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是岸+番外——白银大人
白银大人  发于:2015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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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认识。”卓漫妮撇开眼,面无表情的回道。

“先说说你们调查的结果吧,我想你们应该不是全无准备的。”陆尤也发现了卓漫妮话语中的火药味,赶紧将话题岔开,现如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哦,据我们调查,每一次乘客失踪都是在二三月的时候,也就是这两个月。失踪的人数不固定,从几人到几十人都有。这趟K768次列车是十七年前开通的,算比较老的列车了。自十年前的一天晚上,乘坐这辆列车的其中32名乘客无故失踪,其他人却安好无恙,这件事发生得没有任何征兆和症状。当时一度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视,因为过于离奇,为了避免引起群众的恐慌,便压了下来。在之后的十年里断断续续也失踪了一些乘客,每一次都安排了大批的警察乔装出行,可还是毫无进展,甚至部分警察也消失不见。政府没有办法才开始寻找道教中人,这不就找到我们金山了。”

“除此之外呢?你们上车后还发现什么了没?”陆尤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这么离奇的事情也能恰巧碰上,出门前合该让左寒卜上一挂。

“一点点,我们对近几年的所有乘客进行了调查,发现每一次有乘客失踪的列车上都会有同一批人乘车。可惜系统不够健全,没有详细的资料供我们查找。总之,这个巧合一定有什么问题。下午阿旌就是去寻找那批乘客,奇怪的是他们都不知所踪,上了车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原本打算联系警局停下列车进行巡查。可是手机没有信号,列车员也都找不着了。阿旌说我们不能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就一直悄悄的暗地调查,直到刚刚突然出现很多阴兵,我们才发现列车上的人只剩下寥寥数计,等我们赶过去,其他乘客都已遇难。之后就碰到你们了。”

“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事?如果按你所讲,先是那批奇怪的人失踪,然后是乘务员和大部分乘客,接着阴兵出现屠杀了剩余的人。也就是说现在这趟列车上只剩下我们五个了?”任谁都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到难以接受,陆尤也不例外。

“美人哥哥,我有点害怕。”卓漫妮缩了缩脖子,把领子高高的竖起来阻挡心中的寒意。

“别担心,我们都在呢。这里暂时没有什么邪物,但是我们也不能这样在坐以待毙,不如我们先出去?”沈清秋和阿旌是特地来调查的,总不能一味的避着危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清秋一开始还抱着下山游玩的心态,在见到这么多人死去之后,也认起真来。一听陆尤的建议自然是非常赞同的。

“可是我们该去哪儿呢?7号车厢之前都是硬座,我们过不去。7号以后我们又都走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啊。”

“总要出去碰碰运气,要不从那些乘客身上开始检查,也许他们的随身物品什么的能给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陆尤心里没什么把握,只是做个猜想。

经过商议,由陆尤抱着左岸,五人又返回了卧铺车厢。本来阿旌主动提出要背负左岸,怎么看都是自己比较壮一点,左岸的个子可不小。奈何陆尤坚持要自己动手,阿旌本就不善言辞,也就随他去了。真不知道如果此刻左岸清醒过来,看到自己被陆尤公主抱在怀里,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来的时候有阴兵阻碍,所以行进得很慢,回去的时候则轻松得多。陆尤等人才刚刚踏进车厢的一端,就惊讶的发现一切都变了。阿旌下手狠辣,不像陆尤处理得那么干净,因此走廊里到处都是阴兵喷洒的鲜血。可现在全都不见了,没有尸体,没有血迹,连血腥味都闻不到一丝一毫。走廊里依然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将气氛渲染得格外诡异。

陆尤的理智还算清明,见此情形立刻踹开一旁的房门,倒不是他发脾气,实在是两手不空。

“谁啊,大半夜的。你他妈找抽呢……”一连串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四个位置只有两个有人,重点不是人数,而是有人!陆尤踹门的动静不小,把他们从美梦中惊醒,所以才有了那些污言秽语。

其实陆尤也不是有意为之,之所以大胆的用脚踹是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里边会有人在。一行人赶紧低头哈腰的道歉,然后退了出去。

“先生,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请您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要影响其他乘客的休息。”从通道的另一边走来一个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出是名女列车员。

几人互相打了个眼色,决定先按兵不动。

“姐姐,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太多倒在外边睡着了,我们出来找他结果找错了车厢,我们马上就回去。”沈清秋一贯滑溜,随口诌起慌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列车员看了一下走廊尽头上闪烁的车灯13,这也能走错。出于职业养成的习惯,她依然非常客气,“谢谢您的合作,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带你们回去。”

“啊,不用不用。对了,现在列车是到站了吗?”因为火车还是没有开动的迹象,陆尤状似漫不经心的套话。

“先生,是这样的。因为下雨,前面道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故障。不过您放心,已经在抢修了,只是会晚点一些。”列车员的回答礼貌严谨,一听就是很官方的强调。

“这样啊,谢谢你了。”陆尤没有刨根问底,一是怀中的左岸确实不轻,陆尤对人身的控制始终没有对鬼魂来得熟悉,平时的锻炼不过是敷衍了事。二是陆尤觉得这个列车员一问三不知,真正的实情恐怕还得靠自己去寻找。

有这么一个离奇的夜晚,再去睡觉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还没结束。陆尤带着沈清秋和阿旌回到了9号车厢自己的房间。这里还是同走时一样,被子胡乱扔在一边,随行携带的水杯书本也都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可见走得匆忙。

陆尤把左岸放到床上,替他整理好被子,然后揉揉酸痛的手臂安静的坐于身侧。其余几人也陆续坐下。

“刚刚我查看了一下其他的房间,或多或少都有人,不像是作假。”阿旌沉着眉,语气凝重。

“我也看到了,那些血案就像不曾发生过一样。不对,让我想想。”陆尤觉得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是什么呢?

“美人哥哥,左大哥怎么还不醒呢?”卓漫妮没有看到房间内凄惨的景象,所以对他们的讨论内容一知半解。继而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左岸身上。

“卓姑娘不要担心,你的朋友这么厉害,不会有问题的。”沈清秋对人心的敏感程度很迟钝,卓漫妮的冷淡他也不以为意。

“左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回接话的是陆尤,明知道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忍不住嘀咕。

“这个只有等他自己醒了才能告诉你了。阿尤不用担心,我可以为他卜上一卦。”沈清秋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你会占卜吗?那有劳了。”陆尤不知道金山派以对星象的解读为专长,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占卜。孙玄清一生所学非常广博,比起左门那个老头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清秋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正因为他没有孩子,他将沈清秋视若珍宝。那些残酷的,血腥的,严苛的术法都没有教他。唯独教了一些较为安全的符咒,占卜和摆阵。

说罢沈清秋随身掏出了几枚铜钱,盘腿坐于床上。陆尤屏息静气,生怕打扰到他。

沈清秋将这几枚乾隆通宝放于掌心,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神情专注而虔诚,摇动数次抛落面前。陆尤凝神一看,一背两正是少阴,虽然知道卦面是什么,却不知道具体意思。沈清秋低头看了一眼,接着抓起铜钱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卜不准还带验算的吗?陆尤对卜卦方面很生疏,可以说基本没有接触。无论是前生还是现在他都不太喜欢这样复杂的道术,另一方面凤凰本身具有预言未来的能力。这里的预言是指以自己的主观意识为准则,对未来的事情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改动,这种能力一生只能用一次。相比之下,卜卦则鸡肋得多,只能卜算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凶或者吉。具体内容并不清晰不说,还不能改变。否则天机泄露,是要遭报应的。

“上三卦为坎,下三卦为震,则卦为水雷屯,既卜的屯卦。”沈清秋在重复了六次过后,终于停下来开始推算。

“那是什么意思?”陆尤见沈清秋的表情严肃,心里着急了。

“此为下挂,凶”沈清秋一字一句的蹦出这晴天霹雳,差点给陆尤霹傻了。

“左岸会出事?”陆尤一把抓住沈清秋的袖子,无视阿旌灼人的目光。

“会,哎哎,你别急啊。至少不是大凶嘛。”这能算是安慰吗?陆尤欲哭无泪。

“凶像是有,可不是不能逢凶化吉的啊。这个得看他自己的造化,只要不是大凶之兆,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沈清秋一本正经的给陆尤讲道理。

陆尤心中焦急,也无力翻白眼了,说了等于没说。

“要不我再出去探探吧。”相比于左岸的安危,阿旌考虑得更多的是现在的处境。总呆在这儿也不是回事儿啊。

“那你小心。”陆尤的情绪不大好,反应也是淡淡的。

“要不我陪你去吧。”沈清秋是耐不住性子的人,要他安安分分的坐在这儿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算了,我去就好了。”阿旌朝陆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沈清秋立刻明白。

“好吧,早去早回。”

阿旌出门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低沉的氛围。沈清秋费尽心力的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奈何陆尤一心守着左岸,根本爱搭不理,心情不好这个不能强求。再转向卓漫妮,卓漫妮就更为冷淡了。一手逗小白,一手逗一亚。对沈清秋的搭话虽不是视而不见,但回答的字数也是能省则省。

陆尤撑着脑袋对着左岸发呆。或许是走神的原因,时间过得特别快,一晃就是寅时了,也就是现在的三四点。不止小白,卓漫妮和一亚,就连喋喋不休的沈清秋都耐不住困意爬上床去梦会周公。

只有陆尤毫无焦距的目光打在左岸脸上,难得他这么弱势的躺在自己怀里,不要问为什么会有这个姿势?卧铺的宽度还抵不上一般家用的沙发,陆尤要想坐在左岸身边,除了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就别无他法。

没想到这个家伙安安静静的时候还挺好看的。紧抿的嘴唇,坚挺的鼻梁,尤其是浓密的睫毛。一个大男人长着这么长的睫毛干什么?挡雨吗?如果再刷动两下是不是就变成雨刷了。在陆尤略带调戏的目光下,那两排雨刷还真的动了一下。一直将目光胶着在左岸身上的陆尤立刻弹了起来,这一激动脑袋撞上了上层的床板,发出砰的一声。

陆尤来不及理会头上的钝痛,两手扶着左岸的脑袋,急切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左岸,左岸,醒醒!左岸……”陆尤温柔的嗓音总算引起了左岸的注意,只见他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陆尤被左岸激动的反应吓得不轻,赶紧将他牢牢搂在怀里,以免磕着碰着。

“左大哥醒了吗?”刚刚一番声响已经将睡着的人吵醒,卓漫妮的声音里还透着一股沉沉的倦意。

回答卓漫妮的是左岸越来越激烈的挣扎,左岸力气甚大,陆尤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甩开。在激烈的搏斗中,左岸的眼睛蓦地睁开,死死瞪着陆尤。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陆尤心头一惊,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这时好死不死沈清秋也下床来了,左岸刚好一偏头,吐出一口鲜血。

“啊!我的衣服!”沈清秋一声惨叫。

喷血过后的左岸似乎轻松了些,神志也渐渐回拢。陆尤想到左岸还在自己怀里,快速起身,将他平放在床上。

“陆尤……”左岸的声音非常嘶哑,“什么时候了?”

“四点多了,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陆尤拿起纸巾给左岸擦拭唇边的血沫。

“我没事,只是伤了些元气。休息一下就好了。”左岸苍白着脸色,挤出一丝笑容。“对了,他是?”

“哦,他是我跟你说过的沈清秋,下午遇到的那人。后来又机缘巧合碰到一起了。”陆尤回来后有跟左岸提过二人,只是还没有见过。

“对不起,沈先生。第一次见面就弄脏了你的衣服。如果不介意,希望能补偿你。”左岸对眼前这个年轻的男生感到很抱歉,虽然他也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站的位置不对。你没事就好,阿尤可担心你了。”沈清秋抓抓脑袋,弯弯的眼睛露出善意的笑容。

“等一下,我好像想起什么了。糟糕!阿旌有危险!”陆尤在想起来的第一瞬间抓住了沈清秋的胳膊,怕他一个冲动闯出去。

“阿旌怎么了?阿旌呢?他怎么还没回来!”沈清秋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同门师兄似乎彻夜未归。

“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不是碰到了一个列车员吗。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即使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可是阿旌的身上染满了鲜血,那么腥臊的味道。她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闻到的样子,一定有问题!”陆尤心头万分懊恼,如果自己早些发现,阿旌就不会毫无准备的出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23、晨曦

“发生什么事了?”左岸一边问一边艰难的坐起身子,自己不在的时候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陆尤将之前的经历快速的讲了一遍,同时心里隐隐带着期盼,也许左岸能搞清楚原委。几个小时过去,阿旌多半已经出事,如果天亮前不找到他,陆尤总觉得他会和以前那些乘客一样无故失踪,再也找不回来了。

“阿尤,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阿旌。他从小就待我很好,无论我怎么任性闹脾气,他都不曾怪我。我心里很清楚,除了师傅就只有阿旌是真心对我。我再也不和他闹了,我只想他平安回来。”沈清秋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绽开一朵朵水花。

虽然认识沈清秋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在陆尤看来沈清秋是一个天真开朗的小孩,眼泪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陆尤走上前轻轻搂住沈清秋的肩膀。

“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陆尤在说话的同时看向左岸,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左岸眼中的支持。

“沈先生,不用难过,我们会想办法的。陆尤,你先扶我起来。”左岸的身体从他吐血过后就溃乏无力,想要起身走动两步都很困难。

“你能给我看看你朋友的照片吗?我想,也许我见过。”左岸依靠在陆尤身上,暗地里争分夺秒的恢复元气。

“你们和阿旌一样叫我小秋吧,这是阿旌的照片。他不喜欢拍照,这还是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偷拍的,可能不太清楚。”沈清秋翻出手机里阿旌的照片,递给陆尤。

“果然是他。”左岸一看照片就了然了。见几人都惊喜都看着自己,只好叹口气接着说。“我刚刚有看到过他,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没有多加注意。你们不用太担心,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个得从傍晚的时候说起了。自上车之后,我就发现这趟列车有很大的问题,于是下午一个人出去查探。一开始我以为是结界或者阵法,但我没有找到法术留下的痕迹。所以我想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即使是阵法,想要在一个活动的列车上控制这么多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本不愿告诉你们,只是怕你们担心。但是知道了至少有个准备,而且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任何事情了。”说到这里,左岸认真的看了陆尤一眼,陆尤的脸上瞬间泛起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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