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just gotta let it go……”
我听着歌,情不自禁地掉眼泪,我用手捂住眼睛,低声哽咽着说:“我要怎样才能让这段感情过去……”
罗英绰说:“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默默地擦掉眼泪。
他转头看我一眼,微笑道:“我很喜欢你,你考虑考虑我吧。”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寻思片刻,才想起昨天晚上我跟罗英绰回到海湾别墅后,又喝了很多酒,喝醉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我起床,走进浴室的时候,罗英绰正在淋浴间里洗澡。淋浴间的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我看不清他,我想他也应该看不清我,我便放心地走到马桶前小便。我小便完,穿好裤子,才按下冲水键,淋浴间里的水声嘎然而止,罗英绰推开门走了出来。我连忙转身走到盥洗台前,把水龙头打开,弯腰洗脸。我洗完脸的时候,罗英绰已穿上浴袍,从浴柜里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具,放到盥洗台上。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他拿起牙刷,帮我挤好牙膏,再把牙刷递给我。
“谢了。”我接过牙刷,拿起杯子接水。
他打量着我,说:“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吧?”
“什么事?”
“就是你对我又亲又咬,还差点强上我的事。”
我吃了一惊,转头望着他,说:“对不起,我喝多了。”
“我知道你喝多了。”他笑道:“昨晚你一边对我又亲又咬,一边叫着姜少祖的名字,不过关键时刻你却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开始漱口刷牙。
他等我刷完牙,接着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擦了擦嘴,说:“我和姜少祖决裂了,我没有理由再呆在K市,我想回老家去。”
他说:“你何必回去呢?”
我沉默不语。
他又说:“你给我一个机会吧,就在我这里呆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对我还是毫无感觉,你再走,行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笑了,凑过来,在我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你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起我和姜少祖住在S市的时候,他每天都会问我想吃什么,然后亲手做给我吃。
我黯然神伤,低下头,说:“随便什么都行。”
罗英绰说是为了培养感情,让我每天都和他接吻,我答应了,可是每当我和他接吻的时候,我发现我对他没有爱意,有的只是本能的冲动。
这天早上,罗英绰开会去了,我一个人吃了早餐,便去沙滩散步。我散完步回到别墅里的时候,仆人走过来,对我说:“罗先生刚打电话过来,说他很晚才会回来,叫您不必等他吃饭。”
我点点头,正要去书房打发时间,忽然想起我的书、手机和一些衣物还放在香居别苑的房子里。我想我到最后也不会爱上罗英绰,因此我必定是要离开的,那么我现在去把东西搬过来,到离开的时候再一起带走,岂不是更方便?可是我又一想,那套房子的钥匙被我落在姜家别墅了,我打死也不想再回到姜家别墅。我想来想去,觉得最好还是打个电话给姜少祖,和他约个时间在香居别苑碰面,让他把钥匙带来。于是我走到电话机前,拨打姜少祖的手机号。电话打通了,嘟了两声,姜少祖便接了电话。我听见他的声音,忽然紧张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是林莽吗?”姜少祖问道。
“对,是我。”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
“有什么事吗?”
“我想把我放在香居别苑那套房子里的东西收拾起来,带走,可是我把钥匙忘在你们家别墅里了。你能不能把钥匙给我?或者让别人给我也行。”
他沉默片刻,说:“我今天下午没事,你有空吗?”
我连忙说:“有,我两点钟在香居别苑1号大门等你。”
“好。”他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Chapter 28
下午两点钟,我搭的出租车停在香居别苑1号大门前的马路边。我还在车里的时候,便看见姜少祖站在大门口等我。我连忙付了车钱,下车朝大门走去。
姜少祖等我走近,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走吧。”他转身用磁卡打开大门,朝小区里走去。
我原本还有点高兴,可是看见他如此冷漠,我马上又变得失落起来。
我默默跟着姜少祖来到我们曾经的家里。家里没人打扫,到处都蒙上了灰尘。姜少祖走到榻榻米地台前坐下,说:“你要把这里的书都带走吗?”
我把头点了点。
他又说:“书这么多,你一个人拿不动吧。”
“也对,我只拿走一部分好了,剩下的由你处置。”
“你现在住哪儿?”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住在罗英绰家。”
他淡然一笑,说:“你把重要的东西先带走,过两天,我让人把剩下东西给你送过去。”
“好。”我想了想,又说:“我不会在他家长住,下个月我就回S市去了。”
他浅笑道:“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何必告诉我呢?”
我听了,万分难过,为了掩饰自己的难过,我转身朝房间走去。
我把房间里属于我的东西都装进旅行箱,然后把旅行箱搬到榻榻米上,从书架上拿了六本书,把书装进旅行箱,拉上拉链,提起来试了试重量。
“重吗?”姜少祖问道。
“还好,我提得动。”我提着旅行箱从榻榻米上下来,“我就带这么多东西了。”
“走吧。”他起身去开门。
我看他一步步走远,仿佛觉得他就要走出我的生命,我难过得快要窒息,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别走!”
他转回身,望着我,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把旅行箱放下,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急匆匆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嫉妒姜楣,不该对他起歹心,我认错还不行吗……”我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哽咽着继续说道:“你原谅我好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让你生气的事了,我们和好,行吗?”
他丝毫也不动容,平静地望着我,说:“不可能,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我走到今天,并不是因为你对我弟弟起了歹心,而是因为我从来就不爱你,我累了,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我仍然不肯撒手,争辩道:“你把我甩了,就能和姜楣在一起了吗?你别忘了他是你弟弟,而且他还有徐晓,他是不会爱你的!”
他冷酷而决绝地说:“那么我情愿孤独终老,也不想和你勉强过日子!”
我彻底绝望了。
他甩开我的手,转身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回头望着我,说:“走吧,我送你。”
我跟着姜少祖来到停车场,坐上他开来的劳斯莱斯敞篷车。他把我的旅行箱放进后备箱,上车系好安全带,问道:“你住在罗英绰的哪个家里?”
我说:“海湾别墅。”
车子驶出停车场,上了公路后,我觉得身心俱疲,便靠在真皮座椅上睡着了。我做了个梦,在梦里我和姜少祖接吻,柔情蜜意,恩爱无限。可是我很快就被人叫醒了,叫醒我的人正是姜少祖,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说:“你睡觉怎么哼哼唧唧的,不会是在做春梦吧?”
“你说什么?”我的脖子疼得厉害,我揉着脖子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车子停在一条偏僻的公路边,“这还没到海湾吧?”
“是还没到,我临时有事,得赶回去,你自己打车过去吧。”
“这么偏僻的地方能打到车吗?”
“我刚才看见一辆出租车从这里经过,你要是运气不好,没打到车,走过去也行,这里离海湾只有两公里。”他边说边下车,把我的旅行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提着旅行箱走到我跟前,把我身边的车门打开,不由分说地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
我说:“你怎么这样啊!”
他不理我,把我的旅行箱往地上一扔,径自上车,把车开走了。
还好我运气不错,姜少祖走后不久,一辆黑车便开了过来,停在我面前,车主把车窗降下,朝我笑道:“朋友,要车吗?”
我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抱着旅行箱坐上了后座。
我回到海湾别墅,吃了晚饭后,罗英绰才回来。他来到房间,见我正跪在地上,把旅行箱里的衣物拿出来,便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抬头看看他,说:“我去香居别苑了,拿了手机和一些衣服、杂物回来,过两天会有人送书过来。”
他点点头,在床上坐下,一边看我收拾东西,一边说:“我下个礼拜生日,预备在酒店办一个生日宴会。”
“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过了这个生日,我就满三十了。”
我笑道:“三十而立,是大生啊,我该送你什么礼物才好呢?”
他凝视我,微笑道:“你把你的心送给我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见我为难,便转移话题说:“我给姜少祖发了邀请卡,你不会介意吧?”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请不请他,我都没话说。”我转一想,又说:“你们不是不和吗?你怎么突然又想请他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了?”
他说:“我们最近在生意上有些往来,我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我点点头,拿起旅行箱里的一本书,说:“我能送我的签名书给你吗?”
他笑道:“好呀,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宴会当天,罗英绰在家里睡了午觉,便一个人先去酒店了。临走前,他吩咐司机在晚饭前送我到酒店。
六点整,司机把我送到K市中心的一家国际连锁超五星级酒店前。我一下车,便看见姜少祖从前方的一辆宾利轿车上下来。姜少祖也看见了我,可他却装作没看见,径自踩着红毯走进了酒店。我迟疑片刻,才走进酒店。
我在酒店接待人员的指引下,来到宴会大厅的时候,看见姜少祖和罗英绰正面对面站着说话。他们都穿着正装,形象、气质不分伯仲。我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在心里叹气,我为何独独钟情于不爱我的姜少祖呢?
罗英绰看见我,便和姜少祖说声失陪,迎着我走过来。他穿的是一身三件式西装,头发上了点发蜡,用手向后抓出蓬松的纹理。他天生英俊,只是简单地打扮一下,便显得神采奕奕、卓尔不群。我忽然觉得我没能爱上他,实在是一种遗憾。
“你今天特别帅!”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笑着称赞他说。
他很开心地笑了,说:“你有没有对我动心呢?”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实话实说。
他仿佛从我的表情里感觉出什么,连忙抢在我前头说:“你以后再告诉我吧。”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朝主宾席走去。
Chapter 29
罗英绰带我到主宾席,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看看与我同坐一桌的人,他们见我看过来,便礼貌而冰冷地对我笑笑,同时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我被他们打量得很不自在,便转头对罗英绰说:“我坐这里不合适吧?”
“没关系的。”罗英绰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你弟弟罗英运和罗英杞呢?”
罗英绰指了指远处的一桌酒席,说:“英运坐在那里陪客人说话呢,至于罗英杞,他忽然说家里有事,回去了。我还是头回看见他那么着急的样子,但愿他家里没出什么大事。”
罗英绰站着陪我说了一会儿话,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我静静地坐着,目光在宴会厅里穿梭,忽然间,我看见了坐在远处席位上的姜少祖。他背对着我,静静地坐着,不与人交谈。我望着他,心一阵阵地悸动,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爱他。
在我发呆的时候,罗英运走过来,在我身边的位子上坐下,他见我呆呆地望着远处,便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见是罗英绰的弟弟罗英运,便笑着说:“我在发呆呢,你的声音和你哥哥好像,我刚才还以为是他在说话。”
他笑道:“我们的声音的确很像,特别是在电话里,很少有人能分清我们的声音,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很爱我哥,可是我哥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今天他也来了,你看,他就坐在角落里,那个穿格子西装的人就是他。”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个穿格子西装的人,由于离得远,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是觉得他的存在感不强。
罗英运又说:“我父亲生前为了集团的利益,逼我哥和赵氏银行董事长的千金订了婚。上个星期我哥去赵家,把婚事退掉了。他办这个生日宴,就是想公开他和赵家千金取消婚约的事,以及他正在和你交往的事……”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你爱我哥吗?如果你不爱他,请你尽快离开。”
我愣了愣,说:“其实我早就想离开K市,只是因为你哥让我给他一个月的时候,我才留下来,当时我没想到他要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我转头看看正忙着招呼客人的罗英绰和始终背对着我的姜少祖,心想现在也许是我离开的最佳时机,我便对罗英运说:“我走了,你帮我跟你哥说一声。”
罗英运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朝宴会大厅的侧门走去。
我离开酒店,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我让司机把车开到海湾,我决定在罗英绰的生日宴会结束之前收拾好行李,离开K市。车子开动后,我把头靠在车窗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景。忽然间,下起了雨,雨水坠打在车窗玻璃上,外面的夜景仿佛被水晕开似的,变成了一片朦胧的光影。司机把雨刮器打开,雨刮器便左右摇摆着将前风窗玻璃上的雨水刮向两边。过了一会儿,司机又把收音机打开,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张宇的一首老歌,歌名叫做“一言难尽”。
“你给我一场戏,你看着我入迷。
被你从心里剥落的感情,痛得不知怎么舍去。
不要这场记忆,不要问我结局。
心底的酸楚和脸上的笑容,早就合而为一。
迟迟不能相信这感觉,像自己和自己分离。
而信誓旦旦的爱情,在哪里?
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爱或不爱之间的距离。
你说你的心不再温热如昔,从哪里开始从哪里失去。
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爱或不爱之间的距离。
隐隐约约中明白你的决定,不敢勉强你,只好为难自己。
我为难我自己……”
歌词一句句直击我心,让我忍不住伤心,落下泪来。司机见我捂着眼睛,低声哽咽,便把收音机关了,问道:“小伙子,你为什么事难过呢?”
我边擦眼泪边说:“一言难尽……”
司机笑道:“你失恋了吧?”
我没出声。
他接着又说:“你哭有什么用呢?你得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尽快把房子、车子弄到手,说不定人家会回心转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