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猫入室——老蹭
老蹭  发于:2015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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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早就放下了,现在我对他只是有点怀念,就像怀念我们的高中生活一样。”

纳普斯忽然很感兴趣地说:“既然你已经放下了,介不介意说来听听呢?”

“好吧。”

我把思绪整理了一下,说道:“记得刚升上高二那年,我们班里来了个新生。那个新生名叫俞炳荣,他皮肤很黑,瘦瘦高高的,模样出众,打扮也很时髦。我们班难得来个帅哥,大家都很关注他……”

“什么叫难得来个帅哥?”任为很是不满地打断我的话,“我不是帅哥吗?”

我逗他说:“你啊,底子是不错,可是你当年不会打扮,一点也不时髦。大家觉得俞炳荣帅,觉得你平庸,是有道理的。”

任为白我一眼。

我接着说道:“起初我只是觉得俞炳荣有一点帅,并没有特别关注他。后来,我们学校要开校运会,每到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俞炳荣都会教我们班上的女生跳高。有一天,我和任为坐在看台上,远远地看他们练跳高。俞炳荣一个劲儿地给那些女生示范助跑和起跳动作,可是一次也没有从那条高高的横杆上越过去。我看得很没劲,觉得他只是在装模作样,并没有真材实料。我没兴趣再看下去,便站起身,和任为一起往台阶上走。就在这时,跳高场地上忽然传来欢呼声,我一回过头去,便看见俞炳荣助跑、起跳,以一个很轻盈的姿势从那条高高的横杆上越过去了。在那一瞬间,我的心‘扑通’跳了一下。从那一瞬间起,俞炳荣越过了我对他的偏见,开始走进我心里。”我对纳普斯笑了笑,说:“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有人跳高能跳得那么好,那么轻松,我至今也没有忘记他从横杆上越过去的那道优美的弧线。”

纳普斯笑道:“你说从那一瞬间起,他开始走进你心里,那么他什么时候才真正在你心里呢?”

我接着说:“俞炳荣没有辜负全班人对他的厚望,在校运会的跳高项目上获得了金牌,他也因此在我们学校里出了名,从而受到大批女生的追捧。可惜我不是个女生,我虽然对他有好感,却不敢表露出来,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有交集。然而,在某个星期四的晚自习上,我们的班主任给俞炳荣调换位子,把他换到了我面前的位子上。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能让我真正地接触到他。于是第二天,我如坐针毡,一直想着该如何很自然地跟他说上话。可是我憋了一整天,直到快放学的时候,我才终于鼓足勇气,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当他转头看着我的时候,我却慌了神,随口问了他一句废话……”

任为插嘴说:“什么废话?你从前怎么没告诉过我呢?”

我笑道:“我问他:‘你今天晚上会来上晚自习吗?’ 哎呀,我那时真是太傻了!我都没好意思跟你说。”

纳普斯说:“那么他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我说:“他没说话,只是表情很酷地点了点头。虽然艰难,我们后来还是渐渐熟稔起来。每天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都会传纸条聊天。这样过了三个星期,忽然有一天,俞炳荣传纸条给我,问我要不要跟他交往。然后,我们便开始了。”我停了停,才接着说道:“可是我们并没有交往多长时间,俞炳荣就被学校开除了,开除的原因是,他经常跟一帮朋友在学校对面的住宅小区吸烟。”

纳普斯说:“他只是吸烟,不至于被学校开除吧?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呢?”

我说:“反正校方给出的解释就是这样,至于有没有别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他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来找过我,我也没联系到他,我们就这样分手了,至今也没再见过面。”

纳普斯微笑道:“虽然有点遗憾,可是能在青春年少时拥有这样一段回忆,也很不错呀。”

“是的。”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时常想起我和他一起经历的那段短暂时光,觉得自己真正拥有过青春。”

这时,任为忽然叹了口气。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就是时候不早,他得回去了。我和纳普斯便送他到路边打车,临走前,他问我要了手机号码。

我和纳普斯慢慢地走回景湾花园,顺便在花园里的超市买了很多吃的。我们回到家,先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然后又去收拾主卧室。

“这两棵大王椰子树长得真不错。”纳普斯一边挂窗帘,一边看看窗外的两棵大王椰子树。

我一边铺床单,一边朝窗外看看。窗外的两棵大王椰子树足有四层楼那么高,而我们所住的房子就在四楼。椰子树的树叶挡在主卧室的窗前,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远处的风景。从窗口看出去,只看得见楼下的砖块小道和小道附近的网球场。

我说:“我前男友住在这里的时候,很讨厌这两棵椰子树,说它们把光线和风景都挡住了。”

纳普斯说:“我反而喜欢阴暗的地方,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阴暗处。”

我忽然很想问他,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可是我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冒昧,他不一定会回答我。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纳普斯忽然问道:“你和你前男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了多久?”

我说:“我们是一年前认识的,交往不到一年就分手了。”

他把窗帘挂好的时候,我也把床铺好了,他便在床边坐下,看看房间里的一切,微笑道:“都收拾好了,谢谢你帮忙。”

“别客气。”

我也在床边坐下,用手拍了拍身下的席梦思,说:“你这张床垫真舒服!”

他笑道:“今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我愣了愣,说:“睡觉?”

“除了睡觉,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事。”他坐过来,说:“现在我虽然不干那行了,但是我还是会有那方面的需求,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室友兼床伴呢?”

我望着他英俊得无与伦比的脸,我想任何人在面对这张脸的时候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点点头,笑道:“好的。”

Chapter 6

我和纳普斯成为室友兼床伴之后的生活过得无比舒心。纳普斯不但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和家里的卫生,而且每当我去上晚班,他都会等我回来,给我做好宵夜,才去睡觉。我们在嘿咻方面更是无比和谐、美满。

我的舒心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一天早上,任为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找到满意的工作,决定从亲戚家里搬出来,问我景湾花园还有没有房屋出租。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这里还有一间空房,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合租。他毫不犹豫地说好,并说过两天就搬过来。

我挂了电话,走进纳普斯房间里,他正在用熨斗熨一件白衬衫。

我说:“任为过两天要搬过来。”

我原以为他会提出异议,甚至抱怨上两句,可他只是点点头,说:“那就搬过来吧。”

我无话可说,正想回房间去看书,纳普斯忽然又说:“他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要办事的时候,把房间门关起来就好了。”

两天后,任为便拉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来到了我家。我带他到那间空房里去,一边帮他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说:“这个房间有点小,你不介意吧?”

他笑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家具齐备,窗外都是树,看着很舒服。”

“你喜欢就好。”我笑了笑,说:“你说你已经找到满意的工作,是什么工作呢?”

他说:“男性时尚杂志的专属摄影师。”

“哪本杂志?”

“CHARM.”

我惊喜道:“我经常看这本杂志!”

他得意地笑了,说:“那么请你以后继续关注喽。”

我们收拾好房间,便到客厅看电视。

任为说:“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

我说:“我们就在家里吃,纳普斯已经出去买菜了。”

正说着,纳普斯便回来了,他拉着一个装满了菜的购物车,看见我和任为坐在沙发上,便和任为打声招呼,然后走进厨房。

任为说:“没想到他还会做菜。”

我笑道:“他不但会做,而且做得很好,我的一日三餐都由他负责呢。”

任为惊讶道:“他不用上班吗?”

我愣了愣,掩饰道:“他把原本的工作辞了,打算另找一份。”

“哦。”任为点点头,又说:“我们杂志社正在招新的模特,他愿意去试试吗?”

我说:“我不知道,待会儿你直接问他吧。”

饭菜上桌后,我们便关了电视机,坐到餐桌前来。家里只有我和纳普斯的时候,纳普斯一般只做两菜一汤。现在任为搬进来了,纳普斯便多做了一道菜。

任为把桌上的菜都尝了尝,又喝了口汤,砸吧砸吧嘴,说:“还是家里的菜好吃!”

纳普斯笑道:“多吃点。”

任为一边夹菜,一边和纳普斯说:“我听林莽说你在找工作,正好我们杂志社在招新的模特,我觉得你的形象很不错,又挺符合我们杂志的要求,你愿意去试试吗?”

纳普斯摇摇头,说:“我想找一份清闲的工作,不想再抛头露面了。”

“那好吧。”任为专心吃起饭来。

我说:“任为,我能不能跟你提一个小要求。”

任为看看我,说:“什么要求?”

我说:“你能不能别在家里煲电话粥?最近这几年,我一听见别人讲电话就心烦!”

任为笑了,说:“能和我煲电话粥的除了你以外,就没别人了,你还担心什么?”

任为的工作十分忙碌,有时甚至夜不归宿,直接在工作的地方睡觉,因此我和纳普斯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

三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我和纳普斯正在房间里滚床单,任为忽然回到家中,走到纳普斯房间门前敲了敲门。我听见敲门声,吓得差点泄了。

纳普斯却很轻松地笑着说:“是林莽吗?”

站在房间门外的任为回答说:“我是任为,林莽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纳普斯说:“他出去散步了。”

任为没接话,似乎走开了。

“还好锁了门。”我松了口气,“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纳普斯笑道:“你快点做,待会儿我出去帮你打探打探。”

我的兴致早被任为搅没了,只想快点完事,于是我加快速度,不久便释放了。

纳普斯下了床,把自己整理了一下,穿上睡衣裤,而后打开房门走出去。没过多久,他便回来了,告诉我任为已经睡着了。我也下了床,把衣服裤子穿好,来到任为房间里。任为横躺在床上,脚上还穿着拖鞋。我叹了口气,帮他把拖鞋脱了,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傍晚的时候,我到房间把任为叫醒。他懒懒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说:“你今天回来得挺早的嘛。”

他打了个呵欠,说:“我太累了,所以早点回来休息。”

我说:“饭快做好了,你起来吧。”

他点点头,还是愣愣地坐在床上。

我正要出去,他忽然叫住我,说:“我看到他了……”

“谁呀?”

“俞炳荣。”

我愣了一下,说:“他还好吗?”

“看起来还不错……”他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也没想追问,只说:“你快起来吧,去洗个脸。”

他说:“你不想见他吗?”

我说:“见到了又怎样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没接话,默默地下了床。

周五下午,我和纳普斯去后海的商店街看电影。我们先在电影院附近的小店里买了两张电影票兑换券,然后去电影院换电影票。商店街一共有三家影院,我最喜欢其中的一家小影院。那家影院装修得很温馨,放映厅里的座椅和两边墙上挂着的帘子都是很经典的红色,十分惊艳,我总喜欢叫它红色小剧场。我们在那家小影院换了两张科幻动作片的电影票,电影的放映时间是三点半钟,现在才两点半,我们便去街上闲逛。

“这里比老东门干净、漂亮多了。”纳普斯边走边说。

我说:“老东门有很多小吃,比这里便宜。我上高中的时候常去老东门,除了在那里买些便宜又时髦的衣服、鞋子,还会买漫画和盗版光碟。我记得老东门有个买盗版光碟的小店十分隐秘,是一个卖盗版光碟的人带我去的,那个小店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卖便宜窗帘和床上用品的地方,可是推开一道小门走进去,便是一家存货丰富的盗版光碟店。”

纳普斯笑道:“你都是买什么光碟呢?”

我说:“主要是买动漫光碟,偶尔也会买G片。不过,现在大家都用电脑下东西看,那家店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纳普斯说:“那条小巷子总还在的吧,改天我们去老东门逛逛。”

我笑道:“OK!”

我们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有人在街拍,我愣住了,因为拿着相机在拍摄的那个人是任为,而被他拍摄的那个模特竟是与我阔别十年的俞炳荣。俞炳荣的容貌几乎没有改变,只是发型、发色和着装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纳普斯见我发愣,便问道:“你怎么了?”

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们到那边去吧。”

我们正要走开,俞炳荣忽然看见了我,并且一眼认出我来,叫道:“林莽!”

任为听他这么一叫,扭过头来,也看见了我和纳普斯,他有点慌张地走过来,说:“你们怎么来了?”

纳普斯微笑道:“我们到这里来看电影啊,没想到你在这里工作。”

任为点点头,正想说什么,俞炳荣已走了过来。他先把纳普斯打量了一下,然后望着我,说:“好久不见了,林莽,你没什么变化嘛,就是长高了一点。”

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笑着说:“好久不见了,鱼饼,你也没怎么变,就是比以前更时髦了。”

因为“俞炳荣”的前两个字和“鱼饼”同音,所以十年前我们交往的时候我总是很亲昵地叫他鱼饼。

俞炳荣笑道:“别再叫我鱼饼了好吗?我现在有艺名,叫Richard,理查德。”

我说:“你现在在做模特?”

俞炳荣说:“是啊,我最近签了约,成为CHARM杂志的专属模特。”

任为心虚地看着我,说:“那天我本来想告诉你的……”

我对他笑了笑,表示我没在意。

俞炳荣说:“我现在要工作,改天我们约出来吃个饭吧,你留个电话给我。”

我说:“任为有我的电话,你问他要吧,我们不打扰你们工作,先走了。”

Chapter 7

与俞炳荣重逢的事一直在我脑子里转啊转,导致我在看电影的时候心不在焉的,直到电影结束,我还坐在座椅上发呆。

纳普斯把我拉起来,说:“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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