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禁锢——画昙
画昙  发于:2015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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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

左意疏拿过身旁的食物开始吃,陆茗也吃,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左意疏,左意疏总是微笑着对上陆茗的目光。

陆茗想起左意疏妈妈交代他做的那件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左意疏连他妈妈去哪里都不关心,很明显,左意疏跟他妈妈的关系依旧不好,他不知道该在怎样一个场合说出来。

“今天明天我有空,我们去约会。”

“啊!”

陆茗刚想开口问关于左桓的事情,左意疏便说了这样一件事,陆茗愣了愣问:“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开会?”

“取消了。”

“哦,好啊,去哪里约会。”陆茗喝着杯中的牛奶,抬头问。

“溪镇。”

陆茗消化完这两个字,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左意疏也一脸神秘笑容,说:“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地方,昨天我在报纸上看了溪镇,就忽然想起了那片花海,然后,就想起很多很多我们那段时间的事情。”

陆茗去自己房间拿运动服,左意疏却拿了一套衣服给他:“穿这个。”陆茗接过,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左意疏也在一旁换着,两套竟是一模一样的,陆茗转身,微笑着,换上衣服。

出了门,左意疏去取车,陆茗在门口等待着,遥望着马路的另一边,然后,没有等来汽车,只看见左意疏踩着自行车,意气风发地来到陆茗面前,笑着说:“上车。”

陆茗白了左意疏一眼:“我的呢?我不要坐自行车,我要骑。”

左意疏将自行车甩给陆茗:“那好,你载我。”

“不要!”陆茗黑着一张脸:“我的意思是我们一人骑一辆。”

“只有这么一辆,要么你载我,要么上车,随便你选。”最终陆茗没办法,做个鬼脸跳上了车。

一路上风景优美,但到了溪镇车子就坏了。

陆茗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究竟是这自行车摆放太久的原因,还是骑车人的人品问题呢?”

左意疏将车子放倒在一旁,坐在旁边的草坪上,看着天空,想了想说:“说来也怪,我平时一个人怎么骑都没事,怎么一载上你,它就要出问题呢?究竟是它不耐你的重量,还是它看你不顺眼,不想要你坐它?”

左意疏推着自行车,陆茗在一旁走着,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两人就这样一路步行去看花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逃难呢。

溪镇的花海原本只有一两公顷,这几年里大概扩展过,花海绵延向四方,远处的花海与天空连成了一线,溪镇就是神奇,即使是冬天,花海依旧不褪色地绽放。

过了这么多天,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一个旅游胜地,花海旁边,路上开了三两家的旅店。

两人看着旅店,陆茗说:“记得我们那时候晚上是直接在荒郊野外露营,不知道现在再在这里露营会不会被警察请去喝茶。”

左意疏笑:“没有什么地方会一成不变,好的旅游胜地终究会被发现他的价值,从而不再只被一两个人观赏到。”

两人聊着,对面不时迎来了一些旅客,大家走走笑笑,看着花海指指点点,有一些旅客竟然走到了花里去采摘花朵,因此踩坏了许多花,还有一些旅客顺手将手中的垃圾乱扔,风一吹,全部被卷入了花海中。

远处的花海景观壮丽,但近处,竟是惨不忍睹。

“阿疏,我忽然有一个自私的想法。”

“什么?”

陆茗走在左意疏身边,一边走着一边比着手势:“我想将这里的花海都买下来,不允许别人看,然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看,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我心里总是觉得这里是我们先发现的,我不希望它染上别人的颜色,我希望它只属于我们两个。”

“宝贝,等我赚了足够的钱,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左意疏不顾行人的眼光,搂着陆茗,面向花海。

左意疏紧紧地闭着眼睛,嘴角含着笑,陆茗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远处绚丽的花海:“我们婚后来这里度蜜月吧。”

“好。”

“等我们老了,我也要你带我来这里。”

“好,不过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一个房屋,用来养老。”

第五十三章:此刻的幸福

溪镇有一个咖啡厅,房屋构造是玻璃墙,上面反射着五彩缤纷的花海,因为是冬季,无法看到蓝天白云,只能看到一个灰白阴郁的天空和一片漫无边际的花海相接。

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声回荡,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隔着屏风,无法看清男子的外貌,男子跟着琴音,唱了起来。

“纸张不再翻篇

留我在那个断崖

你浅笑已成为我心上伤疤

穿过层层回忆书签

逃不过这羁绊

你的笑为谁送葬

日记里我还在等你的回答

那时你还在我身旁

你曾说爱不必轻言

你曾将我的生命点燃

你离开时星光璀璨

我的信念瞬间倾塌

……”

桌前两杯咖啡香气扑腾,左意疏将杯子抬起,歌声穿过透明的空气,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没有喝下一口,就放下了,他看着前方,玻璃墙壁外面无边无际的花海,陷入了沉默。

陆茗已经忘记了他手中端着咖啡,手一倾斜,杯子里面的咖啡一部分洒到了衣服上,他浑然不知。

左意疏和陆茗都没有说话,看着不同的场景,听着悲伤的歌曲,歌词里面与自己切合的故事,陷入了回忆。

歌曲时间是四分钟二十秒,眨眼即逝。歌曲一过,弹琴的男子开始唱下面一首歌。

“你觉得刚刚那首歌怎么样?”

这首歌是陆茗用得最长的一个手机铃声,歌词是陆茗自己写的,歌名叫做《留我在那个断崖》,当时他将歌词传到网络上,不久之后便有一位叫做Melody的网络歌手唱了出来。

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左意疏,别人的评价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左意疏的感觉如何。

“一首悲伤的歌曲罢了,不同的是唱歌的人却无法哭着去唱,只能带着微笑去唱出心中的悲伤,旋律凄凉,不是很适合在冬天唱。”

左意疏说完,盯着陆茗的衣服看,陆茗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面满是咖啡的污渍,手中的杯子里面的咖啡还在下落,很快,服务员为他找来了餐巾纸。

陆茗擦着自己衣服上面的污渍,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位先生说得不错,我在唱这首歌的时候确实是面带微笑,歌曲虽悲,但是字里行间都流出了写词人心中真挚的感情,曾经甜蜜的过往,纵使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但是我们依旧应该笑着去回忆,去祭奠,这也不失为一种美好,两位觉得呢?”

陆茗抬头,一旁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服务员,打着深蓝色蝴蝶结,他手中端着托盘,笑得优雅,眼中却深藏着悲凉。

服务员对着两人笑了笑问道:“先生是否需要换套衣服,我们有服装店,就在隔壁。”

陆茗看了看四周,那个弹钢琴的人已经不在,他惊讶地问:“刚刚弹钢琴唱歌的人是你?”男子点头,陆茗又问:“这家店只有你一个服务员?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男子笑得很温暖:“因为这里很少会有客人来,所以就没必要请服务员。”

“你似乎很喜欢那首歌,你唱得很投入,是我听过最好的。”左意疏忽然开口,笑着对男子说,男子同样对着左意疏微笑。

男子摆了摆手:“不,这首歌我喜欢了快六年,是一名叫做Melody的网络歌手让我喜欢上这首歌的,Melody才是唱得最好的,另外,很多Melody翻唱的歌曲我也很喜欢,只是很可惜,最近几年都不见他的新歌了,我觉得很遗憾。”

陆茗的手机铃声就是Melody演唱的,陆茗也很喜欢Melody的歌,但是他没有说。Melody唱得好是一个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Melody的声音跟左意疏的声音很像很像。

咖啡厅进来了一对情侣,男子去招呼了。

陆茗问左意疏:“阿疏,我记得你最初的梦想是当歌手,怎么最后当了珠宝公司的总经理。”

左意疏迟疑了一会儿,陆茗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左意疏才说:“宝贝,我以为你知道。”左意疏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有些哀伤:“如果我不进入这个行业,我想我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那些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很想念你。”

陆茗记得,只有左意疏知道,他的梦想是当珠宝设计师,所以左意疏才进入这个行业,为了他的爱好去选择一辈子的职业。

陆茗想哭,但他只是笑着对左意疏说:“我很想听你唱歌,能为我唱一首吗?”

“原来这位先生也会唱歌!先生想要唱什么歌呢,我为先生伴奏。”此刻那个服务生又笑着走了过来,天空寒冷阴郁,而男子的笑却如同阳光让人暖到心里。

然而左意疏却不给面子,他笑着说:“今天嗓子不舒服,改天吧。”

“是不是感冒了?你多穿点衣服,冬天了你知不知道?”陆茗说。

男子笑了笑,回到钢琴面前,忧伤的旋律在指尖飞扬,陆茗小声对左意疏说:“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左意疏笑了笑:“谁都有故事,宝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身上一个亮点。”左意疏看着陆茗,陆茗想了想说:“微笑?”

左意疏点头:“都说微笑是拉进人与人距离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他却用微笑隔绝了所有人,他笑得越温暖,他的心就越寒冷。”

喝完咖啡,两人出了咖啡厅,陆茗对左意疏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你最初的梦想,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够实现最初的梦想。”

左意疏揉了揉陆茗的头:“当歌手已经不再是我的梦想了,至于我的梦想呢,已经实现了。”左意疏看着陆茗,眸子里映着万紫千红的花海,陆茗知道左意疏所说的梦想是自己,是的,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已经拥有彼此了,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梦想,《留我在那个断崖》这首歌,以及歌曲里面的悲伤回忆已经成为了过去。

曾经分离过,曾经伤害过,曾经悲伤过,曾经绝望过,曾经他们都将幸福遗失了,现在他们都重新找回了幸福。

第五十四章:医院结婚

冬天的一个早晨,左意疏和陆茗收到了一份请帖,是傅彻和卡迪结婚的请帖,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

彼时陆茗还窝在被子里睡得正熟,问了左意疏请帖内容后迷迷糊糊地说:“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在我们后面结婚,没想到这么快?”

左意疏坐了过来,伸手触摸陆茗的脖子,冰冷的触感立刻将半梦半醒的陆茗弄醒,“哇,你手好凉,别摸我!”说着一手将左意疏的手打掉,随后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黑溜溜的眼睛转着。

“宝贝,我们是不是也抓紧时间,早点办了?邀请的名单已经写好了,订个日子就可以结婚了。”

左意疏倒了一杯开水自己喝着,笑着望着陆茗。

陆茗想到了左桓,想到了左意疏的妈妈,他拉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表情认真地看着左意疏:“婚期是什么时候都行,阿疏,我希望我们结婚的时候长辈们都在,我没有家人,连姐姐也出意外去世,但是阿疏你不一样,你还有爸爸妈妈,我希望……”

“别说了!”

左意疏坐了起来,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床头,转过身,陆茗身上的被子从身上滑下,他仿佛不知道冷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着左意疏的背影。

不一会儿,左意疏转过身,脸上忽然没有了怒气,露出一丝微笑,他坐了过来,搂住了陆茗,轻轻抚摸着陆茗的头:“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做什么事,只要跟我没有关系,我都不会管,不会看,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他将你陷害入狱,宝贝,这一年多不明不白的监狱生活,你就不埋怨吗?”

陆茗低头,许久才说:“恨过,我在监狱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以后把他弄得比我还惨,我无时无刻都在诅咒着他,但是渐渐的,我反而明白了,这一切的起因只是我自己,他这样做无疑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阿疏,没有哪个父亲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只是父爱有很多种表达的方式。现在,我不恨了,不怨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过去的,不管是悲伤的,甜蜜的,苦涩的,都让它过去。有些仇恨,我们如果不释怀,难过的是我们自己,阿疏,我不想你难过。”

因为你,我不再抱怨,因为你,我选择忘记仇恨,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因为你,我学会对所有事情释怀。

“我不难过。”左意疏说得很坚决,脸上没有了表情,他转过头,眸子里涌动着无法说明的情绪:“我只是心疼你。”

陆茗无法再入睡,他起床穿衣服,左意疏站到了窗子前,看着玻璃上面白蒙蒙的水珠,看着窗子外的一片雾气,很久很久,他才说:“一年吧,一年后我想办法将他保释出来。”

陆茗心中有些安慰,这样,也算完成了左意疏妈妈的交代,他说:“那……一年后,我们再结婚。”

左意疏没有回答,离开了卧室,陆茗知道左意疏在生气,但是他知道左意疏不会生很久的气,很多事情,慢慢地来吧,陆茗看着布满雾气的窗外,笑了起来。

傅彻和卡迪的婚期如期举行,但是却改了地点,从酒店改为了医院。医院结婚确实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但是傅彻说婚期已定,就不想改了。

不知傅彻用了什么办法,整个病房,甚至是整个二十层,只有卡迪一个病人,白色的窗帘,被单,全部被换成了红色,四处也都装点上了红色,甚至傅彻吊瓶上面都被挂上了红色的流苏。其他病人,家属,医生护士都不上这一层。

陆茗特别想感叹一下,其实在医院结婚,也挺特别,挺刺激的,但是一看左意疏板着一张脸就放弃了,心想左意疏这次火气可真持久。

傅彻已经换好了礼服,等卡迪的吊瓶打完,拔了针管,傅彻为他换上了礼服,医院走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人就这样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尽头是一个略为明亮的房间,里面,司仪已经在等待。

“傅彻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眼前这位男子作为你的伴侣,并承诺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给予他永远的疼爱、关怀和包容。”

傅彻笑着说:“我愿意。”

司仪接着问卡迪:“卡迪先生,你是否愿意嫁给你眼前这位男子作为你的丈夫,并承诺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给予他永远的支持、鼓励和包容。”

卡迪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他眼睛里面是幸福的:“我愿意。”

陆茗看着此情此景,目光不时看向左意疏,这样的时刻很幸福。一年,之前一直觉得一年是一个很短的期限,现在忽然觉得一年有些长了,兴许是因为有了期盼,所以会觉得时光也变得漫长。

傅彻和卡迪交换了戒指,然后抬起了酒杯,在喝交杯酒的时候,卡迪的手抖了一下,忽然他整个人被傅彻抱进了怀里,杯子里的酒一滴未动,又被放回了托盘。

傅彻抱着卡迪大步走下了台阶,有人调侃:“再怎么想入洞房也先喝完交杯酒啊。”

傅彻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吓人,他大吼:“叫医生!”然后陆茗注意到傅彻怀里的卡迪眼睛紧闭,嘴唇发白,浑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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