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等一世错 下——紫艺狂
紫艺狂  发于:2015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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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迟兄答应我了,那我也不勉强后辈了,贤侄,你们回去吧。”

秦域闻此言,又得了迟恒的眼色,带着出神发愣的夙微微点头便离开。

此一行,太多的不明白,太多的困惑与不解,赵练的失魂落魄,更让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若是事情真是这般,那时间就太过悲悯,这一

幕远远没有落幕。

回程的人各付心事,赵练的心已是万寸早断,这一路太累,若是结局是这样,那么他宁愿那场火也将年幼的自己带走,便不会增添这样的

伤痛。

熬不过的劫,还不了的情,赵练将马勒住,停下,一人掩面,众人发觉赵练不见,皆回头,看到的却是青山掩映下一副凄凉的画卷,如果

说白色不够醒目,那么那一抹鲜红却深深扎入人的眼眸,如果青丝不过美,那么几行清泪是否已够。

只是出人意料的不是这样的凄美,而是那个沉默不语的人早已入了魔道,一柄短剑,就在一瞬,在所有人眼中,映着青天刺入心口,喷溅

的血若五月的灼灼桃花,让所有人都遐想着,也都惊讶着,脚步、动作都停止了。

对夙而言,他的弟弟,对于水而言,他的信念,对其他人言,也是不可多得的朋友,就咋他们面前举剑自杀,也许还有些许的不理智,于

水才会疯了似得冲向赵练。

而稳坐马上的人,有些踉跄,摔下马去,为了不让清风受到撞击,赵练将身体垫在他的身下,满足地落在地上。

轻轻将身上的人翻至一旁,细致地整理他的头发,清风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容颜,怎能让他如此难堪地离去呢?

于水冲着赵练便是一个巴掌,看着入胸几寸的匕首,泪不住地下流,又摸着他的脸,说着对不起,赵练根本不理于水的种种行为,只是停

下了原本他手中的动作。

“为什么,快把要服下,止血的,我替你拔刀。”于水早已学得师唯技艺的七七八八,即便对于这样的伤他没有把握,却也想一试。

“快服下,听见没有。”于水使劲将药塞进赵练的嘴中,他却迟迟不肯吞下,一如倔强的孩子一般,于水急了,身后其他人也敢来劝说,

而赵练却直接将药吐了出来,已经流了不少血,力气也大不如前,即便大笑一声,却也不复以往。

“还有救吗?”赵练笑得更加开怀,夙的心头宛若刀绞,所有人的心都悬于半空。

“为什么,为什么?”于水哭得有些哽咽,他不想失去,不想失去这个人,就算离开,他也要他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可以让我陪着你,

为什么非他不可,为什么要离开?”

“对不起,我无法兑现当初的诺言,所以,只能以死相报。”赵练说的这句话含义颇深,思绪清晰,恍惚间回归了以往的他,却太过伤人

“难道你不信现在的我有这个能力比你先行,若你不弃,我会在彼岸等你共渡轮回。”于水的话中几多酸楚,几多卑微,却依旧挽不回求

死心切的人。

“可是,我已有人相伴奈何桥旁,纵然他负我许多,我欠他不少,但是我们说过,只要记得,便要一起静候彼岸花开。”也许这旁边的青

山暖阳就是为了衬托这段情的美好,也照见人内心的悲凉。

“哥,对不起。”赵练最后一句是对夙说的,最后一字尚未完整,便垂下了手,却不忘将手放在清风的脸上。

“不用对不起。”夙轻声地对自己说,他连蹲都没有蹲下,就居高看着赵练在自己的世界中满满从鲜活到死寂,墨棠的眼中也噙上了盈盈

泪花,秦域想要安慰夙,只是这样要强的男人怎会轻易在人前流泪,还是随他去吧。

于水异常地安静,只是静静地将泪水哭干,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说:“把他们葬一起吧。”说完便欲将赵练扶起,却在扶他手的时候,

从清风的袖间见到一件熟悉的物件,于水好奇地取出,原以为赵练至今留存他们之间的信物,并将他转送清风,却不想是一块与自己赠与

赵练一模一样的玉石,而上面隐蔽之处所刻是一个“风”字,自己那块却是一个“水”字。这让于水对清风更加感兴趣,因为小时候便从

父亲哪儿得知,这玉石原是一块,为了哄病中母亲开怀,父亲请能人一分为二,将一枚送给了母亲,只是母亲早逝,本欲将其陪葬,却不

知所踪,便要自己如何都得珍惜唯一的一半,而今另一半竟然在清风身上找到,于水自是不知作何怀疑。

79、于心不忍

人去人留,这辈子能够珍重的时间真的不多,于水终于体会到为何小时候,母亲就告诉他要珍惜身边的人,只是母亲走的早,现在唯一的

念想也不复存在,生若何欢,只是只身离去,怕是会在黄泉路上更加寂寞,倒不如赖在人世,也可以看着别人的幸福,自我怀想。

这一路的风尘已足够离院上下的人为之心惊胆寒,当墨珏看到赵练安详闭眼的时候,安静地哭了,曾今让他同样产生过安全感的人,如今

一如死寂般横陈自己面前,而最大的感触并非于此,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与他有着些许的共通之处。

“阿墨,别哭了,赵练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会为他报仇的,就算是秦莫征,我也断不会手下留情。”秦域话一出口,所有人皆

是震撼,一个人究竟是对自己的父亲有怎样的不满,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说,秦域太过圣人,连大义灭亲都是这样义正言辞毫无犹豫

可是又有谁知晓,那个挂著名的父亲,除了授他武艺,其余一切的冷漠残忍,珏不似外表那么随和,他可以随意挥手结束一个无辜之人的

性命,可以为了他的目的不择手段地伤人,而原因不过是他看不过眼而已,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是他对秦莫征最大的印象。

墨珏终是无法忍住,而于水看着,忽然觉得赵练是幸福的,至少他是被人放在心里的,还是有人在乎着他的,只是一直悬于心口的便是那

一块玉,究竟清风与母亲有着怎样的关系,一如赵练的离去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也许是累了,但绝非不在意,清风与赵练被安置在离院的冰窖之中,只待事情告一段落,将二人带回鸩剑门的后山安葬。

自那以后,所有人都默契地回归平静,面无波澜,只是心中的暗潮如何涌起不休便自是自己的事情而已。

夜卧床榻,即便并非日日相拥,但是少了枕边人,终究是不能适应,寂寂黑夜,看不见自己的脸,更看不到他的脸,就这样离开,他会去

哪里,这天地茫茫,即便有风策能为他遮风挡雨,但是刚烈如他,会愿意回去吗?

清风、赵练的离开让他开始恐惧,害怕就此安也会万念俱灰而与这个世界告别,越想便越清醒,愧疚与后悔来袭,让夙矛盾而痛苦着,此

时门外传来声声脚步声,幻想着是否是安回来了,但是转瞬便否定了。安就算再粘人,但是他的自尊是不会让他自己回来的,而现在最痛

苦的不该是他的不是吗?为什么会不信任,多少年的相知,多少年的牵绊,每次都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与妄加猜想而将安推出去,事后若

无其事地回来的也是自己,原来自己竟是这般可恶。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轻轻打开,夙闭上双眼假寐。

“弟弟都死了你还睡得着啊,真是冷血。”听见那一声不屑的声音,夙当即认出了来人正是墨珏,只是这半夜到此,不知是否他终究是躲

不过宿命的侵扰要置自己于死地,不过一切都是自己该受的,也不做仍和反应。

耳边传来温润的呼吸,“你的另一个弟弟,难道你都不想再关心一下吗?”

夙的心莫名抽动,眼眸睁开,对上与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的墨珏,还是那张稚气的脸,只是变得陌生,让人心生寒意。

“看来,你醒着吗?为什么要骗我呢,我又不会吃了你。”墨珏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语气对着夙,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夙的身上,让夙难以

喘息。

“别这样,墨儿。”夙推开墨珏,起身,“安在哪里?”

墨珏冷哼,墨儿,这个熟悉到心痛的称呼,他等了多少年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墨儿,是谁,为何,我不认得,至于你的安,他自

己离开的,我又怎会知道,你不觉得你说的可笑吗?”

良久的沉默,最后夙还是忍不住说:“墨儿,以前一切都是我的错。”

“没有,错的是我,我不该遇见你,不该爱上你,不该等你那么久。”墨珏情绪瞬间爆发,抑制不住地嘶吼。

而门外安对月长叹,一直追随他们的脚步,本想远远相望,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夙是否对赵练的离开过分伤怀,却撞见墨珏恰好进了夙的

房间,而他始终相信自己是被夙爱着的,就算是怀疑他的忠贞亦因为不善言语的情,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并非如他所想。

听不清房内的话语,只是朦胧间的声响让他还是猜出一二。

“对不起。”夙是真的心疼墨珏的,只是如今他更关心的是不知所踪的安。

“不用,我说过不用道歉的,只是,可以再容我仍性一次吗?就一次,我不贪心的。”墨珏话音刚落,便不顾一切地吻上熟悉的唇,夙自

然不会拒绝,毕竟他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不是对墨珏的第一次,却觉得陌生,方才明白,若是情欢换了身旁所拥的人,那一切都是不一样的,这样对墨珏似乎并不公平,仅仅是互

拥着相吻就已然觉得无法替代,该如何继续。而门外那个寂寥的背影,却对着疏影浮动的月影暗自发笑,这声音只在心底,连自己都听得

恍惚,这辈子是真的永别了,又是一阵熟悉的胸闷,手臂也开始隐隐作痛,迈开的脚步踉跄,幸好不至于摔倒,不然惊动了房内动情的人

,那自己不就是罪人了吗?

“为什么不可以?”感受到夙停下的动作,墨珏的泪终是流了,侧过脸,“安已经背叛你了,你又不是没有看见。”

“我不想骗你,至于安是否背叛了我,我想你不是更清楚吗?”夙的眼神暗含着痛苦、愧疚与愤怒,只是这样的情绪与他太合适,反而令

脸上的伤痕更加充满血的气息。

墨珏不想辩解什么,毕竟他希望的只是让夙痛苦,而今却换来了自己的又一次沦陷,他只想抽自己几个巴掌。

“你走吧。”夙替墨珏整理好衣服,“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这样会伤了墨棠的心的。”

“是吗?”墨珏暗自告诫,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卫枫夙,我以后会坚定自己的心,是你逼我的。“想知道安的消息,三日后,在黑

云寨山脚等我。”

墨珏撂下的话,让夙又是一宿难眠。

而墨珏出门便离开了离院,连秦域都没有告知。

“刚刚看到了吗?”墨珏早已派人将失意落魄的安带到他临时停住的地方。

“看到又如何,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我对你还有威胁吗?”安很淡然,不是他看开了,而是他只希望夙快乐,而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

了,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身体染黑了夙的自傲。

“威胁,我根本不担心,只是你觉得我会好好对卫枫夙吗?他可是我的仇人呢。”墨珏的脸是扭曲的,眼神是仇恨的,一种对爱的执迷最

后竟只能这样抒发,也是悲哀。

“那又关我何事?”安尽力安抚着自己的情绪,那个已经伤痕累累的男人,已经经受不起一次次的背叛和利用了,他只是纯粹地想要他幸

福,可是这样的奢求都那么难。

“若是你不希望他安然,那就离开吧,我不会拦你。”墨珏自是有了万分的把握才会说出此话的,而事实也正如他的预料。

“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跟我回黑云寨,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也许这样,我可以饶他一命。”

“就这么简单?”便知万劫不复也会赴汤蹈火,虽说他并不信墨珏会如此便放过自己,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尝试。

“你想好了吗?”

安点头,虽说不过短短几日,但是这一遭着实让他的心倦了、累了。

胸口莫名的抽痛,却不愿再墨珏面前流露出哪怕一丝丝的卑微,强忍心头的痛,却也不及被人抛弃的十分之一,却依旧愿意一个人承担一

切,只要他过得开心。

发展总是不能尽如人意,随着冷霜一纸书信送达秦域手中,他的世界几近崩塌,纸上内容为父亲亲书,难得收到的家书,竟然是告知他秦

晟背叛冷霜,只要是本门同人见之可以亲手处决。

他终于懂了,当初为何秦晟有那番呆不了几日的言语,只是现在,他在何处,秦域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他,派出自己的亲信,四下寻找,

只是都不见踪迹。

他跑到离院唯一一处不许外人进入的花园,朝着空阔的天空,尽情地喊:“秦晟,晟,你出来。”

也许是一口气没有接上,秦域大口地咳嗽起来,几日的奔波已经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加之秦晟一事迫在眉睫,晚一步找到他,可能就会阴

阳永隔。

“你不是会跟着我吗,怎么不出来。”依旧没有人回应,也许是自己猜错了,也许秦域早已经离开,也许他就是不愿再面对自己,也许这

样的错过是他应该自噬的恶果。

在杨树的边上靠下,看着不是特别明亮的月,忽然觉得孤寂,没有秦晟在身边,诸事不顺,连心情都开始跌宕起伏。

一直嘲讽戏中的世界太过煽情,只是真的失去之时方才醒悟他的重要。已经来不及后悔,过去了便是错过,不能回头。

仰着头,他以为这样会舒畅一点,却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软弱,一行清泪顺着右脸颊滑下,那种冰凉的感受,清明了自己的视线,渐渐入人

眼中的是那个活生生的熟悉的身影,嘴角恣意地扬起,孩子般缠上他的手臂,怀中异常温暖。

“我不会走的,我会信守承诺,当一辈子的朋友。”秦晟这一句话便惹得秦域更加欲哭,明明该是心酸的话语,为何在秦晟口中可以这么

淡然而认真的说出来,再回想自己拒绝秦晟之时也曾这般说过,便觉得自愧难当,心疼不已。

80、忘了疼痛

“回去吧,深秋露重,会着凉的。”

“不想回去,这样的安逸实在太难得,只想就这样看着无垠扩大的天空,一辈子远离明争暗斗的江湖是非。”秦域并不曾多说,话语也是

异常的平静和缓,二各种意思却让秦晟不知如何解读。

“其实,你也不必那样逼自己的,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又何必与自己的父亲为敌,给自己找麻烦。”秦域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话说

出来显得有多生分,就算知道秦域的一些设想,但毕竟他永远不能够把握住秦域的真实意图,每次都会因为秦域二猝不及防,卸下自己早

就装备好的铠甲,继续为他战斗。

“晟,难道你不懂吗?”秦域并不敢看秦晟,那一声朋友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也只能是互相依靠的朋友,再无法更加亲近,二人坐于树下,

秦域靠在晟的肩头,不紧不慢地复述着自己早被秦晟知晓七七八八的心思:“我不想一统江湖,着对我没什么价值,你该知道的,我只想

让自己和妹妹可以不用受制于人,可以让那个人自我解脱而已。”

“但是,他毕竟是你父亲,这样做,其实你不好过的,不是吗?”秦晟除了看到了秦域的心思,更能猜测出他的矛盾,只是这对二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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