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仕流墨阳花枝+番外——夜泯子
夜泯子  发于:2015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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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一国的太子,他,乃京都第一琴师,却因被废变成草民。

客栈的偶遇,使他被带入他的被辱,享得鱼水之欢。

只是,他们不会被世俗所认同,所以他只能默默的承受他醉倒温柔乡的事实。

吾以吾之爱,换汝世间太平,吾以汝之情,换汝天下安康,吾以吾之琴,扮汝一生。

第一卷:道是无情却有情

1、自古君王多情种

夜,迷茫了月。稀落的星点满布夜空,月时隐时现,在云雾背后。巨大的宫殿内,丝丝凄凉的曲子漫入夜中,时有时无的哀伤,莫名的悲凉,这是出自京都第一琴师——诸葛云枫之手的《夜懵懂》。

“爱妃,这曲子怎么样?”

皇帝搂着身边一个妖艳的女人,那个女人看着屏风后面模糊的人影,向皇上身边凑紧,样子十分的娇媚。

“皇上,今晚可以留在臣妾这里么?”女人往皇上的怀里蹭了蹭,撇了一眼屏风后的人影,“皇上,臣妾觉得这个人的琴艺也不过如此。干脆废了他的琴谱和琴,废去他的第一琴师的称号,让他当个草民,也好节省宫中的俸禄。皇宫虽大,但是粮食有限,何必养这些只知道弹琴的人?”

“也是,来人废了诸葛云枫,不得让他触摸琴和谱。”

此话一出,诸葛云枫就被几个侍卫拉了出去,他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夜还很漫长,宫中的日子无比清冷,如今真要离开这深宫,还真有一丝怀念,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来这里。诸葛云枫感叹,自古君王多情种,也有昏庸无能的昏君,只为美色不为政,迟早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诸葛云枫连夜赶出了京城,安阳如此之大,何处是家呢?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墨色衣袍的男子背对着他和店小二正在交谈着。诸葛云枫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就走上前去。

“住店,给我一间客房。”

诸葛云枫走到了那人的身后,抢先了一部要了间客房。

“我要一间上好的客房。”

“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这里只剩一间客房了,你们也知道晚上不方便。”

“那还是留给这位公子吧。”

诸葛云枫有些无奈,客房只有一间,而且每个人都要,还不如让给他,自己露宿街头罢了,过惯了奢华的生活,突然间变得窘迫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可是这些事情那个可笑的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小美人的温柔乡,生活如此,变化无常。

“若不嫌弃,诸葛先生可以同我一同住下。”

那人转过身,白皙的脸庞,菲薄的唇,一双凤眼似有似无的迷茫,虽有女子之味,眉宇间却不失俊气,墨色的衣袍让他有些隐没夜中,他是谁呢?

“请问,公子是?”

“在下冷漠然。”

诸葛云枫觉得奇怪,他生平待在高大的宫墙之中,几乎没有见过什么人,却有人直呼出了他的名字,这个冷漠然到底是什么人?

安阳第一琴师诸葛云枫,简陋的素衣略带几分窘迫的味道,清秀的面容,颇有几分书生的味道,只是为何会如此落魄呢?冷漠然只在宫中见过诸葛云枫几次,对他的曲乐特别喜好,只是诸葛云枫的曲乐只给那些皇上宠爱的贵妃欣赏。

2、安阳几曲夜懵懂

朴素的客房里,诸葛云枫和冷漠然各坐在桌子的一头沉思着,这里的床只有一张,他们两个大男人,若水在一起有失风雅,所以谁都在纠结到底应该让谁睡卧铺上,谁睡红木长椅上。

“诸葛先生,不然你睡卧铺吧,我睡长椅上。”

“不了,还是公子请便。”

两个人争执不休,谁都在让步,谁也不肯睡卧铺。

“诸葛先生,既然这样,不然你弹一曲夜懵懂,若我能读出其韵,我便睡卧铺,若读不出,我自愿让给先生。”

“这……恐怕有些难办。”诸葛云枫有些窘迫,他早已不再是安阳第一琴师了,只是一个被废的草民罢了,何来如此金贵的琴。

“若不是先生没有琴吧?”冷漠然淡淡的看了诸葛云枫一眼,他到底是不是诸葛云枫为何会没有琴,琴师不是都与琴作伴吗,为何此人没有琴。

“是了,公子对不住了,还请你多多谅解,所以你睡卧铺吧。”

“别公子公子的叫着,叫我冷漠然。”那他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人虽然和诸葛云枫神似,却无琴,“请问先生真的是诸葛云枫吗?”

诸葛云枫,人人都是向着安阳第一琴师的名号向他靠拢,如今琴绝人在,连事实都要被人怀疑了吗?真是可笑呢,诸葛云枫自嘲,“公子说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不管是不是,我确实是诸葛云枫,只是因为一些原因琴离身罢了,还请公子见谅。”

儒雅之风毫不减少,可见他真是诸葛云枫,不知他说的事情所谓何事,如果要琴,冷漠然又不是平民,一定会弄出来的。只是世间有多少人想成为像诸葛云枫这样的琴师,为何他却把自身的名利说得如此淡淡然呢。诸葛云枫果然是一个儒雅之人,看来与他交好还是很有意思的。

“罢了罢了,我听说,夜懵懂只为诉说君王为离世的爱妃而夜夜守候着皎洁的明月,从而感到世间的情感的复杂,不知是否如此?”

“也许是这样的吧。”诸葛云枫淡淡的话语,为离世的爱妃而夜夜守候吗?如果墨璃未死,现在他就能和她在一起了,也许就不会进京城当什么只为皇室贵族演奏的第一琴师了,他根本对金钱名利毫无兴趣,他只是想和墨璃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罢了,为何命运如此弄人呢?

“可是我觉得并不是为君王的故事而悲伤,而是在感叹命运弄人的哀伤。”冷漠然看向窗外,夜一如既往的漫长,“诸葛先生有没有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

冷漠然的一句话,一下子戳中了诸葛云枫心底最不愿意去触碰的地方,“是了,我曾经有一个挚爱的女子,她叫墨璃,我想若她不死,我这时候回到家,一定能等她的笑容和一锅热腾腾的饭菜和一个孩子在咿呀学语的样子了吧。”

虽无琴音,却有知音将夜懵懂读得如此透彻,墨璃呀墨璃,或许他真能像你那般,亦是知音亦是朋友。

3、君王不专政苦矣

东方微微吐白,诸葛云枫便起身了,在宫中都是这些时辰起床的,为了给小公主和小皇子教学,也为了给那些早起的妃子献曲。而如今被废除了位置,却还是如此守时,大概是一种习惯吧。诸葛云枫叹了口气,看向冷漠然,他睡得很安逸,毫无防备的样子。

是时候走了,诸葛云枫收拾了一番行李,留下一张字条便下楼结账了。

安阳之大何处是家?诸葛云枫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好地方,掉头迈向了安阳驿站。

渐晌午,冷漠然才从睡梦中醒来,诸葛云枫已经不见了,他瞥见了桌子上的字条,便起身拿起字条细读:“我有事先行离去,请冷公子多多保重,有缘再见。”

就这么走了吗?冷漠然走向窗沿,看着市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总觉得有些失望。许久,冷漠然才从窗沿走向洗脸盆,洗漱一番,便匆忙下楼去了。

“小二,昨晚的房钱多少?”

“客官,不用结了,昨晚与您同房的客官已经结账了。”

“对了,你知道昨晚与我同房的人去哪了吗?”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诸葛云枫。

“您是说诸葛琴师吧?他一大早就不知去向了,而且今天早上皇上还发表了诏示,凡是卖给诸葛琴师琴的店家,都会被满门抄斩,所以还是劝客官您少跟诸葛琴师来往了。”

冷漠然顿悟,之所以不能弹琴,原来是如此,只是父皇是否太过分了呢?为何要将那么好的人才扼杀,还是因为女人吗?

想到皇上,冷漠然就不住蹙眉,他是当今皇上的大儿子,因为小时才智聪颖,深得老佛爷喜爱,所以他便被皇上昭告天下,等皇上死后,他便是太子。可是这太子之位是多少宫中女人的奢望,她们不断讨好冷漠然,不断接近冷漠然,为的就是逼死他。多亏老佛爷借口说他要四处游历,才将年幼的他从那些女人的厮杀中解救出来,深宫险恶,冷漠然早已不想再接近那种地方,只因为那里还有深爱他的皇奶奶,他才不得不来到安阳又巧遇诸葛云枫。

破破烂烂的牛车上,诸葛云枫落魄到只能坐着颠簸不断的牛车。他打算去江南寻他的弟弟诸葛彦华,希望他能让他落落脚,就算住在破破烂烂的库房里,他也无所谓,只要能安身就可以了。

早上他看到那个告示了,不再给予他琴了,那个皇上只知道沉迷于美色,却不专心于朝政,迟早会迎来王朝的覆灭的,就算继承王位,那些皇子们都那么小,怎么可能统领一国呢?看来离这个王朝覆灭的日子近了。不知这个时候彦华在做甚么呢?

诸葛云枫自小丧父,娘亲为了能过得拮据些,在他七岁那年,把还未五岁的弟弟送给一户有钱人家。他在弟弟走后的日子里,认识墨璃这个青梅竹马,可是墨璃在诸葛云枫十二岁那年,发生让诸葛云枫不愿再去回忆的事情,从那个时候起,诸葛云枫便开始习琴,直到现在都不曾断过,因为那个皇帝的妃子才使诸葛云枫变得落魄不堪,苦矣苦矣。

4、诸葛彦华魅云枫

眼前偌大的官邸的匾额上三个镀金大字——诸葛府,想必便是江南首富诸葛彦华的府邸吧。诸葛云枫看着这块匾,有些失落。几年前他说要让娘亲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然而进宫之后没几年便等来了娘亲的死讯,让他懊悔不已。而现在看着手足兄弟偌大的官邸,却有些不甘,他究竟在宫中都做了些什么,让他落魄到如此之境,有愧于母亲对他的养育。

“这位难道是,诸葛彦华的哥哥云枫哥么?”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彦华!”诸葛云枫转过头,诸葛彦华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面带微笑,身后跟了一个管家。想当年,诸葛彦华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儿,而如今却有个俊气不凡的模样,真是物是人非啊。“我有一事相求。”

“哥哥要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只管安心住下来,我家没有女主人,你只管放心。”诸葛彦华脸上的笑容深了,当年的安阳第一琴师诸葛云枫怎会变得如此落魄,不过自己的哥哥永远是那副令人怜爱的模样,真让人很想放在手心里,狠狠的玩弄。

诸葛云枫今日起便在诸葛彦华的府邸里住下来了,他们一整天说话的时间,只有见面时的那几句,之后就再没说过话。此时正值亥时,本应该所有人都安然入睡的,可是诸葛云枫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站在床沿看着夜空中明晃晃的月。

“哥哥,我是彦华。”

听到诸葛彦华的喊声,诸葛云枫马上去开门,这么晚了,诸葛彦华怎么回来?

“彦华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只是想找哥哥喝喝酒罢了,都是许久不见的兄弟,何必那么见外?”

“也是。”

于是他们摆开桌子喝起酒来,诸葛云枫本来就不胜酒力,还被诸葛彦华敬了那么多杯,头有些沉重,脸色也被酒染红了,整个人晕乎乎。

“不行了,彦华,不喝了。”诸葛云枫晕乎乎的想走向床头,却不想没诸葛彦华抓住了手臂,使劲往身后一拉,一下子跌进了诸葛彦华的环抱了。

“哥哥,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露出这等媚态?”诸葛彦华说完,便用一只手解开了诸葛云枫的腰带,伸手抚住了诸葛云枫的脸颊,凑进他的耳畔,低声的说到:“哥哥,让舍弟好好伺候伺候你。”

“你要干什么?”诸葛云枫大惊。

“做点事情帮哥哥解解酒力。”

又一只手抚进了诸葛云枫的小腹,极其魅意,可是这一摸,诸葛云枫身上醉意全然消失,只是恐惧在蔓延。他拍开了诸葛彦华的手。

“滚出去!”

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诸葛彦华推出去的了,只记得的当时很害怕很急很羞耻,为何诸葛彦华会变成这样?诸葛云枫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对着月叹了口气,却想起了冷漠然,他怎么样?可安好?

5、棺木碑文尸骨寒

踏进皇宫大门之后,冷漠然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对他疼爱有加的皇奶奶,他循着儿时的记忆,寻到了皇奶奶的房间,可没想到里面布满厚厚的灰尘,蜘蛛网到处都是,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打扫了,然而里面的人去那里了呢?皇奶奶,对他万般疼爱的皇奶奶去那了呢?冷漠然心头一阵慌。

“然儿,朕听说你回来,竟然没去找朕,而是来找朕的额娘了。”皇上从长廊的一侧走来,一脸复杂的看着冷漠然,淡淡的说:“你皇奶奶她已经去世很久了。”

晴天霹雳,在这深宫之中他无依无靠,对他最好的皇奶奶竟然去世了,让他如何再呆下去啊?冷漠然的表情多了一丝难过,一滴泪漫上脸颊,“皇阿玛,请您告诉儿臣,皇奶奶葬在何处了?”

“唉。”皇上叹了口气,“然儿,在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块河潭那葬着呢,早去早回吧。”

远远看着冷漠然冲出去的背影,皇上心里也是万般的难耐,那个孩子是他最对不起的孩子,从小就对他万般苛刻,他们父子的关系在哪一声声责骂中,渐行渐远,无奈那孩子只能去找他的额娘倾诉,其实他何尝不想待他好些,只是那孩子为了守住这个国家,他必需对冷漠然严厉苛刻。可是现在看冷漠然的样子,他心疼了,皇上早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皇帝,迟早会被世人唾弃的,可是已经陷下去不可自拔了,唯独冷漠然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皇上宁愿牺牲他们的父子关系也要将冷漠然培养成才。

“皇奶奶!漠然不孝!没在您去世时守在您床边,都是我的错!”

如果,他能早一些回来的话,也许就能在皇奶奶去世的时候见她最后一面了,如果他当年没有答应皇奶奶要出去游行,也许就能守在皇奶奶身边看着她慢慢老去。可是如果,没有如果,这人都已经去了,他还能怎么办?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只能这样看着皇奶奶安详的躺在地下的棺木里,什么也做不到。心痛如何,痛哭如何,皇奶奶已经死了,罢也罢也。

冷漠然擦干眼泪,看着偌大的坟上的石碑,默默起誓:若他继承皇位,他一定不负众望,做个好皇帝的。

“哥哥,好像不怎么愿意和我一起出来赏花嘛?”诸葛彦华的脸叫诸葛云枫看得有些心烦,他害怕他这个弟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早上起来就拖着他,说要来这个河潭赏花,可是诸葛云枫那有跟他赏花的闲情。

“诸葛先生?!”

正在跪拜皇奶奶的冷漠然看到几日前认识的诸葛云枫脸上有些高兴,又看见诸葛云枫身旁那个跟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时,冷漠然有些茫然,他们在做甚么?

“这不是冷公子么?又见面了啊!”诸葛云枫想离开诸葛彦华的身旁,所以看到冷漠然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这位是我弟弟诸葛彦华。”

诸葛彦华却不屑的看着冷漠然一眼,突然死死抓住了诸葛云枫身后的手,凑近他,小声的说到:“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哥哥。”

心凉了一半,以前天真的诸葛彦华到底怎么了,诸葛云枫有些害怕,却又想向冷漠然求助,只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冷漠然,希望他能读到什么。

6、凤眼柳眉惜红颜

“诸葛先生,这是怎么了?”冷漠然不是傻子,从诸葛云枫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那个在他身旁的男子在做些什么,只是他不敢在没有机会的情况下,鲁莽的把诸葛云枫拉出来,他可是未来的太子,不能在平民面前丢失颜面,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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