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之恋——S石楠
S石楠  发于:2015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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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的二十几年他没有再关注过娱乐圈的一星半点,直到去年归国,他才知道而今丁音茵赫赫有名,是国内顶尖的女演员,多年未泯灭的情愫让他重新展开攻势追求起这颗心头的朱砂痣……

这样一番剖白,丁音茵终于动摇,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溃,两个人重修旧好。

丁音茵把这一切全盘托出转述给阮均城时潸然泪下,她拉过阮均城的手握在手心里,“对不起,儿子,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告诉过你父亲是谁,我爱他却也恨他,现在真相大白,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他也是才知道我们有一个儿子,你别怪我们好吗?至于小赵,我是有愧于他,今天我也约了他,他等会儿就到,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男人拭掉丁音茵面颊的泪水,大手掌覆上她的纤手,动情地说:“儿……子,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你们母子俩这么多年受苦了,往后我会承担起这个家,你能叫我一声吗?”

听着男人醇厚的嗓音阮均城呆若木鸡,这些信息他现在还无法消化,亲生父亲突然从天而降,女人要和他携手踏入婚姻的殿堂,而赵绪斌只是个备胎。他之前的担心和顾虑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得可笑,这两个人不过是半斤八两,各取所需,谁也不比谁更纯良。

从头到尾只有他傻兮兮地在自寻烦恼,不过这倒也好,他不用再想什么两全其美的对策了。男人两鬓的头发已经泛白,他也早过了可以为难人的年纪,所以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爸。”

男人和女人相视而笑,感动得无以复加,得到儿子的认可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一家三口从忧伤的氛围中挣脱出来,闲谈起了轻松愉快的话题。

“我们打算去马尔代夫结婚,然后周游列国度蜜月……”丁音茵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就着手边的凉茶娓娓而谈,忽然她两眼放光猛盯着阮均城,“总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怎么没戴帽子?”

阮均城刚拎起桌上瓷茶壶的手一滞,用三两句话含糊其辞地唬弄了过去。他看着窗外已近暮色的天空,正想着要不要提前走避开赵绪斌,茶室的门被推开了。

赵绪斌站在门口,看到赫然在目的三个人,他思路有些混乱,尤其是没戴帽子,头发用皮筋随意地绑在脑后的阮均城,胸口莫名划过一阵钝痛。

这是他时隔近一个月再次见到阮均城,表面强装镇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而原先想好的腹稿全都打了水漂。

因为阮均城坐在一旁的缘故,丁音茵讲了些什么他根本无心去听,不过看到丁音茵和对面男人交叉紧扣相握的双手,他也略猜到一二,彼此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去点破这其中的原委。

丁音茵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稍稍减轻了他的负罪感,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也不是他可以不道歉的理由,他思忖了一下说:“对不起丁姐,我也有事向你坦白,我……”

“我和他还有事,你们慢慢聊吧。”一直坐视不理的阮均城突然站起身大声道,并拍了拍赵绪斌的肩膀,“走。”

赵绪斌浑然不知所以,在阮均城的眼神示意和拖拉之下急匆匆地跟出了门,他心里想“我还没说清楚”,紧追阮均城极快步伐的脚步却也不敢停……可还是拉开了距离,以为出了茶楼就一拍两散各走各的道,没想到阮均城居然在甩开自己一大截后停下来等在那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正挖空心思想要说什么好,阮均城率先开口道:“你车停在哪里?我没开车,你送我一程。”

阮均城如果还在生气尚在情理之中,可他竟然愿意跟自己独处,这让赵绪斌觉得极不寻常,只是也不敢痴心妄想,努力当好一名车夫才是目前的首要任务。

下班高峰期,交通堵塞得叫人抓狂,一路慢腾腾地蜗牛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阮均城的住处。

赵绪斌被痛扁一顿后就从这里搬离了出去,钥匙也完璧归赵留在了鞋柜上,他或许早有预感不会呆长久,所以走时行李并不重,而现下倒是有些唏嘘,他曾在这里度过的一段最难忘时光,恰如黄粱一梦。

解开了车锁,阮均城却迟迟没有下车,赵绪斌撇过头,一面察言观色一面谨小慎微地说:“我给丁姐打过电话,她约我今天当面谈,你要是怕人多不合适,我晚点再给她私下道个歉吧?”

“没必要了。”阮均城矢口否决掉,一脸冷静地说,“你根本就玩不过她,她现在的结婚对象是我亲爸。”

赵绪斌才顿悟为什么阮均城要把他拖走,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无法透过声音和表情,听出与看出对方的喜怒哀乐。他知道这个人等这份迟来的父爱等得有多没信心,为什么就不能更坦率一点呢?

他记得曾对他说过:“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逞强,如果觉得开心、难过或是气愤的话,就表现出来不是很好吗?”

“可是如果根本没有人在乎自己,表现出来又要给谁看呢?”那时候他是这样驳斥的,倔强到无可救药,害他顿时词穷。

到头来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甚至变本加厉,更加隐藏自己的内心世界了,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谢谢你没有让我出洋相,恭喜他们。”

长久的沉默后,阮均城突然小声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赵绪斌怕自讨没趣未敢再开腔发言,此时他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咳……没、没什么大碍,已经痊愈了。”

“哦。”阮均城微微颔首,又生硬地掰出一句:“你最近忙吗?”

“还……行,这两天比较闲,下个星期要进新剧组。”这下赵绪斌真的吓得不轻,他万万没有想过他们还能像普通朋友这样聊天。

阮均城掏出手机翻看了眼日历,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了一下后说:“正好我还有两天假,我们交往吧。”

赵绪斌还在琢磨这一句话前后关系是怎么衔接起来的,信息输入大脑后直接处于死机状态,“你你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剧情未免太峰回路转了,他有点撑不住。

“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期限,不管这之间我们会试出什么样的感情,我们都必须分手。敢不敢,玩不玩?”阮均城挑衅地道。

其实一路上他都在衡量思考因自己冲动而失手把赵绪斌打到不省人事,造成重伤入院的补救方案。

即使对方不予追究,可他不能不痛不痒地当做没有发生过,何况他真的喜欢这个人多年,哪怕现在知道对方性别和自己一样,他也不想留有遗憾。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他还是做出了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

这大概是赵绪斌一辈子也不会幻想到的结果,梦寐以求却也顾虑重重,他思前想后了一番说,“这样会不会对你的心理产生影响?”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阮均城付之一笑,虽然嘴上这样说,可他心里清楚,不管他承不承认,赵绪斌在他心目中占据的分量之重,远超预期。

“成交。”赵绪斌生怕慢了一拍阮均城就反悔似的急不可耐道。

有生之年,他们能在一起过已经是一种恩赐。

阮均城一只手搭到车内门把手上,预备下车,右脚刚迈出去,左手被扣住,他转头迷惘地望着赵绪斌。

“你说的是真的情侣关系吗?”赵绪斌仍旧觉得不真实,又不放心地确认了一遍,在看到阮均城点头后,才舒心地笑出来,松开手,“那我们明天去约会,早上我来接你,。”

“嗯。”虽然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总觉得有些难为情,阮均城故意板着脸关上车门。

说时迟,那时快,从车里传出“砰!啊——”的一声。

赵绪斌乐极生悲,撞到了头。

第26章

天刚破晓,全副武装的赵绪斌已经等在阮均城楼下了,这个时候,遍布在街头巷尾的各式早餐店和流动摊贩才刚刚开张营业。

蒸笼高高叠起的包子铺前缭绕着不散的白雾,煎炸油条、油饼、炸糕的铁锅里,因油温上升,发出滚烫炸裂的噼啪作响声。笑脸迎人的和面师傅脸上沾着面粉而不自知,手脚麻利的摊饼哥分分钟就把排着长龙的队伍给化解了,那夹着蔬菜的鸡蛋灌饼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赵绪斌穿街走巷,行走于市井间,也不考虑胃的容量,见到什么小吃都想要来一点。在一群衣着朴实的大爷大妈之中,他身穿领口微敞的白衬衫和剪裁得体的修身西装,脚上一双锃光发亮的尖头皮鞋,从背后看,那宽肩窄腰翘臀长腿倒是颇有使人一见倾心的冲动,醒目和耀眼自不必说。

但是见到正面,残酷的现实就无情地击碎了一些人的空想,男人脑门上那一颗硕大无比的黑痣,和几乎遮住整张脸的络腮胡,实在丑得叫人不忍心直视,赵绪斌对自己乔装后的扮相却是深感有趣。

倒也不是为了躲狗仔娱记,业内现状他很清楚,也不是有那么多记者闲得无聊天天偷拍跟拍的,一般不过是公司或者明星个人工作室为了炒作需要,而特意联系的另一方,以此来互惠互利而已。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巨星的待遇自然不能一概而论。他自认还够不上去到哪里都有人专门盯梢的级别,虽然由于《盗徒》的热播,他囊获了大量人气。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他关注他,网上庞大的粉丝数量每天以万为单位的与日递增着,留言数和评论数更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可破千。他发一句“天气晴”转发量也能居高不下,但在更新换代比电子产品还快的五光十色的娱乐圈,这也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他之所以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只是因为阮均城答应和他谈恋爱,他振奋得一晚上睡不着,废寝忘食地查阅了一整夜约会指南,制定了一系列约会计划,天还没亮。他把衣柜里过得去眼的衣服都试了个遍,原本想穿得休闲点,后来还是觉得这天对自己来说意义重大,而改成稍微正式的风格了。

站在镜前,望着镜中仪表堂堂的男人,他度秒如年。既然时间如此难熬,他总得找点乐子打发一下,把不知从哪里翻出来,拍戏时用的道具,在自己脸上雕琢了一番,最后就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也算歪打正着的物尽其用了,他昨晚给钱姐打过电话,说今天有事,手机就不开了,有事的话请留言。

钱姐从他语气里听出兴致高昂,似乎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幽会情人,密会恋人我也管不着你,只是小心点,别被我抓着尾巴,不然有你好瞧!

不得不说钱姐神通广大,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抑制情绪,居然还能被一言击中要害,他一再许诺,绝不出纰漏,钱姐才放他一马。

太阳升起,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空气中漂浮着刺激人味蕾的诱人香气。

赵绪斌在附近绕了一大圈又跑去花店买了一束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看了眼腕表,总算到了正常人起床的时间点。他掏出私人手机,拨通阮均城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才有人接起,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似乎刚睡醒,他说:“早安。”

对方好像又躺回了床上,在隔了几秒钟后,才懒懒地回复:“早。”

光听声音赵绪斌就有些受不了了,疯狂的想要见到阮均城的心情在心里上蹿下跳,他在停车场踱来踱去,急躁得犹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半蹲着借用后视镜恢复了原貌,而后像阵风一样往进出口跑,明知故问:“我是不是吵你睡觉了?”

男人长长地“嗯”了声,音节绵长婉转,也不换气,好似在测试肺活量。

赵绪斌的脑海里浮现出对方抱着棉被不肯起床的样子,情不自禁就笑出了声,眼光聚焦到电梯里红色的箭头指示灯上,楼层数不断向上滚动着,等电梯门刚一打开,便大步流星地迈向阮均城的居家之所。

这地方他也住了几个月,熟门熟路地沿着长廊往前走,门牌号早已铭记于心,站在门外,他把握着花的手背到身后,歪着头朝手机的话筒说:“我买了早点,你昨天说过的话还记得吗?”男人不做声,只有呼吸声近得好像喷在耳朵上,痒得他浑身一阵酥麻,不知道是不是又睡了过去,他浅浅地笑了一下,追问:“喂,你还在听吗?”

过了许久,男人讶异地反问:“我昨天有见过你?”

晴天霹雳,赵绪斌仿若从云端跌落谷底,可是按在门铃上的手已经来不及收回。果然,这只是阮均城略施小计在耍他玩,把这当真的自己真是傻瓜,他蔫蔫地说:“哦,那我回……”

“如果我这样说……”阮均城打开门,拿下举在耳边的手机,对着门外的人说:“你就要回去?”

“去”字还含在嘴里,赵绪斌望着门后的阮均城,呆滞住:“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没有健忘症。”阮均城光着脚堵在门口,松紧腰的运动裤一条裤腿长到盖住脚面,另一条却卷到脚踝上,样式简洁的纯白棉T皱皱巴巴,从领口露出光洁的锁骨,看到西装笔挺的赵绪斌,他略带不解:“你穿得这么正式?”

“我还以为,”赵绪斌的心绪如坐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你说真的。”不是真的,太好了。

我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阮均城心里这样想着,看赵绪斌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他也不忍心再反呛,撩开散到额前的头发说:“什么味道?好香。”

赵绪斌把藏在身后的玫瑰,仓促地递到男人怀里,“送给你的。”

“谢……”看到是花,阮均城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灰暗,他也是男人,居然被送花,这笨蛋是在侮辱他吗?虽然接过了却只是随手丢在了柜台上,直到赵绪斌进到客厅,把装在纸袋里品种繁多的早点一一拿出来问他想吃什么,他看到这些学生时代才吃过的路边摊美食顿觉怀旧,原来香气源自这里,比起花还是吃的更合心意。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的高脚椅上,漱洗过后的阮均城拿起一块酥脆香辣的葱油饼就往嘴里塞,大口嚼动着口中的美味,见赵绪斌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他问:“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

赵绪斌屁股离座,伸过手抹掉阮均城沾了酱料的嘴角,再戳到自己嘴里吮了下,“看你好看。”

“你!”阮均城用舌头舔了一下刚被赵绪斌碰过的地方,为了粉饰烫得厉害的脸颊,横眉竖眼地说:“这样不卫生。”

“有什么关系?”赵绪斌心平气和地笑说,“我们现在是恋人啊。”

这的确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阮均城闷声道:“快点吃,不准看我。”

“为什么不行?我们现在是……”

“恋人。”阮均城无望地看了眼赵绪斌,决定闭口不言。

赵绪斌起身坐到阮均城身旁,揉了揉对方柔顺的发丝,心满意足地笑道:“真乖。”

填饱肚子,阮均城去房间换衣服,赵绪斌跟在他身后进了屋,他打开橱柜,从穿衣镜里看到坐在床上的人仍动也不动,“你要看着我换衣服?”

赵绪斌双手向后一撑,不但没挪动分毫,反而优哉游哉地翘起腿踮起了脚,这是他第一次踏足阮均城的房间。

室内设计简约,色调以深色为主,与暖色的灯光相得益彰,纤尘不染的地面铺着一方厚厚的羊毛毯,触感柔软。床大得离谱,大约是房间的二分之一,藏蓝色的床被掀开半边,手掌还能感觉到主人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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