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留情的退回去换了其他方向，这回是刚到实验室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他还是c组的成员，每日奋力的挣扎在各种实验的痛苦中，怨天尤人，愤世嫉俗。安东尼兴味盎然的看着那时候满脸痛苦的自己，还有各种熟悉的实验步骤，各种熟悉的药剂，手术器械等，点了点头，“苏先生，我得说，这段回忆让人很不愉快。”

安东尼无视了伸出手求救的自己，继续朝前走，不过这回，他看到的是熟悉的level 研究所的标志，熟悉的阿曼达正站在门口，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他找你，里面。”安东尼情不自禁的去推门，“教授你找我？”

推门而入的却是一片白光，安东尼猛的喘息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一个懊恼的声音传来：“哦又失败了，这个教授给他们的精神暗示太强了，他们根本无法在脑子里面想他的事情。”

安东尼吸了几口气，呵呵的笑了起来，此时的安东尼被束缚在地板上，睁眼看到的就是舞台上方的灯光，盯着那些灯具，慢慢开口道：“苏先生，我得承认，你真的很厉害啊。可惜还是教授技高一筹，你失败了。”

苏行心情愉悦的哼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颊，“那又如何，我知道你的个人经历了，我知道你经历过的实验内容了，我知道你们研究所的标志了，就这样还找不到你们，别太小看人啊。”

安东尼喘了几口气，“是啊，你在找教授，怎么知道教授其实也在找你们啊。”

话音未落，他的精神力猛然发出，试图挣开林修的束缚，林修连忙加大力度，就在他无暇分心的情况下，舞台上方重达几百公斤的灯具猛然落下，重量太大，林修分出去的精神力远远不够，就在这种紧要关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与林修一起支撑起灯具，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对于林修来说足够了。

林修重新困住安东尼，支撑起灯具架并将其放到安全的地方。

安东尼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刚刚那股外放的力量，那股绝缘体的力量，来自于苏行！

他狂笑了起来，顾不上喘气，几乎呛到自己，断断续续的说：“教授……教授说的……是真的……有人……有人成功了啊！”

说完，就晕了过去。

徒留林修与苏行二人面面相觑，深感棘手。

34.人渣

安东尼这边没了知觉，那边林修和苏行还得抓小丑。只能打了电话给张环，让他派人来带走安东尼。

小丑还在剧院里面，要想找到他可就有点麻烦了，不过，苏行转念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赵经理还在这的嘛。显然，林修也想了起来，两人直奔经理室，当然，在找经理室的时候还是费了点功夫，毕竟经理室可没有指示牌。

经理室的门半开着，秦海正拽着一脸僵硬笑容的赵经理侃大山，赵经理一见二人出现在门口，就是见到了救星，迅速站起身来，“二位……”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修打断了，他直接对秦海说：“找到了。”

秦海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确认了？”林修点点头，顺手扔过去了警官证，秦海无奈的摇摇头，塞了起来，林修继续道，不过这回是对着赵经理，“赵经理，这个魔术团里演小丑的人你认识么？”

赵经理茫然的点点头，“认识啊，是团长来这里的时候亲自聘过来的，是咱们本地人呢。”

苏行冷哼一声，“果然。”赵经理莫名的看着苏行，苏行直接道：“这个小丑叫什么，哪里人，他涉及到我们的一个重要的案子，必须立刻找到他。安东尼说他还在剧团，你熟悉你带路。”

赵经理有点害怕了，“什么案子啊？”秦海和林修已经先一步开路了，苏行只能拽过赵经理，“边走边说。”

路上，赵经理一边被苏行扯着跑一边勉强的回答他的问题：“演小丑的那个人，我不认识啊。只知道叫张华，是那个团长亲自带过来的。不过这个小丑平时都爱待在剧场的阁楼上。”

苏行一边试图跟紧林修，一边惊诧的说：“剧场还有阁楼？”赵经理气喘吁吁的回答：“有啊，我们这个毕竟是早年的建筑，有个阁楼，之前据说还死过人呢，不过都是传言。”

很快几个人到了阁楼的入口处，苏行和林修对视一眼，小丑的确在里面，他们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压力。林修给秦海使了个眼色，秦海带着有点腿软的赵经理先行离开了，他们并不适合出现这个战场上。

林修一闪身到了阁楼门口，感觉了下，谨慎的推开了门。剧场的阁楼说是个阁楼，其实也一层不小的中空楼层。只不过在剧场的尖角处，基本上用不到，所以放了些杂物。中空的地方围了栏杆，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到一楼大厅的坐席。

那个小丑就站在他们对面，栏杆的旁边，正附身看着什么。

苏行和林修进了阁楼时候，那个小丑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苏行暗暗吸了口冷气，成形的心魔配上小丑的脸，莫名的让人后辈发寒。惨白的脸，血红的大嘴，配上漆黑的人形，真是噩梦里的产物。

小丑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苏行一时有点拿不准，这人现在是被心魔控制的状态呢，还是本人理智还在？林修先开口了，“张华？”林修显然听到了赵经理的话。

小丑面部肌肉到了下，看起来像是笑了，“我是。”

苏行打量着小丑，看起来是本人的理智还在啊，不过小丑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包括林修。

小丑继续道：“让我猜一下，你们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的。为了那五个死人，还是，”他声音有点拉长，“我身上寄宿的心魔？”

林修面无表情，不过苏行的神情倒是让小丑看到了，“哦哦，是为了心魔是吧？你们现在是在考虑说话的到底是心魔还是我本人么，我很想说你们猜，不过到了这步，没必要了。是我本人。”

苏行十分讨厌他居高临下的勇气，出声讽刺道：“呦，你还把自己当个人看啊。”

小丑撇了撇嘴，“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林修上前一步，“你承认那四起谋杀案是你做的，是，还是不是。”小丑耸耸肩，“是。”

“那么，我们要以谋杀罪名逮捕你。”说完，林修继续上前一步，精神力发动。苏行也紧跟其后，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小丑又笑了，“抓的住，还是抓不住？”话音未落，人就闪到了一边，躲过了林修的攻击，林修皱了皱眉，随手将苏行推至角落，本人疾步上前，与小丑打了起来。

这是苏行第一次见林修动用本身的武力，一举一动都干脆利落，不过意外的是，这个小丑的武力值也不低。居然能和林修打起来不落下风。但是苏行敏锐的观察到，并不是这个小丑自身的格斗技巧高超，而是他意外的抗揍抗打，几个常人被打到会丧失行动力的弱点，对小丑来说都没什么作用。

不过林修可不光会动用武力，他的精神力伴随着自身的招式，打到小丑身上，苏行能看到小丑身上心魔的实体在逐渐崩碎。

小丑也发觉了，他一个闪身远离林修，嘿嘿的狞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啊。不过你们的弱点也真是明显。”说完，直冲向角落的苏行。

苏行冷笑，敢当他是软柿子，那就试试看。小丑直扑向这边，苏行的绝缘体能力再次迸发，阻挡了小丑一下，仅此一瞬间的功夫，就足够林修困住小丑了，把他困在苏行的面前。

苏行直直的盯着小丑，他能催眠一个绝缘体，催眠一个普通人更是不在话下，被心魔寄宿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小丑只觉得自己一晃神，就出现在了自己简陋的出租屋内。房东在门口指桑骂槐的说着某些还没交房租的人，他第一反应就是回忆自己交房租的日期，然后松口气的发现自己已经交过了。不过回过神，却发现不对，自己明明已经有了超能力，已经搬离了这座恶心的出租屋，为什么他又回到了这里？！

小丑，也就是张华，愤怒的拉开门，房东太太正在院子里嗑瓜子，嗑的满地都是，见他出来，白了他一眼，“小张啊，你又失业了啊。要我说你这人真逗，人家干工作是越干越好，你倒好，越干越差，越干越底层，你这接下来是不是要扫大街去啊。那先练练呗，把这院子先扫扫。”

张华听了这话，怒从心起，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我还有事，要出门了。”

房东太太哼了一声，“回来再扫吧，别成天让我伺候你们。”说完，一甩手，回屋去了。

张华茫然的出了屋，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开始怀疑，难道他有了超能力，都是做梦？梦里的他，突然间有了超人一般的能力，受到了别人的赏识，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杀掉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那些人临死前的求饶声还回响在他的脑海里，这难道都是梦？那种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居高临下的感觉，清楚，诱人，难道都是梦？

他有点接受不了现实，茫然的在街上走来走去，竟不自觉的走到了上一份工作单位的楼下，他的顶头上司正好下楼来，看到他，不耐的啧了一声，直接无视他，走过他的身边，等他回过神，已经抓住了上司的手，他的上司大力的挣脱他，“干什么？想回来找事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行就别怪别人，几个干工作的人跟你一样，话话听不明白，事儿事儿做不好。”

张华大声否认：“根本不是我的错，是那些人排挤我！”

“呵呵，”他的上司直接嗤笑了一声，“别的不说，我问你，之前让你拟个合同，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不会你就问啊。拟合同你不会，那去找资料吧，找几份资料三天都给不了我，你到底是不是大学毕业啊，窝囊废。”

张华急了，“凭什么让我找资料，那都是实习生的活！”他上司一脸嘲讽，“实习生能干好的活你都干不了，成天趴电脑前面不知道干什么，抓到你几回上班的时候看乱七八糟帖子了。”张华怒，“那是我的自由。”他上司不耐烦和他争执了，“谁管你，干不好就走人。”

张华愤怒的抬起手，他上司冷笑，“想动手？你要是有胆子动手，都不至于当个窝囊废。”说完，转身直接走人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张华在背后咬牙切齿，但是却真的没有胆子动手。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在梦里面，自己手握生杀大权，早就干掉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上司，为什么，为什么，那竟然不是事实！他心中的失落感益发重了。

晃晃悠悠，他走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半途中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存粮了，得去买点吃的。只能转头去了出租屋附近的超市，他又丢了工作，存款已经不多，只能怎么省怎么来。他站在挂面的货架那里，比较着哪个挂面更划算，再算计着买点咸菜，看看鸡蛋又没有特价，好歹买点鸡蛋。正比较着，突然一阵女人的娇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转头看过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手上都戴着婚戒。

两个人都很年轻，男的高大英俊，女的高挑漂亮。那个女人的长相，正好是张华的喜好。他情不自禁的走进了一些。那应该一对新婚没多久的夫妻，两个人刚度完蜜月回来，讨论着蜜月时候的开心事情，一边还在挑挑拣拣的买东西。

他们的蜜月竟然是欧洲自由行啊，张华恍惚的想，那肯定很贵呢，那对夫妻挑东西的时候只看喜好，也不看价格，果然是年轻人不知道节俭，以后有他们哭的。

35.发现

这样想着的张华，做起了跟踪狂的勾当，跟着那对年轻的夫妻，逛完了整个超市不说，还跟着他们去了停车场。

一路上，都听着二人讨论蜜月时候的开心事，房子装修时候的事故，还有婚礼时候的各种趣事，张华一边听一边打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嫉妒！稳定工作，收入不菲，本地人，有房有车，妻子漂亮，这种种都让现在一无所有的张华嫉恨。

跟到了停车场，终于敏感的妻子察觉出不对，回头瞅了两眼，悄声和丈夫说了什么，丈夫不善的回头瞪了他一眼，那种轻蔑的眼神，让张华陡然想起，其实自己是见过这对夫妻的。就在梦里，也是这样的情况，只不过自己那个时候有了能力，他有了让那对夫妻跪地求饶的能力，在梦里，他就这样狞笑着，拗断了两个人的脖子。那种濒临高朝的快乐，让他在现场就狂笑起来。

但是回过神，那似乎只是个梦。

张华愤愤的扭头走了，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重。

回到了出租屋的张华，泄气的躺倒了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环顾着整个破旧的房间，阴暗，狭窄，破旧，和梦中自己住的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完全是两回事，他多么希望梦里的事情才是现实。

不过第二天起床的张华，还是需要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又是一家公司面试，他拿自己的简历等在大厅，这是他今天面试的第三家了，前两家看着他的简历，都很直接的拒绝了他，没办法，他被开除的次数太多了，即使不写在简历上，但是频繁换工作，也让很多公司不看好他。不过这家给的薪水很低，所以要求也很低，是他抱了最大希望的一家。

轮到他了，他有点忐忑的进了面试的房间。面试他的正是这个公司的人力经理，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不知为何很面熟的小姐。她笑着请他坐下，接过了他的简历，看了一会儿，略微皱眉，问道：“张先生，能请问下你之前几份工作，都是什么原因离职的么？”

张华张口就想说因为被排挤，不过在女生面前不太好意思，只能含糊的说：“那些工作不太适合我。”

人力经理严肃的问：“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工作适合你？”

张华有点怒，这是在讽刺他么！？不过却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犹豫再三，只能说：“我希望公司能重视我。”人力经理进一步问：“如何重视你呢？”张华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希望公司能交给我重要的任务，并支持我的决定，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能够给我配备人手，不多，两三个就可以了。”

人力经理有点无语，反问道：“是不是最好给你一件大的办公室，再配备一个助理一个秘书？”张华正色的说：“现阶段并不用的。”

这个姑娘真心无语了，抬手示意道：“今天的面试结束了，请张先生回去等消息吧。”张华有点茫然，啊？这就结束了啊。只能起身准备离开，在他离开的时候，那个人力经理突然说了一句：“张先生，我觉得，人还是活的现实一点比较。自知之明无论是谁都是很重要的。”

张华瞬间愤怒了，自知之明！？什么意思！？是看不起他么！？哦！他想起这个女人了，他在梦里面也干掉了这个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眼熟！他还记得她在梦里对她哭着求饶说家里还有母亲，那种可怜样可不是当初居高临下让他有自知之明的时候了，母亲哈哈，拿母亲出来说话有屁用，还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可能是张华突然扭曲的面容让人力经理觉得有点不对，她示意门口的助理把张华请出去了，张华回头，眼神扭曲的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那种邪恶的眼神让助理小妹吓了一跳，有点胆寒的把他请了出去。

张华很清楚这个工作已经没戏了，不过上不了就上不了，不过就是个人力经理，看起来还没他大，肯定是仗着自己是女人，靠女色上位的，居然好意思看不起他，不过是个女表子。

他愤怒的走出了这个公司，百般回想自己在梦里是如何干掉了这个女人的，越想越亢奋，越想越解气，走路的时候都没顾得上看车，直接创了红灯，差点被一辆车撞到！还好那辆车及时刹车，不过就这样，张华还是被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