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有难 上——木笙
木笙  发于:2015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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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萧铭动手做的,虽然叶孤城依旧不啃声,但晚饭还是吃了。萧铭忍不住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给他玩绝食。不过他想,他也许有必要研究一下怎么应对臆想症患者这个课题。人既然被他带回来了,他的家人又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肯定是要相处一段时间的,他一点也不想每天都处于这种疑似冷战的状态下,所以一会先上网研究一下,明天再去买了书籍回来。

萧铭整理好了客房,又找了一套他没穿过的睡衣给叶孤城,“这是睡衣,晚上睡觉穿。是我的尺寸,也许会有点小,明天我给你去买新的,今天就先将就着吧。”

叶孤城站在房内的书桌前,看着横放在桌子上的剑,没有回答萧铭。萧铭也没有再开口,把睡衣放在床上就出去了。

萧铭看了两个小时关于臆想症患者的相关资料,然后带着满脑子半懂不懂的知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做了一夜叶孤城进了精神病院的梦,萧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抹了一把脸,萧铭穿着睡衣就出自己的方向,朝着洗浴室走去,在路过客房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萧铭一愣,他记得昨晚他走出来的时候是关上了的。

视线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但并没有在床上看到叶孤城的身影。萧铭顿时一惊,猛然推开房们,房内的床上被子还整整齐齐的,没有睡过的迹象,他昨晚放在床上的睡衣也还在原来位置,没有被动过,而叶孤城也并没有在房内。

“叶孤城?”

萧铭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又匆匆跑到洗浴室找人,也依旧没有。客厅,厨房,甚至储物间他都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叶孤城的人。

在玄关处,萧铭他买给叶孤城那双鞋子不见了。随后匆匆回到给叶孤城睡的客房,翻找了一遍之后,预料之中的没有找到叶孤城的那把剑。

人不见了,剑也不见了……

这是……离家出走了?!

第九章

一觉醒来,叶孤城不见了。

萧铭的心情相当忧郁,这种离家出走的状况算什么啊?他又没有虐待他,!不仅没有虐待,还把他当大爷一样供着,他哪里对他不好了?居然给他离家出走?!

想不明白原因的萧铭,像一只困兽一样,绕着客厅的茶几转了几圈,然后开始绕着沙发转。

到底为什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难道是自己回家了?但是他身上没带钱,这要怎么回去?

等等!

也许叶孤城并不是出走,而只是出门转转,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想到这里,萧铭心下稍定。换了衣服洗漱了一下,随便吃了点东西。想着叶孤城也许只是出门转转,或许不会走远,就出门去附近的小区公园找了一圈,可惜并没有找到人。又怕叶孤城回来了,没人给他开门,萧铭又匆匆回了公寓去等着。

但是,一直等到快吃午饭的时间,叶孤城还是没有回来,萧铭不禁不安起来——沈修远走失了,叶孤城该不会也走失了吧?

不过,萧铭对于“叶孤城是否继沈修远之后在他眼皮子底下走失”这个课题研究没多久,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明啊,你现在有空没?”接起电话,那端的人像打雷一样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萧铭眼角一抽,恼怒道,“刘局,都说了不要叫我小明!”

刘局是A市公安局局长,当年萧铭还是一混混头子的时候,有时因为自己手下小弟,有时因为自己,总之经常性进出局子,一来二去地也就跟那位老大不正经的局长混熟了。

电话那端的刘局笑了,随后大嗓门继续道:“嘿!你的名字不就叫小明嘛!怎么还不能喊了?”

萧铭:“刘局,你别以为隔着电话,我就不知道你喊的那两个字怎么写的。”

“哎哟!当上大导演了,不一样了啊!光用耳朵就能知道我喊的是哪两个字了?”

听你的语气就知道不可能是“萧铭”这个正常的称呼!

“你别调侃我了,我现在在家呢!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萧铭按了按跳动的额角,问道。虽然他当年接到刘局的电话去局子领取犯事的小弟,但自从他上了大学,迷途知返后,就再没接到过刘局的电话召唤了。今天突然接到刘局的电话,萧铭不禁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改邪归正好多年了,刘局怎么还找他啊?

“在家?这是闲着呢!”刘局道,“那成,既然闲着就来一趟局子吧。”

“嗯?”

“就这样,挂了。”

“哎!等等……”萧铭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这就是混太熟的缺点,态度随便得没底线啊!

不过,刘局这个态度,萧铭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他去局子跑一趟。

刘局挂了电话,坐在他对面的警员邵和就忍不住吐槽他了,“这不是沈二少的事么?怎么给萧铭打电话?不是应该给沈大少,或者其他的沈家人打电话吗?”

“哎呀!弄错了!这沈二少跟萧铭那家伙一直走得很近,我就顺手把他也给当成萧铭的相关人员处理了。”刘局一拍脑门,感慨道,“唉,这就是混太熟了的缺点啊!”

“需要我帮你马上纠正错误吗?”邵和好笑地问道。

刘局摆了摆手道:“不用,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沈大少那张棺材脸,太扫兴了!反正没什么大事,萧铭那家伙来也一样的。”

邵和侧头看了一眼隔壁接待室里坐着的那人,对刘局道:“刘局,你有没有觉得沈二少的感觉跟以前见到的差很多啊!”

接待室那人坐在椅子上,背脊笔直,就像直立的剑锋,面上神情寡淡,跟他见过的沈修远有很大的差别。沈修远和经常进出局子的萧铭不同,他以前虽然也参合萧铭那群不安分的混蛋事,但是进局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沈修远当年因为差点打死人的事件,在这个局子拘留过一段时间,他对他的那张脸还算熟悉,他都要误以为接待室坐着的那人根本不是沈修远了。

“嗯,沈二少确实一直是懒散随性……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跟几年前,他差点打死人的那次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个时候的阴沉感。”刘局看着接待室那人,晃着自己坐着的椅子说道,“不过这个样子看起来跟他大哥倒是挺像,棺材脸、面瘫、无趣,一点也不好玩,我都懒得搭理他。”

邵和:“……”人家没有义务有趣给您看吧?

萧铭住的地方离A市的公安局不是很远,开车不过十多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萧铭停好车子,跟门口熟悉的几个警员打了声招呼,熟门熟路地往接待室那栋楼走去。

“萧铭,好久不见啊!”邵和刚刚从隔壁办公室倒了茶往回走,就在走廊遇上了刚上来萧铭,笑着招呼道。

萧铭熟稔地跟对方碰了碰拳头,说道:“好久不见才是好事!经常见到你我的生活还能太平么?”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接待室。

“其实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先帮沈二少垫一下钱而已。”邵和道。

萧铭看到接待室里坐着的人,差点让自己的左脚绊住右脚,“叶孤城?!”

“嗯?你喊他什么?”邵和疑惑地回头看萧铭。

萧铭扶额:“先别管这个,你先跟我说说他怎么回事吧。”

“哎哟!小明来了啊!”邵和正要开口,刘局从里面办公室走了出来。

“都说了别叫我小明!”

刘局:“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嘛!来,这边坐,我跟你说说事情的经过。”

刘局走进接待室,在和叶孤城隔着一张桌子的斜对面坐下。萧铭走过去,拉开叶孤城身边那张椅子,在刘局的正对面落座。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铭道。

刘局:“简单地说就是这小子帮一位女士抓了一个小偷。”

萧铭:“这不是见义勇为吗?你干嘛扣人啊?”害他以为叶孤城离家出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刘局敲了敲桌子,继续道,“抓小偷是好事,但是他把那小偷的胳膊扭伤了。人现在在医院,医药费我们垫着,这小子没钱,就只能喊你来垫钱了。”

萧铭:“……这个医药费也得我们出?有没搞错?”

“没搞错。抓小偷是一回事,把人胳膊扭伤也是一回事,一码归一码,得分开算!”刘局道,“你瞪我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啊!”

萧铭:“这个社会真是对好人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刘局:“滚!少给我卖文艺!”

萧铭:“那我告诉你他刚从医院出来,精神上有些问题,这样能不给钱么?”

刘局:“家属负责。”

萧铭:“我不是他家属!”

刘局:“你先付了,然后去找他大哥报销就好了。”

萧铭:“……他不是沈修远。”

刘局:“嗯?那他是谁?”

“一个走失人口,你可以叫他叶孤城……”萧铭看了一眼叶孤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在他面前说他当时是被人刺伤的事情,“他的事是S市的警察负责的,想知道具体的,你可以去问乔以泽。”

刘局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悟地看了一眼叶孤城,然后视线落在叶孤城搁在桌子上的长剑上,“叶孤城?他是古龙迷?那这把剑不会是真的吧?”

刘局说着伸手去拿叶孤城面前的剑,叶孤城却先一步按住了剑,抬眸冷冷地看着他。萧铭赶紧起身抓住刘局的手,道:“这是他的收藏品。”

刘局眯起双眼:“非法持刀可是要罚款拘留的。”

萧铭:“这是是古董,弄坏了你赔不起的。”

“哼!”刘局收回自己的手,坐回原位,“那就当作古董好好珍藏,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来。这次我就当没看到,萧铭你给我注意点啊!”

萧铭:“……”为什么要我注意点啊?又不是我非法持刀了。

虽然心底忍不住吐槽刘局,但萧铭也知道刘局已经算是宽容的了。按刘局给的发票上的金额交了钱之后,萧铭就带着叶孤城出了局子。

第十章

虽然莫名其妙地被叫来局子折腾了一番,还损失了人民币若干,但结果还是好的——至少离家出走的叶孤城找回来了。

叶孤城看着为他打开车门的萧铭,眼神有些复杂。昨天听到萧铭提到穿越,虽然萧铭最后避开了话题,没有具体讲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已经大致可以猜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他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而他原本的世界,在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故事。

匪夷所思的发展,难以置信的事件,但他从一城之主,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却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

在这灾难性的状况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遇上了萧铭。这人救了他,虽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但依旧收留了他。可他却不能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人的好意,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一直依赖他人,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只是在一个人踏上这个世界的土地时,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根本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可是他却没打算回去,直到帮了一个被偷了钱包的女人抓了小偷,之后因为扭伤了小偷胳膊被疑似官府人员的人带走,最后再次见到萧铭。

他不打算继续依赖这人,但却又一次给他添了麻烦。

“想什么呢?上车啊!”萧铭见叶孤城站在他打开的车门前,迟迟未动,忍不住催促道。

“你回去吧。”

“我回去?你不跟我回去?”萧铭皱眉道。

“我跟你并无干系,你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在他重伤时救了他,已经算是莫大的恩情了。

“没有干系?是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就觉得接受我的帮助就是欠了我的,你那高贵的自尊心不容许你欠着别人?”萧铭冷笑着走近叶孤城,“那可真是抱歉了,你已经欠着我了!救你时用的医药费,这些日子养着你的伙食费,找护工的人工费,还有刚刚给你垫上的打伤人的钱,你欠了我有够多的呢!”

叶孤城脸色有些不好看,下颚绷紧,拉出冷硬线条,冷声道:“我会还给你的。”

“你当然得还给我!”萧铭道,“所以你得待在我眼皮子底下,等你家人拿钱来,或者你自己赚了钱还给我!你走得轻巧,你走了我找谁要钱去啊?”

叶孤城微微错愕地看着萧铭,却被他抓着胳膊往车子的后座推。一边推还一边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上车!等伤口好了,你家人还没找上来,你就马上给我打工去!赚了钱还我,还清了你也就可以滚蛋了!”

成功把叶孤城塞进了后车座之后,萧铭满意地钻进了驾驶座。哼!想当年他收服过多少高冷中二的离家少年,区区一个叶孤城还能搞不定么?

叶孤城有些怔愣地看着萧铭的后脑勺,他发梢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显然他刚刚疾言厉色的模样只是为了让他跟他回去。演戏也不演全套,把他推上车了,就原形毕露了。还有——就算成功把他带回去了,有必要那么高兴么?

叶孤城无声地看了一会萧铭,突然觉得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感觉骤然消失了。一无所有也好,全然陌生也罢,都没什么好在意的。放开所有,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像萧铭那样。他想带他回去,并不是像他说的想让他偿还什么东西,仅仅只是因为他想那么做而已,他直白的眼神,根本就藏不住他根本没有多想其他的什么。

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萧铭停下车子,不经意地朝后视镜一看,却见到坐在后车座的叶孤城正微微勾着嘴角。那显然是一个笑容,很浅,却让萧铭一时间看得失了神。他从没见到叶孤城笑过,也没想到对方只是露出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笑容,就能叫人移不开眼。

萧铭直直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叶孤城,在对方收了笑容之后也没能回过神来,直到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子喇叭声不断响起,萧铭也陡然惊醒,赶紧发动车子。

见鬼!居然看着一个男人看得走神了!那张脸又不是没见过,沈修远那货可是跟他从小玩到大,他早就对那张脸腻味了,今天居然会对着跟沈修远几乎一样的脸走神?!

虽然知道后面的叶孤城不一定会知道自己看着他走了神,但是萧铭还是感觉很尴尬,于是决定找点话题说说,好打散这股子尴尬的感觉。

“那个……你还没吃饭吧?”萧铭清了清嗓子道。

“嗯。”

“我也没吃……”说到吃饭,萧铭突然感觉饿了,刚刚还在尴尬的事一下子被他抛到了脑后,“回去做太费时间了,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萧铭就近找了一家比较熟的私房菜馆,要了一间包房。

服务员送进来两份菜单,萧铭自己拿了一份,把还有一份递给叶孤城,“想吃什么自己点。”

叶孤城结接过菜单,翻开看了一会就把菜单阖上了,“你点吧。”

“也成,我对这里比较熟,知道哪些好吃。”萧铭没有在意,自顾自地看起了菜单。

叶孤城垂眸看着已经被阖上的菜单,他不认识这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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