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把播放器最大化,一边淡淡地回答我说:“GV.”
我吃惊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说:“Aunt Jessica’s home.”
我把手按在他头上,说:“你怎么能随便偷拿人家的东西呢?这个习惯可要不得!”
他盯着正在播放的GV,淡淡地说:“我没有偷,这些东西是他们扔掉不要的。”
“哦。”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电脑屏幕上。这会儿,GV里的两个男人已经脱了上衣,拥抱、亲吻起来。这两个男人虽然长的一般般,可是身材都很不错。我看着看着,渐渐入了神。
姜小鸥忽然转头瞪着我,说:“你非得把手搭在我头上吗?”
我回过神来,连忙捂住他的眼睛,说:“你还小,不能看这个!”
他叹了口气,说:“我们学校有健康课,老师在课上也会放片子给我们看。”
“你们学校这么开放?”
“这不是开放,这是健康教育。不过,老师只教我们男女之间的事,而我想知道的是同性之间的事,所以我得自学。”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开,搬来一张小软凳,在他身边坐下,说:“你看吧,我监督你。”
他淡然一笑,转头继续观看GV。
GV里的两个男人已经脱了裤子,在床上纠缠起来,尺度越来越大。我担忧地看看姜小鸥,说:“他们这样不对!”
姜小鸥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说:“哪里不对了?”
我说:“他们没用套子,这样不卫生!”
姜小鸥说:“知道了,要用套子。”
我又说:“他们的姿势也不对,太夸张了!如果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也这么做的话,很可能会伤到自己或对方。”
姜小鸥点了点头。
这时,GV里出现了第三个男人,我正要提醒姜小鸥,姜小鸥忽然转头看着我,说:“我知道,这样也不对。”
我愣了愣,笑道:“你知道就好。”
我陪姜小鸥看GV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姜少祖来。我一想到他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只是很单纯地睡在一起,什么也没做,我就后悔不已。
姜小鸥忽然说:“无聊死了,我不想看了。”
我回过神来,见他已经把播放器关了,正把碟片从光驱里取出来。
“给我吧,我拿去扔了。”我向他伸手,说:“等姜宸回来,要是发现你在看这个,他一定会揍你。”
姜小鸥乖乖地把所有碟片都交给了我。
我拿着碟片离开了姜小鸥的房间,来到客厅里。两个仆人正在打扫客厅,我便将碟片交给其中的一个仆人,让他把碟片处理掉,然后走到电话机前,拨打姜少祖的手机号。电话打通了,响了好几声,姜少祖才接听电话。
我立马说:“亲爱的,我想你了,你今天能回来吗?”
他沉默片刻,说:“我这边有点事。”
我说:“什么事啊?”
他支吾道:“我后天就回来……”
这时,我忽然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叫了姜少祖一声“哥”。
我说:“你那边什么声音啊?”
他说:“是秘书送文件来了。”
“好吧。”我说:“你后天一定要回来,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他满口答应着挂了电话。
我默默地将听筒放下,左思右想,觉得在电话里听见的那个声音不像是秘书的,而且秘书也不会称呼姜少祖为“哥”。我正心烦意乱,姜小鸥忽然来到我身边,说:“你怎么了?”
我说:“我想去市区。”
姜小鸥说:“车库里有车,你会开吗?”
我摇了摇头。
姜小鸥说:“我让司机送你吧。”
司机把我送到GES大厦楼下,我一下车便看见姜少祖的秘书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我叫了他一声,说:“你打哪儿来呀?”
“医院。”秘书笑着朝我走来。
我说:“你生病了?”
秘书摇头,说:“姜先生让我帮他买些安眠的药回来。”
我说:“我正要去找他呢,他今天有空吗?”
秘书说:“姜先生今天休息。”
我心想:怪了,姜少祖在电话里明明说自己有事!我心里乱糟糟的,表面上却装得很淡定,对秘书说:“你把药给我吧,我拿给他。”
秘书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毫不犹豫地把药交给了我。
我乘电梯来到姜少祖的办公室门外,没有敲门,直接把门打开,走进去。姜少祖不在办公桌前,我转头望向办公室里的小房间,房间的门正关着,我便朝房间走去。我站在门口踌躇了一小会儿,才把门打开。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密不透光,我隐约看见床上有两个人,他们正依偎在一起。我没有勇气把灯打开,就在我心慌意乱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一个人忽然伸手把床头灯打开了。房间里顿时亮了,我看见了我最不想看见的画面——姜少祖正搂着姜楣躺在床上,他们身上没有穿衣服,只盖着一条薄被。
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已逃出办公室,我不知道姜少祖有没有追来,我只顾逃走。
我逃出GES大厦,来到路边叫出租车。出租车没来,倒是来了一辆普通轿车,车主把车停在我跟前,探出头来,问道:“朋友,要车吗?”
我意识到这是一辆黑车,可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把后座车门打开,坐进去,说:“你先往前开。”
我坐在车里,一边看路上来往的车流,一边想我要去哪里。我发觉我对K市真是一点也不熟悉,我只去过几个地方,我在这几个地方中选择了一个,对车主说:“去香居别苑吧。”
车主看看后视镜里的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走反了。”
我说:“你倒回去嘛,钱我照付。”
快到香居别苑的时候,我把车钱付给了司机,让他把车开到香居别苑附近的趣意园去。我在趣意园门口下了车,正要往园子里走,忽然听见有人叫我。我转过头,看见罗英绰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上下来,我愣愣地望着他,说:“这么巧……”
“是啊。”他笑着走到我跟前,“你去哪儿?”
“酒吧。”
“现在是中午,酒吧要到晚上才开门。”
我朝园子里看了看,说:“我没地方可去了。”
他笑道:“我今天没事,你要不要来我家?”
“你家有酒吗?”
“我家有个酒窖。”
“走吧。”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香居别苑走去。
他拉住我,说:“我现在不住这里了。”
我扭头望着他:“那你还来这边干什么?”
“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他边说边把我拉上了那辆劳斯莱斯。
Chapter 26
罗英绰把车开到位于海湾的一座独栋别墅的车库里,我们下了车,乘电梯来到酒窖。
我说:“你这栋别墅是新建的吧?”
罗英绰说:“建了有五六年了,不算新,但也不旧。”
我说:“姜家在城郊的那栋别墅是老款式,别墅里没有电梯。”
罗英绰说:“我听说他们家的那栋老别墅是三十多年前建的,我们家也有一栋老别墅,建在梧桐山上。你有兴趣吗?改天我带你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转一想,说:“你小弟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说:“我和英运前天才去看望过他,他精神不太好。我估计他这个罪得判好几年,我们给他请了律师,看看能不能减轻处罚。”
我说:“那天姜少祖只是去殡仪馆找我,他没有报警……”
他打断我的话:“光凭你一面之词,我很难相信。不过我小弟贩毒是真,被抓也是理所当然。姜少祖的做法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我不会怪他,更不会怪他身边的人,你放心吧。”
我们从酒窖里拿了三瓶红酒,乘电梯来到客厅。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一个露天平台,平台上有一个无边泳池。我们在泳池前的两张柳条椅上坐下,把酒放到两张柳条椅间的矮桌上,罗英绰转头吩咐仆人去拿开瓶器和酒杯。
我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沙滩和海,没过一会儿,仆人便把开瓶器和酒杯送了过来。罗英绰让仆人忙别的事去,自己把酒瓶打开,给我各倒了一杯,说:“尝尝。”
我回过神来,从他手里接过酒杯,一口气把酒喝光。
他笑道:“你慢点喝,红酒的后劲挺大的。”
我说:“我就是想醉。”
“好吧。”他往我杯子里倒酒,“你喝,喝醉了,我照顾你。”
我笑了,说:“痛快!”
罗英绰一个劲地给我倒酒,我一个劲地喝。由于喝得太快、太猛,等把一瓶红酒喝完,我已有些头昏脑涨。可是我还没有醉,我还记得姜少祖和姜楣相拥而眠的画面,那个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该死的清晰!
罗英绰担忧地看着我,说:“你还喝吗?”
我歪着脑袋,把酒杯递给他,说:“喝!”
“我看你已经醉了。”
“你不懂,醉没醉只有我知道。”
罗英绰轻轻叹了口气,用开瓶器把另一瓶红酒打开。
就在罗英绰给我倒酒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姜少祖让秘书给他买的安眠药还在我口袋里,我便把安眠药拿出来,拆开包装,取了六片,扔进口中。
罗英绰说:“你吃什么了?”
我把药片含在口中,说:“安眠药。”
他吃了一惊,连忙把酒瓶和酒杯放下,坐到我身边来,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快把药吐出来!”
我摇摇头,拿起酒杯,正要用酒把药咽下去,他忽然凑过来吻我。在我愣神的时候,他用他高超的吻技把我嘴里的药片全部卷到自己嘴里,然后毫不犹豫地推开我,将药片吐了出来。
我愣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生理反应,慌忙问道:“浴室在哪儿?”
罗英绰说:“二楼和三楼都有浴室,你……”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进客厅,朝楼上走去。
我在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顺便用手解决了生理问题。我把浴巾裹在腰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罗英绰靠墙站着。我知道他在等我,我很是羞愧,红着脸对他说:“对不起,我忽然想回家去。”
他微笑道:“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我找身衣服给你穿。”
我穿好衣服后,罗英绰说要开车送我,我便欣然同意了。
黄昏时,我在姜家别墅的花园门口下了车,把车门关上,向坐在车里的罗英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花园里走去。
我走进别墅,来到我住的那间客房的时候,姜小鸥正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把手搭在他头上,说:“你在等我?”
他抬头看看我,笑道:“你去哪儿了?”
我微笑道:“我去找你大哥哥姜少祖了。”
他说:“他早就回来了呀。”
“是么,他一个人回来的?”
“他和一个叫姜楣的人一起回来的。”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我还是强装笑脸,说:“他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找过我,或者问我有没有回来?”
姜小鸥摇摇头,说:“他们一回来就到客房去了,午饭也是在客房里吃的。”
我妒火中烧,再也装不下去了,站起身,说:“他们在哪间客房?”
“隔壁……”
姜小鸥察觉到我情绪上的变化,担忧地望着我,说:“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在房间里呆着,别出来。”我边说边走出房间。
隔壁客房的门没有反锁,我打开门走进去,看见姜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姜少祖就坐在床边的高背扶手椅上,歪着头打瞌睡。我可以想见姜少祖是如何守在床边,等待姜楣睡去。我越想,心里的妒火便燃烧得越旺。我轻轻走到床边,掀开盖在姜楣身上的被子,上床爬到他身上,解开他睡衣的纽扣。当我看见他身上的痕迹时,我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妒火和我胃里残余的酒精使我兴奋起来。我颤抖着把姜楣扒光,就在我要解开皮带的时候,姜少祖忽然醒了,他看见我要侵犯姜楣,勃然大怒,站起身走到床边,将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我跌倒在地,又被他拉起来,他甩手便打了我两个耳光。我被他打懵了,脑袋嗡嗡直响,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时,姜楣醒了。他坐起身,见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又见我和姜少祖站在床边。他一边把被子拉过来,遮住身体,一边惊疑不定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少祖见他醒了,立马放开我,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他搂进怀里。
我清醒过来,见姜少祖温柔地安抚着姜楣,我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想起姜少祖打我时的决绝和冷酷。我悲愤交加,朝他吼道:“姜少祖!”
他转过头来,冷冷地望着我。
我仿佛觉得我此刻才认识到真正的他,真正的他一心只爱姜楣。我曾经拥有的不过是他的虚情假意,而此刻我无疑连他的虚情假意也失去了。
我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泪,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依然眷恋地望着他变得虚幻的脸,问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他冷静而决绝地说。
“你早说呀!”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把眼泪擦掉,转身走出了房间。
Chapter 27
我走出花园大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横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寂静的公路,此时路上没有车辆,路灯苍白的光照在空荡荡的路面上,显得幽暗、阴森。我没有勇气再往前走,可是回头一看,我更没有勇气再回到别墅去。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开来,渐渐放慢速度,在我跟前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来了,我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罗英绰,便果断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车子开动后,我问罗英绰:“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他边说边转头看看我,“你和姜少祖吵架了?”
我苦笑道:“如果只是吵架的话就好了。”
他没接话,我也没再说什么。我们沉默了一阵子,他忽然伸手打开CD播放器,一个冷寂、沙哑的歌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I need some sleep
You can’t go home like this
I try counting sheep
But there’s one I always miss
Everyone says I’m getting down to low
Everyone says you just gotta let it go……
I need some sleep
Time to put the old house down
I’m in too deep and the wheels keep spinning round
Everyone says I’m getting down to low
Everyone says you just gotta let it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