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能治好莫十就好了。

像是迎合莫白的意念，手中出现的白色的光点进入了蛇妖的身体，所触及之处，焦黑消失，皮肉愈合，墨色坚硬的鳞片重新长出。

而这一切，两只妖怪看得分明，莫白却一无所知。

蛇妖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好，莫白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将来吸引来的妖怪也会更多，虽然他大妖不会惧怕那些弱小的爬虫，但是他们经常来刷存在感也会很烦人。

回到旅店房间之后，蛇妖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

……除了肚子。

为了表示鼓励，莫白努力转移蛇妖的视线，絮絮叨叨地说道：“大妖大人，你变好看了，鳞片比原来更加光滑，颜色也很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妖怪。”

蛇妖狐疑地盯着莫白的脸看，发现莫白似乎是真心夸赞他，有些飘飘然，好像他的鳞片确实变得光洁了些。

心情好了，有些累了的蛇妖决定把复仇推迟到第二天，大喇喇地躺在莫白的手掌心睡着了。

莫白不由得感叹道，妖怪的恢复能力实在是好，才这么一会儿，那么严重的伤就完全复原了。在他看来，吃撑了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大肚子……挺萌的。

猫妖眼神好，见蛇妖基本好了，当夜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开玩笑，不走难道要被蛇妖报复吗？

房间里少了一只蠢猫的气息，蛇妖睡得更香了。而莫白在提蛇妖洗去身上残留的泥土污垢后，也躺下睡着了，刚才他只是随便说说，洗干净之后发现蛇妖的鳞片确实变好看了不少，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反正就是移不开眼了。

睡了一会儿，蛇妖觉得不是很舒服，还特意变成了半人形才睡。伸手搂过莫白，还觉得不够，又将下巴磕在了莫白的头上，这才满意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莫白觉得蛇妖的下巴太硬，顶得脑袋疼，于是向下移了一点，把头埋进了蛇妖的怀里。

被莫白蹭得睁开眼的蛇妖心中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他睡得迷迷糊糊，脑子不是很清醒，眼神迷茫地傻笑了一会儿，带着笑容闭眼睡着了。

第三十章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进，从睡梦中醒来的莫白被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吓了一跳，蓦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他几乎每天早晨都会看见的熟悉胸膛，他松了一口气，原来睡在他身边的还是莫十。

那么……他将视线下移，果然，他手掌之下正是蛇妖挺着的肚子。

跟昨天的蛇形相比并不是很突兀，莫白静默了几秒，然后伸出爪子不厚道地揉捏了两下。

毕竟机会难得。

妖怪吃多了东西肚子会变大，可是莫十昨晚上是历劫去了，吃的是什么？他很好奇。

摸着摸着莫白就上了瘾，蛇妖的皮肤看起来就很好，摸上去感觉更是舒服，他有些怀念当初的蛇蛋，就像上好的玉石一般，用来收藏很不错。

蛇妖需要休息，被他这么弄也没醒，反而舒服地哼哼了几声。

莫白抬头看，只见蛇妖脸上还挂着傻笑，原本惑人的妖气和眉宇间的傲气也消散了不少，看上去竟然很阳光。

莫白看呆了，盯着蛇妖的睡颜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过神来，手腕有点酸。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替蛇妖揉肚子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见蛇妖一脸享受的样子，莫白觉得，他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双手轮换着不轻不重地按摩，直到蛇妖渐渐转醒。

蛇妖迷糊间只觉得很舒服，莫白的气息他很熟悉，就算他在动手动脚蛇妖也不会反抗，也就在梦中被莫白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豆腐。

被摸他倒不是很介意，怎么说那也是说明莫白喜欢他，但是大着肚子被摸他就不愿意了，破坏他在莫白心目中的成熟稳重形象！

蛇妖猛地将莫白推开，变成小蛇钻进了枕头底下，任凭莫白怎么叫也不愿意出来。

“莫十？大妖？”莫白掀开枕头，拎起小蛇逼迫蛇妖与他对视，眼底的笑意加深，“你这是害羞了？”

“哼！愚蠢的人类！本大妖怎么可能会害羞？”蛇妖生气地扭着身体反问，虽然被成功激怒，他还是坚守阵地没有出来。

“不是害羞？那为什么躲起来？”莫白笑道。

蛇妖答不上来，把头埋进床单里，欺骗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哼，莫白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居然敢嘲笑他！

“蛇妖大人是觉得自己丑？”莫白问，一副“我懂”的口气。

“哼，怎么可能！”蛇妖钻出来转过头，瞪着莫白反驳道。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那就行了，大妖在我眼里一直是最美的。变回来吧，我们一起去玩，穿宽松一点的衣服人家应该看不出来的，你的肚子今天已经消掉不少了。”莫白伸出一根手指给蛇妖顺毛，或者说是顺鳞片，安抚性地说道。

他说的不是假话，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蛇妖一听心里很高兴，他就知道莫白肯定很喜欢他。

他可是听电视里说了，那叫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只有在喜欢自己的人眼里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就连他大肚子的样子莫白都能接受，他们两个绝对是真爱！

跟蛇妖相处久了，莫白轻易地察觉到了蛇妖情绪的变化，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也起床穿衣服。

蛇妖变成人形之后对着全身镜盯着自己突起的肚子看了很久，觉得还是无法忍受。不过看在莫白这么求着他出去的份上，他还是满足莫白这个愿望吧。

莫白在一旁默默捂住眼睛，“莫十，你先穿个裤子行吗……”难道妖怪都是喜欢……亲近自然的？

蛇妖沉浸在莫白迷恋他的幻想之中，也不跟他计较，乖乖地穿上了内裤，接着，把正在刷牙的莫白挤到一边，两人并排站着。

莫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见蛇妖一脸得意的样子也笑了。

莫十这是跟他玩吧？

妖怪的世界果然无法理解，撞一下有什么好玩的？

在穿上衣服之后，蛇妖的肚子果然不怎么看得出来了，又照了照镜子，好像还有点不对劲……他皱了皱眉，伸出手将莫白拉了过来，单手环住，这才满意了。

莫白古怪地仰头，只看见蛇妖抬起的下巴，“怎么了？”

“哼，没什么。”他才不会说“般配”这两个字，跟人类般配太掉价了。

莫白叹了口气，蛇妖的世界他真的不懂。对了，他还有一个问题憋了挺久了，“大妖大人，你昨天吃什么了？渡劫之前还加餐了？”

蛇妖觉得莫白是在嘲笑他的大肚子，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哼，本大妖才不屑吃东西。”说完，神色有几分骄傲。

莫白知道蛇妖在等他接着问，他也很给面子地问了，“那大妖是怎么了？”

“我吞的是天雷。”

蛇妖用不屑的语气说了出来，不过莫白还是知道他在等着夸奖，“大妖真厉害！这不是一般的妖怪能做到的吧？”

蛇妖头一扬，“哼。”

跟着莫白走出门，两个风采不一的帅哥站在一起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男女老少都没逃过。尤其是经过雷劫之后，蛇妖又变好看了不少。

莫白以前认为蛇妖的长相已经是极致了，没有想到他还能变得更美。

被众人围观的感觉不太好，蛇妖也不怎么喜欢除了莫白之外的人盯着他看。当然他挺享受被称赞。

莫白没办法，只好拉着蛇妖远离人群，接着又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顶帽子，劝道：“莫十，戴上吧。”要是不遮住蛇妖的脸，他们连走都走不了了，他已经看见慢慢反应过来的人拿出手机想拍照了。

蛇妖还没带过帽子，觉得挺新鲜，低下头。莫白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帮他戴上了。

蛇妖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又说道：“你也戴。”

莫白点点头，买了一顶一样的。蛇妖强硬地夺过，帮他戴上了。能够想象两人此刻的穿着很亲密，作为奖励，他假装自然地牵起莫白的手，往山上走去。

周围人群涌动，人挤人的也不太引人注意，莫白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也就由着他去了。

“莫十？你在看什么？”见蛇妖迟迟不走，莫白停下，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蛇妖回答，墨绿色的蛇瞳在莫白转身的瞬间变成了黑瞳，“差点被拍照，已经解决了。”莫白没有买手机，蛇妖是从网上和电视里了解到它的功能的。

其实并不只是拍照的人类，还有几只有灵气的，也许是因为昨天的动静过来勘测情况的。那几个灵力微弱的人类他还没有放在眼里，也就没有告诉莫白。

远处，一个女孩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责怪自己的不小心，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连个手机都拿不稳？

昨天晚上的异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现在大家都在往山顶上赶，有人猜测，上面可能有将要变为人形的妖怪，不少对这方面有兴趣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了，就算看见的只是妖怪的尸体也值得了。

蛇妖也跟着他们往上走，不过在入口处被拦住了，他很是疑惑。莫白示意他别着急，买了门票之后才上了山。

蛇妖瞬间明白，这叫“买路钱”，电视剧里经常有的，原来是真的吗？

山路有好几条，每一条都很陡峭难走，他们专门选择没人走的路，经过几个岔口之后，他们终于甩开了所有人类。

单纯的散散步，看看风景，蛇妖并不觉得无聊，他开始怀念境虚山，毕竟是他住了三千多年的地方，说一点也不想是不可能的。

“喂，莫白，我以后带你去境虚山，那里比这儿好看多了。”蛇妖大方地伸出一只手给莫白扶着，另一只手摘下了帽子，接着又帮莫白摘下。

莫白笑着回答，“好啊。”

蛇妖脸一红，莫白答应跟他回家了……回家见完家长之后就是结婚，他不用见家长，所以……莫白是答应跟他结婚了？

“莫十？”莫白发现，蛇妖最近老是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头发乱了，真丑。”蛇妖淡定地帮他理了理头发。

莫白：“……”转移话题的功力也进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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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琦言本想趁着机会打个电话给莫白，问问他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她也就猜到莫白是去玩了。

一定是和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一起吧？她摇头笑了笑，想起自己当时不纯洁的想法，有些无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同性恋人？

看来下次得让莫白配个手机，省的以后找不到他。

最近女儿有了原谅她的意思，她心情好，想趁着假期，也带几个孩子出去玩玩。

他们拉不下脸来跟她和好，只有自己先表达歉意了。

第三十一章

到了中午，莫白走不动又不愿意让蛇妖背着，正巧，莫白看见了不远处有个小屋子，满脸期待地看着蛇妖，“莫十，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蛇妖本来想拒绝，可是话说出口就变成了“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办法，话都说出口了，他一只大妖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山路依旧很狭窄泥泞，蛇妖走在前面开路，走得很稳当，一只手搀着莫白，防止他摔倒。莫白觉得自己一个男人，需要别人扶着不太好，于是说道：“莫十，让我自己走吧。”

蛇妖停下脚步，转过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跟上次一样摔的一身泥么？”他可不喜欢抱着脏兮兮的莫白睡觉。

莫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上次？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原来是上次他去找蛇妖的时候，在路上摔了很多次。他在心中为自己辩解，是因为太焦急了才会不看路的，不过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太会走山路。

被拉着走到了小房子，莫白才发现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道观。他很怀疑，下雨的时候这里会不会漏水，还有冬天的时候不能御寒吧？

蛇妖到了哪儿，也不进门，只是站在了屋外，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莫白转头看他，不明所以。

过了几分钟，才有一个老头慢慢悠悠地从屋里出来，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脚上穿着拖鞋，一边出门，还一边揉眼睛，打了个哈切，他才含糊不清地开口，“两位客官，你们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蛇妖觉得这句台词挺熟悉的，但是和老头的长相衣服还有屋里的摆设一点都不搭。

莫白一头雾水，感情这不是道观，而是客栈？

“老人家，这里是旅店？”莫白问道。

“谁说的！”老头瞪着他们两个，“这里明明就是道观！”

说完，老头围着他们转了转，然后视线停在莫白身上不动了，像打量商品一样观察了莫白很久，老头两眼放光，激动地凑上来，“小兄弟啊，你愿不愿意当这道观的第100个主人啊？”

蛇妖一直警惕地盯着老头的一举一动，见他靠过来，连忙将莫白拉进他怀里，皱眉看着这个古怪的老头。

“你想做什么？”蛇妖冷声问道。他觉得这老头肯定没安好心。

“我想收徒啊，小妖怪。”老头笑眯眯地说，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接着，又好似后悔地捂住嘴，“我怎么说出来了？万一小兄弟不知道那我就破坏了你们两个的感情了，罪孽啊。”

莫白知道“小妖怪”这个词已经成功激怒蛇妖了，赶紧安抚他，握住蛇妖的手轻轻用力，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

“哼。”蛇妖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热度，心情好了不少，也不跟老头计较了。

“原来你知道啊，跟你说啊，快离这只妖怪远一点，你不知道妖怪会吃人吗？”老头又换成担心的脸，苦口婆心地劝道。

莫白对他的演技十分佩服，点点头，“哦。”

然后……拉着蛇妖转身就走。

蛇妖对莫白没有轻易相信老头的话感到十分满意。他才不是靠吸取他人精气来获得力量的小妖。

“喂，喂，别走啊！”老头在后面急得跳脚，也紧紧地跟了上来，“我不开玩笑了，真的，你们挺我说完啊！”

莫白也担心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会摔倒，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老头在路上掉了一只拖鞋，正金鸡独立地站着，讨好地说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来着。”

莫白见老头可怜，看了眼蛇妖，说道：“我们进去说吧。”让老头一个人单脚站着他也不太好意思。

两人一妖进了屋子，老头将屋里唯一一条椅子让出来给莫白坐，莫白当然不会同意，“您坐吧，我不累。”

蛇妖觉得这老头很古怪，灵力也很强，至少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类都要厉害，蛇妖不耐烦地问道：“到底什么事，有话快说。”

“好好。”老头唯唯诺诺地点头，“是这样的，我年轻的时候犯了错……”

老头叫叶进驰，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很厉害的除妖师，出生于一个除妖师世家。当年他也曾意气风发过，基本上没有人能盖过他的风头。

从小他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妖怪一定是坏的，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人类不受妖怪的侵害。而他也一直相信着这一点，从来不会放过一个妖怪。

之后，他遇上了一个灵妖组织的女人，两人本来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理所当然的，他们相爱了。

直到有一次任务，两人遇上了，一只想要报恩的麻雀妖找到了那个救了他的人类，麻雀妖伪装成人类跟男人一起生活，后来男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找到了除妖师组织发布了任务，他正好是接任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