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有难 上——木笙
木笙  发于:2015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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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点完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道:“暂时就那么些吧。”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出包房,正要关上包房的门,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门板。

“这位客人……?”服务员回头,不解地看着单手按住门年轻男子,他面上一脸轻浮的表情,一只胳膊被一个艳丽的女人挽着,直直地看着包房里面的萧铭。

“你忙你的去,里面那位是我熟人,我就进去打个招呼。”

服务员没有多问,拿着菜单就去了后厨。

那胳膊被女人挽着,满脸轻佻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包房,顺手把包房的门给关上,然后冲着萧铭不怀好意地一笑:“哟!好久不见啊!萧导,萧大导演。”

“好久不见,孙少。”萧铭淡淡地回了一句。

孙少,大名孙韶,孙氏集团的董事长的孙子,萧铭跟他算是有一段过结。一年前拍摄《青锋傲》的时候,孙韶想把他的一位相好塞进剧组,但是萧铭却严格地走了试镜的流程,把孙韶的那位相好刷了下去。孙韶觉得自己的面子被驳了,就记恨上了萧铭,每次遇上都会凑上去奚落他几句。

孙氏比不上沈氏,但并不算太差,孙韶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萧铭也并不想跟孙韶发生冲突。萧铭是导演,虽然比不上演员的曝光率,但也算是公众人物,丑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虽然不符合他的性子,但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只是萧铭想避开,孙韶却不见得就乐意让他避开。他就是要让萧铭不痛快,而且他也不打算做出格的事,他想要的是萧铭自爆。

“唉哟!这是谁啊?不是一年前失踪的沈二少么?”孙韶看了一眼叶孤城,阴阳怪气道,“沈二少回来了,看来萧大导演的事业又要再一次扶摇直上了。”

“你什么意思?”萧铭面色不善地看着孙韶。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么?”孙韶嗤笑了一声道,“你不就是靠着跟沈修远的交情,抱着沈家的大腿才做上这个新锐导演的么?”

第十一章

萧铭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但他没有接孙韶的话,这货越跟他扯,他就越来劲,被他找茬了那么久,萧铭还是相当有应对经验的。要让这货闭嘴,就是无视他,冷落他,就当他不存在。

见萧铭不开口了,孙韶的兴致也确实高不起来了,不过余光扫到一旁的叶孤城,他就又来劲了。

孙韶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叶孤城,而不是他以为的沈修远。孙韶跟沈修远的背景差不多,两人年纪也差不多,在沈修远离开沈家前,家里长辈总喜欢拿他跟沈修远比。所以除了直接跟他结怨的萧铭,孙韶还喜欢掐间接跟他结怨的沈修远,虽然他从来没掐赢过沈修远,但只要有掐点,他就绝不放过。

没错,孙韶就是一个小气的人。

孙韶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顺手揽着女伴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挑剔地打量着叶孤城,开口道:“沈二少,你这是什么发型?长发及腰?呵呵,一年不见,怎么跟个女人一样了?”

叶孤城原本就因为他奚落萧铭难看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森冷。

萧铭眼角一抽,简直想拿抹布堵上孙韶那张嘴。叶孤城绝对不是好惹的,这位还真的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真是活该被沈修远欺压了那么多年。

“怎么不出声?难道你连声音都变成了娘娘腔?”

孙韶还在那里继续不知死地讥讽叶孤城,萧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目光转到对面的叶孤城身上,却见叶孤城的目光此刻正落在他搁桌子上的长剑上。

我去!看剑做什么?!

这是一把真正开锋的剑,即使萧铭一次都未见叶孤城拔出过,但他还是不敢大意。几乎是在看到叶孤城视线的焦距的下一瞬间,萧铭就把手放在叶孤城的剑上,按住了剑柄的位置。

叶孤城抬头看了一眼萧铭,然后动作优雅地从筷子筒里抽出一根筷子。

“嗯?你们在做什么?我……”

孙韶话未尽,叶孤城手中的筷子已经破空而出,直直地刺向椅子的一脚。孙韶正只觉得椅子一颤,然后左前方的失去了支撑,椅子平衡瞬间被打破,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抱着怀里的女伴已经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孙韶趴在地上一阵茫然,还是在女伴的呼痛声中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女伴,让她站起来。

“怎么回事?这椅子……”孙韶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恼火地回头看倒在地上的椅子,却在看到椅子的瞬间没了声。

椅子左前方的一支腿已经断了,在断腿的不远处又一根筷子,筷子是插在木质的地板上的,一半露在地板上,剩下的一半却是斜插入地板下面。而那根筷子,正是之前叶孤城从筷子筒里抽出来的那一根。

孙韶的脖子就想生了锈的机械一般,僵硬迟缓地回过头看向叶孤城,却见叶孤城又从筷子筒里抽出一根筷子,然后抬眸凉凉地看向他。孙韶顿时头皮一麻,扭头就包房外跑,连他带进来的女伴都忘记了。还好他的女伴不傻,见孙韶开跑,马上也跟着一起跑。

叶孤城目送孙韶仓皇的背影消失在包房外,随后把手上那根筷子重新放回了筷子筒,却看到对面的萧铭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了?”叶孤城问道。

萧铭没有回答叶孤城的问题,神情恍惚地站起来,然后在地上那露出的半截筷子前蹲下,伸手去拔,没拔动。再使劲拔,还是没拔动。这说明筷子是钉进了地板上,而不是地上有个小洞,叶孤城正好把筷子扔进了这个小洞里。好吧,这不可能,不然无法解释意思腿断的原因。

萧铭木然回头,看着叶孤城道:“你练过少林武功?”

“没有。”叶孤城道:“我的武功是南海派的。”

萧铭:“……”

服务员端着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铭蹲在地上,扭着头跟叶孤城“深情对望”的画面。

服务员转开视线,看着地上坏掉的椅子:“椅子……腿怎么断了。”

萧铭站起来,双手按住服务员的双肩,道:“椅子腿为什么断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赔偿的!OK?”

服务员:“O……K!”

这顿饭,萧铭吃得心神恍惚,和叶孤城一起走出私房菜馆的时候,他都记不起自己在里面吃了点什么。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要不是叶孤城提醒他去停车场拿车,他就那么走回去了。

萧铭坐进驾驶座,双手握着方向盘,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扭头看向后车座的叶孤城,问道:“我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叶孤城:“什么?”

萧铭纠结道:“筷子射断了椅子腿,然后插进了地板里面?”

叶孤城:“不是幻觉。”

萧铭缓缓地回过头去,然后一头磕在方向盘上,他觉得自己似乎穿越到了武侠小说里。

萧铭的脑子现在有点乱。这个世界武功这回事也并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外家功夫,就算再怎么出色,也不可能用筷子凌空射断椅子腿,然后把筷子的半截钉进地板里。

所以叶孤城会的是武侠小说里的武功?

所以叶孤城其实真的是从陆小凤的世界穿越而来的?

萧铭再次扭头看向叶孤城,问道:“你真的会武功?”

叶孤城:“是。”

萧铭:“你确定你刚才射筷子的时候不是用了小道具?”

叶孤城:“……”

萧铭:“好吧,我们先回去,回去再研究这个问题。”

萧铭终于发动了车子,朝着他住的地方驶去。

打开公寓的门,萧铭推着叶孤城进了客厅后,就急匆匆地冲进厨房,拿了一根筷子出来,塞进叶孤城的手里,然后又搬了把椅子放在叶孤城面前,“我需要证明,你再做一次——把椅子腿射断。”

叶孤城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竹筷子,随后看向面前的椅子,手微微一颤,萧铭几乎没有看到筷子飞出去的轨迹,只听到一声脆响,之后椅子就断了一条腿倒在了地上,筷子半截嵌入了地板。

萧铭看着叶孤城,道:“你会武功。”

叶孤城:“是。”

萧铭:“你来自陆小凤的世界?”

叶孤城:“按你们的定义……算是。”

萧铭:“所以你真的是叶孤城?”

叶孤城:“不错。”

萧铭:“白云城主叶孤城?”

叶孤城:“正是。”

这一切在最初叶孤城就跟他讲过了,他却完全没当一回事,甚至把人当成了神经病。

萧铭晃了晃身子,然后沉默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孤城看着萧铭仿佛受了很大打击的模样,蹙眉道:“萧铭?”

“别吵我!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妈蛋!我居然捡了个古人回来,这叫什么事?我连古人都能捡到,为什么买彩票从来没中过大奖?”萧铭一边嘟哝一边朝自己房间里走。

第十二章

如果捡到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人,那该怎么办?

研究时空隧道存在的真实性?那是科学家该做的事!

探秘凡体肉胎究竟是如何承受住时空穿越时的辐射?那是生物学家的课题!

向世人披露这件如此神奇而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应该是记者的任务吧?

谁告诉他,作为一个导演捡到一个古人该怎么办?

原本是打算好了等叶孤城的家人来接他走,或者找到他的家在哪里后送他回去的。但是现在清楚了叶孤城的来历,之前的计划也只能作废,他再怎么能耐也没法给他弄个时空隧道让他回去啊!

萧铭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之后,受到刺激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开始认真考虑叶孤城的问题。

首先,叶孤城的来历是肯定没办法公布于众的。公布了最多招来两种结果,一种是人家相信了,于是叶孤城从此就成了小白鼠;另一种是人家压根不相信,于是他萧铭就成了神经病。无论哪一种,都是挺糟心的结局。所以关于叶孤城的来历,他只能隐藏起来了。

但问题是知道他捡回叶孤城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其他人不说,作为警察的乔以泽那边并不好打发。让他帮忙找叶孤城的家人的是他,上次乔以泽也说了找不到叶孤城的户口了,他要结案就必须给乔以泽一个说法。幸好当时因为跟叶孤城沟通不良,叶孤城受伤的事他并没有详细跟乔以泽说,不然还得加一个故意伤人罪,犯人西门吹雪还在另一个世界,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乔以泽那边只能想个合理的说法忽悠过去了,剩下的问题是叶孤城的去留问题。先前认为迟早能找到他的家人或者家,暂时收留他不成问题,但现在知道叶孤城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归处,回去什么的根本就是一件极其渺茫的事情。

萧铭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纠结地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收留叶孤城。如果是沈修远他决计不会收留他,沈修远那种没有住的地方敢跟流浪汉抢地盘的货,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但叶孤城不一样,他放心不下叶孤城。叶孤城是一个性子极为孤高的人,跟沈修远那种可以把骄傲留在底线后的人不同,放着不管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所以在发现叶孤城出走的时候,他才会着急。

人和人之间就是那么奇怪,一旦看得入眼了,就算对方没有在你面前刷存在,你也没办法放着人不管。

终于把一切理顺的萧铭,长长地吐了口气,思绪开始发散。

说起来,叶孤城貌似说过认识沈修远,还在不久前见到过?嗯?在不久前见到过?!不久前的那段时间叶孤城不是还在陆小凤那个世界待着么?那就是说……沈修远在陆小凤的世界里?!

萧铭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往烟灰缸里掐灭抽了半截的烟,匆匆忙忙地往房外跑。

房门猛然被拉开,正坐在沙发上的叶孤城回头朝着发出动静的方向看去。见萧铭站在房门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之后,大步朝着他走来,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神情古怪而诡异地看了他一会,才踌躇地开口道:“你上次说你认识沈小远……就是沈修远?”

“算是。”叶孤城道。

“你认识他是在那个世界?我是说陆小凤的……好吧,你原来待的那个地方?”

“没错。”

“也就是说……沈小远是穿越到了那个世界了。”萧铭想了想,又问道,“你到这边来了,那他有没有可能也回这边了?”

“这我不清楚,但失去意识前,他还在那边。”叶孤城顿了顿,“但来回这边的可能性不大,西门吹雪不会愿意看到他回来的。”

“呃……沈小远回不回来跟西门吹雪有什么关系?”萧铭不解地问道。

跟西门吹雪的关系?叶孤城蹙眉。沈修远跟西门吹雪之间关系不一般,那种暧昧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但因为跟沈修远相交不深,跟西门吹雪也就剑术上的交流,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叶孤城想了想,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回答。

“沈修远是万梅山庄的账房。”

萧铭:“……”因为他帐算得太好了,所以西门吹雪不让他回来?这个因果关系怎么怪怪的。

但是不管其中是什么原因,距离叶孤城出现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若是沈修远回来了,他们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几乎可以肯定沈修远并没有回来、然后——他该怎么把沈修远穿越的事情告诉沈修哲呢?直接开口?沈修哲那家伙绝对会叫保安把他扔出来的……

算了,暂时还是不要告诉那个家伙好了。

“你不担心?”叶孤城问道。按萧铭说的,沈修远是他的朋友,现在他的朋友在一个他见不到的地方,他却在确认这个消息的后,脸色露出松了口气的神奇。

“知道他还活着我就满足了。至少他还活着……”虽然见不到,但至少还活着,并没有像陈青那样永远长眠于地下,“而且是沈小远的话,也没什么好担心,那家伙的生命力挺顽强的,还有运气也不错。”

至少还活着……么?

叶孤城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谋反失败,紫禁之巅他败于西门吹雪剑下,他本打算就此死于西门吹雪的剑下的。但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被这个叫萧铭的救了。他的剑依然落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叶孤城是茫然的。但——他至少还活着,还有放下一切继续走下去的机会。

“好了,接下去是最重要的事情——关于你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计划!”萧铭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孤城,“我可以让你住这里,但是你知道你要在这里生活很久,我不是你老公,我不可能养你对吧?”

叶孤城怔愣地看着萧铭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才下定决心在这里生活下去,这人却连计划都给他计划好了。

“你得出去工作赚钱,然后支付你的生活费。当然,为了照顾你对这里完全不了解,我可以先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熟悉这里。”萧铭说道,“就那么决定了,你没有反驳的权利。现在先跟我去超市,把你必须的生活用品买回来。”

萧铭说着取了车钥匙往外走,刚走出客厅,就看到叶孤城提着他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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