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四处看了看,说:“你一个人住?”
我说:“不是,我还有个朋友要搬过来。”
“是女朋友吗?”
“不,是男朋友。”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走到地台前,望着榻榻米上的书堆,说:“你想把这里当做书房?”
“对,我想买个书架放上去。”我想了一想,又说:“我还得买床单、被子、枕头……家里还缺好多东西呢,唉……算了,明天再去买吧。”
他笑道:“你今晚睡哪儿呢?”
我说:“睡沙发吧。”
“那怎么行!”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家就在楼上,我一个人住。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在我家过夜吧。”
我笑道:“行啊。”
我的新家在19楼C座,而张英绰的家就在20楼C座。他家里布置得简洁、高雅,原本是封闭式的厨房被他改造成开放式的,厨房里用具齐全,可见他是个会在家里做饭的人。他带我参观了他的卧室和书房后,便穿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他有个习惯,喜欢一边做饭一边听古典乐,于是在他做饭的时候,客厅里便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和动人的音乐。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他悠然自得的背影,不由得想念起姜少祖来。我们住在景湾花园的时候,姜少祖每天都会为我做饭,可他现在是个大忙人,没有空闲为我下厨了。
我怅然若失地发着呆,直到张英绰做好晚餐,叫我过去帮他端盘子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张英绰的厨艺一点也不逊色于姜少祖,只是我吃惯了姜少祖做的菜,所以觉得张英绰做的菜口味偏重了一点。吃完晚餐后,我和张英绰站在洗碗槽前清洗餐具,他问道:“你从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报社编辑。”
他转头看着我,说:“我有个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说他们那里正在招编辑,你想去面试吗?”
我看看他,说:“好啊,那个出版在什么地方呢?”
他说:“待会儿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我微笑道:“你可真是我的贵人,不但帮我找房子,还帮我介绍工作,我该怎么答谢你呢?”
他笑道:“以后再说吧。”
我在张英绰家的客房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张英绰已不在家里,他给我留了便条纸,说他给我做了早餐,让我把早餐吃了。
我起床到浴室里洗了把脸,借用他的漱口水漱了漱口,便到客厅把放在餐桌上的早餐吃了,然后出门往楼下走。
我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姜少祖手里提着个皮箱,站在门前按门铃。我叫了他一声,他转头看见我,惊讶道:“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在家里睡懒觉呢,按了老半天门铃也没反应。”
我笑道:“家里的床还没铺,我在邻居家睡了一晚。”
“不错嘛。”他笑了笑,说:你这么快就和邻居混熟了。”
我用钥匙开了门,和姜少祖一起进去,再把门关上。姜少祖把皮箱放下,到处看了看,说:“这房子还不错。”
“是吧!”我跟在他身后,说:“等把家里缺少的东西买齐了,就更不错了。”
他转头对我说:“我们上街逛逛吧,我今天休息。你吃早餐了吗?”
我说:“我在邻居家里吃过了。”
他笑道:“邻居对你这么好啊,改天我们得回请人家才行。”
我们在街上逛了一整天,吃了晚饭,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里。我们先把床铺好,然后躺到床上,不想动了。
我说:“要不是今天太累,我真想和你做一次,我回国以后还没和你做过呢。”
他笑道:“大后天吧,我提早回来。”
“好,我等你。”我转头望着他,笑道:“等和你做了,我再去找工作。”
这两天,趁着自己有空,我到家具、电器城买了书柜、写字台、靠背椅和一些家用电器,请人送到家里来。我又去花市买了许多花花草草,把家里布置、收拾得井井有条。
两天后的中午,姜少祖提着一大袋食材回到家,直接走进了厨房。我喜出望外,到厨房给他帮忙。我们做好午饭后,姜少祖要我去请那位好心的邻居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便上楼去按张英绰家的门铃。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来开门,我便回去告诉姜少祖说邻居不在家。
我们吃完午饭,一起收拾、清洗餐具,然后走进卧室,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我兴头起来,便翻身压到他身上,说:“我们做吧。”
他说:“我想洗个澡。”
我便放他下床去洗澡。
姜少祖洗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我等得不耐烦了,便下床走进浴室,只见他坐在浴缸里,头歪着,已经睡着了。我不忍心叫醒他,便把浴缸里的水放掉,然后用浴巾帮他把身体擦干,再把他抱到床上去。我也脱光衣服,上床用被子将我们俩裹在一起。我抱着他,望着他沉静的睡脸,没过多久,我也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春梦,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姜少祖正坐在我身上。
我呆呆地望着他,说:“你这是……”
他笑道:“这是我给你的奖励,奖励你没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袭我。”
我听了,眼珠一溜,坏笑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袭我呢?”
“唉,我说不过你。”他笑了笑,忽然将身体往后仰……
等兴奋的余韵消退了,我躺在床上,静静地喘着气。这时,我忽然想起姜少祖从前说过的一句话,便仰起身,问道:“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你不被人粗鲁地对待的话,就兴奋不起来,这是真的吗?”
姜少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假的。”
我愣了愣,说:“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还以为你被无数人上过呢……”
他笑道:“我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放心,因为你当时好像很怕被我上似的。现在我实话告诉你,我很清白,你是第一个上我的人。”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被我上呢?”
“这还用说吗?”他温柔地注视着我。
我不由得脸红心跳。
他接着又说:“其实我一直很想上你。”
我低下头,说:“我从来没被人上过,我怕痛,而且我明天还要去找工作。”
他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很温柔地说:“我保证不弄疼你,就做一次,好吗?”
我的心瞬间被他蛊惑,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Chapter 22
完事后,姜少祖把我抱到浴室清洗,为我擦干身体,用浴巾裹着我,把我抱回床上,让我靠在他身上,用被子将我们俩盖住。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心软。”
他笑道:“你是不是再也不会让我这么做了?”
我说:“那是当然,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好好犒劳你一下。”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饿,晚点再吃吧。”
“好,我们看会儿电视。”他伸手把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拿过来,按了一下电源键。
卧室里的电视开了,他随便按了个台,那个台正在播新闻,姜少祖被一条新闻吸引住了,便放下遥控器,看了起来。那条新闻大致是说:“罗氏集团董事长罗世昌的小儿子罗英硕吸毒并贩卖毒品的视频被人传到网上,罗英硕畏罪潜逃,警方正在追捕他。
我一边看新闻,一边问姜少祖:“你知道是谁把视频传到网上去的吗?”
姜少祖微笑道:“不知道,不过不管他是谁,我都得谢谢他,罗氏的丑闻足以盖过我们姜氏的。”
我转头看他,笑道:“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姜少祖说:“是,前段时间我们姜氏的丑闻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罗世昌也在幸灾乐祸,他还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我们家风不正。现在他自己家里出了事,他又会怎么说呢?”
“你们两家是有仇,还是怎么着?”
“我们两家可以说是宿敌,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和罗世昌的父亲一起组建帮派,可是后来他们因为意见不合,起了争执,最终闹得不欢而散,从那时候起我们两家就断了来往。”
我想了想,说:“罗英杞也是罗世昌的儿子?”
姜少祖点点头,说:“我让人调查过那个罗英杞,他从前的名字叫张忻,他的母亲是个女支女,罗世昌和他母亲只有过一夜之情,他母亲却意外怀上了他。他母亲曾带他去找过罗世昌,罗世昌不肯认他,他母亲无力抚养他,便把他扔给了孤儿院。罗英杞长大后,入了黑帮,在黑帮混出了头。他又去找罗世昌,罗世昌还是不想认他,便给他出个难题,让他把我们姜家的祖屋弄到手。罗英杞就是为了得到我们姜家的祖屋,才和我妹妹结婚……”
我插嘴说:“他把你们家的祖屋弄到手了吗?”
“没有。”
“那罗世昌为什么又认他了呢?”
“我没查到原因,他总归是使了什么手段吧。”他顿了一顿,转移话题说:“你明天还是休息一天,后天再去找工作吧。”
我点了点头。
隔天,我带着简历,按照张英绰给我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出版社。给我面试的是编辑部的总编,他看过我的简历后,问了我几个问题,便说我已通过,拿出一份合同让我签字。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被录用了,愣了一愣,才拿起笔来,把自己的名字签上。总编把合同收好,要我明天就来编辑部上班。我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便离开了总编办公室。
我搭地铁的时候,给张英绰打了个电话,没打通,我便给姜少祖打电话。姜少祖的秘书接了电话,说他正在开会。我把电话挂断,叹了口气,可是没过一会儿我的心情又愉悦起来,我决定去趣意园的书店咖啡屋消磨一整个下午的时光。
傍晚,我离开咖啡屋的时候,接到姜少祖打来的电话,他说他近期有事,回不来了。我说我已找到工作,让他不必担心我会无聊。他很高兴,和我说了一些亲密的话,然后让我先挂电话,我便把电话挂了。
我回到家,准备煮碗面条当晚饭吃,可是就在我下面条的时候,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见是张英绰打来的电话,我便接了。
“你吃饭了吗?”张英绰问道。
“还没呢。”
“你来我家吧,朋友送了我两瓶红酒。”
“嗯……好,你等我一下。”
我把灶火和煤气关了,带上家里的钥匙,便出门往楼上走。
张英绰家的门没关,我直接走进去,把门关上,然后换上他家的拖鞋。家里静悄悄的,我正朝房间走去,浴室的门开了,张英绰围着条浴巾从门里走了出来。
我们看见彼此,都愣了愣。
张英绰尴尬地笑着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你穿衣服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我边说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的腹肌和人鱼线。
“好。”他转身走进了房间。
张英绰穿好衣服,提着一个装红酒的皮盒子从房间里走出来,说:“我今天没买菜,我们到外面去吃吧。”
我说:“我刚从外面回来,不想走了,我们叫外卖吧。”
“好,叫哪里的外卖?”
“趣意园外面新开了一家意式披萨店,可以外送,你想吃吗?”
他笑道:“红酒配披萨,也不错啊。”
我便用手机打那家披萨店的外卖电话,向他们订了四张不同口味的披萨。
我们拿到披萨后,便把披萨和红酒拿到主卧室外面的阳台上去。那个阳台被张英绰布置得像个小花园,阳台中央摆着一套设计感十足的桌椅。我们把吃的喝的放到桌上,张英绰便去客厅拿高脚杯、开瓶器和快速醒酒器。等他把东西拿到阳台上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椅子上吃起披萨来了。
我边吃边说:“这个披萨又薄又软,你快尝尝吧,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没关系,我倒了酒再吃。”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从盒子里拿出一瓶红酒,用开瓶器打开红酒,把一只高脚杯放到快速醒酒器下方,先把红酒倒入快速醒酒器,红酒便从快速醒酒器里漏出,流到了高脚杯里。他把那杯红酒推到我面前,再用同样的方法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由得睁大眼睛,说:“好喝!这酒很贵吧?”
“还好。”他拿着酒杯在椅子上坐下。
我又喝了口酒,说:“我已经被出版社录用了,明天开始上班。”
“恭喜。”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与我碰了碰杯,说:“今晚你少喝一点吧。”
我说:“你那个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想跟他认识认识。”
他微笑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我转念一想,吃惊道:“你朋友就是汤总编?”
他笑着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对我这么客气。”我笑了笑,说:“你和他交情很深吧?”
“一般。”他慢慢品尝着红酒,说:“我有很多朋友,交情深的也不少,可是关键时候能陪在我身边的却寥寥无几。”
我见他光喝酒,不吃披萨,便拿起一块披萨送到他嘴边。
他咬了一口,边嚼边说:“味道不错,不过我今天只想喝酒,你多吃一点吧。”
我打量着他的神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
他叹了口气,说:“我小弟闯了大祸,我爸为此病倒了。”
“他闯了什么祸啊?”
“不好说……”
我见他不愿透露,便没有追问。
他接着又说:“我小弟犯错,我和我爸都有责任,是我们没有管好他。”
我说:“你别自责了,多喝点酒吧,喝醉了,我负责把你搬到床上去,放心好了。”
他欣然一笑,说:“痛快!”
Chapter 23
张英绰喝到要醉不醉的时候,他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房间拿手机。没过多久,他便回到阳台上,脸色惨白地望着我,说:“我爸脑溢血,正在医院抢救……”
我连忙站起身,问道:“你现在要去医院?”
他点了点头。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陪你去。”
我和张英绰搭出租车来到滨海医院的时候,医院正门已被媒体围堵。我们只得绕过正门,走医院的侧门。我们正在爬楼梯的时候,张英绰的手机又响了,他边走边拿出手机,接听电话。我见他听了没一会儿,身体便猛地摇晃了一下,我连忙搂住他,以免他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
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垂了下去,失魂落魄地说:“我爸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