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忧内患里外夹击的教宗大人苟盛同志，牙，很疼。

39.人渣

考虑再三，苟盛还是决定想办法探探这两个人冒充国字头的人，想干些什么，反正他现在的状况，也并不是太好，他已经开始在考虑是否要准备退路了。

只是还没等到他行动，林修他们先动了。

这天，苟盛外出给信众做演讲，他拐弯抹角的希望一些激进的信众注意自己的行为，当然是打着为他们考虑的旗号，只是有几个人不仅没听出他的意思，还一脸感动的表示愿意为自然教赴汤蹈火！

苟盛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离开了会场，觉得十分棘手。心里思量着一些打算，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刚想告诉司机开车，却猛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他吓了一跳，厉声问：“你是谁？”

定睛一看，那竟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简单利落的扎起，化着淡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看都没看到他一眼，专心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夹，漫不经心的吩咐：“开车。”

这时候苟盛才发现，前面的司机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是个陌生的男人，但是为时已晚，车子已经启动了。

苟盛有点胆寒，不过好歹也见过些大场面，努力平静的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微微侧头，撇了他一眼，无声的凌厉让苟盛瞬间闭嘴，那女人的气势十足，是他从没见过的。

那女人平平的说了句：“我们老板要见你。”说完这句话，这一路上再未曾开口。

车子一路七拐八拐，竟然出了城，还越走越偏，苟盛表面上看起来还可以，实际上已经紧张崩到极致。他可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情。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破败的工厂里，女人下了车，径直往前走，苟盛不想动，却见眼前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眼睛，他快吓死了，那枪口偏了偏，他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回头看了一眼，那抢还是对着他，他只能跌跌撞撞的去追那个女人。

跟着那女人进了一个看起来破旧的空空荡荡的厂房，里面什么都没有，触目可及的只有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到底要干啥？苟盛心里有点嘀咕，脚跟定在地上一样，怎么也不肯往前再进一步。那个女人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摆了下头示意他上前，然后继续走到电脑旁边，不知道摆弄了什么，不一会儿，那个电脑里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苟先生，你好。”

苟盛离的有点远，听不太清，表情有点莫名，那个女人不耐烦了，示意他上前一点儿，苟盛踌躇着不敢动，下一秒那个女人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枪，直接对准他。

迫不得已，苟盛走了上来。

那个电脑里的声音似乎也在等待，等他上前，那个声音又响起，“苟先生，你好。”

苟盛偷瞄一眼那个女人，那把手枪并没有收回去。他只能咽咽唾沫，忍住恐惧，回答：“你好。你是谁？”

那边传来的男声慢慢悠悠的回答：“苟先生，现在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我请你来到这里，只是想和你谈个合作而已。”

“什么合作？”苟盛惊疑不定。

“苟先生，我们这边对你的自然教发展十分的感兴趣，我们愿意提供资金提供技术支持，帮助你的自然教发展壮大。”

“为什么？”苟盛想不明白。

“自然是本着友好合作的目的啊，苟先生。”那个声音拉长了音，听起来让人发毛。

苟盛觉得这个事情实在诡异极了，根本不可能答应，他现在只想速度离开这里。那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轻笑了一声，“苟先生先别忙着想拒绝，不如看看我们这边给你的资料。”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就递给他一份文件夹，苟盛认出是她在车上一直在看的那份。他莫名的打开了文件夹，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唰的合上文件夹，面色发青，“你们……你们……”

那份资料不是别的，正是苟盛的那点肮脏的小秘密。

帝都的花销并不低，但是苟盛一个两手空空来到这里的年轻人，却很快立住了脚跟，还加入了自然教派爬到顶层，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家境不好，小时候的同伴们纷纷出去打工，回来的时候一脸得意的说着外面的世界，他向往的不得了，但是他家里却连个路费都凑不太够。

他不甘心，偶尔从一个打工回来的长辈那里听说，出去打工的女孩子要是不当心，容易被卖掉，两三万就卖了一辈子。这个长辈就认识一个小姑娘，被卖掉了，让他恨的直骂人。

周围的人虽然都是一副愤慨的样子，但是苟盛心里却恍恍惚惚，两三万！居然有这么多钱，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居然就值这么多钱！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苟盛天生嘴甜，最会讨好人，他花言巧语的勾搭了隔壁村子的一个姑娘，承诺两个人在一起，出去打工，回来结婚，过好日子。那姑娘信了他，两个人一起偷摸攒钱，那姑娘把妈妈留给她的一条项链都卖了，两个人费心费力的攒了两三千的路费，怀着对外头生活的憧憬，就离开了这个穷苦的地方。

两个人在外面起早贪黑的干了一段时间，别的不说，苟盛是受不住了，他累的要死。不过他到底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就出来的不长时间，外头的新鲜玩意他都玩的溜溜的，偶尔还混进去什么培训啊讲座啊骗人地方，偷师。

这期间那个姑娘一直没日没夜的工作，她能干，有力气，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苟盛赚的多多了，不过两个人已经住在了一起，这个姑娘死心塌地的跟着苟盛。

然后，就有了这么个机会。苟盛认识了一个成天在各地跑来跑去的男人，叫徐三，这男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的，但是挺有钱，人也大方，苟盛跟着他出去玩了好几次，真的挺佩服这个男人。他拐弯抹角的打听这个男人的发财路子，阿谀奉承了好久，才掏出来一句话，这男的就是人贩子。

而这时候苟盛脑海里回想的就是那个长辈说的，一个女人，随随便便两三万。

苟盛想了半天，不舍得，这个姑娘能干，能赚钱养活他，两三万什么的，不划算。

那天他回家，姑娘半遮半掩的，带着害羞的告诉他，她有了。苟盛先是一阵高兴，随即涌上心头的却是害怕。姑娘怀孕了，两个人就得结婚，就得准备养孩子的钱，姑娘生孩子，必然不能像之前那样赚钱，一切的重担都得落他头上！

苟盛头大了，他不想养家啊！想试图劝姑娘打胎，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姑娘一反常态，咬死了就是不打，就是要生！

愤怒的苟盛与姑娘一言不合，甩门而去，留下姑娘在屋子里面抹眼泪。

徐三刚好遇见了苟盛，问了几句，苟盛不知道想什么，居然三言两语的把这事说了，还半抱怨的说：“哪有钱生啊，留她还有什么用。”他没错过徐三眼中闪过的算计。

果然，徐三开始感慨起来，“这世道是不好啊，咱们呢，是生容易，养不起。有的人家呢，养的起，却生不了。你说，这可不是闹心的？”

苟盛犹豫半晌，“这还有买娃娃的？干嘛用？”

徐三唉了一声，“养啊，自己生不了，只能领养。”

二人眼神一对，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徐三又说了一句，“你不知道，这才是积德呢，多少人家想要孩子，卖过去，这孩子以后可就享福了。”

苟盛兴匆匆的回家了，但是在家门口却犹豫了，不说别的，他多少还是了解姑娘的性格的，别说卖孩子，就是提个送字，那姑娘都得跟他闹。要不，他在门口转了半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干脆一起卖了！

说干就干，他和徐三说了一声，徐三面色诡异的上下打量着苟盛，拍着他肩膀大声道：“行！行！还是苟盛兄弟够狠！这才是成大事的人啊！”徐三给他开了两个价格，是男孩，就一大一小共计十万块。若是女孩，就一大一小共计六万块，苟盛一口答应，不过回头找徐三借了一万块，不管怎么说，得先得有生孩子的钱。

姑娘看到苟盛拿回来的钱，喜笑颜开，也信了苟盛的话，两人结婚证不好扯，干脆孩子生下来回去补办吧，这事在他们那边也多的很，姑娘也在意。不仅如此，姑娘怀孕期间也多少打着工，梦想以后生个孩子，给他买好吃的好穿的。

短短八个月过去，姑娘生了一个男孩。

一个月后，姑娘带男孩就被徐三带走了，苟盛拿着十万块，离开了这里，去了帝都，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40.事发

来到帝都的苟盛，伪造了学历和履历，手里又有钱可以包装自己，很快就被一个公司录取了，然后机缘巧合，他加入了自然教，一路爬到教宗的位置，捞了大笔的钱财，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被徐三不知道卖到哪里去的儿子，想起那个被徐三不知道卖到哪里去的女人，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更沉迷于权利、金钱中，他坚信自己已经走上了成功之路。

但是他的一切美梦，就在这个空旷的厂房中，变得岌岌可危。

他握着文件夹，整个人都在抖，他问：“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电脑里的男声笑了，“苟先生，别紧张，我们是本着合作的意思找你来的。这份东西不过是个见面礼而已。”

苟盛半天没出声。那个男声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相信苟先生已经有决定了。”

苟盛不得已，点点头，他必须答应，只能答应，他一点都不想回到之前那个一无所有成天累的半死的时候。

见他点头，站在电脑后的女人，从桌子上又拿出了一份文件夹，现在的苟盛对于文件夹已经有点恐惧了，他咬牙接过来，里面竟然是一份计划书！

他随便翻了两下，计划书的内容就是讲如何将他们的自然教的活动壮大，吸收更多激进分子，弄出更大的舆论效果。

他看到这里，已经有点哆嗦了，这份计划书根本是将他推向不归路了，真这么干的，别的不说，ZF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那个男人似乎了解他在想什么，说道：“苟先生，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是不可能舍弃的。事实上，一旦效果达到预期，我们将会立即安排人送你离开。无论是金钱还是国籍，都会给你准备好的。”

苟盛又翻起了计划，犹豫不决。

半响，终于提出问题，“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到时候你把我一扔，说别的可就没用了。再说，你们到底是谁？”

那男声淡淡的说：“我们可以给你提前将国籍转移走，让你现在以外国友人在内经商的名义留在这里。这些东西你都可以去大使馆查，但是建议你，去查的时候小心一点，一旦消息暴露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

苟盛有点激动，这是移民吧，如果这都能办到，到时候只要自己换个名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国外享福了。想想现在的状况，想想对方手上握着的东西，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拼了！

苟盛一咬牙，点头同意了，对方知道他同意了，满意的笑了，“苟先生，那期待你的好消息。其他的事情，我的助手会处理好之后通知你。期待再次再见。”

那个女人合上电脑，直接拿起，走了出去，苟盛愣了下，也跟着跑出去了。转眼走到车子旁边，上了车，苟盛有点期期艾艾的，“那个，什么时候能办好？”

那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淡地说：“办好之后会通知你的。”

苟盛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心里暗骂：妈蛋不过是个狗腿子，敢这么看不起我，等着，总有一天让你好看！！孰不知那女人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冷笑一下，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不过没等苟盛发觉，就将脸转了过去。

到了目的地，司机和那个女人都下车离开了，只生下苟盛一个人。他想了下，回到驾驶座，一路开回了总部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他最信任的地方，只要嘱咐好外面收拾看门的信众，谁来他们都不会开门的。

小心的藏好那份计划书，那份计划书可是连详细步骤都有，可不能弄丢了，更不能让人看见。

不过他现在可不会按照那上面坐，一定要确定自己的国籍已经转移走了，才可以！这期间，也要努力转移下资产，多捞点，以后什么样可就看这次能捞多少了。

有了大肆捞钱打算的苟盛，一下子放开了，以前运用自己的能力好歹还遮掩一点，现在发现其实没什么问题，索性胡用乱用，一切只为捞钱。

在他的推动下，自然教派捐钱捐物的开始多了起来，激进的行动也开始逐渐展开，很多人虽然察觉到有点不对，又不确定哪里不对。直到很多人发现，自家的妻子，自家的丈夫，自家的儿子，自家长辈，已经开始频繁投钱在这个自然教里了。这些信众的家属们自然不乐意，他们现在完全确定，自己的家人一定是被骗了，因此阻挠的阻挠，吵架的吵架，报警的也都有，一时间，自然教的消息尘嚣世上，哪里都是。

苟盛这时候已经接到了通知，所谓的通知，不过是一个莫名的快递，很小，上面没有寄信人，只写着苟盛先生收，然后光明正大的摆在他的桌子上。谁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他打开了信封，居然倒出了一本证件，与本国的护照不一样，还有一些文件之类的，都是外文，他根本不认识。有心想找人帮他看看，却没有信任的人，怕走漏消息。突然灵光一闪，他拿着东西去了外国的大使馆，在那里总能查到吧。

想到就坐，他收拾好东西，不让任何人跟着，独自开车出门，为了怕被人跟踪，还特意绕了几个弯，遮遮掩掩的感到了大使馆，找了个会说中文的办事人员帮他看，那人疑惑的瞅了他一眼，不知道认出了什么，还是给他查了，果然，现在的他，已经是外国人了，他一阵得意，拿好证件就离开了。这下他可没后顾之忧了，可以毫不顾忌的实行计划了。

只是，他才刚刚离开不久，他的照片就出现在了网上。

也是真敲，po照片上来的博主正好在办签证，在大厅里正刷着手机，就看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走了来，她觉得这男人看着眼熟，正好拿着手机，索性拍了几张照片，后来才想起这个是最近特别有名的自然教的负责人，这个姑娘胆子也是大的很，她特别好奇，这个男人出现在外国人的大使馆是干什么，如果只是出国玩的话完全没必要那个样子啊。

好奇的姑娘，趁着苟盛办事，往他身边溜了几次，居然听到了苟盛在问工作人员关于他国籍的事情，这苟盛，难道，不是我国人！？

这姑娘偷摸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办好事情就离开了。刚离开大使馆，她就把这些事情还有照片都po上网去了。刚开始还没多人看懂，直到有个人看过这类文件的人，惊诧的来了句：“卧槽这个教主不是我国人！”才引起了大批的震惊。

一时间，各种阴谋论都出来了，不为其他的，就说一个外国国籍的华人，在帝都弄什么自然教，弄的最近到处都是自然教的消息，好多人都发消息说自家亲属被要求捐钱捐物了啊，这妥妥就是个骗子啊。

更有甚者，连这个人是不是外国派过来搞破坏的说话都冒出来了。

之前早有人报警自然教骗钱的事情了，这事本来还没到刑侦大队这边，结果苟盛国籍的事情一出来，上头就变的特别谨慎，这种说不好就能扯上国际关系的事情，还是派专人跟下吧。但是这事没人愿意跟，一来二去，就秦海被派出去了。他连呼倒霉。

秦海垂头丧气的接了任务，带了人来到自然教的总部，因为资历浅就被硬塞这种任务的他心情特别差，上次来还有心情都前台妹子笑，这次板着脸，一句话都不好说。

不过什么样的队长带出什么养的队员，他带着的这个人也是个机灵会说话的，三言两语就跟前台妹子搭上话，偷摸告诉她事情经过，这妹子有点胆怯的瞅了一眼一脸黑色的秦海，一溜烟去找上头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