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兵下了车,他很潇洒的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手里握着的警棍放到最长。看到不远处站着不动的几个人,他对着他们伸出了中指。这个极具挑衅的动作,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几人一见便如发了疯似得朝段兵冲了过来。对方看试强悍,实则是没有套路的一通乱砸乱砍,趁匹夫之勇而已;相反,段兵则不同,招招都是有力的回击,抬手出脚都冲着这些人的弱点,故而没两下,这些人有的脱了胳膊,有些折了腿,个个卷曲在地上哀嚎。
倪鸿宇也是第一次得见这么洒脱勇猛的段兵,段兵矫健而快速的解决掉了眼前的这群喽啰,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得不佩服。于是,倪鸿宇惊得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而尼克则满嘴的赞不绝口。“哇塞,太帅了!鸿宇你的司机真是不一般啊,简直就是武打明星嘛!”倪鸿宇不置可否,这时的段兵狂放不羁、潇洒俊逸,真的是谁人见了都会喜欢。车里几人正在评头论足,一辆车从远处开来,速度极快,直接朝段兵冲来。那一瞬间,倪鸿宇使出全力的呼喊,用尽全力的拍打车窗玻璃,可惜段兵完全没朝他们看。
段兵其实已经注意到身后的车,那刺眼的灯光在黑夜里格外耀眼。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车会直接朝他冲过来!在车贴近他身体的那一瞬间,他一脚用力腾空而起,侧身在空中翻腾了好几圈,然后落在来车的后挡风玻璃上,再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也是因为准备仓促,否则段兵的这个腾空绝对不会落在车上。车子一声急刹停了下来,这趟又来了5个人。这些是埋伏在别墅那条路的另一伙人,临时生变,到现在才赶过来,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同伙,于是怒火中烧,开车撞人。见诡计未得逞,车上下来的人,一伙冲段兵而去,另一伙冲倪鸿宇他们而来。段兵这一跳的确摔的不轻,但是他还是很快爬了起来。面对第二波进攻,他仍然淡定自若、毫无惧色。倪鸿宇他们那边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这几个亡命之徒冲上来对着车就子一阵狂砸猛砍。幸亏段兵早有防范,这雨点般的打砸却未对车子照成多大的伤害,只是车里的人被吓的不轻。倪鸿宇的明星小情人连连惊呼着往他怀里钻,尼克的小男友也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倪鸿宇和尼克其实也很恐慌,只是他们知道害怕没有用,必须镇定。
倪鸿宇掏出电话赶紧报了警,并暗暗记下这些人的特征。这一车过来的人明显接受过格斗方面的训练,段兵跟他们一交手就觉得他们明显比之前那几个人难对付。当然他们相较段兵的格斗术还是天差地别的,只是他们人多势众罢了。眼看防爆玻璃快被那几人砸破,车里的人势必会有危险,段兵不在顾忌,下手狠辣的摆脱了纠缠他的那两个人,然后直接朝倪鸿宇的车子奔去。混战和担忧中段兵并非毫发未伤,他的后背和手臂都有明显的刀伤,只是伤的不深,白色衬衣的开口处沾上了斑斑血迹,脸颊有刚才从车上滚落留下的擦伤,衬衣和西裤不同程度破损。看着这样为自己拼命的段兵,倪鸿宇坐不住了,他不停拉动门把想开门,可是从内开门的模式已经被段兵改过了,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倪鸿宇是个谨慎的人,事事准备在先是他的习惯,他打开公文包看了看,果然带了这车的备用钥匙。他爬到驾驶室,趁那几个人跟段兵纠缠无心再砸车,迅速打开中控。“你们几个就车里待着,不许下来。”“鸿宇,我帮你。”“你就在车里照顾他们两个吧,别来添乱!”说着打开置物柜,拿了伸缩警棍和防狼喷雾。
正在跟段兵纠缠的几人见倪鸿宇下车,赶紧调转矛头向他扑来。倪鸿宇此时下车无疑是自投罗网,段兵一阵无语,他加快脚步冲到几人的前面,护在倪鸿宇跟前。“你出来做什么?这些人就是冲你来的,添什么乱!”段兵毫不客气,对着倪鸿宇就是一阵河东狮吼。“你凶什么?我出来还不是帮你!你以为你是谁?叶问吗?一个人干的过一群人?双拳难敌四手,你不懂吗?”“你,你丫有时间跟我贫,不如自求多福。”段兵一边要忙着用拳脚应付穷凶极恶的歹徒,一边还要用言语应付倪鸿宇,简直苦不堪言。倪鸿宇不是没跟别人干过架,如果大家都没有练过,周旋几个回合还能行;而跟这些练过的,没两下就束手无策只有挨打的命。幸亏段兵处处掩护,帮他手脚并用配合着回击才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不过,此番折腾之后,段兵累的够呛,体力消耗比一人应付大了许多。
就在此时嘹亮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段兵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撤!警察来了!”带头的一个平头大个子朝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众喽啰大吼一声,这一声吼就像一针兴奋剂,让那些还在地上哀嚎的人一弹而起,或一瘸一拐,或猫腰捂肚的往车里窜。“你们这群混蛋,休想跑!”段兵大步跟上,一棍击在大个子的后背上,大个子吃痛,反手一刀袭来,段兵一个蹲身躲了过去。此时的大个早无心恋战,若再跟段兵纠缠只能自己吃亏。他一面跟段兵对弈,但形势却不容乐观,让他处处败下阵;另一面他计从心生,想到了脱身之计。
他拉开与段兵的距离,趁倪鸿宇脱离段兵的保护范围时,他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匕首掷向站在车边倪鸿宇。情况危急,段兵急中生智,他先使出浑身力气将手中警棍掷向大个,再转身奔到倪鸿宇身前护住他。警棍正中大个后脑使其当场昏厥;而段兵则一声闷哼,飞来的匕首深深的插到他的后背里。眼睁睁看着飞来的匕首插入段兵的身体,倪鸿宇惊的睁大了双眼,嘴里只吼出一个字:“不——”。看着段兵的身体慢慢从身前滑下,倪鸿宇急忙扶住他的身体,一脸慌乱的问道:“段兵,段兵你怎么样?”段兵不答,只见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嘴角慢慢流出血来。这个场景简直把倪鸿宇吓坏了,“段兵,你说句话,说句话呀!”“我……”段兵一出声,便喷出一口鲜血,看着满脸焦急和恐惧的倪鸿宇,段兵有些欣慰的慢慢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18.聚变
一阵湿冷让段兵艰难的睁开了眼,转头四处张望却是满眼的迷茫。四处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前方更看不到方向。段兵试图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没有一点声响,慌乱中他爬了起来,漫无目的的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着,心里满是恐慌。不知走了多远,他一个失足身子直往下掉,幸亏他敏捷,双手抓住了断路的边缘。正在万分情急下,浓雾中一个人影缓缓朝他走来,原来是吴天!吴天蹲了下来,看着无望挣扎的段兵,一脸见死不救嘲弄的女干笑。他试图跟吴天说话,可不管怎么用力就是说不出一个字。“你说什么?大声点,说出来我就救你,说不出来我就送你!”说着他站了起来,伸出一只脚,狠狠的踩踏段兵的双手。段兵双手吃疼,渐渐失去力气。在身体坠入深渊的那一刻,段兵用尽全力呼喊:“为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段兵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嘴里喃喃的念这那句“为什么”,“段兵,你醒醒,你醒醒!”熬了一夜的倪鸿宇,双眼布满血丝看着十分憔悴。得知匕首差一点点就插中心脏,手术有很大风险,倪鸿宇就完全不敢相信的闭上了双眼。跟段兵别别扭扭、吵吵闹闹相处这么久,他就压根没想过这个人可能会这样离开,他害怕、他不舍、他不知所措。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段兵对他的重要,他不在置若罔闻的否定,他对段兵动了心!
段兵缓缓的睁开了眼,倪鸿宇焦急的脸近在眼前,刚刚苦苦的挣扎和无望的恐惧原来是场梦,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憔悴而真实的倪鸿宇,段兵安心的笑了,尽管脸色苍白,这一抹笑依然倾城倾国。“段兵,你怎么了?没事吧?难道是回光返照?你不要吓我!”倪鸿宇慌乱的几乎语无伦次,“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呀,你们不是说他伤着肺了吗?难道还伤着脑子了,他怎么一个劲的对我笑?”倪鸿宇对着来查房的医生焦急万分的问道。医生上前来看了看监控的设备,一切正常;又前后左右检查了躺在病床上的段兵,说道;“他虽然伤到了肺,但并不严重,其他的生理特征都很正常啊,可以这么说,你的朋友身体素质良好,身体非常强壮,假以时日休养生息他就能完全康复。”“鸿宇,他在逗你玩吧。”尼克唯恐天下不乱。“你个死小子,这样逗我,很好玩吗?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倪鸿宇气急败坏,转身拎起段兵的衣领,几乎用吼的对段兵说道。“你没受伤吧?看你这么精神,应该没受伤。”段兵有些虚弱,轻声的说着,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如醍醐灌顶,倪鸿宇明白了那笑的含义,紧紧捏住衣领的手,变成环绕脖颈的拥抱,倪鸿宇把段兵抱起,把感动涕零的表情埋在段兵的颈窝里。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活蹦乱跳的段兵又回来了。回到阔别已久的公司,重新得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段兵心里莫名而生一丝激动,这激动宛若是对重获新生的感激和欣喜,让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开心。
跟同事们寒暄聊天之后,段兵直奔总裁办公室准备销假上班。段兵踏进总裁办公楼层,很意外的没看到刘盈盈,正欲敲倪鸿宇办公室的门,却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对话声。不是段兵有意要偷听,是“吴天”的名字让他挪不开脚。
“大哥,据我调查,这次的袭击事件跟明氏的吴天有很大的关联。你跟这个人有什么过节吗?”“金浩,你可是有名的私人侦探,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问题还用的着问吗?我跟他虽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仇深似海还是有的。”“大哥,这……”“你是侦探要知道多简单,这事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只要好好替我做事就行。”“大哥,难道是跟大嫂,不不,是跟明月的事有关?”“你很聪明,的确是的。正因为此,在生意场上我总是处处与他做对,抢他的生意,坏他的事。哼,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他极其不爽到抓狂的表情有多开心!那个贱人选择他,而抛弃我,我要让她知道自己有多蠢!”“大哥,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其实这样对你并不好……”“我当然知道,不过那又怎样?我倪鸿宇从没活得这么憋屈过,他让我名誉扫地,我就要让他身败名裂。”“那奇然呢?你能保证他不会被牵连?”“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他,我也相信,有一天,他也会理解我所做的一切。”金浩不说话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侵蚀的刚愎自用的男人,眼里满是担忧。“总之,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替我牢牢的盯紧他,上次那件事,你的信息来的也太不及时了,不是因为我的保安工作做的好,还不知道那天会出什么事。”“是是是,我也没想到这个吴天这么狡猾,轻敌了。这之后我会加强对他的监视。”“嗯。上次那件事我不希望今后再遇到!”“明白。对了,我打听到吴天好像对一个叫段兵的人很感兴趣,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你身边的人,他有挖墙脚的打算。”“哦,那我可不能掉以轻心,段兵这颗棋对我来说可是很有用很重要的。”
听到这里,段兵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倪鸿宇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在倪鸿宇心里到底算什么?一颗棋?难道这几月来的关怀备至都是虚情假意?仅仅只是为了操纵好他这颗棋?还有之前跟倪鸿宇热烈的亲吻和深情的拥抱又算什么?逢场作戏?段兵不敢相信的闭上眼睛,他以为经过上次那件事,他搞清楚了自己对倪鸿宇的感情,当他真的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像个傻瓜,被别人玩弄在股掌里,还自以为这是爱情!欺骗!不,回头想想,倪鸿宇何尝跟自己说个一爱字,他不过是玩转了暧昧的手段,让他痴心妄想而已!
段兵站在倪鸿宇办公室的门口愣楞的想着,他在心里骂自己笨,嘲笑自己蠢,当门打开那刹那,他都还完全沉浸在替自己不值的悲伤里,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四目交接,此时的倪鸿宇也惊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段、段兵,你怎么来了?你难道……”“是的,我偷听到你们的谈话,不过不是有意的。”“你——”“你想说我卑鄙是吗?不过跟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倪董,今后请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想借我的手对付吴天那绝不可能!请你好自为之,否则别怪我去报警。”说完,段兵转身要走。倪鸿宇大步上前,拉住段兵的手臂道:“你听我解释,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吴天就是个无耻之徒,为了钱和权,他啥事都干的出来……”“够了!他是无耻之徒,你难道就是善良之辈?别以为你做的就是义举,他丧心病狂,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段兵内心一片躁动,他无心听倪鸿宇所谓的解释,他也不想理会他俩到底谁忠谁女干,他只想发泄梦被破碎的失望,怒吼一通,夺路而去。
19.打架
失落的段兵坐在公交车里,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转来转去,无视街边掠过的美好风景,他的心沉浸在回忆里,苦苦思索着反省自己。想到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有一天倪鸿宇会爱上自己,一抹苦涩的笑便浮上了嘴角。他痛苦的想,或许一开始这就是个局,请君入瓮难道是为了给他曾经爱过的人致命一击?还是机缘巧合,自己的一身本领恰巧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他设想着种种的可能,试着接受听在耳里的真实,试着让自己面对现实。最后他决定,以己之力去调查倪鸿宇和吴天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矛盾和秘密,让自己安心。
经过一系列的心理斗争,这座城市已经华灯初上了。下了公交车,段兵觉得自己身心俱疲,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他既不想回家,也没做好准备再去面对倪鸿宇。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他遇见一个装潢颇有格调的酒吧,摸摸口袋还有些钱,便闲庭信步的走了进去。酒吧里灯光迷离,好听的抒情歌曲按摩着酒客的神经。段兵一个人只好选靠吧台的位置坐着,这样会显得他不那么寂寞,偶尔还能跟酒保说说话。段兵点了这里最烈的酒——伏特加,段兵也没喝过,他慢慢品尝着。伏特加的浓烈跟国产白酒完全不同,那单刀直入的辣不像白酒来的绵长香醇,但很纯粹。喝了一杯,段兵感觉自己好了许多。“waiter,再来杯伏特加!”“先生我们的伏特加有很多口味,要不要尝试一下?”“嗯,那就每种来一杯。”“这……”“怕我不付酒钱?”“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酒烈,喝多了伤身。”“呵呵,还没什么酒能伤到我,尽快放酒过来。”“那,请稍等。”
从段兵进来,到坐下喝酒,无论是他英俊的外形,还是他喝酒的洒脱,他的美好落在很多人眼里。有想要搭讪又羞涩的美女在他周围晃来晃去,但他完全心不在意;也有对他抱有想法的男子,以同性的身份跟他拉近关系,不想没跟段兵喝上几杯便喝怕了败下阵去。“哇,哥你的酒量可真不简单,那个想泡你的男的一定被你吓坏了。”一个染着浅棕色头发,眉眼清秀,一身时尚哈韩装扮的年轻男孩,手里拿果汁凑到段兵身边的位置坐下来跟他闲聊起来。“哼,能泡上我的人,今生不知道能不能出现,就他那个小身板还敢觊觎老子,他还嫩了点。”“他喜欢你,不代表要上你,被你上也好啊。”男孩若无其事,却又深谙其道的笑着说,这让一口烈酒呛着的段兵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个小屁孩,成年了吗?还什么都敢说。”段兵半天缓过气来,看着眼前笑的妖孽的男孩不屑一顾的说。“嘿嘿,我已经满20了,早成年了。”段兵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又喝起酒来。“哥,你别一个人喝闷酒呀,跟我聊聊嘛。”“跟你个小屁孩有啥可聊的,多说几句都觉得有代沟。”“要不,哥,我请你喝酒好了。”“你哥哥我酒量好的很,你兜里的那几个零花钱够买单吗?”“别小看人好不好?好歹我也是超社会的人,我的收入可不低哦。”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想横生枝节,半路杀出个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