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禁锢——画昙
画昙  发于:2015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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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陆茗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又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放了回去,上了锁,钥匙在手心被握出了温度,几乎陷在手心里。

陆茗将自己的行礼整理好,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我走了,我们分手。

刚写道“分手”笔头就断了,陆茗将笔扔进了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支笔,将纸也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重新拿出一张纸,上面写:分手吧。写完觉得不好,又将纸扔了,重新拿了一张,写了十多张,没有一张满意。

陆茗直接不写了,拖起行礼就想要离开,门打开的一瞬,他又犹豫了,手握在门的把手上面无法移开。

他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也是想要离家出走,那时被左意疏在机场截住,这一次应该不会了吧。

想来想去,陆茗觉得留纸条似乎很不好,还是决定给左意疏打一个电话,陆茗拿出了手机,拨通左意疏的电话,关机。

陆茗挂了电话,握紧了手机,过了一会儿,陆茗拖着行李出了门,上了出租车,又忍不住拿出了手机,再次拨通左意疏的电话,依旧关机。

最后陆茗编辑了一条短信:我觉得我们其实并不合适,分手吧,跟你在一起我很累,而且,这么多年,我也厌倦了,我想找一点新鲜感,我走了,不用找我。

按了发送键,陆茗关了手机。

夜晚,陆茗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拿出了手机,开机,里面有一个短信,陆茗觉得大概是垃圾短信,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左意疏发来的。

陆茗迫不及待地点开,里面没有文字,是一些图片。

背景是外国的某个夜店,灯红酒绿,照片里的主角正是陆茗无比熟悉的左意疏,第一张图片,他正在和一个长得特别妩媚的外国男子接吻,第二张图片,左意疏搂着外国男子的腰,笑得很温柔,陆茗觉得很刺眼,后面的一些图片皆是两人的一些亲密的照片。

最后,有一行字:你是意疏的前男友吧,他说跟你在一起很累,现在我们在一起,他怕亲口跟你说分手你会难过,让我来说。

陆茗看了一下时间,竟然跟自己发短信的时间相差不过三秒钟。

陆茗笑了笑,这样也好,大家一起变心,谁也不会受伤。

陆茗拿出了行李箱里面的那台电脑,将里面的视频删了,然后放在一边,找个时间将电脑卖了,再将盒子里面的东西也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原谅左意疏的妈妈,但是因为左意疏,他绕过她,不让她进监狱。

陆茗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有很多左意疏的照片,陆茗苦笑,原来至今为止,他都没有一张两人的合照,都是左意疏的。

陆茗没有出国,甚至都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他在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在咖啡厅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有空的时候,陆茗上网查了查他很多年以前喜欢的那个叫Melody的歌手的资料。

Melody,男。网上知名歌手,声线优美,因一首《留我在那个断崖》红透网络。真名:未知。年龄:未知。籍贯:未知。

陆茗心想这个歌手还真是故作神秘,然后他去了贴吧,看到了一些百度无法查出来的东西。

Melody出过车祸,伤到喉咙,导致其哑了一年,康复之后再也无法唱歌。

陆茗在贴吧里问Melody真名,没有人知道,陆茗又问他的年龄,有位歌迷说他今年25岁,陆茗笑了笑,左意疏今天也是25岁呢,两人不仅声音像,连年龄都一样,如果陆茗还跟左意疏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问问左意疏那个Melody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第五十八章:破碎的情谊

时光在匆忙的工作旋律中流失,闲暇的午休时间里,同事总爱拿陆茗开玩笑,问陆茗有没有女朋友了,陆茗沉默了片刻,最终却是笑着坦然地说分手了,然后同事就开始介绍各自的表妹,远方亲戚,甚至是朋友的老公的妹妹。

这样的生活,平淡而充实,然而却被电视里的一个新闻打碎。

“据记者报道,意茗公司董事长左意疏,到现在已经失踪了三天,音讯全无,监控视频里只拍到了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这辆车没有车牌,去向不明,警方怀疑此事牵扯黑道。”

新闻到此为止,陆茗手中端着的杯子已经打碎在地,安逸充实的生活也就此被打破。

同事在一旁说:“你看看小茗,每个月总要打碎几个杯子才高兴。”

“好像不扣薪水他心里不舒服似的。”

陆茗脑海里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满脑子都是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他转身急匆匆跑出去,连假都忘了请。

陆茗拨通了左意疏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有一刹那脑海里是空的,无暇注意四周的景色,连走路都忘了,尖锐的喇叭声和连续不断的刹车时刺激着陆茗的神经,将他拉回了现实。

一辆白色的奔驰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猛地停在他前方两米处的地方,司机摇下车窗,对着陆茗大吼:“没看到红灯吗?幸好老子踩刹车及时!”

陆茗愣住眨了眨眼睛,勾起嘴角笑了笑,再笑了笑,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那么,可不可以让他的左意疏平安无事呢?

陆茗又依次拨打了傅彻和卡迪的号码,前者一直无人接听,后者关机。之后陆茗一直不停地拨打着傅彻的电话,不知重复打了多少遍,那边才接起电话。

“怎么?想我了?”傅彻说话的口气完全变了,轻挑而高傲。

“左意疏是不是在你那里。”此刻的陆茗无法跟任何人开玩笑,直接切入正题。

傅彻沉默片刻,轻轻笑了笑,那边的场景似乎很空旷,傅彻的笑声很快被风湮灭:“对,我现在正在跟他玩个游戏,谁要是输了,就从这里跳下去……嘟嘟嘟……”

“你现在在……”

电话在一串噪音后被挂断,陆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了机。

陆茗赶到傅彻的家里,管家说傅彻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陆茗沮丧的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卡迪忽然从一辆奔驰上面走了下来,面色焦急拉着陆茗的衣袖就将陆茗推上车,声音嘶哑:“快点,来不及了,他们两个疯了!”

陆茗才上车,车子就跟过山车下坡似的飞奔了起来,卡迪也跟平时不一样了,整个人严肃得跟研究核武器似的,但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山路盘曲而上,卡迪开车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减过,在无数次转弯处陆茗都怀疑车子会因此坠落山崖。当进入了山里,陆茗也明白了傅彻电话里说的从这里跳下去是从山崖跳下去,他掏出了手机,看了看与傅彻通话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转眼看了看旁边不见底的山崖,心都悬了起来。

车子在一个还算宽敞的平台停了下来,陆茗跟着卡迪走了三分钟的路,便看到了左意疏和傅彻,一个观光的亭子里,石桌上放着一瓶红酒,两个杯子,两人喝酒喝得正高兴,一点也不像刚刚电话里说的要跳崖。左意疏穿着深蓝色格子衬衫,白色修身裤,翘着二郎腿,唇角带笑,看着眼前的红酒,傅彻穿着酒红色的衬衫,一手撑在石桌上,不时看了看前方的悬崖,显然两人都没有看到陆茗和卡迪。

陆茗正想走过去,却被卡迪一把抓住,卡迪神色紧张:“等等,他们两个不可能这样和谐相处的。”陆茗回头,只见卡迪表情严肃,陆茗一脸疑惑地望着卡迪,卡迪认真地看了看左意疏和傅彻,抓着陆茗的手紧了紧:“他们两个是假的,是克隆出来的。”说完便拉着陆茗离开,仿佛晚一秒就会被火山喷发的岩浆淹没。

两人上了车,卡迪的表情比刚刚还急,车子再次开了起来。

“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车子在高速行驶,卡迪没有具体说,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意思:左意疏和傅彻表面上一直和和气气的,但是暗地里一直都在作对,也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大概就是看彼此不顺眼吧。这一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连表面和和气气都无法做到了,直接公开了作对。

陆茗问:“那你之前一直在左意疏身边做事,傅彻很生气吧?”

卡迪冷笑:“我当时就是为了气他才到左意疏身边做事,跟他作对的。”

陆茗和左意疏分手之后卡迪就在左意疏身边做事,原来那个时候傅彻跟左意疏就认识了,并且就在作对了,想必那个时候傅彻就已经知道了自己,那么,之后傅彻与自己的偶遇就不算是偶遇了,原来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车子蜿蜒而上,一直到了山顶,都不见傅彻和左意疏,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卡迪浑身哆嗦,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找不到?不可能……不可能……”

陆茗摇了摇卡迪的身体:“你冷静一点,兴许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两个人就是真人,不是克隆人,我们再回去。”

卡迪手已经颤抖得无法握紧方向盘,他缓缓抬头看着陆茗,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看卡迪这个样子已经没办法再开车,陆茗说:“你坐这边,我来开车,我们折回去。”卡迪顺从陆茗的话坐到了副驾驶上,陆茗坐在驾驶座上,手触摸到方向盘,同样有些颤抖,只是幅度不大,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他开车。

陆茗开车没有卡迪开得快,但是陆茗已经尽力开到最快,手上的颤抖幅度一点点开始加大,他努力地克服着自己的颤抖。

车窗外可以看到半面天,湛蓝之中萦绕着薄薄的一层云雾,陆茗想到了蓝天下的那片花海,但是陪他看花海的人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他也无法想象见到左意疏该说些什么。而傅彻,他最信任的朋友,一直都在算计他。

当初以为的幸福,到了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陆茗却觉得浑身冰凉。

第五十九章:惊心动魄的误会

陆茗开车回到了那个悬崖面前,石桌旁,傅彻和左意疏举起酒杯,碰杯,嘴唇亲吻上盛着红色液体的玻璃酒杯。

陆茗走上前,卡迪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拉住陆茗手臂,看着陆茗,狠狠地摇头,卡迪的力气一直在持续,陆茗也没法再上前,只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你输了。”左意疏抬头,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傅彻,他拿起酒瓶,白色的袖口抚过大理石的桌面,为两人满上酒,他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再次将目光移到傅彻脸上,他依旧在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份悲伤。

“是。”傅彻爽快地回答,不看左意疏一眼,猛地站了起来,背对着左意疏,指尖扫过桌面,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将杯子的红酒一饮而尽,干净的指尖几乎将杯子握裂,他将酒杯微微向上抬起一点,似乎是想要将杯子摔碎,然而动作终归是停了下来,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只能他的背影看出他在微微颤抖。

许久,他缓缓地回头,嘴唇微启,却不见他说话,他将酒杯轻轻放到了石桌上,酒杯碰到石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傅彻不再回头,起身跳下了悬崖。

至此,左意疏杯中的红酒也被饮尽,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有刹那间的失神,一直在唇边的笑容也渐渐消散,他甚至不曾回头看悬崖那边一眼。

许久,他端起傅彻饮过的杯子,将唇覆在傅彻喝过的那一边,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唇边露出了笑容。

陆茗完全搞不清此刻发生了什么,就像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大雪,就像是繁华的都市忽然一片狼藉,断垣残壁,就像是在高中的数学课上睡着了,醒来忽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经白发苍苍。

终于印证了电话里傅彻所说的,他们在玩一个游戏,输的人就从这里跳下去,印证了卡迪说的,他们两个疯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刚刚还在跟他通话的人,此刻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更加令陆茗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去玩这种游戏,为什么左意疏会去亲吻傅彻喝过的酒杯,为什么左意疏会为了傅彻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此刻左意疏转头,恰好对上了陆茗的目光,震惊,质疑,猜测……陆茗从左意疏眼中看到了无数的情绪,甚至在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左意疏嘴角忽然开始微笑。

他坐在亭子里,手拄着下巴,偏头看着陆茗微笑,仿佛刚刚的忧伤都是假的,仿佛刚刚对傅彻的留念也只是骗人的。

不,他不是左意疏,他是假的。

陆茗心中拼命的重复这句话,然后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拼命地后退,却被一个十分沉重的东西绊倒,他摔倒在草丛里,低头才看到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的卡迪,他看着悬崖,目光失去了光泽。

陆茗连爬带滚来到卡迪身边,拍着卡迪的肩膀,安抚着:“他们都是假的,不是真的,他们都是假的。”

仿佛是一个木头人,卡迪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陆茗低着头,拼命地在安慰卡迪,克制自己尽量将注意力放到卡迪身上,而去无视那双正在向他走来的脚,然而越无视,却越发看得清晰。

他看到了左意疏来到他身边,弯腰,陆茗连忙起身,向后退了好几步,与左意疏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站起来的他却看到了左意疏眼中的泪光。

左意疏不再向前,远远地,悲伤的表情,微笑的眼睛,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你终归还是来了……”

陆茗愣住,还来不及思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四周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时,四边出现了二十多个人,手拿摄像机,话筒,椅子,伞。

陆茗认出了带头的那个人是傅彻公司的导演,他身后,是傅彻的经纪人,他们围了上来,导演拍了拍左意疏的肩膀:“简直不能再棒了!”

同时,陆茗看到了几个工作人员围在悬崖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快,傅彻从悬崖爬了上来,对着大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卡迪忽然从地上跑了起来,跑到傅彻身边问:“你们,在拍戏?”

傅彻笑着点头,然后将卡迪搂进怀里,在卡迪唇上轻轻一吻,卡迪一脚踩在傅彻脚上,傅彻几乎跳了起来,但由于无数台摄像机在他面前,他只能皱了皱眉。

此刻陆茗也在注意到亭子上方挂着一台摄像机,悬崖边的大树上挂着一条绳索,傅彻身上同样挂着绳索。

导演表情略有抱歉:“由于两位主演不在状态,这山中又没有脉动,所以只好临时邀请两位客串一下,惊扰了两位,实在是抱歉。”

陆茗笑着说没事,然后大家就在商量去哪里庆祝一下,陆茗转身离开人群,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左意疏,左意疏没有说话,反倒是陆茗先开口:“我不该来的。”说完挣脱左意疏的手向前走去,然后整个人都被左意疏环抱进怀里,陆茗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法挣脱,索性靠在左意疏怀里,闭上了眼睛,享受那一刹那的宁静与温暖。

“我知道,即使是补偿,你也无法接受……”陆茗闭着眼睛,唇角轻轻笑了笑,他静静地等着左意疏后面的话。

眼睛已经开始湿润,陆茗想着,不管左意疏后面说的是什么,他大概都会忍不住想要哭,尽管一个大男人哭很丢人。

可是,陆茗终究没有等到左意疏后面的话,等来的却是身后的人一点点松开的力气,身后没了温暖,萦绕着冰冷的空气,像是遇到了危险一般,陆茗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剧组的人都已经离开,包括傅彻和卡迪,左意疏也已经随他们一起离开。

左意疏还是走了……

陆茗笑着,眼睛里泪水泛滥,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真正经历着却觉得这么难受。

陆茗听着远去的汽笛声和笑声,晃了晃头,向后退了两步,撞上了一棵大树,回头看,正对上了左意疏的目光,同样带着湿意,红透了的眼睛,同样绝望而刻骨的悲伤与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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