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番外——桃源城
桃源城  发于:2015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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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篇是早期写的一篇文,以“红衣”的笔名发在hjj的。不过临时决定挪到专栏里……

以前的文名是《我不爱你》,现在改为《金刚经》,可以理解为……歌颂坚强的活着什么的(?)

(捂脸……这文案写的实在是够乱)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航,苏舟 ┃ 配角: ┃ 其它:竹马

我和苏舟认识很久了。

我这个人,脾气古怪,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苏舟是唯一一个贯穿我生命至今的人。

当然,我心里明白,对他来说,我心里把他看得怎样他都无所谓。就算哪一天我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他也是可有可无的,反正在他的朋友中,多我一个不会有什么别样的愉快,少我一个也不会有所缺失。我能带给他的不管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都是贫瘠的可怜的。

我接触的人少,对别人的理解能力也很差,如果把我和十个人放在一起比赛认人能力,我铁定是最差的那个,我对人的表情是很茫然的,对其微妙的语气方面更是难以理解,让我了解一个人的性格特征简直比让我长出翅膀还难。

但我了解苏舟,我了解关于他的每一个细节,比了解自己还要清晰。

毕竟,我真的是认识他太久了。

苏舟这个人其实人品很差,用时下流行的语言来说,他堪称一个人渣。

但是他这人渣的比较有技巧,至少在我看来,我永远也不可能做到让别人对我的恶劣行为只是无奈的苦笑,我大概会在别人怪罪于我之前就已经战战兢兢表情窘迫的道歉谢罪了,换来的从来都是冷漠的面孔,或是鄙夷的嗤笑。

是的,我不是一个讨喜的人。

我很少照镜子,我厌恶自己的脸,它的颜色暗黄,上面散落三颗雀斑,我厌恶自己的眼睛,它们太小,却喜欢眯着,即使是眯起来,它们的颜色也是棕黄的,看起来总是没精打采,注意力不集中一般,虽然我的确注意力总是散漫,莫名其妙的的随时随地陷入真空状态。为此我没少挨苏舟的说教。如今回想苏舟小时候的样子,我脑海里迅速反应的就是他曾经顶着一张正太脸,屁股坐在我家里的书桌上,一只脚在我肩膀上一点,语气不满的问,“喂!想什么呢你?”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苏舟,苏舟长着一张天使脸,从小时候就开始其貌不扬的我见到苏舟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惊呆了。那时候的我对美丑还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对性别也不是很敏感,所以就算苏舟并不是女孩子,他的容貌却带给我不小的冲击,以至于连和他的相处都让我有些畏缩,不知是怕惊到他还是惊到自己。我那天刚搬到新苑小区,我的新家附近都没有什么同龄的孩子,除了我和苏舟。所以,苏舟是跑到我家来找我玩的。他小小的身子,却很随意的姿态,一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我的家。我妈妈笑着让我带苏舟去我的小房间玩,于是我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看着苏舟巡视一样的在我的屋子里四处扫视。后来他坐在桌子上,脚上的拖鞋啪的踢在地板上,我看着他,想着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然后他的脚就踩了我的肩。

我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时我还不理解什么是坏笑,只是隐约觉得不妙,然后他两手在桌子上一按,身子抬起来直接扑到我的身上。

我被他压得生疼,惯性的向后仰去,结果凳子一歪,我们双双摔到了地上。

他“卧槽”了一声,身子扭动了一下,天生霉星的我胳膊就被他碾到,瞬间表情疼的扭曲起来。

他骑在我腰上,看着我的表情,歪歪脑袋说,“嘿,你怎么这么难看啊?”

我装作忙着挤疼痛的眼泪,没接他的茬,他站起身来,两手插在裤兜里微低着头俯视我,“还有……你真闷啊。”

他又抬头在我房间里扫视一圈,然后就撇撇嘴离开了。

我独自一人躺在地板上,心里想着,我大概不会有苏舟这样的朋友了,不管转学到哪里,我都不会有朋友。

但是第二天,苏舟竟然又来了我家。

我妈妈很开心的把我从房间里叫出来,我被苏舟带出了门。

身后的门关上了,我站在门口看着苏舟。那天阳光温和,不热却金灿灿的,苏舟脑顶着光圈冲我露了露整齐的小白牙,“喂!你做我的小跟班吧?”

他拽着我穿街走巷,期间突然问,“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吴航。”我说。

“哦……小航。”他又扭头冲我笑笑,我则再次被晃了眼,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苏舟的笑其实是迷雾弹,专门用来迷惑敌人的。

从那以后苏舟就叫我小航,而我叫他苏舟。

后来他解释说,记一个“航”字比记“吴航”两个字简单。

至于我,我喜欢叫他的全称,不熟悉的时候这么叫理所当然,熟悉之后我则是觉得这么叫显得认真一些。

其实不管是对什么,我都是认真的态度,然而世界却并不总是认真的,我明白有时候我应该随意一些,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则是另一回事,很多事情都这样,就像苏舟总说我这个人有点木,还闷,他总拿我的反射弧开玩笑,可我心里却觉得我能反应过来,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不过苏舟是懒得听我的“狡辩”的,我便只好继续闷下去。

今天苏舟和女朋友去逛街,顺便看电影。

我知道我一整天都见不到他了,也许晚上也见不到。

本来苏舟对于陪伴女朋友的事从来都很厌恶,他对女朋友的宠溺总是停留在和女朋友四处逛一圈,尤其是特别漂亮的女朋友,他们两个天仙配的往那一站,的确是够打眼的。遛完女朋友,苏舟就给女朋友一个温柔甜蜜的吻,然后绅士的送女朋友走回她的爱巢。

这还是高中时候的事。

高中的时候,苏舟帅气无比,他的出色使得他整天都自信满满,作为一个出色的男人——他自己这么认为,他的身边必须站着一个具有观赏价值的异性来与他相搭配,而不是我这样的存在感极差的小跟班。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失业的,开始每天晚上放学一个人拖着我的影子回家。偶尔路上会碰见手臂上挂着女朋友的苏舟,他就冲我笑笑,说不出是炫耀还是怎的,反正孔雀毛炸开的满满的。我总是低头经过,虽然我刘海下的眼睛会不自觉的斜出去看他,可我还是毅然决然的默不吭声的与他们擦肩。苏舟这样玩了几天之后就又开始加倍的使唤我,他上学放学的时间都被女朋友征用,课间时间他女朋友也经常来和他偶遇,于是我和苏舟的接触机会变得很少。虽然我坐在后排,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的背影,可我还是怪想念他的。我们平时相处的时候也常常是我默默的听着他说话,好的坏的干净的脏的毫无逻辑的,各种话,大多数都是关于他自己,与我半毛钱关系没有,而如今,我也不过是离得他远一点,听他在课堂上正正经经的发言,听他课下和女朋友温柔的低语,同样的与我不相关,而且大多数都是很悦耳并且比较动听,可我却突然听不大进去了,然后我就看着他的背影想念他。我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是很怪异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到了我的心声,于是他跑来我这里刷存在感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捧来的一大堆作业本,往我桌子上一砸,手指在上面一点,“发下去”

我抬起头瞄一眼最上面的本子,是英语作业。

我想起英语课代表可爱的脸,果然英语课代表娇小的身影从苏舟背后探出来,怯怯的说,“那个、还是……我自己发吧?”

我二话不说,拿起作业本就开始发起来。

听到身后英语课代表小声的“谢谢。”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苏舟听的。

英语课代表的确很可爱,苏舟对他这么殷勤难道是想出墙?不对,好像那个词是叫做劈腿……也不对,以苏舟的傲气,他要是想换个女朋友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分手。

我一边神游一边发作业本,由于期间晃神发错了几个,所以慢了点,于是又被苏舟在屁股上踢了一脚,还是那句话,“想什么呢你。”

我在他的语气里诡异的发觉他有些轻微的无奈。

晚上他值日,我被留了下来。

苏舟将扫帚往我桌边一搭,下巴冲门口的方向一扬,“喏,我先走了。”

然后他就潇洒的冲着门口的他女朋友那里走去。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挂着张微笑的脸。

我嘴巴张了张,我还没来得急冲苏舟说一声“哦”呢。

第二天,苏舟一到班级就来到我的座位,他的胳膊下夹着一个盒子。他将盒子扔在我桌子上,说,“给你的。”

我去看那个盒子。

苏舟又说,“以后我值日的时候你来。”

我抬头看他,他想了想,吩咐道,“去给我买瓶水。”

我一动没动。

苏舟皱眉,“我没带钱。”

我只好慢吞吞的站起来去给他买水。

回来的时候,我在大家上课期间,偷偷的把盒子打开,将里面的鞋拿出来,刚要穿在脚上,就发现班级突然一静。我奇怪的抬头,就看到老师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只好将手里的新鞋放下,把脚半塞进旧鞋里。

前座的女生捂着鼻子转回身去,我觉得她这是做作,我的脚每天都洗,应该没味道。

老师开始讲课,我又将半塞的脚拿出来迅速的穿进苏舟送我的新鞋子里。

老师的板擦在黑板上一摔,“吴航!你有完没完!?”

我,“……”

我偷眼瞄见苏舟的表情很奇怪,要笑不笑的样子,我都替他憋挺。

还有那个老师,她干嘛总看(kan一声)着我的脚。

我被罚站,我本来想至少把两只脚上的鞋子统一一下,但是我刚要有动作就听见老师的教鞭噼啪一声,我只好一脚一样鞋的走出了教室。

下课的时候老师看都没看我就回了办公室,我站在教室外一时不知何去何从了。

苏舟慢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身子在墙上一歪,笑笑的说,“你就这么急切的穿我给你买的鞋啊?”

我低头看了看他给我的白色的鞋,小声说,“有点小。”

苏舟噎着嗓子,沉默的看着我。

我只好说,“只是有点而已……”

其实很挤,我站了一节课,左脚大拇指被压迫的挺惨的。

后来,我为了表示我话的真实性,将他送我的鞋子穿了春夏秋三季,直到冬天换上棉鞋了事。

我记得第二年的时候苏舟还隐约问过我怎么没穿他送的鞋,我说,“长个、脚大了。”

他怀疑的看了看我的脑顶,总算没再多问。

我穿他送的鞋子那一阵子,他把我指示的团团转,直到他和女朋友分手。

所以那时候我对苏舟交女朋友还蛮打怵的。他总是在他女朋友面前笑脸,在我面前黑脸,黑的毫无顾忌,黑的很彻底。我心里分析他很可能对女朋友不是很满意,又不想分,这么看来他过得还是蛮痛苦的。

如今时代变了,苏舟对待女朋友的态度也在变。

他高中对女朋友有点躲避的意思,至少我能看出来他的轻微不情愿,但是现在我是看不出来了。他现在练就了一身新功夫,不在我面前那么无所顾忌,更别说他的女朋友。他会陪女朋友逛街,宠着他的女朋友,几乎是有点千依百顺的意思,但是这不妨碍他分手,他现在分手处理的也很好,早年和女朋友分手闹得鸡飞狗跳,现在他都是和女朋友温情的分手。能做到这种分手方式他着实是个人才。

如今我和苏舟同在哈瓶大学,同一间宿舍。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室友。他们是一床和二床,我在三床,苏舟四床。

不过一床经常不在,他的下铺已经成为了公用产物,各种书本衣服都堆在上面,不过我不会往上面堆东西,我的东西都规规矩矩的待在我自己的地界,除了担忧越界被丢弃的问题,也是我习惯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拢好,只要是我的,我就不喜欢被别人碰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一件一件的叠衣服,都是晾干后刚收回来的。

我叠衣服的时候动作很认真,我认为这是因为我这个人认真,所以做什么都没差,但是苏舟却说我慢条斯理的叠衣服的架势很娘,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做事爽利而大气。

我心里对他的观点自然是一百个不赞成,况且,我没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我这只不过是很正常的动作而已,既没有捏兰花指也没有嘴里嘀嘀咕咕斤斤计较这个斤斤计较那个,所以苏舟这么评判我完全是因为他不懂得欣赏平静。

以前的苏舟是喧闹的,尽管他没有无时无刻的吵嚷,但是他的气息以及呈现出来的面貌是张扬的,不熟悉的人甚至会觉得他让人有种锋利感。而现在,苏舟则比较收敛,然而他敛起来的魅力依然不动声色的外泄着。哪怕他安静的坐在窗前,手里随便擎着本书,恰好的日光描摹出他俊帅的轮廓,这样一幅静态的画面却也是生动的。

可是我不一样,我静,静的时候是死气沉沉的,苏舟说过,我发呆的时候简直就是死的一样,他之所以知道我没死是在发呆,还是我反复告诉他的。我已经话很少了,可是苏舟还是嫌弃我啰嗦,明明是他问我为什么一字不说,我回答说不小心发呆了,他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指责我无趣,嫌弃我把那一个理由重复了n遍。我心里想,可是这是事实啊,这么久了,苏舟应该知道我不是敷衍他啊。但苏舟还是脸色不高兴,弄得好像我忽略他了一样。这真的是很冤枉。那段时间他刚和女朋友分手,整天闲得发慌,于是整日整日的坐在我的身边,他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表情,让我无从猜测他是在思念刚刚分的女朋友,还是遐想着下一个女朋友。

衣服被我叠好了,我又无事可做了。

我坐在床上,我的床铺也是下铺,直眼看过去,是乱糟糟的一床。

之前说过,一床总不在,因为他家就在本市,一有半点空闲他就马不停蹄的奔回家。一床长着张娃娃脸,平时看起来显得比我们小,他还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见谁都哥啊姐啊的叫,配着他那张脸大家听着也算舒坦。不过说起来,他倒是从来没管我叫过哥。虽然我不想把自己想的特殊化,可是事实却摆在眼前。一床和我说话时总是板起面孔,弄得我总怀疑难道是我面相太老,让他有种见长辈的压力?可我的脸其实不显老啊,甚至因为我总游离于世界的神态而有点青春永驻的意思(= =b),那也许一床不是因为我的脸。不管怎么样,前面我说一床恋家,其实也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因为躲我而回家的。

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寝室的门半掩着,我听见里面传出一床笑嘻嘻的声音,“吴航啊……他怎么能和你比?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提他?”

我体贴的等候了一会儿,见里面似乎没有继续聊我的意思,才垂着眼进了门。

一床有点呆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吴吴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还没吱声,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床身后的二床嘿嘿笑了一声,“他回来半天了,我看见门口他的鞋了。”

一床一个手肘将二床捶的闷哼一声,眼睛却紧张兮兮的看着我。

我拽出自己的电脑,打开,对一床的视线视而不见。

不管一床是不是不待见我,那都是他的事。

就连我被苏舟不待见的时候都能活的好好地,何况一床这种过客呢?

说起被苏舟不待见,除了那些小的摩擦,我们之间也产生过大的分歧。毕竟我们两个相处的久了,矛盾的出现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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