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尧风咬牙把他捞进怀里,按着他的手摸向下面:“雌狮子不会有这种东西!”
谢颜被惊得猛力挣扎,只得尴尬认输:“这……不,不用真的让我摸……”见齐尧风仍然神色不愉,隐隐还带点委屈,大有接着扑过来的趋向,连忙补上一句:“兄妹就兄妹吧,你弓着点我踮着点就好。”
齐尧风转身背对他,“不,就夫妻吧。”说罢豪迈而迅速地走了出去。
谢颜虽然不解,还是小跑追上他,“裙子不好跑路,下次要卖掉我先说一声啊。”
齐尧风仍然不看他,哼了一声:“卖也没人会买的,少瞎担心。”
谢颜摸摸鼻子,拉住他臂膀低头走路,装得很贤惠羞涩。
齐尧风只觉得被拉住的胳膊一阵酥麻,他想一定是做戏做得太逼真以至于伤口过深还没愈合。咬牙忍住想甩开谢颜却又不想他先放手的复杂情绪,低声吼他:“这么做毫无意义!”
谢颜却玩得很开心,也低声回他:“这样逼真呀。”很认真地拍了拍胸:“伪装的基本素养我还是有的,你只要保持这种可怕的表情就行了。”
齐尧风头顶仿佛有黑烟:“我一点都不可怕——这叫威严!”
谢颜不忍心拆穿他耳朵可疑的红,“威严就威严……慢点走,为什么你连绣鞋都能变出来?”
“……”
“你真的……不是……?中了什么特殊咒语的话我可以帮你呀,我知道你也很想变回去的。”
齐尧风冷冷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十分温存的笑容:“娘子若是还想再摸,为夫并不介意。”
谢颜只得噤声,老实跟在他身边。齐尧风偷偷看他一眼,放慢了脚步。
远远看去,齐尧风高大英挺,谢颜经他一番莫名其妙的巧手打扮后比闺阁少女也不差几分,二人携手走在街头,确是一双璧人。
第十六章
二人相携至一间香料铺,虽非闹市仍然人来人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寻常香片香丸皆备,亦有绣样别致情思独具的香囊,许多男子买来送与心上人。
齐尧风一开始固执地不肯进门:“闺阁游戏,非大丈夫所为!”
谢颜不服:“凡间士大夫无熏香不能度日,纵使军中香药亦有用途,你太偏激了。”搀着他的手暗暗用力,齐尧风无奈,只得随他进门。
齐尧风从未来过此地,不免好奇。但一想到谢颜同情眼光不禁头皮发麻,只好按捺着走在他身旁。谢颜一面欣慰香道有传,一面观察狮域人用香习惯。过了很久才发现他挪一步齐尧风就跟着挪一步,像个移动木桩。再看看齐尧风隐忍面容,第三次福至心灵,暗下决心一定要送他些什么满足他“有点特殊”的小爱好。
如此行踪鬼祟自然惹来怀疑,不一会儿便有一高髻美姬笑意吟吟款款行来:“二位可有中意的?”她看着谢颜目光微露赞叹:“这位姑娘如此貌美,合该兰芷香气来配。不如看看这边香囊?”
谢颜苦笑着致谢,虽然被夸奖却一点都不高兴。店内青春少艾的女子多打量齐尧风,他挺拔俊朗,不说话时看着更加可靠,自然是择偶好人选。谢颜心有不忿,纵然早知自己今生做不了一只正常的狐狸,没有梦想中温柔女子会喜欢上自己,更不能误人终身。但想通归想通,仍然不能释怀。
至于齐尧风,听到别人夸谢颜貌美等于夸他梳妆有术,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眼光。
“我来此是别有所求。”魔族有储物术法,谢颜庆幸自己藏了那条发带在身。他自虚空幻化出发带递给面前女子,对方轻嗅面露惊讶:“这可是百合之香?”
谢颜颔首,美姬再看向他时已多了几分亲切,“我家夫人有言,持此香者即为贵客,二位随我来罢。”
谢颜无措:“敢问夫人是……”齐尧风一手在身后捏了个诀,一手将谢颜拎到身后,沉声发问:“我们如何确定不是别有用心?”
女子掩袖而笑:“夫人与您可是旧识了,谢公子。”
伪装被识破,二人面面相觑,谢颜尴尬地摸了摸头:“如此……便请带路吧。”
随女子行入店后一处院落,深徊几重,花木扶疏,别有天地。至华美正堂前,女子微施一礼告辞,便闻得步摇声颤,映入眼帘紫履朱绣,一位雍容美妇人微笑相迎。
她轻扶谢颜肩膀:“我就知道你会活下来。”
谢颜一惊,这正是与他相交已久的玉宛夫人:“您不是鹰域人吗?怎会到此地?”
谢颜虽调香颇有天分,却实在不是块正经做生意的材料。多得天下第一绣坊坊主玉宛夫人处处相助,他才能玩票玩得开心。
齐尧风将他拉开,冷冷道:“你面前这位是镇国将军楚振英长姊,闺名玉宛。不过更多人称她为‘白虎娘子’。”
玉宛夫人和蔼一笑:“随我进去说话罢。”
谢颜视线在二人之间左右移动,确定应是旧识。他被瞒太多次,早已不介意。遂安心依言而行。
玉宛夫人询问他流落经过,谢颜本顾及齐尧风在场,玉宛却叫他安心,轻拍他手询问地瞟了一眼齐尧风,对方摇摇头。遂安慰道:“这位齐公子,是可靠的人。”
她向谢颜解释:“鹰王前来狮域必有风波,我听说出事便吩咐各地分号留意你。”她怜爱地摸了摸谢颜的头:“至于我为什么留在鹰域,那是因为要替你母亲多少看顾你些。”
谢颜正在饮茶,闻言险些呛到:“您知道我娘的事?”
齐尧风隐有怒容:“为何不报——告诉我。”
玉宛夫人看着二人叹息:“我何尝不想,只是你身边没有那么简单。那时时机不成熟,如今到了家,你且暂忍耐些时候,大典后必能名正言顺离开他们身边。”
谢颜心知事情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鹰族使团到了?”
齐尧风神色微动,玉宛夫人点头:“不止鹰族,蛇域的人早已到了。今年他们比那群鸟可是快了不少。”
她拍拍谢颜的头:“我与齐公子有事商谈,这里收藏的香谱和香具你可以随意赏玩。”
既然是在认识的人面前,便无需隐瞒,谢颜老实地摇了摇尾巴。目送二人起身。
行至隐秘处,玉宛夫人开门见山道:“您必须先送他回鹰王处。”
齐尧风冷笑:“夫人也知道谢姨当年受的罪,我不能容忍她的儿子再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
玉宛夫人微微叹息,精致妆容下仍见沧桑:“方才看他装扮,是您帮的忙吧?想来还是我与礼云一同教您,让您日后讨好娘子。这是动心了?”
齐尧风背过身,负手而立:“……不必试我。我清楚职责所在,三邦会合,不可任性妄为,忍耐到大典之后虽多变数也并非不可。只是一样——”他语气沉郁,“知情不报暂且按下不表,既然谢颜在鹰域毫无地位,我又何必再忍?”
玉宛夫人摇摇头:“谢颜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他身边有别人监视,鹰王被袭击,有一队无名弓手埋伏,想来是蛇域挑拨不成终于亲自上阵。若是不早日将他送回,怕是您也卷入危险。”
又坚定补上一句:“况且您筹谋多年,终于引蛇出洞,使右相暴露。现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余党未清,您没有那个实力留下他。”
齐尧风仰首望天,良久出言:“异心者从来短命,本王并非一无所知。”他深深地看住对方:“依卿所言,我会亲自送他回去。只有这件事,楚姨,别让我失望。”
玉宛夫人躬身下拜:“必不辱命。”
谢颜被找到时正埋首于一本古香谱中,齐尧风唤他,便颠颠地跑过去。“我送你回鹰王那里。”齐尧风皱眉道,见他毫不意外的样子,咬牙补上一句:“不会太久的。”
谢颜点头:“我相信你们。不用太费心,只要让我见见同族就好了。”
齐尧风心知他此刻不可能全然信赖,却还是没来由地难受。不敢直视谢颜,背过身去,脚步愈发急促:“……抱歉。”
谢颜摇头:“没什么可抱歉的,你待我很好。”叹了口气:“我猜到你是谁了,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他瞒得太没诚意,自己也并非全然愚蠢。
齐尧风闷声急走,心里堵得很。
谢颜拉住他袖子:“我只有一个问题。”齐尧风提心吊胆听着,“你有那个……怎么说,暗卫对吧?”
他紧张地点点头,谢颜幽幽地叹息一声:“为什么不管他们借钱呢?”
凭心而论,他的确不想这么早就与齐尧风分开。然而天教心愿与身违,一回生,二回熟。
第十七章
略想一想便知玉宛夫人早就料到他们必然会出现,齐尧风左右暗中的人马定是将他行踪回报给了她。寻到谢颜,便同时找到了他们两个。不必齐尧风再费口舌谢颜也明白自己会成为他隐蔽行动阻碍。
叹了口气,依旧挽起他臂膀:“我还穿着这身呢,别走得好像要休妻一样。”
“……你不生气?”
谢颜抬起头看向齐尧风,对方眼神中是真诚歉疚。片刻间他想了很多,最终停留在山洞中那只好心的狮子替他拔出箭羽的片刻。他绽开笑容:“不,一点都不。”
安慰似地挽紧了对方:“我知道你会带我回去的。”
齐尧风抚摸他发顶,一时无语。谢颜拉着他继续向前方走去,语调轻快:“先让我把这身换掉吧,太难行动了。回去之后我要怎么交代?”
齐尧风谨慎道:“已经打点好了,你受伤在外被巡逻的狮队发现并护送回来。”他忽然当街拥住谢颜,若不是光天化日只怕谢颜耳朵立刻就要冒出来。他声音低沉却真挚:“你的族人很安全,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谢颜眯起眼笑了,前额靠在齐尧风胸膛,街头车水马龙,他耳边却只有有力心跳声。
换装后谢颜活脱便是不识世事的天真公子,只是眼中少了倨傲多了平静。他甚至还拿了把折扇,学秦苍流惯常的样子展开,却学不来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意态。反而是扇子太大展一次没展开,抖了三下才成功。
齐尧风很愿意就这么惯着他,看他浑然天成地耍宝。
只是临到鹰域使节暂居行宫,出口的仍是一声:“珍重。”
仍坚持拿出那把扇子塞进他怀里:“喜欢就留着玩吧。”脸上浑然是一夜暴富的洋洋自得。已是夜幕沉沉,谢颜哭笑不得地推拒:“回去不好拿别的东西,万一被问起来头……我不太会说谎。”
齐尧风一瞬间有些消沉,“哦”了一声便没下文。
谢颜自怀中掏出一纸信笺,“方才你们谈事的时候我写的,没来得及送你些什么,这个应该会有用。”他双手递出,齐尧风却迅速地一把夺过,按在胸前。
谢颜“噗嗤”一笑,向他挥了挥手:“我进去啦。”
齐尧风将那薄薄一层纸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谢颜的身影转瞬被浓重夜色吞没,深吸一口气,珍惜地展开那张纸。
纸上字迹俊逸,似乎写了个方子:丁香一钱,益母草三钱,冰片两钱……钵研之,日敷则肌肤吹弹可破。
齐尧风立刻将纸捏出了个大洞,深呼吸半晌。皱眉看了一眼,到底还是小心叠好收起,一掌拍烂了身边三块青砖。
能教养出谢颜这样怪胎,鹰王定然不是好人。他旋身隐入逐渐亮起的灯火中,“啧”一声翻身上梁。终究还是放不下,不如亲眼看看更安心。
鹰族使节暂居的行宫位置他是了如指掌的,蛇域的亦如是。守卫并不严密,大抵也没人会蠢到夜袭此处。故而他一路迅捷如星火,很快便看到了谢颜。
谢颜正跪在地上,他面前面沉如水的男人一双金眸亮得刺眼。谢颜似乎是在交代一路经过,他说完后鹰王便挥手遣去他人,踱步至他身前。齐尧风知道鹰王名讳,此刻看得呼吸都要凝滞起来,总觉得按照发展会是一耳光下去或者踢一脚,然后他会做个咒诅寄体刻上秦霄遥名字。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秦霄遥站了一会儿,启唇说了句什么,谢颜抬起头,一脸惊疑。接着秦霄遥竟然嘴角噙笑地一把抱起了谢颜,走进内室。
齐尧风蹲在屋顶陷入震惊,看口型应是“回来就好”。难道他们关系并没有自己猜测的那么糟?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该是这种姿势,就像是……准备把人抱上床一样。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夜风吹得自己更清醒些。继而弯身潜行,又撬开一片秦霄遥内室屋顶的碧瓦。
临近此处耳目也多,然而齐尧风并没想到自己会需要窥伺人家房中事。不,不对,这几个字就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还好秦霄遥屏退四周下人,为他的行动添了不少方便。
他按捺住越来越重的古怪感,皱眉向内看去。
第十八章
谢颜被压住时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秦霄遥动作一如分离前力度控制得宜。他本以为会迎来怒火或至少是一通盘问。然而秦霄遥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谢颜嫌他沉,微不可见地挪了挪,立刻便被笼罩住。
谢颜一惊,反射性弹出尾巴“刷”一声立在身前,差点以为自己也有倒刺防身。
秦霄遥随手拨开他扰人的尾巴,面无表情动作悠然地逼近他。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谢颜缩手缩脚地向后躲,尾巴也像齐尧风做过的那样扭成奇怪形状。然而再怎么扭,也就是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秦霄遥嗤笑,一手握住他不安分的尾巴,俯身将谢颜老老实实按在身下:“玩野了?”说着顺着谢颜尾巴尖一路轻挠到尾巴根,那是谢颜的敏感部位,他倒吸一口气,侧过头不敢直视秦霄遥。对方在他肩头落下轻吻,谢颜还没来得及在这甚至可以称之为柔情的举动中晕眩,衣物便被撕裂。
可惜辛辛苦苦捞来的钱,谢颜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即又咬牙想真该让面前的男人也尝试一下身无分文的感觉,最好连女装的份一起。
秦霄遥将他长长的尾巴在手中绕来绕去,间或还握住尖端揉搓绒毛,他做的和从前完全不同。就像挠猫一样深深讲究技巧。谢颜整条尾巴其实都很敏感,以至于他一般不太愿意被摸尾巴,陌生人摸得过火就会炸毛。
不多时谢颜便软成一团,倒在榻上低低呻吟,眼神迷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误食了什么——其实只是被摸尾巴摸得太舒服了。
连阅尽天下美色也熟悉他的秦苍流都没有这么娴熟的一手揉尾巴技巧,秦霄遥眯起眼用谢颜自己的尾巴轻拂他漾起红色的胸口,语气四分哄诱六分命令:“……舒服么?”谢颜岂敢违心摇头。
秦霄遥满意地揉捏他尾根处,趁他快要哭出来时顺手滑入臀缝中,贴住谢颜耳尖轻笑低语。谢颜已是溃不成军,若不是有被秦霄遥下了命令的金环束缚,早就变回原身打滚求摸。虽然低泣着摇头,最终还是秦霄遥胜利。
从房顶的齐尧风视角看来,这一切足以让他因过度震惊开始思索魔生,思索世界的本质。尽管秦霄遥衣衫完整的大障碍挡着谢颜,他还是能看到关键动作。谢颜就像一块白嫩的年糕,落在沸水中挣扎着弹跳,对方却只是好整以暇地逗弄,早晚要将他煎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