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沙华昨日寒 上——十瑚落
十瑚落  发于:2015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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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些湿润,“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于千凡只是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他知道从前的很多东西都不在了,包括他和言简微妙的关系。

言简轻笑出声,“凡,有时候我在想我怎么那么执着,轩他说的没错我太倔,只会停留。凡,你根本不值得我爱。”

于千凡同样笑着看他,“我知道。”

“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于千凡爱过,言简伤过,两个人都不完整,所以我们不会在一起,却可以走到最后。”

言简说的于千凡都清楚,他从来就知道言简的所思所想,“好,棨陪着我吧。”自己太无赖,就算知道,却不愿去多想,自己的心里住过另一个人,没办法公平的给棨一份感情,他可以仗着棨对自己的爱,他知道,棨会留下。自己知道言简要的不多,只是一份陪伴,而那个人除了自己再无其他。

言简但笑不语,他不心痛,相反的很满足,司轩还说对了一件事,自己很自私,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于千凡,甚至可以自私到放下自己的所有去爱。

“棨,你不累吗?”

“凡,现在问不会觉得有些晚吗?我累的时候恰好你都在,撑不住的时候恰好你都在,凡,你肯定是故意的。要不然就是我上一世欠了你的。”言简无奈的摇头。

“那一定是很大的债。”于千凡看着飘雪轻声说道。

情债吗?言简笑了一下,眼神看向窗外的景色。

墨色将至,祁沙华心里有太多疑惑,“墨寒,你知道唐空毅在哪吗?”

“在不远的一个客栈。”宸墨寒知道他想什么,“把裘衣穿上,我们再去。”

整个寒风镇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两个身影极快的穿梭在房屋上方,踏雪无痕,风声呼啸得厉害,将两人的气息隐藏得极好。两人悄然落在一处。

“为何你那日未来帮我?”听见这人的声音宸墨寒眼神暗了下来,祁沙华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生气。

“我不再掺合此事了。”唐空毅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那人猛地一拍桌子,“别告诉我就因为一个女人。当初,你不顾反对,在武结会对锦歌两次出手想置他于死地可都没心软,就因为这个理由?”

“对,就因为一个女人,就这个理由,我心软了。”唐空毅无丝毫的犹豫,大方的承认。

“你身后的那帮老家伙在等着你垮,你就这样撒手?”

唐空毅咳嗽几声,“他早在很久前就和那些老家伙联络,我也不必再靠着他。”

“唐空毅你这是在毁了你自己。你身边还有——,”

“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你以为他的野心小吗?你何必追着不放呢?你应该清楚凤锦歌不是你能碰的。”

谭南奚阴沉着脸,“这不用你来提醒!”

“你只不过是不甘罢了。”一句话让谭南奚转身,“奉劝你早些抽身。”

谭南奚打开门,“我有分寸。”

宸墨寒和祁沙华听到这,飞身离去,走在细碎的米雪上,两人都很沉默。直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呼吸声传入两人耳朵。

宸墨寒从不是什么好心之人,本不想多管,却见祁沙华走了过去。

一个白色的人影躺在地上,凌乱的墨蓝色长发散落在地上,雪花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样子,却感觉得到那人的气质如月季一样,清冷不可触碰。

祁沙华刚想伸手,就被一个温热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云飒。”宸墨寒喊道。

云飒扶起地上的人,雪花轻轻落下,露出那人绝色之姿,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浅蓝色的水眸,鼻翼下的唇被冻得发紫,皮肤苍白,即使是狼狈的样子却不影响他的高贵之姿半分。他蓝色的眼看着祁沙华,动了动嘴唇。‘救我。’

祁沙华深深的看他一眼,“墨寒,救他。”

“云飒,带他去其他地方,好生照看。”宸墨寒吩咐着云飒,拉过祁沙华走了。

云飒叹气,最近自己救的人还真是不少。

“墨寒,别生气了,当初我不是没事吗?”祁沙华看得出宸墨寒心情不好,想他定是因为唐空毅的话,“那人喜欢轻罗。”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杀了他。”宸墨寒的气息和周遭的空气一样冷,想着他三番四次的对祁沙华下手,宸墨寒的眼里泛上寒意。

“他恨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当初——,”

“玄叔没有杀唐凌隐,是被诬陷的。”宸墨寒看到祁沙华眼中的释然,“你猜到了吧?玄叔不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一直以来,他只杀该杀之人。”

祁沙华点头,“可是墨寒,不要再追究了,就当我们家欠他的吧,或许那样他才好过。”

“华为何为他想,别告诉我是因为砂儿的事。”

“或许有这个原因,可是更多的是,他和我失去了一样的东西。”祁沙华脑海里浮现很多场景,许多话,他不问不答,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他想对宸墨寒好一点,在他能拥有的时候。

“华,我在这。你有我。”宸墨寒心疼的环住他。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所以我不用再去伤心感慨什么。墨寒,我只是可怜唐空毅罢了。”祁沙华靠在他的胸前。

“别老想着他。”宸墨寒低头靠在他的肩上。

“好,我只想着你还不成吗?”祁沙华像哄小孩一样的口气。

宸墨寒任他拍着自己的背,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卸下所有的防备和冷漠,停在面前男子的怀中,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雪下得很美,零落在两人的身上。

雪是什么颜色祁沙华忘记了,他只记得自己的眼帘映出的是此生不会再遇的黑色,雪忘记自己的颜色所以白,可是祁沙华却可以记住落在宸墨寒身上的每一片雪花的忘记。那样沉寂那样温暖的颜色。

“墨寒,突然间,我不讨厌冬天了。”因为可以清楚的记住感觉你的温度。

宸墨寒低低应了一声,华,我不讨厌任何季节,只要可以听见你的呼吸,感受得到你的存在,那就是宸墨寒的幸福。

第六十五章:  你不是嫉妒 是羡慕

寒风崖上,苏子池负手而立,“他们来了吗?”

一人恭敬的跪在他身后,“岭主,各个门派的掌门人马上至此。”

“人还是没有找到?”

不耐的语气让那人打了个寒战,“是。”

苏子池叹气,“下去吧。”

未几,陆陆续续的人来到寒风亭。

祁沙华心里隐隐不安,拉着宸墨寒的衣袖,宸墨寒搂过他的腰,“我在这,没事。”

身后的宁珏看着两人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情绪。

苏曼和卫亦凡跟在于千凡和言简身后,“我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苏曼眼神谨慎的打量四周。

卫亦凡不着痕迹的把她揽近,“跟紧我。”

感觉到肩上的温度,苏曼一愣,脸上浮起热度。

言简早就感觉奇怪,看了一眼于千凡,“凡,小心些。”

“嗯,你也是。”

众人都因为门派损失不少人,在不确定凶手的情况下,互相猜忌。看得出其他门派的深深戒备。而八大门派的几位却悠然自得的品茶,和对方嘘寒问暖。

苏子池突然开口道,“子池感谢各位的到来。想必诸位都知道这几日江湖上的不平静,所以子池觉得大家互相商讨一番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议论声此起彼伏,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这次风行城的两个门派被灭,宸宫主和顾楼主总得有个交代吧。”一个声音突地响起,然后迎合声一片。

宸墨寒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淡然的瞟向声音的来源,“哦,要宸某交代吗?”

那人收到冰冷的眼神被镇住了,艰难的吞口水,想着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有事,便壮着胆子开口道,“你……们是风行城……的掌管人,自然要给一个交代。”

顾滠齐笑而不语。苏子池开口道,“那位兄台说的极是,以宸宫主和顾楼主的本领想必也查到什么了吧?”

“若我说没有呢?”宸墨寒反看苏子池一眼,“还是,刚刚那位兄台有什么线索?”

“你……你胡说什么,这么不负责,算什么……,”话未说完,那人便颤着身子后退,看着掉落在面前的头发,一枚叶片落在那人的旁边。

而宸墨寒只是云淡风轻的喝了口茶,没人感觉到他的灵力波动,也没看到他何时出的手,“华,莫顽皮。”

祁沙华笑着开口道,“是。”

那人门下的人开始躁动,毕竟也是一个门派,却受此辱,开口道,“宸宫主的手下不会太过分了吗?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宸墨寒刚想起身,祁沙华开口道,“那让刚刚那位兄台还手如何?”

那人狼狈的站起来,指着祁沙华道,“好啊,我正有此意。”

“莫脏了你的手。”宸墨寒将他圈到自己怀里。

“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祁沙华白他一眼。

宸墨寒笑了,“那我帮你欺负回来可好?”

所有人都僵硬的看着两人,魇月宫的掌门宸墨寒一向冷血淡漠,从不心软,他出手定无活口,江湖上听到他的名字都胆战心惊。此时竟然抱着一人,还宠溺的对那人笑着。

而另一边刚站起来的那人却跌坐在地上,森冷的蓝光绕在他身边,他只觉得如临地狱般阴森,面如土色,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墨寒,你比我还顽皮。”祁沙华握住他的手,“茶水要凉了。”

蓝芒一瞬消散,宸墨寒接过他手中的茶。

见状,其他人更是不敢惹宸墨寒和祁沙华,摆明了多问一句就是找死。苏子池也不再说什么,“听闻蜀玉堂和御剑庄经常与其他门派来往,不知各位可知此事?”

波风庄的杨毅徽素来与蜀玉堂交好,“据我所知,与昙清交往的门派并不多,除了我波风庄就是唐家堡,可是这并不是什么线索。”他很震惊,在知道蜀玉堂惨遭灭门后就到风行城,却一无所获。想来宸墨寒和顾滠齐发现不了什么倒也正常,毕竟什么都没留下。

苏子池皱起眉头,却见另一人站起来,“苏岭主,那日我前往御剑庄,在密室里发现了这个。”龙凌越将一把精致的小刀交到属下手上,然后递给了苏子池。

苏子池细细看了一下小刀,“这好像是唐家堡的?”

“正是唐家堡的血痕。”龙凌越回道。

唐空毅淡淡的开口,“火焱城麒吟殿倒是上心。”

龙凌越哑声,“你这是何意?”

“敢问龙殿主何时去的风行城,顾某可是从未收到手下的消息来报有麒吟殿的人来过。”顾滠齐看向龙凌越。

宸墨寒也看向他,“刚刚杨庄主说两派交好,发现唐家堡的东西很奇怪吗?”

龙凌越看了苏子池一眼,苏子池见他为难,“既然龙殿主都有所发现,那顾楼主和宸宫主却不知吗?”

宸墨寒无半分恼怒,“请恕在下直言,苏岭主如此急切追问,莫非苏岭主有何发现?”

“怕是都与空毅有关吧。”唐空毅淡然一笑。

众人神经紧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突然一人倒在地上,然后大多门派的人也开始全身无力。凤云裳突然惊觉,“茶和花香有毒。”

八大门派的掌门都面色苍白的硬撑着,而祁沙华打量了四周,向着站着的那人笑道,“不如我给你交待如何?”

苏子池饶有兴味的看着无事的祁沙华,“哦?请兄台赐教。”

祁沙华笑着开口,“御剑庄一切被活火焚尽,却独留下一个密室入口,里面还有唐家堡之物。敢问苏岭主这是何意?”

苏子池皱眉。

“苏岭主,何物能让火势如此之大,将一切都焚烧毁尽。或许别人不知,可是在下却很清楚,寒风岭的寒梅树皮在烧后会留下一种汁液,而一旦被那汁液附着,火便能将一切烧干净。寒风岭的树如此之多,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苏子池点头。

“可从一开始,苏岭主就有意无意将一切推到唐家堡,还有故意挑起争端。这还得感谢龙殿主吧。刚才杨庄主说错了一件事,近几年蜀玉堂和御剑庄在武结会上表现显着,不止一次进出寒风岭,并且不欢而散。难道是与寒风岭无半分牵扯吗?”

“就凭这些吗?”苏子池眯起眼。

祁沙华转身,看向地上的人,“你最大的错是让他接近我。”

宁珏看向祁沙华,眼神转狠,“你怎么会知道?”

“宁珏,我从不轻信任何人,从你出现我就起疑。你说你是楼雨,而夜重霄就在寒风岭,我说过,骄傲如宁珏,你怎会半分不思虑就答应与我一同过来。我故意将御剑庄的那把刀放回原地,在告诉你一无所获后。本空无一物的蜀玉堂就又有发现,不是很巧合吗?”

“可是,你为何会把我和寒风岭想到一起?”宁珏死死的看着祁沙华。

“当初我无意听到沅若说觉得你眼熟,我觉着奇怪。而你当初最后的任务就是到寒风镇追踪其他人的下落,后来音信全无。”祁沙华看着他,“你那日将我打昏被谭南奚捉去,而谭南奚和唐空毅有所交集,唐空毅又本和龙凌越联系。你说,有谁有那么大的能力?”

苏子池鼓掌,“真是厉害啊。”

祁沙华看向他,“你知道我为何确定他不是楼雨吗?”

“该不会——,”苏子池脸色沉了下来。

“没错,因为我救了真正的楼雨。”

宁珏笑了起来,“凤锦歌我就是恨你的聪明。”恶毒的看向祁沙华,“当年选试输给你,我被父亲责骂,被其他人瞧不起。你有一群人照顾疼爱,而我呢,不分昼夜的训练,却还是输了。你知道我被寒风岭抓后受到什么待遇吗?连畜生都不如,生死不由己,若不是恨你,我恐怕都活不下来。哈哈哈哈,武功尽废,被扔到夜重霄。莫楼雨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讨厌他和你一样清高的眼神。”

祁沙华看着他好一会儿,“宁珏,我现在开始同情你了。这样的理由你才会觉得好过吗?”

“你说什么?”宁珏攥紧手。

“不要将借口推到我身上,你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苟延残喘的活下去。靠着恨我活下去,你不是嫉妒我,只是羡慕。可是宁珏,我又好到哪里去?你羡慕一个害死了自己哥哥、父亲和母亲的人,拖累其他人的混蛋。你恨我?可是你又知道当初的我有多羡慕你吗?死了就不用负罪。我们都为同一个理由不堪。”

宸墨寒心疼的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用平淡的语气开口,可他知道那人心中有多不平静。

“宁珏,你真傻,和我一样从不知足。”祁沙华松一口气。

第六十六章: 我从未答应过

像是被人看得透彻那样的屈辱,祁沙华的话让宁珏心中唯一的支撑垮了,他哭得很凄惨,“是啊,凤锦歌,你说的没错,我是靠着恨你活了下来,所以更不能放过。”宁珏突然起身点住祁沙华的穴道,将袖中的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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