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推半就——江亭
江亭  发于:2015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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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秦把他翻过来,从后面再次进入,火热坚硬的器官让沈越下意识有一点害怕,他缩了缩,可是身体自动张开来去接纳,他只能意思意思挣扎了一下,继而迎接下一轮风暴。

情事持续到近午夜,梁君秦亲自打理好沈越,把他抱在怀里睡。沈越不安地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梁君秦愣了愣,然后好像想起什么,笑了一下缩回去,没两下睡着了。梁君秦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线,眼神有点阴暗。刚才那个怔忪不安的眼神让他心里不舒服。

沈越有点抑郁,他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沈越是半推半就算成了。完事之后梁君秦才发现他宿舍床头柜上有一瓶盐酸帕罗西汀。那时候的沈越像只怒气冲冲的小猫,“我没病!我已经在处理这个问题了!您相信我!”那铮亮铮亮的眼睛让梁君秦想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一顿。

后来沈越读研究生梁君秦亲自找的关系把他挂在美院最好的教授底下,这事儿梁君秦悄悄摸摸干的,没支声,不想损沈越面子。但那时候的沈越性格里的消极和自卑藏不住——当天晚上回去,他内裤都不穿爬上床用嘴巴给梁君秦做全套,骑在他身上又媚又浪。从此以后梁君秦有心理包袱,他甚至有点后悔,怕给沈越引错了道儿,毕竟漂亮孩子多的是,对沈越他无非只是想多疼疼。

纵欲过度的结果是沈越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去学校。

虽然是研究生,但沈越还是有课要上,有作业要交的。他的教授是国内知名的老艺术家,一向少带学生,带起来也比较严厉,沈越的成绩不敢太差。

下课之后老教授叫沈越留多了一会儿,脸色有点尴尬,说管理院长前两天跑到他这里来求他帮忙。沈越没反应过来,老教授在业内和学校地位崇高,都成了学校的宝贝了,少有人敢过来打扰清净的。

教授说,“这个事本来和我没关系。陈壁光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今年多宝开门不知道能不能过去。主任那里想推荐一个人,冲着这个位置,找不到你就来找我,这两天跑了我办公室好几趟了。”

沈越立刻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教授,给您添那么多麻烦。”

“麻烦倒不至于,”教授摆摆手,“我也没答应人家什么,我就和你说一下,这事儿你不用顾虑我,我和人家不熟,没牵扯。你工作上的事情按你的来。”

“好,谢谢教授。”沈越问,“多宝下个月也要开门了,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陈教授的事,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嗯。”

“院长推荐的那个人是谁教授知道吗?”

“管理系的一个新来的教授,留学回来的好像是,叫什么没记住。人看着挺年轻。”

“主任没给您过个目,让您鉴定一下?“

“我又不搞管理的,我鉴定什么?”

沈越从办公楼里出来,撞到一个灰白色条纹套头衫的男人,步子急了把人家的浅色帆布鞋踩了个印子。

“抱歉。”

“沈越?”男人眯了眯眼睛。

沈越没认出来。

男人朗笑,一把拍在他头上,“不记得人了?我吴江啊。”

沈越恍然,“吴江?啊,好久不见。”

他记起来了,这人是他本科毕业的时候认识的,当时考研究生报了个课外班,有一门课是吴江教,两人有一段来往,研究生考上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

“可不是嘛,四五年了吧。”

沈越笑,“差不多。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吴江眯着眼睛,“来为人师表呗。刚来没几天呢,昨天在研究院通告栏还见到你的名字,想着什么时候找你吃饭,今天就碰上了。”

“你请我吃饭?好啊。”沈越联系起刚才在导师办公室听到的话,“你出国留学了?”

吴江惊讶,“你怎么知道?”

“没,我刚才从导师那儿听说学校管理系来了个新的教授,是个海龟,我还想着谁呢,原来是你。你以前不是学艺术品鉴赏嘛,怎么转管理了?”

“差不太多,而且有全额奖学金。我在那边还当了一年讲师才回来的。”

“挺好的,恭喜了。”

“谢啦。”吴江拍拍他的肩膀,“晚上有空没?不如就一起吃饭?这片儿我不熟,有什么好吃的介绍一下。”

沈越手头上暂时没有急事儿,于是带着他到学校后边儿吃水煮鱼,顺便把推荐那事儿和他说了。这才知道吴江自己没什么动机,但院长是他二表叔。沈越明白过来,拍卖行和美院一直有合作,以前是陈老教授过来这边做鉴定,现在他身体不好,院里估计是怕丢了这个合作,于是院长大概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3、

吴江到多宝行的事情沈越要和梁君秦汇报。但是梁君秦这几天出差了,沈越只好麻烦了鉴定组另一位老专家过来。入仓那一天沈越带着人进去“验货”,陪着老专家耗了大半天,临傍晚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梁睿的学校,要沈越过去一趟。

沈越到的时候有点晚。梁睿的学校在郊区,重点高中,全住宿制,对待高三预备役,学校采取的基本是全面封锁,不给出来。就这样班主任一见到沈越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梁睿小舅是吧?梁睿把10班一个男同学揍骨折了。本来没想麻烦您,但是听说他爸爸出差了这几天不在。您看看和他爸爸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事儿。这位是张女士,10班那个同学的母亲。张女士,您先别哭,咱们好好商量怎么把这个事儿解决了。”

班主任旁边坐着个恻然欲泣的母亲,抖着病历单哭哭啼啼地骂,“怎么教出来的个这么没教养的!我们家孩子现在都住院了!耽误了高考你们怎么赔!”

梁睿两手背着站在后面,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沈越乜了他一眼,心里啐了一句脏话。老王八蛋不在,他也不敢充这个家长——梁睿他是不敢教训的,无非是代着道个歉,赔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不好意思,他爸爸这几天出差了,没个一个星期回不来。我就先在这给您和同学道个歉,这事儿是梁睿不对,实在对不起。不过男孩子打架有时候难免,希望您能理解。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们付,也请您别责怪他。”沈越当着面儿给人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笑得温温和和的,“我给您留个联系方式吧,同学住哪间医院?等他爸回来我们再去郑重看望。”

那张女士被他笑得有点眼花,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只有嘴巴上的气势没下来,“你以为只赔点钱就够了!这耽误的是我们家孩子高考的时间!”

“我知道,都是要高考的,时间金贵。您说得对。实在对不起。”

再三鞠躬道歉把那位情绪激动的女士送出去了。对方张口要价三万,噎得沈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最后谈下来降到一万六,对方再不肯松口。梁睿到此大概知道祸闯大了,他也怕沈越真的撕破脸捅到他老子那去,到时候他可能被打断一条腿,回去路上老老实实不吭声。

沈越懒得理他,把他送到宿舍门口,“你自己想这事儿怎么和你爸说。”

梁睿脸上表情变化无比微妙,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沈哥……”

“哎呦喂,”沈越嗤笑,“您是祖宗,可别折了我的寿。”

梁睿绷着脸,抿着唇,“你别告诉我爸,我以后还你钱。”

“你把人家胸肋骨揍断了两根,你还想纸包过去?”

“我爸要知道这事他得把我肋骨揍断两根!”

可这件事沈越还真不想揽,万一这次揽了,还有下次,那他以后专做梁家的冤大头?

“我没钱,你要有钱你自己赔给人家。”

“你怎么可能没钱?”

“你爸抠门,不给我零花钱。”

“不可能!”

“真的。我每天都只吃麻辣烫。”

梁睿噗嗤一声笑了,没收住,“我爸不会真亏待你吧?”

沈越煞有介事,“是啊,没有零花钱,伺候完老的,还得给你这个小王八蛋擦屁股。”

梁睿摆了个正经脸,低声下气,“就一次,你就帮我这一次!要有下次你就告诉我爸,连这次的份一起,好不好?”

沈越好奇了,“你好好的干什么把人家往死里揍?”

梁睿撇嘴,嘟嘟喃喃说不出来。

“给我个像样的理由,我就给你交那一万六。”

梁睿怀疑地看了他一下,觉得此人很不可信,但又没有其他救火方案,只能说,“他说我可怜,说我缺爱,所以人格有缺陷……”

沈越愣了。

弄得梁睿很尴尬,窘得连站都站不好。

“算了,”沈越低叹一声,“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梁睿两只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

沈越轻轻地笑,拍他脑袋,“就会调皮捣蛋,只有这次啊我告诉你。”

梁睿一瞬间怔在原地话都不会说。沈越走了他脑袋里还晃着沈越的那个笑容,明澈温柔,翩然清雅,仿佛春风落在他肩头,吹得他满脑子都是五颜六色的花。

梁君秦晚上给沈越打电话,嗓子又沙又哑,“梁睿学校找我电话没接到,你去的学校?”

沈越说,“嗯。您嗓子怎么了,没休息好?”

“老毛病。”梁君秦有咽炎,“梁睿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模拟考没发挥好。”

话筒另一边低笑了一下,“他还真的打电话让你去了?”

沈越说,“他说我是他小舅。我哪有那么老。”

“我还以为他不喜欢你,看来真是我多想了。”

他的确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您什么时候回来?”

“星期天吧。想要什么东西吗?”

“陈老教授身子不好,住院了,我也去看过了,动了一次大刀子,有点退休的想法了。这次验货我就找了您那边的人过来看。另外,管理院那边推荐了一个新的海龟过来,等您回来给您面试一下,看行不行。院里面我觉得可能还是想继续合作。”

“你自己看着办。这些事情以后不用跟我说。让鉴定组几个老家伙审审,然后你自己决定。”

“您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

梁君秦笑,“搞砸了这不还有我嘛。”

沈越心脏漏跳一拍,反应过来心里骂了一句扯淡。

“越越?”梁君秦等不到他回话。

沈越说,“没事,我受宠若惊呢。”

“乖,早点睡觉。对了,你这个月去邱律那里了吗?没去明天去。别老要我提醒你。”

“我知道了。您也早点休息。”

沈越感觉得出梁君秦今天心情很好,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梁君秦心情好。他想大概是老王八蛋又狠赚了一笔,或者另有什么好消息。这时候他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地毯上,茶几上摆着资料,是拍卖会的宴客名单。打完电话他觉得有点累,不想看资料,就躺在地摊上,一只手臂遮着眼睛挡光,小眯一会儿。觉得有点冷,随手扯了沙发上的毯子盖着——梁君秦知道他喜欢这么躺地摊上睡,专门买了毯子放在沙发边。毯子上有老男人的味道,沈越闻着闻着居然觉得有点想念。

“所以你要嘴巴上老实一点,梁总会更喜欢你。”邱律调侃他。

沈越每个月要找这个心理医生一次。梁君秦劝他的,不是说你有病,只是有点小问题,咱们早点看大夫早点好,以后就不用吃药了不是很好?你有什么事不愿意说就找邱大夫说,他是专业的,他会帮你,你要信任他,也是信任我。沈越抱着反正有人掏钱的想法去,后来药断了,他也懒了不想每个月跑,梁君秦倒是替他记着,一记就是五年。

沈越说,“我没办法,工作上更努力一点他也会喜欢我的。”

邱律摇头,“沈越,你这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努力了,真的,我很努力配合他。”沈越说,“他儿子在学校打架要赔医药费我都给他去赔了,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够仁至义尽吧?”

“行行行,我不劝你。反正这事儿和我又没关系。”

“测试结果呢?”

邱律拿量表给他看,“没大问题。跟你说你又要嫌我烦,还是那点,不痛快要找发泄方法,运动、冥想、音乐、看书,哪怕大哭一场,发泄出来,不要积累情绪,知道吗?”

“嗯,知道。”沈越听这话听得快烂了。

“我听梁总说你最近工作特别忙?会不会压力大?有没有想说的?”

沈越摇头,“我挺喜欢工作忙一点的,毕竟我喜欢这份工作。”

“看得出来。”

“主要是工作的时候我能比较专心,不想其他的事。累了就可以倒头就睡。”沈越揉着太阳穴,“这段时间事情是比较杂,有时候烦,什么东西都不想看了。”

“正常现象。和天气也有关系,秋天燥。”

“不是,你不知道,事情越来越多,而且梁……老家伙管得越来越松,权限越给越多,我有时候觉得底气不足,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

“你怎么不和他说说这个问题?”

“怎么说。”沈越摊着手,“好歹他也是我老板。我不能所有事情都靠他。”

“嗯。”邱律转着笔,一边写一边想,“那你放手去做呗,他都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按自己的来,想怎么做怎么做。”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自己组织办展,乱七八糟。”沈越比划着,“然后他跟着我熬夜看名单选东西走程序,我还烦,一烦起来就发脾气。发完脾气又怕他生气。现在想起来觉得丢人。”

邱律笑,“你就是这个毛病。”

沈越拨着头发,“是啊,所以总想着怎么着得长进长进。”

“正确表达,沟通。”邱律说,“你慢慢和他说,特别是这种事情,我不是说办展,就说多宝的事情,你们之间要有一个很好的共识,他知道你知道。”

“嗯。”

“我不是说汇报工作,汇报工作当然要,但是你们的关系……”不好形容,跳过,“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向他求助,主动一点,他也会很高兴。”

沈越是邱律见到过最理性的病人。他基本上把理性主义贯穿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无比辩证,却又充满矛盾。邱律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但沈越其实自己意识到,有时候他自己陷入一对矛盾中不可自拔,这个时候理性的局限性就凸现出来了,辩证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要选一边,往一边靠靠。说白了,不要那么要强。

“沈越,你试试看,适当撒个娇,效果不好你来找我。”邱律只能这么说。

沈越走之前,有点局促,“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沈老板缺钱花?”

“手头有点紧,下个月还你。”

“行啊,你要多少?”

“一万。”

邱律睨了他一眼,“我以为多少钱呢,你直接向他要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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