽怎么问都不肯说,只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看云泽挣开的衣领,那片雪白的肌肤晃花了萧平的眼,心砰砰地跳着,捉住揪着自己衣领上的那只手,摩挲着。

云泽离他那么近,近到他只要向前一凑,就可以wen到他的地步。

云泽身上有一种香气,像小时候母亲给他吃过的年糕,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他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用痴迷的,激动的,赤裸的目光望着他。

他真漂亮,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那种漂亮,乌黑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坚毅的唇角,真希望可以抱抱他,亲亲他,像一条狗那样的,去舔舐他的脚,可自己终做不成他的狗,只能做他的哥哥,意识到这一点,萧平的头上仿佛被浇了一桶凉水,瞬间清醒。

“十三爷快走,我有点不对劲……”

他放开了他的手。

云泽不解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我记得你酒量很好,应该不会醉的太厉害吧?”

云泽想起上次萧平醉倒,喝的酒是今天的三倍不止,他上次喝醉了也不闹,睡一觉,醒来便没事了,不过萧平醉酒有个特点,就是会忘记醉后的全部事情。

“十三爷快走,别跟我在一起。”萧平拉着云泽向门口走去,走到窗户那里站住,伸手去推。

云泽拉住:“你做什么?”

萧平认真说道:“这门怎么推不开?”转过身来就叫,“小虎,小虎,快把咱家门打开!”萧平已经醉得分不清门和窗户了。

云泽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边拉住萧平,“你真醉了,你说说看,我是谁?”

“云十三。”

“你是谁?”

“萧平。”

云泽忍住笑问:“我是你什么人?”

“弟弟。”

云泽一愣,脸色变得古怪。

“那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的狗。”

云泽确定萧平醉的很彻底,伸手拦住他,想扶他去床上睡觉。萧平顺势握住他的手,猛地将他拉进怀里,随之双手托着他的头,突然去wen他。

怀里的身子不知是惧怕还是气愤微微颤抖着,更引起男人天性里的征服欲。萧平扒下他的衣服,将他压在床上,身子覆上去,紧紧地压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云泽也许是生气也许是害羞,脸颊红红的,大睁着眼睛瞪萧平,一片惊愕之色,似乎到这时都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神清澈而纯真,神情是未经人事的羞愤,他上半身的衣衫被萧平扒得精光,如玉般莹润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萧平能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情况,肌肤相触的感觉让萧平难耐地吼叫出声,眼睛变得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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