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秋凉——八月初至
八月初至  发于:2015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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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程笑笑:“那怎么行?刚才不好意思,我忘了……就是说顺了嘴……”

“是吗?”纪敬泽的脸沉了下来。

“哦,纪总,您先吃药,我去洗澡了。”徐锦程拿了睡衣走了出去。

徐锦程洗好了出来,纪敬泽已经把药喝了,裹着被子睡着了,只留了一盏壁灯。浴袍扔在床尾,T恤也还放在那儿,这家伙不会是光着睡的吧?徐锦程小心的掀开被子,把体温计放到纪敬泽的腋下夹好,这人还真是没穿上衣,徐锦程把被子给他掖好,生怕再让他着了凉。纪敬泽感觉到体温计的冰凉,皱了皱眉,倒没有乱动。徐锦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其实这个人长的很不错,只是冰冷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现在睡着了,他第一次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浓重的眉,挺直的鼻梁,略薄的嘴唇,真的很帅。所以说上天也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就是能够拥有很多东西。

体温计拿出来,徐锦程在灯光下看了看,38。3°难怪这么快他就睡着了。虽然烧的度数不高,可对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个温度也是很难受的了。记得自己上次烧到37。8°,就浑身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只想着睡觉。这人挺着坚持了一晚上,还能保持着平日里的风度,甚至上台去做游戏,真是够强的。其实这个温度不吃退烧药也是可以的,上次他发烧的时候,楼下诊所的李大夫告诉他,超过38。5°才能吃退烧药,而且,现在纪敬泽睡着了,看他的体质也不像太弱的,徐锦程想了想,把体温计放在床旁桌的抽屉里,还是再观察一会儿再说吧。

徐锦程从另一侧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辛亏被子够大,他把被子四周掖好,看了看纪敬泽那边,也没有露出身子,这才关了壁灯。一片黑暗里,他感到被子里很热,是那个人身上发出的热气,他觉得很舒服。也许是体质的原因,徐锦程一直都很瘦,一到了冬天手脚总是冰凉,虽然有暖气,晚上的脚还是凉的。有时候甚至一晚上都暖不过来,睡眠的质量差很多。高杨曾经笑他说,徐锦程你就是一冷血动物。

徐锦程是被热醒的,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整个被纪敬泽抱在怀里,纪敬泽身上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热度。他连忙挣脱出来,打开壁灯,纪敬泽可能感受到了灯光的刺激,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却没有睁眼。

徐锦程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给纪敬泽夹上,用手摁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乱动把体温计掉出去。他看了看时间,2:28,自己居然睡了将近4个小时了,他有些怪自己,明明知道身边有一个病人,还睡得那么沉。说来也怪,平时自己的睡眠并不好,每隔两三个小时总会醒一次的,也许,今天晚上有一个大暖炉的原因吧?睡得很暖和,很舒服,要不是被纪敬泽抱在怀里,说不定一觉就到天亮了。

徐锦程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看,果然还是烧上来了,39。2°。看来,还是得吃药啊。退烧药早就放在桌子上了,徐锦程从厅里倒了温水过来,先放到桌子上,然后把纪敬泽扶起来,“纪总,吃药了。”

纪敬泽微微睁开眼睛,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徐锦程又说了一遍:“纪总,您发烧了,该吃药了。”说着拿起药片想要递给他。

纪敬泽看了看徐锦程,谁知身子一歪,又倒下了。

徐锦程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人根本就没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原因,平日里的警觉都没有了。没有办法,徐锦程只好做到床头上,把纪敬泽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药片塞到他的嘴里,拿杯子给他灌了几口水。不知道喝下去多少,有一些却是顺着下巴流了下去。徐锦程顾不得给他擦,实在是纪敬泽的身子太重了,一个劲的往下坠,他可能是觉得不舒服,想躺着。反正药已经吃过了,徐锦程也就随他了。

把人安顿好,徐锦程也就不太敢睡了,小眯一会儿就伸手摸摸纪敬泽,额头不太烫,可是他的身子一直很热,是那种干巴巴的,没什么汗的热。徐锦程知道,发不出汗来,是很难退烧的。可是现在纪敬泽这个样子,他肯定是没法把他弄到医院去了。只是发烧而已,纪敬泽也不会想去医院的。徐锦程有些伤脑筋,退烧药刚吃完,是不能重复吃的,这个点儿了,让他找谁呢?

徐锦程正在苦恼的时候,纪敬泽一个翻身抱住了他,也许是感觉到徐锦程身上比自己低了几度的体温抱在怀里很舒服,他抱住了就不松手。徐锦程挣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也许,这样会让纪敬泽舒服一些,那么就这样吧,反正他烧的迷迷糊糊的,等明天自己早点儿起床,他也就不记得了。

徐锦程也是累及了,而纪敬泽热乎乎的怀抱很舒服,不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第15章

徐锦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缩在纪敬泽的怀里,虽然有窗帘挡着,但也能感觉到天色已经大亮了。他连忙把身子轻轻的往外挪了挪,看到纪敬泽还是睡着的。松了口气,毕竟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会让纪敬泽觉得别扭吧?对了,不知道他还烧不烧了?徐锦程顾不得看时间,先摸了摸纪敬泽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然后把手伸进被子里,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皮肤有些潮潮的,出汗了,那么应该退烧了吧?起码没有昨天晚上烧的那么高了吧?

突然他的手被捉住了,徐锦程吓了一跳,小声的说:“纪总,您醒了?”

纪敬泽睁开眼睛,慵懒的声音说道:“大清早的骚扰我,这是什么意思?”

徐锦程吓了一跳,往回缩了缩手,纪敬泽却抓的很牢,他无奈的说:“我只是试一下你有没有发烧,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那怎么摸过了额头还要摸我的胸口呢?你可知道,男人早上是不能受刺激的?”

徐锦程对上纪敬泽戏虐的目光,把脸转向一边,结结巴巴的说:“这有什么呀,我也是男人啊,摸一下又能怎样?再说我只是摸了……摸了你胸口而已……”话没说完,只觉得身上一重,纪敬泽居然压在了自己身上,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摸一下不怎么样,只是……我很敏感的,要不然,你再摸摸看?”说着抓着他的手往下拉。

同是男人,徐锦程当然知道纪敬泽想要做什么,他用力的推着纪敬泽的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正儿八经的说:“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只是关心你。我觉得你身上还是挺热的,你需要再量一下体温,如果还是那么高,你最好去医院。”

“呵呵。我才不要去医院,有你就好了,你挺会照顾人的。”纪敬泽低低笑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徐锦程,徐锦程被那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感觉自己也热了起来,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徐锦程只觉得身上一轻,睁开眼睛看时,纪敬泽已经放开了他,躺到了床上,掀开被子说:“不行,我得洗个澡,身上黏黏糊糊的,太难受了。”说着就要起身。

徐锦程有些懊恼,一把把纪敬泽拉回被子里盖好,气呼呼的说:“你老老实实躺着!刚出了点儿汗,就想要洗澡,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我还是先给你量一下体温看看吧。”

纪敬泽被他吼的一愣,乖乖的躺到被子里,看着徐锦程拿出体温计给他让他夹到腋下,还嘱咐他不要乱动:“别动,要夹10分钟的,要不然不准。我先去洗漱,一会儿回来看。”说着去了洗手间。

纪敬泽看着徐锦程只穿着睡衣单薄的身影出了卧室的门,默默的笑了。其实他早就醒了,醒来的时候看着徐锦程缩在自己的怀里,有一点儿吃惊,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原因。他看着他睡得很熟,睫毛长长的,垂下一道淡淡的影,呼吸是那么轻,好像怕打扰了别人。这一晚上,他没有睡好吧?

纪敬泽平日里睡觉很轻,所以,即使有过床伴,也从来没有抱着别人睡过,他会感觉到别扭和不舒服。可是,他抱着徐锦程的时候,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很放松,觉得抱着一个人很充实。

看到他醒来的反应也很有趣呢。纪敬泽回味着刚才徐锦程红红的脸、局促的表情,笑的更欢快了。

徐锦程一边快速的刷着牙,一边心里腹诽着,这人平日里多么高冷、严肃啊,怎么睡了一晚上就这么无耻了呢?不会是发烧烧傻了吧?吐出最后一口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靠,自己居然脸红了,当纪敬泽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不寻常的心跳和迅速上升的体温。也许,心动只是一刹那,可是,他也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何况,他已经有过前车之鉴。

徐锦程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能够很平和的面对纪敬泽的时候,才推门走了出去。

纪敬泽倒是很老实的躺在床上,看徐锦程走过来,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他。徐锦程拉开窗帘,房间里一下子明亮了很多,他对着窗户看了看,对纪敬泽说:“37。8°,还好,烧的没那么高了。你是想起床还是再睡一会儿?今天要去上班吗?不过,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公司里倒没什么大事,过了今天明天就放假了。就是下午市里有个企业家年会,我必须出席。”纪敬泽说。

“那您再睡会儿吧?我一会儿给丁宁打个电话,告诉她您下午再过去。”徐锦程说。

“反正也睡不着了,还是起来吧,我想洗个澡,身上黏黏的,太难受了。”纪敬泽看向徐锦程,小心翼翼的说。虽然他很想看他生气的样子,可也不能老逗他,现在还不到时候。

徐锦程有些无奈,只好给他找了件挺厚实的毛衣开衫,让他洗完了穿上。

纪敬泽洗完走出洗手间,看到客厅里没人,又到卧室里转了一圈,只见被子已经叠好了,床上收拾的整整齐齐。他又到了客厅,屋里还是没有人,他试着推开北面的一扇门,果然是厨房,很小,也就四五个平米吧。徐锦程正站在灶台前,看到纪敬泽推门,关了火说:“马上就可以吃了,你到客厅等着。”

纪敬泽看着他身上的小熊围裙笑了笑,回到了客厅。他看了看厅里没有餐桌,就坐到沙发上等着。不一会儿,徐锦程端了早饭出来,放到茶几上,有粥、鸡蛋、馒头、包子和咸菜。

徐锦程拿了个马扎坐在纪敬泽的对面,把一双筷子放到纪敬泽面前,“家里小,也没有餐桌,吃饭就在茶几上凑合着。您趁热吃吧,吃过饭还得吃药。”

“都是你做的?”纪敬泽喝了口粥。

“嗯。你感冒了,昨晚上还发了烧,应该吃点儿清淡有营养的食物,本来想做蔬菜瘦肉粥的,可惜家里没有新鲜的菜了。”徐锦程不好意思的说。

“这样也很好了。”纪敬泽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这包子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总不能老是在外面吃,所以有时候会自己做一点儿,反正都是自己吃,好了坏了也没人抱怨。”徐锦程拿起一个鸡蛋,剥了皮,放到纪敬泽的粥碗里。

纪敬泽没有推辞,点了点头说:“味道很不错,你挺会生活的。”

“没办法,一个人也要好好过日子的。”徐锦程笑了笑。

纪敬泽是真有些饿了,昨晚上喝酒,没怎么吃东西,又烧了一晚上,这时候只觉得浑身清爽,胃口大开。他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鸡蛋,两个包子,才放下筷子。

徐锦程早就吃好了,看到纪敬泽放下筷子,起身收拾桌子。

纪敬泽想要帮忙,被徐锦程拦住了,他说:“纪总,您是不是打个电话给王海,您昨天让他给您送衣服的。都这个点儿了,他应该到了吧?”

“好。”纪敬泽点了点头,厨房的活儿他确实插不上手,听了徐锦程的话,也就不再坚持,拿起手机给王海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王海欣喜的声音传来:“纪总,您起了吗?可以把衣服给您送上去了吧?”

“嗯,你到了?”纪敬泽挑了挑眉毛,难不成这小子早到了?怎么不上来也不打电话?

“纪总,我到了,马上上去。”王海挂了电话,心里默默流泪,他能说他早上8点就到了吗?摁了门铃没人开门,轻轻的敲了几下,也没人理。他又不敢敲得太大声,更不敢砸门,想着给徐锦程电话,可惜手机上没有他的号码。给纪敬泽打电话?他是想都不敢想,谁知道老板在做什么!他站在门口等了半天,有点儿冷,还特别傻,只好到楼下车子里去等,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不用着急,过一刻钟再上来吧。”纪敬泽淡淡的道。

“哦,好的,纪总。”王海只好继续盯着手机,还要一刻钟。

纪敬泽可不知道他的司机已经欲哭无泪了,看着徐锦程解下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道:“我还得吃药吗?我觉得好多了。”

徐锦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纪敬泽,看他的气色和精神确实好了很多,但还是把药拿出来,给他准备好,“还是要吃药的,刚才量过体温,还是有些低烧,不用吃退烧的,把这个感冒药吃了吧。”

纪敬泽很喜欢看徐锦程这样认真又耐心的样子,接过他手里的药喝了下去。

纪敬泽吃过药以后,就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看着徐锦程,徐锦程把药收好,感受到坐在沙发上的纪敬泽的目光,摸了摸鼻子说:“纪总,王海到了吗?”

“嗯,马上就到了。”

“那我先去换衣服。”徐锦程起身到卧室里走去。他进了屋,拉开衣柜,回头发现纪敬泽也跟了进来。

“纪总,您……”徐锦程想我说的很清楚啊,我要换衣服,你跟进来是什么意思?

纪敬泽看了看徐锦程衣柜里的衣服,说:“下午的会你和我一起去,穿的好一点儿,年会结束后应该有酒会。”

“这个,我去合适吗?”徐锦程迟疑的说。政府邀请的酒会,都是大公司的老板、各个部门的领导吧?他只是个助理。

“当然合适,正好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以后如果有合作的话,还方便些。”纪敬泽干脆坐到了床上。

“哦。”徐锦程知道自己没办法推辞了,纪敬泽是个很少改变主意的人,也许领导当惯了,都是这样吧,说一不二。他犯愁的是,自己真没有能穿的出去的衣服,应该说是能出席那种场合的衣服,就算自己衣橱里最贵的那套,还是是去年过节的时候,商场里搞活动,所以才狠下心来买了。其实他并不注重这些,只是怕让纪敬泽丢了面子。

正在徐锦程为难的时候,纪敬泽走过来,指着一件外套说:“先穿这一件,一会儿去给你买新的。”

徐锦程转过头,吃惊的说:“这怎么行?”

第16章

纪敬泽的脸阴了下来,冷冷的道:“有什么不行?你把它看成一种公司福利就好了。你去参加酒会,当然是代表了公司的形象,我不想让人以为嘉玮公司快倒闭了,堂堂的总裁助理居然穿的这么寒酸。”

徐锦程无法反驳。事实证明,在纪敬泽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行的,只要是他想要做的,总有办法做到。徐锦程看着他又恢复了冷漠严肃的样子,不敢再推辞,随他高兴吧,反正他有的是钱。

可是,当徐锦程试过两套西装,四件衬衫,四条领带,两双鞋子的时候,他彻底无语了,只是晚上一场酒会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而这时的纪敬泽还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试一件羊绒衫。

徐锦程拿着羊绒衫,站在试衣间的门口,踌躇着说:“纪总,这件就不用试了吧?办公室和家里暖气都很足,不用穿羊绒衫的。”徐锦程知道这种专卖店的价位一定不便宜,他很想知道这衣服的价格,可是,标签在哪里?他都看不到啊。看来,待会儿要想个好点的理由拒绝才行。否则,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可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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