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宸墨寒和于千凡他们还被毒控制没有解开，硬生生的抵制着毒性开口，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做得很好，宁珏。”苏子池开口走近他，“将所有人都捉起来！”

突然，一股清香传来，一个美如弦乐的声音响起，“苏子池，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你可听过？”莫楼雨将瓶子摔在地上，他是瞎了眼才为苏子池卖命，被他利用。

感到情况不妙苏子池一把劫过祁沙华，后退。

功力较高的人都恢复不少，唐空毅和于千凡对看一眼，身后的人就急忙向谭南奚和龙凌越那边过去。苏曼和卫亦凡动作迅速的来到谭南奚身边和他动手。

苏曼剑锋划过谭南奚体侧却被他轻易躲过去，苏曼嘴角含笑，“白痴。”身形一偏将他身后的人解决，一脚横扫过他的下盘。

卫亦凡一掌略过身旁的人，想着当初他伤了小姑娘，手上的动作更是不留情的向谭南奚攻去。

两人极有默契的对付着谭南奚，而另一边唐空毅和手下也在对付着龙凌越。

虽然其他人想上前对付苏子池，可是他们可以不顾祁沙华，但一旁的寒气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宸墨寒的杀气暴戾得让温度降到冰点，顾滠齐的剑也握紧，言简和于千凡两人神情严肃的看着苏子池。

苏子池开口，“宸宫主很重视他吧？”剑浅浅的刺在祁沙华的心口。

“你想要什么？”宸墨寒看着祁沙华面色渐渐变得苍白，指甲嵌入手中。

“自然是你们死。”当苏子池听到自己的援军到的时候，裂开了嘴角，战意一触即发。

祁沙华笑得很灿烂，宸墨寒警觉，“华，我不许你那么做。”看着头发染上银色的祁沙华，妖异的纹路攀上他的脖子，宸墨寒的眼神无比的绝望。

苏子池突然觉得寒意从脚下升起，不敢有一步动作。突然面前的手被生生掰断。蓝色的光束穿透自己的身体，包裹住面前的人，苏子池的手下见状，全部涌到宸墨寒这边。

墨绿的眸子变成了深深的蓝色，身上毫无一丝气息，宸墨寒的样子仿佛万恶的修罗，执起手中的剑向那些人走去。

惨叫声不断，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鲜血，被蓝光包围的祁沙华不再被连城子诀影响，却感觉到蓝光中带着的暴戾之气更重，而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宸墨寒杀红了眼，那个神情就如初遇凤锦歌一样，无半分感情，冷漠，嗜血，绝望。

言简也发现了不对劲却被一旁的苏曼拦下，“言主子，别去。”苏曼递一个眼神给卫亦凡，卫亦凡向她点头。苏曼沉着声威严的看着打斗的人，“彼岸众卫听令，凡是彼岸之人，全部出手，一个敌人不留。”清澈的声音响彻天际。

隐藏在寒风岭的暗探听到命令，全部出手，苏子池看着十几个自己的手下竟全是彼岸之人，心中并不好受，看向苏曼，“你……，”

苏曼想起他当初和沅若，嘴角展开一丝笑意，“苏岭主，你果真不配。”话刚落音，两柄长剑极快的飞向苏子池。

卫亦凡怕她伤着，也上前。“卫翰雨，你敢！”

苏曼一瞬落在他身后，接住刚才的长剑向他袭去，“提醒你一句，他叫卫亦凡是我苏曼的人。”一剑划过他的手臂，“还有，卫翰雨和卫亦凡什么都敢，可不是什么受人要挟的人。”

“小姑娘，你可说错了，我不敢惹你生气啊。”卫亦凡笑着挡在她身前，果然是因为你，我才放下所有，也因为你，才放不下，“他惹你生气，我帮你打回来。”

本来严肃的气氛，苏曼笑出声来，“好，卫亦凡，我们一起打回来。”

宸墨寒早已敌我不分，不断地在杀着面前的人。可是身上的伤口也多了起来，祁沙华知道连城诀固然厉害但反噬很大。挣脱保护的蓝光，冲向悬崖边宸墨寒的方向，那个人身上遍布血痕，那个人在前面保护着自己，祁沙华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宸墨寒！”

弦绝一瞬间冲破禁锢，杀出一条血路，祁沙华从没有那么急切的想拥抱一个人，他知道，宸墨寒在受伤。宸墨寒停下动作，望月指着眼前的人，银色的发，红色的长袍，还有红色的血泪。祁沙华不顾近在咫尺的剑，走了上去，没有停留，直到长剑抵住胸口，“你舍得伤我吗？”伸出手，白皙的手上全是血，“宸墨寒，我不要你难过，醒来！”

宸墨寒木然的眼神开始动摇。血泪好像滴进他的心里，让他疼得窒息，眼里全是痛苦的挣扎，“华……，”手中的望月落在地上。

祁沙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宸墨寒，你什么时候能不让我那么难过？你这个……，”

“大混蛋。”宸墨寒接过他的话，然后抱住眼前的人。

突然一支箭向祁沙华袭来，宸墨寒一把推过祁沙华，还未站稳之时，“凤锦歌，我让你尝尝堕入地狱的滋味吧。”他抓着宸墨寒跳下寒风崖。

祁沙华本能的伸出手去抓住宸墨寒，弦绝绕在他身上。三人往下跌去。同时宸墨寒一掌拍向宁珏，宁珏吐出鲜血坠下云雾缭绕的深崖。祁沙华重重的摔在断壁上，手却死死攥着宸墨寒，看到祁沙华腰间被碎石翻开的血肉，“华，放开！”

虚弱的朝他一笑，“不放。”手即使快脱力，也不愿松手。

崖上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众人都跑到崖边，于千凡冲着身后的人喊道，“快去找绳索！华，你再坚持一下。”现在自己若是下去也救不了两人，于千凡心忧的看着他们。

“听话，放开。”宸墨寒看到他冷汗直流，却连帮他擦去的力气都没有。

“宸墨寒，我说过，不准死在我前面！”祁沙华哑着嗓子吼道。

“华，那是我先说的话，而且，我从未答应过。”宸墨寒的声音很平稳。

祁沙华笑了，“宸墨寒，你果然是个骗子。”

宸墨寒笑着看他，“华。”

“宸墨寒，我只说一次，我爱你。”祁沙华开口。

只沉默了一会儿，“真不巧，祁沙华，我也爱你。”他读懂了他的话。“容我自私一次，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好。”祁沙华任由宸墨寒将自己拉进他的怀中，然后风声在耳边呼啸，刮得皮肤生疼。宸墨寒，有你在，我不怕。

于千凡的心仿若坠入冰窖，“华！”喊声响彻山崖。

言简抱住他，“凡，冷静！”

“传令下去，立刻派人去山底搜，彼岸的所有人，立刻！”于千凡脑内一片空白，他不该冒险带祁沙华来。

苏曼看到眼前的一切，“祁大哥……，”看着被言简重伤的苏子池躺在地上笑着，一剑刺入眼前人的身体。

苏子池苦笑，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是输了，他没有感情，就算有的那一瞬也在沅若转身时灰飞殆尽。他忍耐的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莫楼雨走到苏子池身边，“苏子池，你这是自作自受。”然后没再看他一眼，“姑娘，把剑撤了吧，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大风吹过，撩起她的发，血溅到脸上。

卫亦凡上前将她脸上的血迹抹去，看出她的伤心，“会没事的。”

莫楼雨收回惊诧的眼神，将视线落到白雾漫漫的寒风崖，他对那两人是敬佩的，山崖上的人也默默退去，生怕打扰这寂静，那一幕实在太过震撼。“那两个惊世骇俗的男人，不该绝才是。”叹息后，莫楼雨施施然离去。

而崖下，一个白色的人影穿过茂密的丛林，血腥味让他皱起了秀气的眉，拨开层层的枝叶，三个人躺在地上，两个人气息微弱的摔在自己搭的草药棚上，而不远处的人早已了无生迹。黑袍男子紧紧抱着红袍男子。那样子像是要将彼此深深绑在一起一般让人动容。白衣男子看着两人的身影十分熟悉，便急忙上前。看到黑衣男子的脸，“宸墨寒？”男子急忙分开两人，然后扶起红衣男子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似乎感到怀里失去的温度，宸墨寒的手指动了动。

第六十七章： 不敢让你冒险

祁沙华是在疼痛中醒来的，闻到四周浓重的药香味，听到规律的捣药声，祁沙华费力的睁开眼，看到一个银发男子坐在不远处捣药。祁沙华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你……，”

听到微弱的声响，那人急忙扶住祁沙华，“伤口会裂的，还不躺下？”温柔的帮他拉好被子。

“枫眠。”祁沙华诧异的看着他。

林枫眠苦笑了下，“祁，是我。”

“为何？”

知道他想问什么，林枫眠叹气道，“祁，我没资格再去找凡了。用那样的方式离开，太卑鄙了，我想要他一辈子记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提起压抑在心中许久的人，现在想来，连呼吸都痛，“祁，你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恨不得杀了凡，不给言简任何机会，我知道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言简，所以我恨。”

祁沙华摇头，“枫眠，于千凡没有——，”

“祁，你能保证他没有一丝动摇要和言简在一起过吗？”林枫眠悲凉的眼神中满是讽刺之意。“我知道他们现在形影不离，这就足够我去恨了。”

看到林枫眠紧握的拳头在颤抖，祁沙华不再提，这事本就不是他能阻止的，爱与恨，只在一念，只在一人。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祁沙华感受到他平稳的气息，安心一笑，宸墨寒，差点我就做了同样的事呢。

“他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会醒来，祁，别再动用连城子诀的力量了，否则，就再也救不回来了。”林枫眠心忧的看着他。在彼岸，除了凡，他只与祁相处最久，想必他当初做的事，祁是知道的，可是他却有为自己着想。所以对于祁，自己是真心把他当朋友。

“枫眠，谢谢。”祁沙华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开了口。

林枫眠只是摇头，然后看看外面的天色，“祁，这是我的药室，别发出声音。”

见他神色严肃，祁沙华点头。

石门合上，祁沙华的心随着关门声落响。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时间流逝得很慢，祁沙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宸墨寒冷峻的面庞。想起自己在悬崖上在众人前对他说的话，小声说了句，“唉，真让你占了便宜。”

“可是后悔了？”沙哑而磁性的声音让祁沙华眼睛有些发酸。

“嗯，恐怕，后悔这一辈子都不够。”祁沙华对上那双墨绿的眼。

宸墨寒的手摸上他银色的发丝，怜惜的看着他，手指滑到他颈项间黑色的图腾，“身体怎么样？”

“只是使不上多大力气，伤口没那么痛了，不用担心。墨寒，我现在的样子——，”

“很美。”宸墨寒在他眉间的彼岸花上落下一个吻。“我的华无论怎样都好看。”

祁沙华挪了挪身子靠进他的怀里，“你会把我惯坏的。”

“有我惯着不好吗？”宸墨寒小心的搂着他的腰，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失去怀里的人，还好，他活着。

“感觉不赖。”祁沙华缓缓闭上眼睛，“宸墨寒，我在这。”感到他一震，祁沙华带着浓厚的睡意睡下了。

宸墨寒除了笑还是笑，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少年对自己开口‘墨，以后我保护你可好？’华，你可知道我有多后悔让你放手和我一起坠崖。我宸墨寒可以堕入地狱，却独独不敢让你冒险。

待到祁沙华醒来，夜已深。林枫眠对着他无奈道，“还是这么贪睡。”然后将饭菜放在餐桌上。

刚想开口，在看到林枫眠脖子上的痕迹时，祁沙华带着危险的气息冷漠的开口道，“是谁？”

林枫眠的手顿了一下，拉拉衣领，“寒风岭二少主，我的师兄，苏子胤。祁，我的命是他救的。”

祁沙华愤怒的看着他，“枫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华，我没什么不能做的，没了于千凡，我一样可以过得好。我能爱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林枫眠的眼神坚定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这就是你恨凡哥的方式？”

“不，华，这是我爱过的方式。”林枫眠淡下眼神，“最近这里不平静，我再过几日也得离开了。华，你们得提前离开这。”

祁沙华知道他的意思，想必再过不久，于千凡会找到这的，“枫眠，抱歉，我不该打扰你。”

“华，你这是说的哪的话。拜托你一件事可好？若你见到他，别提起关于我的任何事，我不想再见到他。饭菜快凉了，快些吃吧。”说完走出了房间。

“华，你太急了。”宸墨寒看着他，知道他放不下于千凡的事。

祁沙华低下头，“我舍不得凡哥难过，他有多难熬我不能再清楚。他心里只有枫眠一人，我看着他时常无神的样子，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多想把那张面具扯下来。哪怕他脆弱一次也好。可是，凡哥他那么傻，那么要强……，”

宸墨寒上前抱住他，“华，你就让他一个人撑着吧，他那么要强，又怎会轻易开口说出自己的痛。”

在密室外的林枫眠将两人的话听得很清楚，整个人瘫软着顺着石门跌坐下去，怕人发现，哭得很小声，他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紧紧的抱着自己，似乎这样能给自己一丝安慰，“于千凡，我该恨你才是。没错，我要恨你才行。”银色的眼和发暗淡无光，任眼泪风干。

翌日，祁沙华走出密室，看见溪边的林枫眠在发呆，“枫眠。”

“这么早就起了？身子还没恢复，怎么不多睡会儿？”林枫眠看着晨光下的祁沙华一瞬间有些认不出来。

静谧的银发将他的五官显得更加妖冶，盛开在眉心的彼岸花更是华丽，魅惑的丹凤眼带着一份纯然，卓越欣长的身姿。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祁沙华在他面前招招手，“枫眠莫非认不出我了？”

林枫眠回过神来，失笑道，“是被你迷住了。”

忽然发现林枫眠的发也变成了银色，“枫眠的头发？”

揽过身后的长发，“怕是和祁一样的缘由。”

祁沙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是和连城诀有关吗？没再追问下去，开口道，“枫眠那日可有看到其他人？”

林枫眠点头，“一名白衣男子，但他已负重伤而死，我怕子胤发现，便用归尘将他的身体化了。他是祁的什么人？”

“算是朋友吧。”罢了，既已归尘又何必再问。

祁沙华听着崖下的虫鸣鸟叫，心情悦然，“枫眠，你确定要留在那人身边？”他不相信林枫眠会恨于千凡，也不相信林枫眠放得下于千凡。

“我与子胤十岁相识，他对我的感情我一向明了，更何况他这次救了我。我一开始就问过他于千凡的消息，他却从未提起过言简，我知他在瞒我。祁，我倦了，也想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他对我很好。”转头看向他，“祁，你们都该恨我才是，我杀了司轩。我没必要回去让他恨我，让我恨他吧，这样对我才公平。”

听到司轩的名字，祁沙华沉默了许久，然后用一种林枫眠从未见过的认真，缓缓开口，“枫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