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 中——言笑孩
言笑孩  发于:201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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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夏军,他也在微笑,继续道:“他说你一定会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在你断了所有人的后路以后……所以…

…”

所以……他就画了咒语在这里!这是一个陷阱!现在我走不了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以后,我再次想起了贺加那杂种的牌——鲁莽、傲慢——他妈的!

“夏军。”沉默半晌,我再次叫他,这一次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我可以给你力量,我们可以联手……”我自认为这会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提议,但是……

“不行。”他镇定自若的打断了我,似乎是自从他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以后,就不再对我抱有任何一种意义上的感情了。

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那样的看着我。他说,“你只有一个选择,配合我们,或者滚回地狱里去!”

“你可真无情啊。”我不由自主的嘲讽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恢复了自信。

“夏军,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眼中的那种仇恨我只在一开始我们重新见面的那一次见到过。

好吧!

我在心中哀叹一声,仍是继续:“你该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不是吗?夏军?”我说着,手指点上他的额头,恢复了他的健康,然后继续道

:“这就是真实。我不是一个魔鬼,我是一个神……好吧,曾经是……”

无奈于夏军的不屑,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改口:“我是一个恶魔,没错,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伤害任何人,对吧?”

“你伤害了我,就在刚刚,你还想杀了我。”他突然接口道。表情非常的严肃。

“可是现在我也让你回到健康状态了啊。”

我尽可能的保持着皮囊微笑的表情,让它不会发生扭曲,“人们都应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无论如何,我们也都算是老交情了,夏

军,难道你宁愿听信墨愠和文涛他们的鬼话吗?!”

“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夏军说。

我加深了自己的笑容,期待的看着他。

“所以,”他回以我一笑,样子就像是一只女干诈的狐狸,“我就更不能这么放你走。”

“是‘我们’——‘我们’一起走……Dear……”我连忙纠正道。

夏军不置可否的看着我,眼睛里面顿时充满了赞同的笑意。于是,我知道了,我得逞了!

“来吧,握住我的手,我将成为你的恶魔!”

……

伸出的手,却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我疑惑的看向了夏军,只见他似笑非笑的冲我做出口型,道:“你、想、得、美。”四个字。

我在一瞬间感到了愤怒。

于是干脆逼迫着一把按倒了他,想着既然软的不行,倒还不如来硬的!

“我要和你一起去。”他忽然开口道,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神采,以至于我一时间都恍惚的以为主动权是掌握在了这个手无寸铁的家伙手

里。

“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呢?嗯?亲爱的夏警官,我也许可以先杀了你再想办法……”我说着,低头凑到了他的颈边,狠狠地咬了下去,将

他的脖颈啃食。但是他没出声儿,这种恐吓的方式似乎对他全然不奏效一般。直到温热新鲜的血液涌流而出,他才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

着我。

“看吧!”我说,“我才是那个有资格谈判的人!”

“把陷阱擦掉!”拽起他的一只手来,掀开了他身下的防水布,果然那里有一个“符号”。

“我和你一起去。”他咬着牙,仍然坚持道。

“怎么?你也想要改变命运……哦,让我来告诉你吧……Dear,你的命运就是死在这里……Game Over!懂吗?小宝贝儿。”我嘲讽着他,

捏了捏他的鼻子,蛇信子一般的分叉长舌从口中吐出。

我满意地看到了他惊慌且惊讶的神情,于是更加放肆地舔舐着他仍然被迫大股大股涌流而出的血液,脸色由于失血逐渐变得青白。

“我、和、你、一、起。”夏军坚持着,瞪视着我,似乎已经豁了出去一般。人类愚蠢的坚持。

接下来,沉默。

然而,在那沉默之后,结果却是我败了。

夏军帮我擦掉了墨愠的“陷阱”,而我也就必须要带着他一块儿行动。

“你赢了,警官。”我说,“有什么感想没有?”

我郁闷地背上所有东西,回头看了一眼一身轻松、像是来郊游似的夏军。HEY!他可真愉快啊!

“感想就是,你应该先帮我把血止了。”他虚弱的说着,脚下却有力的一蹬,直接踹倒了帐篷,接着快步追上了我。

……

哎,我们自暴自弃的一生啊!总是要妥协的,不是吗?

第九十五章:坦白1

渴望,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真相、信仰。

——题记

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大部分的时候都像是在与这岛上的另外两支人马捉迷藏,穿梭在林叶间,那些宽叶植物以及参天的巨树。

我忽然间意识到这座岛或许也在我的欲望范围之内:它勾起了古老腐朽的记忆,古老到了我都已经蜕成一个全新的个体,它却还依稀萦绕

。那些神秘的、充满血腥味道的祭祀,人们的恐惧、敬仰、信念……

夏军总算是走累了,不再执意一步登天,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宝藏”。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带着他按照地图上的标注前行呢?事实上我根本就不会告诉他我手中究竟有多少筹码,又有多少把握可以赢。

我能赢吗?

我能!

身体不再是身体,相较而言只是个载体,但是我却还是会感到疲惫、疼痛,这些东西似乎应该是刻印在了灵魂上了的,更何况还有厌倦!

“现实。”夏军突然开口道。他靠着一棵巨树的树干,缓慢地滑坐下来,泥土潮湿腥咸,我的视线和感官被无限制的放大敏锐程度,从而

不得不去注意他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以及裤脚和鞋子上的污迹。

“肮脏,恶心。这就是现实。”他完全的坐下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但这并不代表就是命运,不是吗?”

“哦?所以,你是说你想要改变……”改变什么呢?你想要改变什么?!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享受一时片刻的这种俯视的视角,毕竟大

多数的日子里他总是牢牢地压我一头,以至于迁就成为习惯便养成了放肆。

“不。”

“我不是想改变命运,我不想改变命运,我只是……”

“该死的!只是想要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真的,夏警官。”我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低垂下去的头顶,发旋……“你已经很幸运了。”这的确是真的,夏军和“不幸”这个词汇

几乎完全的沾不上边儿,即使他有着一个不够美满的童年和青春期,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幸运的。

幸运的成为了一个施虐者,而不是受虐者。

“呵。这个我当然知道……”欲言又止,夏军突然间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我,说道:“但是……尹斻……”最后的一个字音似乎鼻音很

重,我开始猜测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又遭了起来。“你这又是怎么了?你的眼睛……”

“不是这样的!”

那双属于人类灵魂的眼睛,它是骗不了人的,即使它曾经狡诈荒诞,充斥着无稽的戏剧化,即使他看尽了污秽黑暗,但是它包含着犹豫、

懦弱、困惑不解。从前的我在挣扎,现在的我也同样在挣扎,我始终挣扎于同样的理由,却注定只能被转化,被改变。

我不想改变,所以我决定去改变——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这就是事实。

“我的眼睛现在看得更远,看见的更多。”我说着,走进他,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泥土湿润冰冷的气息渗透过衣料传达到了我的感官,

我终于有理由相信夏军会伤风感冒的这一事实了。我说:“你们认识的我,或许从来都不是真正的那个我,何必现在又要来担心呢?”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我自己。”

“好吧。你担心什么?”

“担心我真的眷恋一个魔鬼。真正意义上的。”

“你管这个叫作:‘眷恋’?”忍不住想要发笑,却又抑制住了,我想作为不再是间于人与鬼之间的生灵以后,我应该学会“严肃”。某

种程度上来说,我的确是不应该总是神经质的笑嘻嘻的,这让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疯子。人类疯子。

“夏军。夏警官。Dear。”我摇着头,反复的叫他,卷起袖子来,两只胳膊伸直在他面前,那些痕迹我还没来得及去消除,也没有必要,

因为必要时我就会抛弃这个皮囊了……

“你说‘眷恋’?请不要自扇耳光!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虐待狂!夏军!你他妈的不配使用‘眷恋’这个词!”

“事到如今还想要玩儿‘柔情铁汉’那一套?你让魔鬼都替你感到羞愧!”  “哦!该死的虚伪的人类!自以为是的家伙!”

“坦白吧,你究竟想要什么?”我抓住了他的领子,揪得近些,问道。

……

“我想要力量。”

……

“知道吗?我曾经在你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一次小小的练习……”

“时间凝固。”

“我做的非常好,就好象是完全觉醒了一般,即使没有那个所谓的‘月光宝盒’也可以短暂的操纵时间。当然,仅仅限定于让它停止。”

“就在船上,我让自己灵魂出窍,上了另外一具肉身……”

“那里,某个城市,有一对相守十一年的男同性情侣,他们从学生时代相恋,同居至今。其中一方有了外遇。

和一个十九岁的小男孩儿。”

“另一方,当时差一点撞破,却又退了出去,装作自己一无所知,两个人都被对方蒙在鼓里,极力地维持着这种所谓的‘感情’。

你看!你们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有着严重的自残倾向!根本就处于一种虚伪的模式中不能自拔!”

“于是……我出现在了那个自以为是委屈就全,假装不知道伴侣出轨的男人面前……”

说道这里,我停止了叙述,含笑看着对面一脸深思的夏军。

“你把他们怎么了?”听口气他似乎有点儿紧张。似乎是打心里不信任我的举动。

“没有做任何事情,”我说,“我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向他展示了真相。”

“我告诉他,我可以帮他解决一切问题:背叛、伤痛、疲惫……”

“但是他拒绝了?”夏军问道。

“你猜到了,但是这并非结局。”我说着,握住了他的左手,婆娑着那枚戴在中指的钨钢指环,“结局永远都不像是人们自己想象中的那

样。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很好的解决问题,却完全的忽略了问题的根本!厌倦、疲劳、岁月、磨损。”

“就像是你,夏警官。”

我的左手捧住他的脸颊,“现在的你年轻、英俊、充满了活力,你有未来,有抱负,前途无限……但是当你老去的时候呢?到那个时候你

认为除了诱人的财富以外,你还有没有资本让那些小可爱们俯首称臣?

现实的结局就是不出三十年!你在床上就要忍受床伴暗中敷衍的嫌弃,你的腰肢不再有力,你的皮肤开始粗糙松弛,你的肚子会像是一个

孕妇那样隆起,你甚至还要靠那些蓝色的小药片儿来讨好那些小婊子的屁股!”

“这——就是真正的结局。你们的感情褪色,瑕疵不断,幸运的岌岌可危但是好歹能勉强地熬到死亡,不够幸运的就只有狼狈破碎!”

“你太悲观了。尹斻。”良久,夏军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似乎也能够想象到那副凄惨尴尬的场面。

秃顶、肥胖的腰身肚腩,不再有力,手臂上的皮肤肌肉都在松弛……到那个时候,他的每一次情话,每一次挥鞭,每一次暴力都会褪去精

致虚假的年轻外壳,变成彻彻底底令人厌恶恶心的变态行为!

“但是你想到后果了,对吧?”我诱导着。

“现在,你知道那对情侣的结局了。”我说,随即他的伸手拨开我捧着他脸颊的动作,转而紧紧地攥住那只手,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

给我力量。”

……

十分容易的堕落,轻而易举的将灵魂卖给了恶魔——地狱还远着呢!死亡还远着呢!——所有的人都这么想。

“给我力量。我要做的事……是……”

但是很显然,夏军是被我给说动了,但是却并不是关于“磨损”,而是关于“抉择”。

……

第九十六章:坦白2

我梦中的情人。他颓废地跌落进了魔窟。时而冷若冰霜,用虚荣的表象伪装,就仿佛腐烂的肮脏从不曾显现。

当烈酒滚进喉咙,我们将点燃他,杀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他。直到又一次的从梦魇中挣脱出来,面对现实,然后,继续!

——题记

“十四岁那年,在学校开学前的摸底考试后……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

“你没有发现我在观察你。”

“你很特别,比你身边的那个大少爷还要特别。”

“你的头发很长,太长了,很像是当时流行的那些港台明星的造型,衣着其实稍微有一点过时。摇滚风格,你似乎很喜欢这个。”

“我确实没有说谎,那就是‘眷恋’。算是吧……”

“在那之前,苏平飞经常拉着我混迹一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但是那个时候我连怎么和姑娘接吻都不知道……”

“你可能都没发现,其实在考试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后面的位置上,我离得很近,所以能闻见你身上的气味来……很重的香水,在那个时

代,尤其还是在男孩子的身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直到后来我发现这是你用来掩盖烟味的方式以后才明白。”

“夏天,烈日,烤得人昏昏沉沉,考试结束以后所有人都急着赶回家吃饭,唯独你始终逗留在校外,手里面攥着汽水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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